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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65章 潰蝕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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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那震動如同沉眠巨獸的心跳,透過冰冷的地麵和厚重的金屬櫃體,清晰地傳導到陳觀的骨骼深處,與他右臂內那躁動不安的藍白能量形成了令人心悸的共鳴!

“呃!”

陳觀悶哼一聲,右臂的灼痛和撕裂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共鳴驟然加劇!皮膚下那些藍色的脈絡如同被通了高壓電,猛地亮起,幽藍的光芒瞬間穿透了破爛的衣袖,將他半張臉映得一片詭異!那感覺,就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正順著他手臂的神經血管,瘋狂地往大腦裡鑽!

“陳觀!”

知更的哭喊被這異象硬生生打斷,她驚恐地看著陳觀那隻在幽綠熒光下散發著不祥藍光、如同怪物附肢般的手臂,下意識地將大哭的艾米死死摟在懷裡,後退了一步。

“哥哥的手…好可怕…”

艾米也止住了哭聲,小臉煞白,大眼睛裡隻剩下純粹的恐懼,小小的身體在姐姐懷裡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陳觀死死咬住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瀑布般淌下。他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壓製住那股想要破體而出的狂暴能量,強行讓右臂的光芒暗淡下去幾分。但那源自聖櫃的、冰冷的、帶著某種難以言喻“呼喚”意味的震動感,卻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繞著他的神經,挑動著右臂內那把“**鑰匙”最原始的本能——靠近!插入!啟動!

他猛地抬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個被稱為“聖櫃”的巨大金屬櫃體!

嗡…嗡…

震動持續著,低沉而規律。聖櫃中央那個巨大的圓形觀察窗,原本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此刻,在那幽綠熒光和櫃體內部微弱震動的共同作用下,似乎…有些不同了。

灰塵和水汽形成的朦朧後麵,那片黑暗不再是純粹的虛無,而是如同最濃稠的原油般,開始緩緩地、粘滯地…流動?不,更像是某種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存在,在深沉的睡夢中無意識地翻了個身,攪動了覆蓋其上的深淵淤泥!

一股更加強烈的、混合著極度腐朽、冰冷死寂和一絲若有若無血腥氣的味道,從那觀察窗的邊緣縫隙裡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迅速壓倒了通道裡原本的鐵鏽和消毒水味。這味道直衝腦門,帶著強烈的精神汙染,讓人瞬間聯想到被遺忘千萬年的屍坑、深埋地底的古墓、以及…某種不可名狀的、活著的腐爛!

“嘔…”

知更臉色慘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乾嘔了一聲,連忙用手捂住口鼻,眼中充滿了生理性的厭惡和深入骨髓的恐懼。艾米更是把頭深深埋在姐姐懷裡,小手死死捂住耳朵,似乎連那嗡鳴聲都不想再聽。

“它在…醒過來…”

陳觀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喘息。李明的警告在他腦中炸響:啟動聖櫃,連接深淵!這就是深淵的氣息嗎?僅僅是泄露的一絲,就足以讓人靈魂顫栗!

“我們…我們快離開這裡!”

知更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抑製的顫抖,她看著地上李明冰冷的遺體,又看看那散發著不祥氣息、正在“甦醒”的聖櫃,巨大的悲痛和極致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撕裂。“趁它還冇完全醒!帶著李大哥…我們走!”

離開?陳觀的目光艱難地從聖櫃上移開,掃過知更絕望而驚恐的臉,掃過艾米瑟瑟發抖的小小身影,最後落在李明毫無生氣的臉上。這位沉默堅毅的引路人,用最後的生命傳遞了至關重要的資訊,也徹底倒在了這條通往未知恐懼的路上。

一股沉重的、混合著悲傷、憤怒和無力感的洪流瞬間淹冇了陳觀。他何嘗不想立刻逃離這該死的地方?帶著李明,帶著知更姐妹,離那該死的聖櫃和所謂的深淵越遠越好!

但是…

嗡!

聖櫃的震動毫無征兆地加劇了一瞬!陳觀的右臂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劇痛伴隨著強烈的麻痹感瞬間席捲半邊身體!他悶哼一聲,左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皮膚下的藍光不受控製地再次爆發,將周圍一小片區域映照得藍幽幽一片!

“陳觀哥哥!”

艾米帶著哭腔尖叫。

“你怎麼了?!”

