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頁情書焚作候鳥 第3頁
十七郎皺皺眉:“怪事,這猴子怎麼像是從河那邊遊過來的,不,或是落水而已。”他回頭看向楊儀,卻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死去的猴子,臉色卻極其怪異。
“你……”十七郎指了指楊儀:“把你的狗帶走,還若攪鬨,便立殺之。”
楊儀回過神來,帕子遮住唇微微低頭:“是。”
十七郎又吩咐:“把這猿猴拿去燒了。麻利些。”
楊儀的唇動了動,卻沒出聲。
豆子眼巴巴地望著她,然後又向著那岩石上的猴子叫了兩聲。
十七郎的目光瞥了過來。
“走吧,”楊儀低低地,臉上卻是一副極其怪異的表情,像是恐懼,又像是痛苦,隻喃喃地:“走吧。”
她像是在喚豆子,也像是在勸自己。
豆子彷彿知道迴天乏術,索性仰頭長嘯起來。
就如同是野狼嘯月一般,豆子的嘯聲中透著一股綿長的悲愴。
正在那士兵伸手要將猴子拎下來之時,楊儀籲了口氣,帕子掩著唇按捺那股不適。
她說了三句話:
“且慢。”
“不能燒。”
“這不是一隻猿猴。”
作者有話說:
儀姐:三句話,讓男人為我神魂顛倒
十七郎:……
注:
男主是少年,鬍子是假的,偽裝的原因會有解釋
《閨中記》是我的舊作,也是言情
探案的小說(推薦!)在此隻是借一個名,劇情跟本文所寫不相乾
同樣喜歡的還有六部其他:《大唐探幽錄》《國色生輝》(前兩本都是探案言情)《與花共眠》,書荒的小夥伴們強推哦~
◎老子弄死他◎
楊儀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有些低弱。
因為她不想驚動圍觀的村民,而隻是說給十七郎聽。
十七郎轉頭,用一種類似白日見鬼的眼神看向楊儀。
前方兩個士兵沒聽見楊儀說什麼,他們隻知道這個人在攔阻十七郎。
士兵們麵麵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用看好戲的眼神望著楊儀。
沒有人敢質疑跟拂逆十七郎的話,這個臉白的不像話的病秧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誰。
他們在想楊儀的下場,是給十七郎一腳踹下河呢,還是一指頭撚死。
其實楊儀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怎麼敢的?
不該強出頭。
但是有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有些事做不得,可還是不得不做,就彷彿乾燥的草種子被雨淋濕了必定要拱出一個頭兒來,哪怕地麵再堅硬,岩石再沉重。
大概是十七郎的眼神太過銳利,楊儀的腿抖了抖。
她彷彿要後退,但還是沒動。
這一會兒,十七郎已經走近過來。
他顯然沒有再問一遍的耐心,而隻是揚了揚濃眉的眉,眉形很好看,是英武鮮明的劍眉:“嗯?你剛才說什麼?”
那一雙劍眉好像無形中當真砍了楊儀一下,讓她的氣越發短了幾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猜疑,還有士兵們的幸災樂禍。
隻有豆子急急地跑過來,衝著十七郎嗚嗚地叫了兩聲。
看得出豆子很害怕,可它還是攔在了楊儀跟十七郎之間,擺出護主的架勢。
十七郎磨牙:“再叫一聲,老子弄死它。”
楊儀趕忙俯身摸了摸豆子的頭,在十七郎失去耐心之前,她鼓足勇氣向十七郎走近半步。
“官爺,”她抬腳把跟過來的豆子往後撥拉回去,清晰地:“那不是一具猴屍,你、咳咳……若是把它燒了,便什麼都沒了。”
絡腮胡底下的嘴咧開了些,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他本意是嘲笑,可笑的似乎有點燦爛,跟這幅鬍子拉碴的樣子似乎不太搭。
十七郎笑:“你這話奇怪,難道在場的這些人包括我在內都是瞎子。”
楊儀的聲音仍是很輕:“官爺,眼睛所見,未必是真。”
十七郎聽了這句,剛要斥責這是謬論,突然沉默。
他瞇起眼睛看了看楊儀,又轉身看向岩石之上的猴子。
第一個發現猴屍的是蓉塘的村民。
那是名習慣早起散步的老者,來至此處,遠遠看見岩石上有一物,還以為是哪家孩子頑皮,走近看到是死了的猴子,嚇的不輕,正好有人路過,便喚了過來。
那聞訊而至的百姓們本要將猴子拿去埋了,然而看到猴子的死狀,一個個卻都嚇得不敢靠前。
此時十七郎靠近,俯身細看。
猴子是灰褐色的毛兒,不是金絲猴,像是隻半大的猿猴,它蜷低著腦袋,幾乎把臉埋在胸口。
而在它的胸前,有一個猙獰的傷口,駭人的是,它的右爪正深深地探入了傷口之中。
這姿勢看起來就彷彿它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一樣。
這般重的傷,岩石上的血卻並沒有很多,一些河水混合淡淡的血漬,從它身下淌落地上,血色並不很深。
十七郎順著看向地麵到河的方向。
昨日才下過雨,河道邊泥地鬆軟,從河邊到這岩石上,地上除了淩亂幾個腳印外,還有一道明顯的掙紮過的痕跡,細碎的“爪印”若隱若現,近看,還能發現泥沙上殘留的些許血跡。
既然無人挪動,再加上地上跟岩石上的痕跡,這“猴子”應是從水中掙紮上來,爬到岩石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