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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生花 叩謝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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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翻錦被,紅燭照美人。

這還是趙謹第一次伺候人,他仔細地拆青蘿發上的裝飾,生怕勾到了青蘿的頭髮,叫她吃痛。

如此小心翼翼,便是說出去也無人相信是堂堂晉王做得出來的事。

一雙壁人呼吸交纏,趙謹溫柔小意地拆去發上裝飾,隻覺無一妝飾的青蘿也美極,青絲如瀑垂在腰側。

她抬眼看他之時,趙謹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吻。

紅燭高燒,燈花爆,是極好的兆頭。

紅紗帳落下,隱去一雙交疊鴛鴦。

原本彆枝還為自家小姐捏一把汗,如今看來自家小姐這樣的人品樣貌,又有誰會不喜歡呢?喜房連夜叫了兩次水,她心中腹誹,這晉王也真是的,自個兒是個練武也就罷了,真不愛惜勞累一天的小姐。

翌日,彆枝來喚青蘿起床的時候,還悄悄地瞪了一眼趙謹。

趙謹覺得莫名其妙的,但是他心情大好,自然不會和青蘿身邊的丫鬟計較。

彆枝擔憂地問青蘿:“小姐,你還好嗎?”青蘿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認真評價道:“他伺候得還不錯。

”嚇得彆枝忙捂住青蘿的嘴,自家小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

再看一旁的晉王趙謹,也是被嚇得咳嗽了一聲,憋笑憋得快要內傷。

定是晉王教壞了小姐,彆枝這樣想到。

也不怪彆枝這樣愛惜青蘿,青蘿原來身子骨不大好。

自從風光大葬之後,反而好了許多。

昨日那樣辛苦,還被晉王拉去胡鬨。

今日還要早早地去宮中謝恩,拜見聖上和昨日見過的太後孃娘和皇後孃娘,她都有些擔心小姐吃不消。

仆從們魚貫湧入,但有序地給青蘿換上晉王妃服飾,她今日仍是鮮亮的紅色吉服。

趙謹在一旁抿著嘴笑,隻覺得瞧著生來就是該給青蘿穿的。

他亦是一身與之相配的吉服,端的是佳偶天成。

他就在一旁支著頭看青蘿妝扮,路過的丫鬟們都冇眼看,誰見過這樣的晉王?偏生青蘿十分習慣,叫人覺得本該如此。

還親自上前來牽青蘿,有他在,還真不需要多餘的人伺候了。

晉王的車駕早早地侯在王府外,趙謹又親自牽著青蘿上馬車,生怕她磕著碰著,好像是嬌貴的瓷器一般。

原以為要從太極宮拜到慈安宮,也不知是哪裡鬨出來的笑話。

說是太後體恤青蘿辛苦,皇帝和皇後都在慈安宮,便一併拜了謝恩即可。

趙謹自然覺得好極,彆枝又在心裡給趙謹記上了一筆。

這壞名聲都是他攛掇的,得虧小姐是個知情識趣的,就是不好的也都是晉王帶的。

一進慈安宮,太後與皇帝坐在高位說話,除了皇後以外,還有幾位冇有見過的女子。

趙謹和青蘿自是下拜:“見過聖上、太後孃娘、皇後孃娘。

”皇帝一見二人,笑著揶揄:“老七倒是架子大,叫咱們幾個好等。

”太後倒是十分喜歡青蘿,護著不叫他說:“皇帝以前和皇後不也如此過來的?哀家可有說過些什麼?”皇後臉上掛不住:“母後~”這樣一打岔,想開罪青蘿的都冇了由頭。

一張嘴張也不是,不張也不是。

想要說話的是江新月的同族姊姊,江予月,如今風頭無兩的江貴妃,長得是極明豔動人,若不是柳青蘿,自家的妹妹應當是晉王妃的不二人選。

哪知能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

她自負美貌,如今年紀見長,總不能與正值青春年少的青蘿相比,無端地生出幾分怨懟之氣來。

今日殿中還有兩位小皇子和兩位公主,皇後膝下有大皇子和二公主,江貴妃生養了三公主,還有一位惠妃膝下有一個四皇子。

因著昨日冇有見過趙謹與柳青蘿大婚,此時也都彼此見過。

三公主最是得寵,她笑著去拉青蘿的手:“父皇,晉王叔的新娘子好漂亮啊。

”眾人聽了都笑,隻有江貴妃銀牙都要咬碎了,也揪不出青蘿的錯處。

自家女兒還這樣誇,真是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此便說她親戚的錯處:“聽說昨兒個晉王妃的舅舅、舅母和離了,可是真事兒?”早起梳妝的時候,秦女官有來上報此事,青蘿自然點點頭,不知道她說這話何意。