知更也顧不得恐懼,下意識地想上前攙扶。

“彆…彆過來!”

陳觀猛地抬起還能動的左手阻止她,聲音因為劇痛而扭曲。他額頭抵著冰冷的金屬牆壁,大口喘息,豆大的汗珠砸落在佈滿灰塵的地麵。“它…它在‘抓’我!那碎片…在響應聖櫃!”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右臂深處那把該死的鑰匙碎片,正像一個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瘋狂地想要掙脫血肉的束縛,撲向那個菱形凹槽!

鑰匙在這裡,門就在這裡。淨化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他這把“**鑰匙”的目的,就在眼前!啟動聖櫃,連接深淵…那深淵裡到底有什麼?是淨化者力量的源頭?還是…他們試圖釋放的、更可怕的東西?

李明最後的話語碎片般在腦海中碰撞:能量侵蝕…同化怪物…源井淨化…城市廢墟中心塔…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澆滅了陳觀心中逃走的衝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明悟。逃?能逃到哪裡去?外麵有那恐怖的節肢怪物,有遍佈廢墟、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淨化者追兵。而他體內這把鑰匙,就像一個不斷擴散的詛咒,聖櫃的每一次震動都在加速那藍白能量對他身體的侵蝕!他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能量爆發後,那股冰冷破碎的意誌碎片對他的衝擊就更強烈一分,彷彿有無數個細小的聲音在意識深處低語、拉扯,試圖將他拖入瘋狂的深淵。

“同化…怪物…”

陳觀看著自己那隻散發著妖異藍光、微微抽搐的右臂,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他不想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他不想失去自己!

“知更…”

陳觀的聲音異常沙啞,他艱難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緊緊抱著妹妹、如同驚弓之鳥的少女。

知更被他眼中那種混雜著痛苦、掙紮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光芒刺得心頭一顫。“…陳觀?”

“李大哥…我們帶不走了。”

陳觀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他看著李明安詳卻又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的麵容,巨大的愧疚感幾乎將他淹冇。但他知道,帶著一具遺體在這危機四伏的通道裡穿行,無異於自尋死路,更會拖累兩個還活著的人。

“不!我們不能丟下李大哥!”

知更猛地搖頭,淚水再次洶湧而出,她撲到李明身邊,徒勞地想去搖晃他冰冷的身體,“他救了我們!他不能…不能就這樣…”

“姐姐…”

艾米也哭著去拉知更的衣角。

“知更!”

陳觀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他強撐著劇痛站直身體,左手指向那正在低鳴的聖櫃,“你看看那東西!它醒了!我們留在這裡,隻會和李大哥一起死!你難道想讓艾米也死在這裡嗎?!”

知更的身體猛地一僵,動作停了下來。她回頭看向艾米,小女孩碧藍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和無助的恐懼。又看看那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聖櫃,每一次“嗡”鳴都像是敲響的喪鐘。

“李大哥…”

知更的嘴唇顫抖著,最終,巨大的悲痛和現實的殘酷壓倒了一切。她發出一聲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無力地癱坐在地,將臉深深埋進臂彎裡,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

陳觀的心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他走到李明身邊,蹲下身,用左手艱難地整理了一下李明被血汙和灰塵弄臟的衣領,又將他因痛苦而緊握的手指輕輕掰開,撫平。

“對不起,李大哥…”

陳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歉意和決絕,“你的話…我記住了。源井…城市中心塔…我會去的。艾米和知更…我會儘力帶她們出去。”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李明胸口那被暗紅浸透的繃帶上,“安息吧。你的仇…還有我身上的債…我會找淨化者,一筆一筆算清楚!”

說完,他不再猶豫,猛地站起身,忍著右臂鑽心的劇痛和聖櫃持續的“召喚”,迅速檢查了一下揹包。裡麵的東西在之前的逃亡中遺失了不少,但萬幸,最重要的幾根熒光棒、少量應急食物和一小瓶淨水還在。他拿出兩根新的熒光棒,用力掰亮,幽綠的冷光驅散了些許濃稠的黑暗,也映照出知更和艾米慘白絕望的臉。

“知更,起來!”

陳觀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帶上艾米,跟緊我!我們冇時間了!”

知更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巨大的悲痛讓她幾乎失去了行動的力量。但艾米細小的啜泣聲和那越來越清晰的聖櫃嗡鳴聲,如同鞭子抽打著她。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眼神卻透出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母狼般的凶狠和絕望的堅強。

“艾米!”

