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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72章 深淵迴響焚軀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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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的縫隙透進一絲灰白,驅散了洞內最深沉的黑暗,卻帶不來絲毫暖意。陳觀猛地睜開眼,意識在劇痛和徹骨的寒冷中瞬間回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扯胸腔裡的碎玻璃,後背和左腿的傷口在低溫下傳來麻木的刺痛,右臂約束環下的冰冷悸動如同永不疲倦的毒蛇,在血管裡緩緩遊弋。

他低頭看向懷裡。艾米蜷縮著,小臉埋在他胸前,眉頭緊鎖,即使在睡夢中身體也時不時地哆嗦一下。旁邊的知更,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身體冰涼得嚇人,彷彿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這冰冷的黑暗中悄然流逝。

不能再等了!

“艾米…艾米醒醒…”

陳觀的聲音嘶啞乾澀,輕輕搖晃著妹妹的肩膀。

艾米猛地一顫,睜開眼,碧藍的大眼睛裡先是迷茫,隨即被恐懼填滿:“哥…哥哥…怪物…還在外麵嗎?”

“聲音小了…”

陳觀側耳傾聽。洞外沙蠍的騷動聲確實比夜晚減弱了許多,隻剩下零星的、彷彿在巡邏的沙沙聲和螯鉗偶爾刮擦的聲響。“它們怕光…或者…被彆的東西引走了…”

他猜測著,但語氣並不確定。

“姐姐…”

艾米立刻看向知更,小手顫抖著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後,才稍微鬆了口氣,但小臉依舊寫滿擔憂,“姐姐…好冰…”

“天亮了…我們得走…”

陳觀斬釘截鐵地說,積攢著力氣坐直身體。僅僅是這個動作,就讓他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濕了內衫。“扶…扶哥哥起來…”

艾米立刻爬起來,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用肩膀頂住陳觀冇受傷的右臂腋下,努力將他攙扶起來。陳觀咬緊牙關,藉著艾米的支撐,拖著劇痛的身體,一點一點挪到那個被沙土半掩的洞口。

他小心翼翼地扒開一些堵住洞口的沙土,湊近縫隙向外望去。

刺目的白光瞬間湧入!經過一夜的酷寒,白天的沙漠再次展現出它無情的一麵。沙丘在初升的烈日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空氣已經開始扭曲蒸騰。昨晚圍攻他們的沙蠍群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在沙地上留下無數淩亂的爪印和一些破碎的深褐色甲殼碎片。遠處沙丘的脊線上,隱約能看到幾個小小的深褐色身影在緩慢移動,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但距離他們藏身的洞口已經相當遠了。

暫時安全!

“外麵…怪物少了…”

陳觀縮回頭,對緊張的艾米說,“我們…必須趁現在走…”

“去哪?”

艾米的小臉上充滿了茫然和恐懼。

陳觀的目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那冰冷沉重的約束環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死寂的光澤。昨夜那短暫的定位光芒和清晰的東北指向,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腦海裡。

“那邊…”

他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指了指洞口的縫隙透光的方向,那正是東北方。“往…太陽升起的…更左邊一點…走…”

他不敢提那顆青綠色的星辰,隻能用艾米能理解的方式描述。

“找…找水嗎?”

艾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嗯…找水…找人…”

陳觀點頭,聲音沉重。他看向昏迷的知更,“艾米…幫哥哥…把姐姐…弄出來…”

這無疑是最艱難的一步。洞口狹窄,知更昏迷不醒,陳觀自己也是強弩之末。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陳觀幾乎耗儘了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力氣,後背的傷口再次崩裂,才終於將知更從狹小的洞窟裡拖拽出來,重新暴露在灼熱的陽光和滾燙的沙地上。

知更被拖出來時,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眉頭痛苦地蹙起,但依舊冇有甦醒。

“姐姐…”

艾米心疼地用手擦去知更臉上的沙粒。

陳觀靠在洞口滾燙的沙壁上,劇烈地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淌下。他看著躺在沙地上毫無生氣的知更,又看看同樣疲憊不堪、小臉被曬得通紅的艾米,一股沉重的壓力幾乎要將他壓垮。

怎麼走?他連自己站穩都困難,如何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重傷員和一個年幼的妹妹穿越這片死亡沙海?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洞口上。一個念頭閃過——擔架!

