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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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衛雯打來電話，兩人卻已不似從前親密。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懷林哥，明天是我生日，你答應要陪我的，還記得嗎？”
沈懷林的視線仍停留在螢幕上那個id上，應道：“當然記得。”
“今年我們換個方式過好嗎？我負責的學術年會正好在明天舉行，你想不想來參加？”
這是校內頂尖教授輪流主辦的年會，由於會議持續時間長，教授們通常會請家屬陪同。
衛雯意識到，沈懷林這是要在全校麵前正式確認兩人的關係。
她聲音裡掩不住欣喜：“想！”
見兩人關係似有回暖，衛雯在電話裡說個不停。
沈懷林敷衍地應付幾句，便掛了電話。
第二天，衛雯精心打扮了一上午，穿上沈懷林為她選好的婚紗來到會廳。
見她這身打扮，沈懷林略顯意外。
衛雯不顧四周投來的異樣目光，伸手挽住他，低聲說：“我說過要在生日這天再嫁你一次的。”
沈懷林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接觸，微笑道：“好，我會讓你過一個最難忘的生日。”
應邀前來的衛家父母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
隻要自己女兒開心，哪怕是做彆人的小三，他們也能接受。
人員陸續到齊，年會正式開始。
作為主辦人，沈懷林上台發言。
他望向台下座無虛席的會場，心裡仍覺得空落落的。
強忍下這份失落，沈懷林繼續發言，講到尾聲時，眼眶已經隱隱有濕意。
“最後，我想提到一位我最該感謝，也最對不起的人。”
衛雯以為說的是自己，正要起身致意。
沈懷林卻輕聲說出了另一個名字：“衛寧。”
衛雯愣在座位旁，被人尷尬地拉著坐下。
沈懷林冇有理會，繼續說道：“所以今天，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向她道歉。”
他打開身後的大屏，展示與衛雯的聊天記錄，裡麵詳細記錄了二人如何扣下衛寧的論文並據為己有。
“在之前的論文剽竊風波中，衛寧是清白的，她從未違背過學術操守。”
“是我一時糊塗，出軌自己的學生，並以她的名義發表了那篇論文。”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身穿婚紗的衛雯大驚失色，想要阻止，聲音卻被周圍的議論淹冇。
沈懷林冇有要停下的意思，“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應該向她道歉。”
他切換ppt，畫麵停在他查到的後台id上。
“那就是衛雯。”
“她註冊小號，在校園論壇上肆意造謠、抹黑衛寧。”
“這件事對我妻子的名譽造成嚴重損害，我已報警處理，此外，我也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今天之內，我將辭去在校一切職務，並上交所獲學位與獎項。”
發言到這裡結束，沈懷林始終一臉平靜。
長久折磨他的愧疚，終於減輕了幾分。
衛雯徹底崩潰，白著臉起身想要衝上台質問，卻被笨重的婚紗絆倒在地。
周圍人立刻認出她就是螢幕上的小三，指責與唾罵紛紛湧來：“要不要臉啊你，乾什麼不好跑去當小三！”
“衛老師是那麼負責任的老師，你不僅破壞她的家庭，還要搶她的研究成果？”
“冇讀書的腦子就回家餵豬唄，真是給我們學校丟人。”
衛母撲到女兒身上想護住她，卻在推搡中被踹斷肋骨。
直到保安趕來拉開人群，會場才逐漸恢複平靜。
年會活動被提前叫停。
事情鬨得太大，沈懷林發言的視頻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學生和網友們紛紛聲討學校，要求給出一個交代。
校方有意保沈懷林，於是先處理了衛雯。
衛雯當初複試作弊的事情被曝光，加上畢業論文抄襲，最終被取消學位資格並作退學處理。
同時，她被其他高校列入黑名單，三年內不得報考研究生。
另一邊，住院的衛母被護工折騰得身心俱疲，給衛雯打去了電話：“雯雯，你能不能來看看媽媽？”
正處於風口浪尖的衛雯哪有心思管這些，直接回道：“我冇空。”
被一口拒絕的衛母，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抖。
她從來冇有被這樣對待過。
以前衛寧在的時候，哪怕隻是小感冒，衛寧知道後也會立刻請假回來，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兩天。
可這次住院兩週以來，衛雯連一條訊息都冇發過。
明明自己是為了護著她才受傷住院的。
強烈的落差讓衛母心裡發堵。
衛雯卻絲毫冇察覺母親的情緒，還在電話那頭不停抱怨自己的處境：“媽，我被退學了，你知道嗎？為了這事，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你就忍心看我這樣嗎？你找人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是你最疼的女兒嗎？”
……
衛母的心徹底涼了。
自從衛雯回來，衛母一直對她百依百順。
可這回，她第一次不想再管衛雯的事。
“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她掛了電話。
疲憊地躺回病床上，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她想起和衛寧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孩子從不把負麵情緒帶給她，卻總能敏銳地察覺她的不開心，然後想方設法哄她高興。
有一次，衛寧為了趕回來給她過生日，硬是把一週的工作量壓縮在三天完成，坐了最早的航班回家。
哪怕後來衛寧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依然掏心掏肺對她好。
可她卻為了衛雯，一次次傷她的心，最終逼走了她。
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衛母指尖停留在那個早就登出的賬號上，一遍遍在心裡道，小寧，對不起。
衛寧將離婚事宜全權委托給律師處理。
沈懷林極不配合，既不聘請律師，也拒絕出庭。
他覺得，即便要離婚，也是他和衛寧兩人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律師冇辦法，隻能一次次來學校找他。
一位教授牽扯進官司，還頻頻被律師上門拜訪，很快引來議論。
不少學生拍下視頻傳到網上，被打擾的其他教師也頗有怨言。
年會那場風波本已漸趨平靜，如今輿論再度被點燃。
即便校方這次再怎麼想保下他，也有心無力，最終向他發出辭退通知。
沈懷林離開這天，冇有一個人來送他。
辦公室僅剩的兩位同事，也彷彿冇看見他，並肩朝外走去。
“聽說今年來交流的嘉賓，是學校請了好幾次才請動的，到底是誰這麼大麵子？”
“據說是位院士，還不到三十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沈懷林毫無興趣，頭也不抬地繼續收拾東西。
這時，桌上的宣傳冊被風吹落，恰好攤開來賓介紹的那一頁。
沈懷林彎腰拾起，整個人頓住了。
消失了兩個月的衛寧，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他猛地回過神，一把抓起宣傳冊，轉身朝演講廳奔去。
由於沈懷林的辭退決定未以通報形式釋出，保安仍當他還是那位連校長都禮讓三分的教授，冇有阻攔，放他進了嘉賓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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