此生長憶彼生逢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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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影消失在電梯，丞隨寓一下被抽乾了力氣，行屍走肉般回到車上。

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弱的紅光，煙霧模糊了他的麵龐。

丞隨寓伸手取過副駕駛上的頭髮，貪婪地嗅著上麵殘留的香氣，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體會到些許生命的實感。

“穗穗”呢喃的聲音裡帶著無限繾綣，“我怎麼會認不出你”

早在簽訂合同那日他便認出了尤穗。

一個人可以改變他的樣貌、聲音，乃至身形，卻改變不了他的習慣。

——尤穗喜歡在寫字時把紙歪成六十五度。

隻一點，丞隨寓就可以保證她是尤穗，更何況會議室的玻璃上還留下了尤穗的指紋。

正是這般的確定，才讓他找上尤穗，假意尋找替身的將她留在身邊。

思緒紛飛間，薑好打來電話。

無儘的沉默中他緩緩開口：“那日的對話你聽到了是嗎？”

丞隨寓不置可否。

“她要報仇，你”

隔著螢幕丞隨寓彷彿都能看見他掙紮到極點的模樣。

冇有震驚，冇有意外，冇有難過，丞隨寓緩緩扯出一抹笑：“我知道。”

“這不怪她，她”意識到丞隨寓說的是什麼，薑好驀然頓住，“你知道？”

看著後視鏡裡自己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丞隨寓無力地趴在方向盤上：“她應該恨我。”

“可是我，實在想念她我無法再忍受冇有她的日子”

意料之外的回答。

薑好呼吸一滯，帶著幾分於心不忍的殘忍：“她不會原諒你的。”

沉默瀰漫在車廂，隻剩下男人越發粗重的呼吸。

電話掛斷的瞬間，薑好忽然聽見那頭傳來傳來一聲弱不可聞的抽噎。

“回來了？”

黑暗中的男人走入燈下，尤穗脫鞋的動作一頓：“你怎麼來了？”

宋程輕歎口氣：“合同已經簽完了，我們明日啟程回去吧。”

“不可能！”尤穗直接拒絕，意識到語氣太重，她又軟下聲音，“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和丞隨寓鬼混嗎？尤穗你還記得你要複仇嗎？”

意外直白的話讓尤穗詫異地看向他，隨後與隱忍的他擦身而過：“我冇有忘記。”

“那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麼？你是對他舊情複燃了嗎？”宋程不甘心地追上來。

“舊情複燃？”尤穗倒在沙發上，咀嚼著這個字眼，冷笑一聲，“那也得有情才行，我對他隻有恨。”

“那你為何不願離開。”宋程不解，“這段時間丞氏的股票迅速下跌”

“不夠！”尤穗壓抑著低吼出聲，“比起隨寓和我承受的，他們的懲罰太輕了。”

“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讓他們的心血不複存在。”尤穗疲倦地閉上眼。

久到就在宋程以為尤穗不會在開口時，她忽然笑了出來，笑聲越發尖銳刺耳，含著無數譏諷嘲笑。

“我突然發現，丞隨寓好像喜歡我。”

尤穗翻過身，一滴淚無聲滴落沙發上不見蹤影。

“他竟然喜歡我，你說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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