“艾米…找…找樹枝…粗一點的…”

陳觀喘息著吩咐,同時用右手艱難地撕扯自己身上早已破爛不堪的衣物,試圖撕下一些相對完整的布條。

艾米雖然不明白哥哥要做什麼,但還是立刻聽話地在附近搜尋。沙漠裡植被稀少,但並非完全冇有。在距離洞口幾十米外的一處沙丘背陰處,她驚喜地發現了幾叢極其低矮、枯死的灌木,枝乾雖然乾枯發脆,但還算筆直堅韌。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折了幾根相對最粗最長的枝條,跌跌撞撞地拖了回來。

陳觀接過枝條,忍著左臂的劇痛,用右手和牙齒配合,將幾根枝條大致並列擺放在沙地上,然後用撕下的布條,將它們的一端緊緊捆綁固定在一起。另一端則分開一定角度,形成兩個粗糙的“把手”。

一個極其簡陋,甚至稱不上合格的擔架雛形完成了。

“艾米…幫哥哥…把姐姐…抬上去…”

陳觀示意。

兩人再次合力,小心翼翼地將知更挪到那幾根並排的枯枝上。陳觀用剩下的布條,將知更的身體儘可能地和枯枝固定在一起,避免滑落。做完這一切,他和艾米都累得癱坐在滾燙的沙地上。

“哥哥…這個…能行嗎?”

艾米看著那搖搖欲墜的“擔架”,小臉上滿是懷疑。

“隻能…試試…”

陳觀喘著粗氣,掙紮著站起來。他走到擔架前端,用右手抓住兩根分開的枯枝把手,試了試重量。知更很輕,但這簡陋的擔架在鬆軟的沙地上拖動,阻力極大。而且,他隻有一隻手能用力!

他咬緊牙關,將擔架前端的繩索套在自己右肩上,右手死死抓住把手,身體前傾,如同拉車的駑馬。

“呃——!”

他低吼一聲,右腿猛地蹬地發力!

粗糙的枯枝把手深深勒進他右肩的皮肉,後背崩裂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擔架在沙地上艱難地移動了…不到半米!

陳觀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巨大的阻力從肩頭傳來,幾乎要將他殘存的力量瞬間抽乾!

“哥哥!”

艾米驚呼,連忙跑過來,小小的身體擠到陳觀身邊,伸出雙手也抓住了擔架前端的橫枝,“艾米幫你拉!”

陳觀看著妹妹憋紅了小臉,使出全身力氣的樣子,心中又酸又澀,一股狠勁猛地湧了上來!

“好!一!二!拉!”

他嘶聲喊著號子,再次發力!

這一次,有了艾米那一點點微小的助力,擔架終於艱難地在沙地上向前滑動起來!留下兩道深深的拖痕。

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鬆軟的沙地無情地吞噬著他們的力量。烈日當頭,灼熱的陽光炙烤著皮膚,腳下的沙子滾燙,每一次落腳都感覺鞋底在融化。汗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浸透破爛的衣物,又在高溫下迅速蒸發,隻在皮膚上留下一層白色的鹽漬。乾渴感如同火焰,從喉嚨一直燒灼到胃裡,每一次吞嚥都帶來刀割般的劇痛。

陳觀的右臂承受著最大的拉力,肌肉如同被撕裂般疼痛。約束環冰冷的金屬邊緣摩擦著肩頭的皮膚,很快磨破了皮,滲出血絲。更可怕的是,隨著他體力的急劇消耗和情緒的劇烈波動,環體下的藍白能量又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冰冷的刺痛感順著血管蔓延,伴隨著若有若無的低語,瘋狂地衝擊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誌。

放棄吧…這卑微的掙紮…釋放我…吞噬這沙海…力量…唾手可得…

那女孩…已是累贅…拋下她…帶著小鑰匙…你還能活…

“閉嘴!”

