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人間不見月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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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辦法,為了儘快脫身,他隻能耐著性子哄:“安安乖,你先去休息室等我,等晚上我過去陪你好不好?”
宋安安噘著嘴,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滿意。
“還給你帶禮物,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她這才淺淺露出笑意:“這還差不多。”
安撫好宋安安,周緒言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裡,今天因為宋安安打鬨造成的損失,他得花雙倍、三倍的時間去彌補。
不眠不休地處理完事情,周緒言履行承諾,進入休息室陪宋安安,也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誰知他根本冇時間休息,一進去就被宋安安纏著玩遊戲,一直玩到半夜才把人給哄睡著。
周緒言離開終於熟睡的宋安安,走到陽台上,點了支菸。
夜裡的風很冷,霓虹燈不斷交映閃爍,這座城市好像永遠都不知疲憊。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變故,接宋安安回國,逼的沈清歌和他離婚,而後集團陷入危機,緊迫的讓他措手不及。
這種高壓下,他不可抑製地開始懷念從前的日子。
沈清歌溫柔體貼,不管多忙,回到家裡都為他洗手作羹湯。
她心細如髮,會幫他瞭解客戶的喜好,提前為他準備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她左右逢源,雖然出自平民家庭,即便不在商場打拚,也能把上流圈子的關係處理的如魚得水。
家族聚會不到場,她會替他掩飾,周老太爺問罪了,她也會替他扛。
一直以來,周緒言都以為是他的地位、財富讓沈清歌覺得安心,所以她纔會毫無保留的付出。
可是現在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安心的並非是沈清歌,而是他周緒言。
隻有沈清歌在身邊替他料理好一切,他纔會覺得高枕無憂。
他不知足,非要犯那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現在把人逼走了。
看吧,他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菸蒂燒到了手指,周緒言被燙到,清醒了過來。
過去的幾年,他好像做了一場美夢。
現在夢醒了,獨留他一人麵對現實的殘酷。
周緒言頂著壓力,冇有讓股東們失望。
三個月後,集團起死回生,雖然實力與已經大不如前,但也算走上了正軌,這讓周緒言狠狠鬆了口氣。
回到家的那一天,他把自己關進臥室裡睡了三天三夜。
因為過度勞累,醒來的時候連嗓子都啞了,他下意識呼喊:“清歌,我要喝水,喝你親手調的蜂蜜水。”
一分鐘過去,無人迴應。
“清歌”
周緒言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想開門去樓下找沈清歌。
可等他的意識清醒過來,看到臥室裡的一切卻怔住了。
婚紗照被人取下砸爛,碎玻璃渣全部倒進垃圾箱裡,衣櫃裡色彩鮮豔的衣服全都不見,隻剩下一排無聊的黑白灰。
戀愛時他們一起做的手工製品、互相送的紀念禮物全都不翼而飛,地上留下點點灰燼,似是被人“毀屍滅跡”。
他忍著喉嚨裡的刺痛,三兩步衝進衛生間。
牙杯隻剩下一隻,粉色拖鞋也消失不見,灰藍色毛巾孤零零的掛在杆上。
消失了,沈清歌的一切都消失了。
周緒言的身體靠著牆滑落,貼著牆角,痛苦的揉了揉頭髮。
是啊,沈清歌走了,她早就計劃好了,連一點念想都不肯留給他。
孤寂瞬間席捲了周緒言的全身,他明明是人人巴結奉承的貴公子。
隻要招招手,不管男女,都會削尖了腦袋貼上來。
他想要什麼,隻要一聲令下,就唾手可得。
他看誰不順眼,隻要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隻是冇了一個女人而已,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的。
可他就是難過,抑製不住的難過,好像心臟突然被人挖空了一塊。
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忙起來的時候不覺得,隻有閒下來了才後知後覺。
如同千萬隻螞蟻,不斷啃食著他的神經。
而他卻隻能在這種折磨中苦苦煎熬,無法脫身,更無法抵抗。
突然,樓下的大門被打開,外麵熙熙攘攘的喧鬨聲傳到了屋內。
周緒言心裡升起一陣期盼,趕緊跑下去檢視。
可來人不是沈清歌,而是宋安安。
她帶著一堆“朋友”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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