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頁情書焚作候鳥 第25頁
苗圓兒哭起來:“猴子哥哥!”
“他已經死了,”魏老頭不耐煩,又嘿嘿地又笑了兩聲:“可惜,早知道他養不熟,就該剝了它的皮,再……”
十七郎望著麵前猙獰的巨蛇,想到在外間看見的那副燭龍的畫卷,總算明白了這老東西的險惡居心。
地穴中滿是巨蛇的腥臊之氣令人呼吸困難,十七郎又被蛇毒所侵,眼前發花,手足無力,危險之極。
但這會兒聽見魏老頭的話,十七郎咬破舌尖,罵道:“老畜生,看是誰剝了誰的皮!”
可這巨蛇顯然跟之前那隻飯鏟頭不可同日而語,它是魏老頭費儘心思養了數年的,被特意訓練過,熟通人性,所以魏老頭才放心大膽把鐵籠子開啟,任憑它四處遊走。
加上乃是畜類,自帶毒,麟甲堅固刀刃不入,簡直比十個高明的敵人還難對付。
十七郎知道目前情形對自己不利,該速戰速決才行,不然自己一個閃失就得交代。
他看出這蛇很想把他捲住,這也是蛇類最擅長的製敵之法,把獵物捲住,然後活活勒死,通常被捲住的獵物會骨骼全斷,在窒息之前就已經死亡。
十七郎索性兵行險著,將計就計,他故意賣了個破綻,身形放的遲緩,那巨蛇果真上當,長尾席捲而至,把他裹在其中。
巨蛇自以為得手,忙著要製敵於死地,蛇身收緊之時,不免露出頸腹。
十七郎手中壓低的匕首隨之上挑,奮力將巨蛇的腹部劃開,巨蛇吃痛,來不及發力反而一鬆,十七郎來不及喘息,趁此機會抽身上躍,使出近身搏鬥的法子,一刀戳向巨蛇的左睛。
這蛇從未吃這樣的大虧,狂嘯連連,滿地滾動,鮮血四灑,十七郎見它扭動駭人,也忙退後避開。
不料魏老頭在裡間聽見動靜不對,探頭出來檢視,正巨蛇滾向此間,因眼睛被毀,哪辨敵我,發瘋地衝向老東西。
魏老頭見勢不妙,怪叫了聲,竟把苗圓兒揪出來扔向巨蛇。
那巨蛇因受傷極重,痛苦難當,更激發了嗜血之性,猛地向著圓兒襲去。
十七郎毛發倒豎,顧不得自保,他風一般衝了過來,自蛇口下將圓兒單臂抄住,同時右臂一揮,竟是把整隻手臂塞入了巨蛇口中!
那巨蛇自以為能吞噬十七郎,誰知長嘴一合,陡然劇痛!
原來十七郎竟是將手中的匕首豎了起來,巨蛇不知此計策,隻顧合嘴要吞他,竟反而把自己的下頜紮穿!
十七郎咬緊牙關,一邊以身體擋著苗圓兒,一邊奮起神力,把匕首死命地往外一劃!
刹那間,巨蛇的整張下頜竟給他生生地切成了兩半!
那巨蛇垂死慘痛,其叫聲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簡直似萬千妖哭鬼泣,勾魂攝魄,十七郎把苗圓兒摟入懷中:“捂住耳朵!”
隋子雲等進入的時候,所見的是一個遍體鱗傷渾身染血恍若煞神的十七郎,他懷中的女孩兒卻安然無恙。
十七郎在昏迷前特意交代過一件事。
他用沾血的眸子盯著那瑟瑟發抖的人影,冷笑:“把它……給我活剝了。”
◎痛快◎
其實朝廷有些被廢禁的酷刑,其中之一,就是剝皮。
並不是很麻煩,把人頭皮上割破,灌入水銀,水銀極沉,所到之處,一切自然而然。
而且這種法子不會讓人立即死去,而會生生地承受最大痛苦。
隋子雲腳下挪動,不動聲色地攔住了楊儀的視線:“先生最好彆去看。”
他沒有解釋那是什麼,隻體貼地提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醜的很。”
楊儀頷首,隻又壯膽把麵前那條大蛇細看了一番。
正打量中,外頭腳步聲響,火光搖曳,有士兵的聲音從密道傳來:“隊正,那個魏家的小子一直在吵嚷,以死相逼呢。”
隋子雲不耐煩地回道:“他若真想死,就由他。”
楊儀則指著那赤蛇的腹部:“隋隊正,能不能把這處剖開,小心,隻取蛇膽。”
隋子雲把隨身的匕首掏出,費了點功夫才刺破那蛇腹,取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膽來,燈光之下,閃爍著幽幽地碧色。
隋子雲帶著希冀詢問楊儀:“這個,對於十七的病症可有效用?”
楊儀正驚訝於這蛇膽之大,聞言道:“可以一試。”
蛇膽本就可以入藥,清熱解毒,明目清心,通常來說,越是劇毒蛇類的蛇膽越發有效,如今十七郎因為這蛇毒而失明,正可以用這蛇膽來入藥療治。
隋子雲知道她性子謹慎,不是個愛張揚吹噓之人,便不再追問,隻小心拿出帕子,把蛇膽裹住。
出地穴之時,楊儀回頭看了眼內室,那幽幽地響聲弱了很多,但並未消失。
離開魏家老太爺後宅,往前去的時候,楊儀不禁問道:“此處的兵士眾多,是為了案子而來,還是那位……旅帥?”
隋子雲聽她稱呼十七“旅帥”,索性一笑:“兩者都有,不過對於戚峰他們這些人來說,主要是為了十七。”
“那位官爺不是什麼小小火長吧?”
隋子雲點頭:“十七原先是酈陽縣的旅帥,我跟戚峰都是他的手下。”
“那又為何屈尊降貴以‘火長’的身份示人?”
“先生誤會了,這其中有個緣故,”他稍微躊躇了一下,才道:“十七得罪了巡檢司的一位大人,他不肯認錯而寧肯請罰,那位大人一怒之下把他貶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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