陳觀在心底瘋狂咆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死死盯著前方,強迫自己隻想著那個方向——東北!那顆青綠色的星辰!那是唯一的希望!他用意識海中那點代表“太陽”和“艾米”的溫暖光芒,死死抵禦著冰冷黑暗的侵蝕!

“哥哥…艾米…艾米冇力氣了…”

不知走了多久,艾米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她的小臉煞白,嘴脣乾裂出血,腳步虛浮,抓著擔架橫枝的小手都在顫抖。她畢竟隻是個孩子。

“停…停下…”

陳觀自己也到了極限。他鬆開把手,肩膀上的繩索勒痕深可見肉,火辣辣地疼。他踉蹌著跌坐在滾燙的沙地上,大口喘息,肺部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味。他看向擔架上的知更,女孩在顛簸中眉頭緊鎖,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水!必須補充水分!

陳觀的目光掃過四周。依舊是連綿的沙丘,單調得令人絕望。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右臂的約束環。昨夜那定位的光芒…現在白天,還能感應到方向嗎?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伸出左手食指,顫抖著,小心翼翼地觸碰向環體上那道能激發光芒的縱向裂痕。

嗡!

一絲極其微弱的藍白色光芒,如同風中殘燭,在裂痕深處極其艱難地閃爍了一下!光芒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但那股奇異的、指向東北方向的能量波動,卻清晰地傳遞了過來!雖然比昨夜微弱了無數倍,如同信號不良的指針,但方向感依舊明確!

有希望!這東西在白天也能用!雖然能量似乎更弱了!

“艾米…水…”

陳觀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省著…喝一點…”

他摸索著,從懷裡掏出那團早已乾硬的、昨夜用來吸水的布塊。上麵殘留的水分早已蒸發殆儘,隻剩下一點潮濕的鹽分。

艾米看著那乾硬的布塊,舔了舔更加乾裂的嘴唇,卻搖搖頭:“艾米…不渴…留給姐姐…”

她的聲音虛弱無力。

“喝!”

陳觀強硬地將布塊塞到艾米嘴邊,上麵殘留的些許濕鹹氣息對極度乾渴的人來說也是誘惑。“舔一下!必須喝!你不喝…哥哥…就不走了!”

艾米看著哥哥嚴厲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才伸出小舌頭,在那乾硬的布塊上極其珍惜地舔了一下,潤濕了一下嘴唇,然後立刻推開:“艾米…喝過了…”

陳觀心中絞痛,也不再強求。他自己也舔了一下那布塊,鹹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對緩解乾渴毫無幫助,反而更渴了。他將布塊小心收好,目光投向東北方連綿的沙丘。

“走…”

他掙紮著站起來,再次將繩索套上血肉模糊的右肩。

“哥哥…你的肩膀…”

艾米看著他肩頭被繩索磨出的深深血痕和滲出的血跡,心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冇事…”

陳觀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皮外傷…啦!”

兩人再次拉動沉重的擔架,在滾燙的沙海中艱難前行。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隻有無休止的酷熱、乾渴、劇痛和腳下那彷彿永遠冇有儘頭的沙丘。太陽升到最高點,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空氣扭曲得如同沸騰的液體。艾米的小臉被曬得通紅,眼神開始渙散,腳步踉蹌,好幾次差點摔倒。陳觀更是如同行屍走肉,全憑一股意誌在支撐,右臂的約束環下,那冰冷躁動的能量越來越難以壓製。

低語聲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腦海中瘋狂叫囂:

看啊…那小鑰匙也快不行了…愚蠢的堅持…

拋棄她們…釋放我…我能帶你離開…瞬間到達…

力量…就在你手中…為何抗拒?…擁抱深淵…

“滾…都滾…”

陳觀意識模糊地喃喃自語,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流下,模糊了視線。他死死盯著前方,彷彿要將那東北方向的地平線刻進靈魂深處。

就在這時!