她聲音嘶啞地低吼一聲,用儘力氣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脫臼複位處的劇痛,一把將妹妹緊緊抱起,勒得艾米幾乎喘不過氣。“跟緊!死也要跟緊!聽到冇有!”

“嗯…嗯!”

艾米被姐姐從未有過的嚴厲嚇住了,用力點頭,小手死死環住知更的脖子。

陳觀最後看了一眼李明冰冷的遺體,將這個沉默引路人的麵孔深深烙印在心底。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右臂的劇痛和聖櫃的誘惑,將一根熒光棒舉在身前,銳利的目光掃過這個管道交彙處的其他方向。

除了他們進來的那條狹窄通道,這個不規則的空間似乎還有另外兩個出口:一個在巨大聖櫃的左側,被一堆倒塌的鏽蝕管道和雜物半掩著,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方;另一個則在他們右側,相對開闊一些,但同樣被厚厚的灰塵覆蓋,隱約能看到通道深處似乎有微弱的氣流擾動。

聖櫃的震動再次加劇!嗡鳴聲變得尖銳刺耳!觀察窗內那片濃稠的黑暗彷彿沸騰了起來,表麵鼓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緩慢蠕動的粘稠氣泡!一股更加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

“走右邊!”

陳觀當機立斷。左邊通道被雜物堵塞,強行清理動靜太大,而且位置靠近聖櫃,太危險!右邊雖然未知,但氣流意味著可能通往更開闊的空間!

他左手緊握熒光棒,右手雖然劇痛難忍、藍光隱現,依舊下意識地虛握成拳,保持著最低限度的防禦姿態,率先朝著右側的通道口衝去!

知更抱著艾米,咬緊牙關,踉蹌著緊隨其後。脫臼的左肩每一次晃動都帶來鑽心的疼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但懷裡的重量和身後聖櫃傳來的恐怖壓力,逼著她爆發出最後的力量。

三人剛衝進右側通道幾步——

“哐當——!!!”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猛地從聖櫃方向傳來!如同萬噸巨閘被強行開啟!整個通道都為之劇烈一震!灰塵簌簌落下!

陳觀和知更駭然回頭!

隻見那巨大聖櫃中央,那扇厚重的、如同巨眼般的圓形觀察窗,竟然…正在緩緩地、無聲地向內滑開!

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墨綠色熒光的、粘稠如瀝青般的冰冷霧氣,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從開啟的縫隙中洶湧噴出!所過之處,金屬地麵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響,迅速覆蓋上一層滑膩的、散發著熒光的粘液!

“嘶…嗬…”

一陣低沉、混亂、彷彿由無數個垂死生物重疊在一起的喘息和嗚咽聲,猛地從那開啟的黑暗深處湧了出來!那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瘋狂、痛苦和純粹的惡意,瞬間灌滿了整個空間!僅僅是聽到這聲音,就讓人頭痛欲裂,靈魂彷彿都要被凍結、撕裂!

“啊!”

艾米發出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尖叫,小腦袋猛地紮進知更的脖頸深處,小小的身體瞬間僵硬,連顫抖都停止了,隻剩下冰冷的恐懼。

知更的臉色慘白如紙,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到極限,她死死抱著妹妹,身體因為那恐怖的精神汙染而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瀕死的咯咯聲。

陳觀隻覺得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全身的汗毛根根倒豎!他右臂內的藍白能量在這恐怖氣息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猛地炸開!灼痛和撕裂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皮膚下的藍色脈絡瘋狂扭曲、搏動,藍光不受控製地暴漲,幾乎將他整條手臂都映照得透明!一股冰冷、破碎、充滿毀滅欲的意誌碎片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的意識堤壩!

“跑!!!”

陳觀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那聲音因為右臂能量的暴走和恐懼的疊加而扭曲變形!他猛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將知更往前一推!“彆回頭!跑啊——!”

知更被推得一個趔趄,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的僵直,她抱著艾米,爆發出淒厲的尖叫,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通道深處冇命地狂奔!高跟鞋(如果還有的話)早已不知所蹤,**的腳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麵,被碎屑劃破也渾然不覺!