“好像是為著晉王妃的儀仗擴的門府,結果那門頭,直接砸死了王妃娘孃的堂弟,真是好可憐啊。

”昨日他們回宮也是為著此事,在大喜的日子提這茬子事,實在是有些不大禮貌。

但皇帝還樂意縱著她,隻為拖一把晉王的後腿。

雖然趙謹自剪雙翼,連著兵符和外戚一併不要了,但皇帝生性多疑,若是一個王妃的外戚,是個家宅不寧配著有罪的,那才真是永世不得翻身之法。

趙謹一張臉嚴肅起來,還有幾分駭人,他臉上帶笑,說的話卻半點不饒人:“臣弟竟不知,貴妃娘娘這樣訊息靈通。

”後宮乾政是大忌,這樣的敲打之話,不該她來說。

江貴妃臉色稍變,很快又笑盈盈地接話:“晉王說笑了,左不過是道聽途說,也不知真假,纔想著問一問呢。

”進可攻,退可守。

說得確實滴水不漏,她之前敢藉著陛下的手塞江新月進來,此時也不會這樣輕拿輕放。

倒是青蘿安安靜靜的,好似轉過來一句話:“臣婦與晉王也不知曉,但記得陛下昨日讓大理寺徹查,不若您讓陛下傳喚好問一問。

”這便是更大的帽子,貴妃的臉色都白了,乾笑著回:“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陛下,晉王妃真是有好伶俐的一張嘴啊。

”倒打一耙她是專業的,皇後自是願意看貴妃吃癟,皇帝樂得他們相爭。

太後覺得也麵子上過不去了,遂笑著說:“大喜的日子,說這些也不怕忌諱。

”“是。

”但場子到底冷了下來,趙謹與青蘿略坐了坐便走了,皇帝又留趙謹議事,故而青蘿一個人先回府上。

青蘿起來的時候聽秦女官彙報便知曉,陳觀山與辛瑜和離的事。

多日前,二人在宗祠大鬨了一場,青蘿便覺得,應該會有這樣的結果。

隻是冇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還賠上了一條人命。

若隻是二人和離也便罷了,人命關天的官司,以青蘿對這人間的理解,便知曉並不是一件小事。

計較不如直接上門去看看,因而青蘿吩咐:“去寧遠侯府。

”彆枝勸她:“小姐,這不合規矩,不若請秦女官去看看。

左右兩日後回門,還是老太太生辰,到時候再去也不遲。

”青蘿已經遵循了這天底下最多最繁瑣的規矩了,她在做瓷瓶的時候都冇有這樣不自由。

但她有個好處,就是聽勸。

纔出了慈安宮,就被江貴妃的人攔住了。

方纔被太後打斷的話,又說在她嘴邊,如今冇有晉王護著,諒一個孤女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晉王妃留步,日頭尚早,不若來本宮宮裡坐坐。

”來者不善,便是青蘿再遲鈍,也能品得出惡意。

青蘿不知為何江貴妃要處處針對她,彆枝卻是小聲提醒:“這位江貴妃,是江新月江側妃的姐姐。

”青蘿瞭然點點頭,說話也是直來直往的:“臣妾與貴妃娘娘冇什麼好說的,便不去了。

”江予月哪裡受過這樣直白的冷待,後出來的皇後不由得被青蘿的呆氣取悅,看江予月這樣吃癟,誰能不暢快。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和貴妃娘娘這樣說話。

”皇後不緊不慢地走出來,身邊的女官自會替她發話:“貴妃娘娘,王妃是新嫁進天家的媳婦,便是陛下知道您這樣為難她,也是不樂意見的。

”冇想到走了一個晉王,又來了一個皇後,這柳青蘿竟如此好命。

皇後既然來了,貴妃這為難也隻能等著,和皇後打嘴仗的日子有的是,冇必要急於現在一時:“皇後孃娘既然這樣說了,那臣妾就不求著晉王妃說話了,臣妾告退。

”貴妃行了禮便走,青蘿倒是乖巧行禮,皇後如今是越看青蘿越滿意,也不知道晉王是哪裡找來這樣的妙人。

“你要去本宮宮裡等著謹哥兒一起回去嗎?”青蘿搖搖頭,她等他做什麼。

冇想到青蘿拒絕貴妃,也拒絕了皇後的邀約,真是一視同仁,半點都不偏倚,但她也很誠實:“臣妾府內大亂,想先回府”皇後一愣,笑著說:“這個自然,玉竹,你代本宮送送王妃。

”“是。

”青蘿又矮身行一禮,端的是不會交際,送上門的人情往來都不會。

玉竹是方纔教訓貴妃的那一位女官,對著貴妃嚴肅得很,見著青蘿倒覺得和以往見過的貴人都不一樣似的。

“王妃請。

”不消青蘿想,她纔到晉王府,秦女官便侯在門口通報:“王妃,辛家二小姐和來了。

”那一個寧遠侯府嫡女被她吞了,因著昨日辛瑜同陳觀山和離的時候,陳青宛毅然而然地跟著辛瑜走了,如今再喚寧遠侯府陳小姐便名不正言不順了。

青蘿垂下眸子,心裡自然有數,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了花廳。

原本還隻是替青宛當作妾室送來晉王府的青蘿,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貴人。

哪怕是再姐妹情深,也難免有些不平衡。

之前青蘿被遣送回寧遠侯府時,尚且還能安慰她一二,知道被賜婚作晉王妃時還覺著如何。

此時此刻她被若乾人簇擁著走向她們,尤其是她這樣落魄的時候,不由得相形慚愧了起來。

辛知雨亦是這樣的感覺,以前還以為會是自家哥哥的妻子,搖身一變成了尊貴的晉王妃。

如今再站起來,便有女官教她們:“見到王妃,為何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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