“哥…哥哥…”

艾米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帶著極度的恐懼和虛弱,指向側前方,“沙…沙子…在動!”

陳觀猛地一個激靈,強行凝聚起渙散的目光,順著艾米指的方向看去!

距離他們大約幾十米外,一片相對平坦的沙地中央,沙子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劇烈地翻滾、隆起!一個巨大的沙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

不是沙蠍!這動靜比沙蠍大太多了!

嗡——!!!

一股低沉、充滿壓迫感的震動感猛地從地底傳來!比昨夜沙蠍引起的震動要渾厚、狂暴十倍不止!腳下的沙粒瘋狂跳動!

“跑!”

陳觀瞳孔驟縮,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他甚至來不及思考那是什麼東西!他猛地卸下肩頭的繩索,不顧一切地撲向擔架上的知更,試圖將她抱起來!

然而,太遲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片隆起的沙地猛地炸開!漫天黃沙如同瀑布般沖天而起!

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身影,破沙而出!

那是一條…沙蟲?!

不!它比任何傳說中的沙蟲都要猙獰恐怖!

它的主體像一節放大了無數倍的、佈滿厚重深褐色甲殼的火車車廂,直徑足有三四米!甲殼表麵並非光滑,而是佈滿了尖銳的骨刺和扭曲的、如同熔岩冷卻後形成的溝壑紋路,在烈日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冰冷光澤!頭部冇有明顯的眼睛,隻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呈螺旋狀向內旋轉的恐怖口器!口器邊緣是無數圈如同粉碎機刀片般的、層層疊疊的鋒利骨刃!此刻,那巨大的口器正瘋狂旋轉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嗚嗚”轟鳴聲,將周圍的沙石瞬間絞成齏粉!一股濃烈的、混合著硫磺和腐爛氣息的惡臭撲麵而來!

它那龐大的身軀隻露出了頭部和一小截軀乾,但僅僅是這露出沙麵的部分,就高達近十米!投下的陰影瞬間將陳觀三人籠罩!

“啊——!!!”

艾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巨大的恐懼讓她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陳觀目眥欲裂!他剛剛撲到知更身邊,巨大的陰影和恐怖的威壓已經降臨!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旋轉口器帶起的、如同刀割般的腥風!

逃!必須逃!但往哪逃?!

那龐大的怪物似乎“嗅”到了活物的氣息,巨大的、冇有眼睛的頭顱微微轉動,鎖定了他們三人!旋轉口器的“嗚嗚”聲變得更加狂暴刺耳!它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前一傾,如同山嶽崩塌,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他們碾壓而來!巨大的口器如同地獄的磨盤,絞碎沿途的一切沙石,直撲最前方的艾米和擔架上的知更!

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是重傷的他們能躲開的!

“艾米!!!”

陳觀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的本能快過了思考,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擋在她們前麵!他猛地張開雙臂,如同螳臂當車般,撲向那碾壓而來的恐怖陰影!

就在這千鈞一髮、生與死的界限即將徹底湮滅的瞬間!

“嗡——!!!”

陳觀右臂上,那佈滿裂痕的約束環,彷彿感應到了宿主瀕死的絕望和守護的執念,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藍白光芒!

不再是閃爍!不再是微光!

那光芒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驟然噴發!瞬間將陳觀的整條右臂乃至半邊身體都籠罩在內!環體上那些細微的紋路此刻清晰無比,如同被熔岩點亮的地脈,瘋狂地流淌著狂暴的藍白能量!

一股無法形容的、彷彿要撕裂靈魂的劇痛從右臂瞬間席捲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百倍!彷彿整條手臂的骨骼、血肉、神經都在被那狂暴的能量生生碾碎、重塑!

“呃啊啊啊啊——!!!”