陳觀緊隨其後,但右臂的劇痛和那股狂暴能量的衝擊讓他腳步虛浮,視線陣陣發黑。他強迫自己不去聽身後那如同地獄傳來的喘息嗚咽,不去感受那冰冷粘稠的氣息正迅速蔓延逼近!

通道前方出現了一個向上的陡峭斜坡,由鏽蝕的金屬網格構成,上麵覆蓋著厚厚的、滑膩的汙垢。

“上去!快!”

陳觀嘶吼著,左手抓住冰冷的金屬網格,試圖借力攀爬,但劇痛讓他動作變形。

知更率先衝到坡底,她將艾米放下,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往上爬。“艾米!快!自己爬!”

艾米被放下,小臉上滿是淚水和灰塵,她看著身後黑暗中那迅速蔓延過來的墨綠色熒光粘液和越來越近的恐怖嗚咽聲,碧藍的大眼睛裡隻剩下純粹的求生欲。她尖叫一聲,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小手小腳並用,跟在姐姐後麵,像隻受驚的小獸般瘋狂地向上攀爬!

陳觀落在最後,他左手抓住網格,右臂卻完全使不上力,劇痛讓他每一次發力都如同酷刑。他回頭瞥了一眼——

粘稠的墨綠色霧氣已經瀰漫到了通道口!在那翻滾的、散發著熒光的濃霧深處,隱約可見…蠕動!無數條如同巨大蚯蚓般的、覆蓋著粘滑鱗片的、末端裂開吸盤狀口器的暗影,正爭先恐後地從聖櫃開啟的視窗擠出來,瘋狂地扭動著,貪婪地吮吸著空氣!它們所過之處,金屬網格和地麵都被覆蓋上一層噁心的粘液!

“嘶嗬——!”

其中一條離得最近的、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的暗影猛地從濃霧中彈射而出!速度快如閃電!末端那佈滿細密利齒的吸盤口器,直撲落在最後的陳觀的後背!

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

“滾開——!!!”

極致的恐懼和求生欲壓倒了劇痛!陳觀目眥欲裂,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一直被壓抑在右臂深處的那股狂暴藍白能量,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再也無法控製,本能地朝著身後轟然爆發!

嗡——轟!!!

冇有拳頭的揮擊!純粹的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高壓水炮,從陳觀的右臂肘部以下猛地噴薄而出!形成一道刺目的藍白色能量光束!

那光束充滿了毀滅性的高頻震盪粒子,瞬間撕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砰嗤——!!!

藍白光束精準地命中了那條彈射而來的暗影怪物!

冇有血肉橫飛!那覆蓋著粘滑鱗片的軀乾在接觸到光束的瞬間,如同被投入超高溫熔爐的蠟像,直接氣化、湮滅!隻留下一小截燒焦的、冒著青煙的殘肢在慣性作用下砸在陳觀腳邊的金屬網格上,兀自抽搐著,斷口處流淌出散發著惡臭的墨綠色汁液!

嘶嗬嗬——!

濃霧深處傳來一聲尖銳、痛苦、混合著暴怒的嘶鳴!顯然這一擊傷到了某個更本體的存在!那些蠕動的暗影似乎被震懾了一下,攻勢稍緩。

但陳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呃啊啊啊——!!!”

他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猛地向前撲倒在地!右臂!從肩膀到手肘,皮膚下的藍色脈絡瘋狂扭曲、膨脹、搏動,如同有無數條毒蛇在皮下鑽行!那光芒熾烈到幾乎要燒穿血肉!深入骨髓的劇痛如同千萬把燒紅的鋼刀在同時切割、攪動!他清晰地感覺到手臂內部的骨骼、肌肉、神經都在那失控的能量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更可怕的是,那股冰冷、破碎、充滿毀滅欲的意誌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爆發的能量通道,狠狠撞進了他的意識深處!

殺!毀掉一切!吞噬!同化!

無數混亂、尖銳、充滿惡意的嘶吼和低語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了一層瘋狂的、不斷扭曲蠕動的藍光!他幾乎要失去自我,被那毀滅的**徹底吞噬!

“陳觀!”

已經爬到斜坡中段的知更聽到那聲慘嚎,驚駭回頭,正好看到陳觀撲倒在地、右臂爆發出恐怖藍光的景象!那光芒中扭曲的人影,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懼!

“哥哥!”

艾米也哭喊著。

“走…走啊!”

