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煙雨落孤城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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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和救護車同時到達傅予沉的彆墅。

他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據說還在喊我的名字。

傅氏集團本就因為他之前的瘋狂舉動而風雨飄搖，現在徹底崩盤。

董事會聯名罷免了他的職務，傅家為了自保，將他送進了國外的精神病院。

我從江璟澈那裡聽到這些訊息時，正在準備我的第一次個人巡迴畫展。

我站在領獎台上，聚光燈打在我身上。

台下，江璟澈正溫柔地看著我。

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感到，我活過來了。

我用獎金，買下了我住的那個帶院子的小房子。

畫室也擴大了規模，成了城裡小有名氣的藝術沙龍。

我和江璟澈的關係，也順其自然地發展著。

他從不逼我，也從不提過去。

他隻是陪著我，在我需要的時候，遞上一杯熱水，在我開心的時候，分享我的喜悅。

我們一起打理院子裡的花草，一起在傍晚散步，一起討論未來。

日子平淡，卻無比安心。

我以為傅予沉這個名字，會永遠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直到一年後。

那天，我正在畫室給孩子們上課。

一個穿著破舊，渾身散發著酸臭味的男人，出現在了畫室門口。

他頭髮很長，鬍子拉碴，瘦得脫了形。

要不是那雙眼睛，我幾乎認不出他。

那是傅予沉的眼睛。

隻是裡麵再也冇有了當初的不可一世和瘋狂。

隻剩下空洞和死寂。

孩子們被他嚇到了，紛紛躲到我身後。

我讓助教把孩子們帶到裡屋，自己走了出去。

“你來乾什麼？”我問。

他看著我，渾濁的眼睛裡，映出我現在的樣子。

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笑了。

“我從醫院跑出來的。”

“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他的聲音乾澀。

“為什麼？”

“我為你毀了溫雅，我為你跪在雨裡，我為你割腕自殺……”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愛我？”

我看著這個我曾經用整個青春去仰望，去討好，去恐懼的男人。

“傅予沉，你從來冇有愛過我。”

我說，一字一句。

“你愛的，隻是那個對你言聽計從，可以被你隨意擺弄的玩具。”

“你毀了溫雅，不是為我，是為了你被背叛的自尊心。”

“你下跪自殘，也隻是為了滿足你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偏執。”

“你做的所有事，都隻是為了你自己。”

“可我是一個人，傅予沉。”

“我不是你的金絲雀。”

他愣在原地，身體搖搖欲墜。

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

“原來……是這樣……”

他喃喃自語，失魂落魄地轉身，一步一步地離開。

他的背影，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我冇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回了畫室。

我把他，連同那十年，一起關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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