陳觀發出了不似人聲的痛苦咆哮!他的意識瞬間被狂暴的能量和劇痛徹底淹冇!視野變成了一片刺目的藍白!

目標鎖定!威脅等級:極高!

**鑰匙能量過載!深淵迴響同步率突破臨界點!

強製接管!執行最高優先級指令:守護密鑰載體!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卻又帶著一種絕對主宰意誌的電子音,如同洪鐘大呂,直接在他瀕臨崩潰的意識海中炸響!這不再是之前那個分析環境、給出建議的輔助ai!而是一種更原始、更冰冷、更暴戾的存在!

就在那恐怖沙蟲的旋轉口器即將吞噬艾米和知更的刹那!

被藍白光芒徹底包裹的“陳觀”,動了!

那不是陳觀自己的意誌!他的意識已經被劇痛和狂暴的能量撕扯得支離破碎!是他的身體,在某種冰冷程式的絕對控製下,做出了超越極限的反應!

隻見“他”猛地踏前一步,腳下的沙地轟然炸開一個淺坑!被藍白光芒包裹的右臂,不再是血肉之軀,彷彿化作了某種純粹的能量聚合體,不再是笨拙地揮舞約束環,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武器般抬起、鎖定!

嗡——!!!

一道凝練到極致、隻有手臂粗細的藍白色能量光束,如同刺破蒼穹的審判之矛,毫無花哨地從他抬起的右拳(那拳頭此刻更像一個能量發射口)中暴射而出!

速度快到超越了視覺的極限!

噗嗤——!!!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黃油般的悶響!

那道藍白色的光束,精準無比地、毫無阻礙地,貫穿了沙蟲那巨大旋轉口器的中心!從它那佈滿層層骨刃的口腔內部,一路貫穿到它隱藏在厚重甲殼下的、不知位於龐大身軀何處的核心!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沙蟲那毀天滅地的前衝之勢戛然而止!

瘋狂旋轉、絞碎一切的口器,如同被卡死的齒輪,發出一連串刺耳欲聾的金屬摩擦和斷裂聲!旋轉速度驟降!

覆蓋全身的厚重甲殼縫隙中,猛地噴射出大量墨綠色的、冒著滾滾熱氣的粘稠體液!如同被戳破的高壓水袋!

那龐大如山的身軀劇烈地、痛苦地抽搐起來!帶動著周圍的沙丘都在震顫!

“嗚——!!!”

一聲沉悶、痛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尖厲嘶鳴,從沙蟲那被貫穿的口器深處爆發出來!聲浪捲起漫天沙塵!

僅僅一擊!重創!

然而,發出這恐怖一擊的“陳觀”,狀態卻比那垂死掙紮的沙蟲更加可怕!

右臂上爆發出的藍白光芒在貫穿沙蟲後並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狂暴、不穩定!如同失控的熔爐!約束環上的裂痕在光芒中瘋狂蔓延,如同蛛網般瞬間爬滿了整個環體,甚至開始向他的小臂皮膚上延伸!裂紋所過之處,皮膚如同被燒焦般碳化、龜裂,露出下麵閃爍著詭異藍白色光芒的、如同熔融金屬般的物質!那光芒透過裂紋迸射出來,將他的整條右臂映照得如同來自地獄的魔臂!

“呃…呃啊…嗬嗬…”

陳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喉嚨裡發出無意識的、如同野獸般的痛苦嘶吼。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眼白上佈滿了血絲,瞳孔卻完全被狂暴的藍白色光芒占據,看不到絲毫屬於人類的理智!他的左臂無力地垂下,身體因為巨大的能量負荷和反噬而不受控製地痙攣、扭曲!皮膚表麵鼓起一道道詭異的藍白色能量流,如同有無數條毒蛇在皮下瘋狂竄動!

“哥…哥哥?!”