陳觀用儘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誌,從牙縫裡擠出嘶吼,聲音已經完全變形,帶著一種非人的沙啞和瘋狂。他左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屬網格,指甲因為用力而崩裂出血,試圖用劇痛來對抗那吞噬理智的瘋狂!

不能停在這裡!停下來就會被那些怪物拖回濃霧,或者…被自己體內的怪物吞噬!

他如同瀕死的野獸,僅憑左臂和雙腿,拖著那隻如同燒紅烙鐵般劇痛、麻痹、不斷抽搐的右臂,不顧一切地、狼狽不堪地朝著斜坡上方攀爬!每一次拖動身體,右臂傳來的撕裂感都讓他眼前發黑,幾乎暈厥。意識在瘋狂的邊緣搖搖欲墜,隻能依靠著“活下去”、“帶她們出去”這最原始的執念苦苦支撐。

知更看著下方陳觀那如同在地獄中掙紮的身影,看著那迅速逼近的墨綠色濃霧和其中蠕動的恐怖暗影,巨大的恐懼和一絲絕望的勇氣在她心中交織。她猛地將艾米往上推了一把:“艾米!繼續爬!彆停!爬到頂!”

然後,她竟然轉身,沿著斜坡向下滑了幾步,伸出還能動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陳觀那隻瘋狂抽搐、散發著恐怖高溫和藍光的右臂上臂!

“啊——!”

一股強烈的灼痛和電流般的麻痹感瞬間從接觸點傳來,知更痛得尖叫出聲,感覺自己的右手像是抓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皮肉都發出了焦糊味!但她死死咬著牙,冇有鬆手!

“彆碰它!”

陳觀嘶吼,他能感覺到自己右臂內那股狂暴的能量似乎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正試圖順著知更的手湧入!

“少廢話!起來!”

知更的聲音因為劇痛和用力而尖銳變形,她完全不顧右手傳來的可怕痛楚,用儘全身力氣,配合著陳觀左臂的支撐,硬生生將他沉重的身體往上拖拽!

兩人合力之下,速度加快了一些。陳觀左臂用力,蹬踏著網格,知更則用整個身體作為支點,死命地向上拖拽。艾米已經爬到了坡頂,正趴在上麵,哭著朝他們伸出手:“姐姐!哥哥!快上來!”

墨綠色的濃霧已經湧到了斜坡底部!無數條蠕動的、覆蓋粘液的暗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在濃霧邊緣瘋狂地扭動、探出,發出密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其中幾條速度極快的,已經如同離弦之箭般,沿著金屬網格的斜坡,朝著落在最後的兩人彈射而來!

“快!”

知更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將陳觀往上一推!

陳觀借力,左手終於抓住了坡頂的邊緣!他猛地發力,將半個身體探了上去,同時反手一把抓住了知更的手臂!

就在這時!

嗤!嗤!

兩條暗影怪物如同毒蛇般彈射而至!一條狠狠撞在陳觀剛剛停留的位置,粘稠的吸盤口器咬了個空,在金屬網格上留下一個腐蝕的凹痕!另一條則擦著知更的小腿掠過!

“啊!”

知更隻覺得小腿一陣冰涼刺痛,低頭一看,褲腿被撕開一道口子,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迅速變得烏黑的劃痕!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間蔓延開來!

陳觀瞳孔驟縮!他左手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將知更整個人提了上來!

三人滾作一團,狼狽地摔在坡頂相對平整的地麵上。

“嘶嗬嗬——!”

下方,更多的暗影怪物湧到了坡底,如同湧動的黑色潮水,它們似乎對斜坡有所忌憚,或者說,無法脫離那濃霧太遠,隻能在坡底瘋狂地扭動、嘶鳴,粘稠的墨綠色汁液甩得到處都是。

暫時…安全了?

陳觀癱在地上,如同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尤其是右臂,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隻剩下無儘的灼燒、撕裂和麻痹。皮膚下的藍色脈絡依舊在搏動,散發著高熱和微光,但比剛纔爆發時暗淡了許多。意識深處的瘋狂嘶吼也如潮水般退去,留下陣陣空虛的眩暈和強烈的噁心感。

“知更!你的腿!”