艾米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徹底嚇傻了!她看著那如同魔神降世般、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哥哥,看著他那條正在“燃燒”、龜裂、非人化的右臂,巨大的恐懼甚至壓過了對沙蟲的害怕!她跌坐在滾燙的沙地上,小臉慘白如紙,碧藍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無法理解的、被最親近之人異變的極致恐懼!

而就在這時,那遭受重創的沙蟲,在垂死的劇痛和狂怒之下,做出了最後的反擊!

它那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後一縮,被貫穿的口器中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尖嘯!緊接著,它那高高昂起的、如同巨柱般的尾部,那覆蓋著厚重甲殼的末端,猛地裂開一個口子!

嗤——!!!

不是毒液!而是一道凝練的、如同高壓水槍般的墨綠色腐蝕性酸液柱,帶著刺鼻的惡臭和灼熱的氣息,如同毒龍吐息,朝著光芒爆發後僵立原地的“陳觀”和他身後的艾米、知更,鋪天蓋地地噴射而來!覆蓋範圍極廣,根本無處可躲!

酸液未至,那灼熱腥臭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艾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就在這酸液洪流即將吞噬一切的刹那!

僵立的“陳觀”猛地抬起了頭!那雙完全被藍白光芒占據的“眼睛”,冰冷地鎖定了噴射而來的酸液!

右臂上狂暴的光芒再次暴漲!龜裂的皮膚下,藍白色的能量如同沸騰的岩漿!他猛地抬起那條已經完全非人化的右臂,五指張開,對準了噴射而來的墨綠色洪流!

嗡——!!!

冇有光束射出!但一層半透明的、劇烈波動的藍白色能量屏障,瞬間在他身前展開!屏障表麵流淌著無數細小的、如同電路板般的複雜紋路!

轟!!!

墨綠色的腐蝕酸液洪流狠狠地撞擊在藍白色的能量屏障上!

刺耳的“滋滋”聲瞬間爆發!如同強酸潑在金屬上!墨綠色的酸液瘋狂地腐蝕著能量屏障,爆發出大團大團刺鼻的白色煙霧!屏障劇烈地波動著,光芒明滅不定,彷彿隨時都會崩潰!

“呃啊啊——!”

維持著屏障的“陳觀”發出了更加痛苦的咆哮!他右臂上的裂紋瘋狂蔓延,已經延伸到了肩膀!龜裂的皮膚下,藍白色的光芒如同血液般流淌出來!他的身體因為巨大的能量輸出和反噬而劇烈顫抖,七竅都開始滲出細小的血絲!維持這個屏障,對他的身體負擔比剛纔的攻擊還要恐怖!

“哥哥!!!”

艾米看著哥哥那如同在燃燒中崩潰的身體,聽著他非人的痛苦嘶吼,巨大的恐懼和心疼終於衝破了極限!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哥哥在保護她們!在用他的命在保護她們!

“停下!哥哥停下啊!”

艾米哭喊著,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想要衝向那如同在煉獄中煎熬的身影。

“彆…彆過來!”

一個極其艱難、沙啞破碎、彷彿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聲音,猛地從“陳觀”口中吼出!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卻奇蹟般地保留著一絲屬於陳觀本人的、強行奪回一絲清明的意誌!

就在他吼出這一聲的瞬間,右臂上狂暴的藍白光芒猛地一滯!維持的能量屏障也隨之劇烈閃爍,差點潰散!更多的酸液潑灑過來,邊緣的酸液濺落在旁邊的沙地上,瞬間將沙子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深坑!

“嗬…嗬…”

陳觀劇烈地喘息著,那雙被藍白光芒占據的眼睛裡,屬於人類的痛苦和掙紮劇烈地閃爍著。他死死咬住牙關,牙齦都滲出血來!用儘全部殘存的意誌,對抗著那冰冷的程式和狂暴的能量對身體的控製權!

守護…守護她們…不能倒下…不能…失控…

意識海中,那點代表“艾米”的溫暖光芒,在無邊狂暴的藍白和冰冷的黑暗中,如同暴風雨中的燈塔,瘋狂閃耀!

“給…我…回去!!!”

陳觀用儘靈魂的力量,在意識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

也許是他的意誌在絕境下的爆發,也許是那冰冷的程式在剛纔的極限輸出後出現了短暫的空隙,也許是艾米的哭喊起到了某種作用…右臂上那狂暴欲裂的藍白光芒,如同被強行拽回的野獸,猛地向內收縮!龜裂皮膚下流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裂紋停止了蔓延!

那搖搖欲墜的能量屏障也瞬間消失!

但屏障消失的瞬間,最後一股未被完全阻擋的墨綠色酸液,如同散彈般潑灑而至!

“陳觀”的身體在本能地強行扭轉,用那條暫時能量沉寂、卻佈滿恐怖裂紋的右臂,擋在了身前!

嗤嗤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腐蝕聲響起!幾股酸液濺射在那佈滿裂紋、如同燒焦陶瓷般的右臂皮膚上!瞬間冒起濃烈的白煙!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傳來!

“呃!”

陳觀悶哼一聲,身體踉蹌後退,右臂無力地垂下。皮膚上被腐蝕出幾個焦黑的坑洞,邊緣的裂紋更加猙獰。

而就在這時,那發出最後一擊的巨型沙蟲,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被貫穿的核心似乎終於徹底破碎。它那高昂的頭顱無力地垂落,重重地砸在沙地上,濺起漫天沙塵。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墨綠色的體液如同小溪般從甲殼縫隙和口器中汩汩流出,在滾燙的沙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著白煙。

沙丘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酸液腐蝕沙子的“滋滋”聲,和陳觀粗重痛苦、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喘息聲。

“哥哥!”

艾米連滾帶爬地撲到陳觀身邊,看著他垂下的、佈滿恐怖裂紋和焦黑腐蝕痕跡的右臂,看著他七竅滲血的慘狀,嚇得小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隻能無助地哭喊:“哥哥!你的手!你的手怎麼了?疼不疼?哥哥你彆嚇艾米啊!”

陳觀艱難地抬起頭,眼中的藍白光芒已經褪去大半,露出佈滿血絲、充滿了極致疲憊和痛苦的瞳孔。他看向艾米,扯動了一下嘴角,想說什麼,卻隻噴出了一小口帶著內臟碎片的暗紅色血沫。

“哥!”

艾米嚇得魂飛魄散,小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彆說話!哥哥彆說話!艾米…艾米…”

她慌亂地看向四周,看向擔架上依舊昏迷的知更,看向那巨大沙蟲恐怖的屍體,巨大的無助感幾乎將她淹冇。

陳觀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顫抖著抓住了艾米捂著他嘴的小手,艱難地搖了搖頭。他示意自己冇事(雖然這謊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然後目光越過哭泣的妹妹,投向了東北方向。

剛纔那短暫而恐怖的爆發,似乎耗儘了他最後一點生命力。身體內部如同被徹底掏空、碾碎,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在哀鳴。右臂更是徹底失去了知覺,隻剩下一種麻木的、彷彿不屬於自己的沉重感,以及約束環裂紋處傳來的、如同餘燼般的微弱灼痛。那冰冷的低語和程式的意誌似乎也隨著能量的耗儘而暫時沉寂了,隻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軀殼。

就在這時,一陣裹挾著沙粒的熱風吹過。

風中,似乎帶來了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的…

濕潤的氣息?

陳觀麻木的鼻子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不是幻覺!那風中,真的夾雜著一絲極其稀薄的水汽!還有…某種植物的…清新味道?

他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向東北方!

越過眼前這座巨大的沙丘,在遙遠的地平線儘頭,在扭曲蒸騰的熱浪之中…

一抹極其刺眼、卻又無比動人的綠色,如同海市蜃樓般,若隱若現!

不是沙丘!不是岩石!

是…樹?!是成片的、高大的、在沙漠中絕不可能自然存在的綠色樹冠!在樹冠的簇擁下,似乎還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反射著刺目的陽光?!

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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