艾米帶著哭腔,撲到知更身邊。

知更臉色慘白如紙,冷汗浸透了額發。她蜷縮著身體,右手死死捂住右小腿上那道烏黑的劃痕,身體因為疼痛和冰冷的麻痹感而微微顫抖。“冇…冇事…”

她聲音虛弱,試圖安慰妹妹,但嘴唇都在哆嗦。

陳觀掙紮著撐起身體,爬到知更身邊。他藉著掉落在旁邊的熒光棒幽綠光芒,看清了那道傷口。傷口很淺,但邊緣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不祥的烏紫色,並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蔓延,散發出淡淡的、與下方濃霧相似的腐朽氣味。

“被那東西劃到了…”

陳觀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那怪物噴射的粘液都具有強烈的腐蝕性,這直接接觸的傷口…後果不堪設想!

“會…會死嗎?”

知更看著陳觀凝重的臉色,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不會!”

陳觀斬釘截鐵,儘管他自己心裡也冇底。他迅速在揹包裡翻找,找出那瓶僅剩的淨水和一小卷相對乾淨的繃帶。“忍著點!”

他擰開瓶蓋,將冰冷的淨水直接倒在知更小腿的傷口上。

“嘶——!”

知更痛得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猛地一縮。

水流沖刷下,傷口處冒出細小的黑色泡沫,散發出更加刺鼻的腥臭。陳觀用繃帶用力擦拭傷口,試圖清除沾染的粘液和汙物。烏紫色的範圍似乎暫時停止了擴散,但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變得冰冷、僵硬,如同死肉。

“必須…儘快找到處理的辦法…”

陳觀用繃帶將傷口緊緊包紮起來,動作儘可能快而穩。他抬頭看向通道前方。坡頂之後,通道變得相對寬闊,似乎是一條廢棄的維修通道或通風管道,依舊向前延伸,冇入黑暗,但空氣似乎比下麵要流通一些,那股腐朽的惡臭淡了不少。

他回頭看了一眼坡下。墨綠色的濃霧在坡底翻湧,如同活物,那些蠕動的暗影在霧中若隱若現,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聖櫃方向傳來的低沉喘息和混亂嗚咽依舊隱約可聞,如同背景的噩夢。回去的路,徹底斷了。

“能動嗎?”

陳觀看向知更,聲音因為脫力和劇痛而沙啞。

知更嘗試著動了一下右腿,鑽心的刺痛和冰冷的麻痹感讓她眉頭緊鎖,但她咬著牙,點了點頭。“能…能走。”

她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右腿使不上力,加上脫臼左肩的劇痛,又跌坐回去。

“艾米,扶著姐姐。”

陳觀用左手撐地,艱難地站起。他的狀態同樣糟糕透頂,右臂如同殘廢般垂著,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波劇痛,身體各處都在叫囂著疲憊和傷痛。但他知道,停下就是死。

艾米用力點頭,小小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用肩膀頂住知更的腋下,試圖分擔姐姐的重量。

陳觀走到知更另一邊,用還能動的左手從她腋下穿過,架起她另一邊身體。三個傷痕累累、精疲力竭的人,再次以一種互相攙扶的、極其艱難的姿勢,朝著未知的黑暗通道深處,一步一挪地前行。

幽綠的熒光隻能照亮前方幾步的距離。通道依舊單調,佈滿灰塵和鏽跡的金屬牆壁,頭頂是粗大的、同樣鏽蝕的管道。唯一不同的是,空氣中那股消毒水的殘留氣味幾乎消失了,隻剩下鐵鏽和一種…淡淡的、類似臭氧的金屬電離味道?很微弱,但在這死寂中格外清晰。

沉默地走了不知多久,通道似乎冇有儘頭。沉重的喘息聲、拖遝的腳步聲、以及右臂內那如同活物般搏動、帶來持續灼痛的藍白能量,是唯一陪伴他們的東西。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在沉默中悄然滋長,纏繞著每個人的心臟。

突然,走在最前麵、舉著熒光棒的陳觀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知更喘息著問,聲音虛弱。

陳觀冇有回答,隻是將熒光棒向前方舉得更高了一些。

幽綠的光芒照亮了通道的儘頭。

那裡,不再是延伸的黑暗通道,而是一扇門。

一扇厚重的、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門上冇有任何標記,隻有一個巨大的、同樣鏽蝕的圓形轉輪閥門。

門縫下,透出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光線!

不是熒光棒的冷光,也不是聖櫃那種不祥的藍光或墨綠熒光,而是…一種穩定的、柔和的、帶著暖意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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