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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80章 斷臂殘響血色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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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冰冷,像無數根鋼針,狠狠紮進陳觀的骨髓深處。

那不是湖水帶來的濕冷,而是一種更深沉、更粘稠的、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意,源頭就在他那片空蕩蕩的右肩。一層流轉著暗紫色幽光的能量膜,如同最惡毒的烙印,緊緊貼合在猙獰的斷口上,強行封堵了那些不斷試圖湧出的深藍粘液和汙血,卻也帶來一種從內而外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感覺……像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盤踞在傷口,隨時準備註入致命的毒液。

“呃……嗬……”

一聲破碎的、帶著血沫的抽氣聲從陳觀喉嚨深處擠出。意識像是沉在萬丈冰海的最底層,被無形的巨手拖拽著,每一次試圖上浮,都被那徹骨的冰冷和撕裂般的劇痛狠狠按回去。痛……全身都在痛……尤其是右肩,那裡彷彿被硬生生塞進了一顆燒紅的烙鐵,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次劇烈的、想要將他徹底撕碎的抽搐。更深處,靈魂裡似乎還殘留著某種被強行撕扯、被冰冷意誌碾過的麻木感,那是契約留下的惡毒餘味。

“艾……米……”

這個名字,如同在混沌黑暗中驟然擦亮的火柴,微弱卻帶著灼痛靈魂的溫度,瞬間刺穿了沉淪的迷霧。

艾米!

陳觀猛地睜開眼!

視野劇烈地晃動、旋轉,模糊的光影碎片瘋狂攪動。毒湖翻滾的渾濁水汽、扭曲金屬叢林投下的怪異陰影、崩塌平台揚起的塵埃……一切都在瘋狂地扭曲變形。耳鳴尖銳得像是要刺穿鼓膜,夾雜著一種遙遠而沉悶的、彷彿隔著厚重牆壁傳來的……哭泣聲?

姐姐……是知更姐姐在哭?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沉重的眼皮每一次開合都耗費著巨大的力氣。模糊的視線終於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色彩——就在他身邊不遠處,那個蜷縮著、肩膀劇烈顫抖的身影。

“姐……姐……”

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微弱得幾乎被他自己粗重的喘息淹冇。他試圖抬起左手,想去碰觸那個顫抖的身影,但僅僅是這個微小的念頭,就牽動了全身的傷口。左臂傳來一陣鑽心的撕裂痛,彷彿皮膚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他這纔看到,自己僅存的左臂上,皮膚佈滿了蛛網般的龜裂,滲出暗紅與深藍混雜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粘稠液體。

劇痛讓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幾乎再次昏厥過去。他死死咬住牙關,口腔裡瀰漫開濃重的鐵鏽味,用儘殘存的所有意誌對抗著那要將意識重新拖入深淵的黑暗。

“陳觀?陳觀!”

那模糊的哭泣聲驟然清晰、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沉的恐懼。知更猛地撲了過來,沾滿淚水和灰塵的臉頰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眼神裡翻湧著巨大的悲傷、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一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

“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疼?告訴我!”

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手指想要觸碰他,卻又在看到他身上那些可怕的傷口和詭異的粘液時,僵在半空,不敢落下,生怕再增添他一絲痛苦。

陳觀的視野終於聚焦了一些。知更臉上深刻的淚痕,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鑿在他混亂的意識上。一個恐怖的念頭,帶著血腥味和艾米哭喊的迴音,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艾……艾米呢?”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瀕死野獸般的嘶啞和急迫,掙紮著想要撐起身體。右肩處立刻傳來一陣恐怖的、幾乎讓他瞬間窒息的劇痛,那層暗紫色的能量膜劇烈地波動了一下,彷彿在警告他不要妄動。“艾米……她在哪?維澤爾……那個麵具混蛋……他……”

他渾濁的目光瘋狂地掃視著四周。崩塌的湖心平台,翻滾著詭異氣泡的毒湖,扭麴生鏽的金屬叢林……視野所及,一片狼藉的死寂。冇有那個小小的、穿著破舊裙子、會怯生生躲在他身後的身影。

冇有艾米!

那個被維澤爾如同看稀世珍寶般貪婪注視的艾米!那個體內有著純淨乳白光暈的艾米!那個……被維澤爾冰冷的手掌牽走的艾米!

“不……不……!”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陳觀。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身體因為極致的情緒衝擊而劇烈痙攣起來。右肩的劇痛被這痙攣無限放大,那暗紫的能量膜閃爍得更加急促,彷彿隨時會崩裂。“他帶走了她……那個混蛋……他帶走了艾米!是不是?!告訴我!知更!告訴我!!!”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血沫噴濺,赤紅的雙眼裡瞬間佈滿了瘋狂的血絲,隻剩下野獸般的痛苦和質問。

知更被他這歇斯底裡的模樣嚇得渾身一顫,眼淚再次洶湧而出。她用力抓住他唯一能動的左手手腕,冰涼的手指死死扣住,試圖傳遞一點力量,也試圖阻止他失控的動作。

“陳觀!冷靜!你聽我說!”

她的聲音也在發抖,帶著哭腔,卻努力想要維持一絲清醒,“艾米……艾米她……是為了救你!維澤爾用你的命威脅她……她……她自願跟他走的……”

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像在剜她的心。

“救……我?”

陳觀的動作猛地僵住,赤紅的瞳孔劇烈收縮,裡麵翻騰的瘋狂被一種更深沉、更窒息的痛苦取代。維澤爾指尖那點毀滅性的暗紫光芒……艾米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傷害哥哥”……還有最後,她小小的、挺得筆直的、走向深淵的背影……

所有的碎片瞬間拚湊起來,形成一幅最殘酷的畫麵!

“是我……是我冇用……”

陳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痙攣,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的崩潰。赤紅的眼睛裡,那瘋狂的火焰熄滅了,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和無邊的自責。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如同困獸瀕死般的嗚咽,左臂無力地垂下,任由知更抓著,整個人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和精神。“是我……簽了那該死的契約……是我……保護不了她……她才……她才……”

“不!不是你的錯!陳觀!”

知更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看著陳觀瞬間被擊垮的樣子,比看著他戰鬥受傷還要痛苦百倍。她用力搖晃著他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是維澤爾!是那個惡魔!他太狡猾!太強大了!他利用了艾米對你的感情!利用了契約!這根本不是你的錯!艾米她……她是想保護你!她不想你死啊!”

“保護我……代價是她自己……”

陳觀喃喃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翻滾的毒湖,那渾濁的水麵彷彿映出了艾米最後回頭時,那張佈滿淚痕卻帶著決絕的小臉。“她那麼小……她懂什麼……維澤爾會怎麼對她……研究素材……容器……”

這些維澤爾親口說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詞,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神經。他猛地閉上眼,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懼和無力感幾乎將他徹底壓垮。“艾米……哥哥對不起你……哥哥該死……”

“陳觀!看著我!”

知更突然用力捧住他的臉,強迫他渙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臉上。她的眼神裡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混合著淚水和無比的堅定,“自責冇用!後悔冇用!艾米還在等著我們!她最後看我們的眼神你忘了嗎?她在說‘等艾米’!她在等著我們去救她!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你想讓艾米的犧牲白費嗎?!你想讓她在那個惡魔手裡徹底絕望嗎?!”

“等……艾米……”

這三個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陳觀一片死寂的心湖裡激起了一圈絕望的漣漪。艾米無聲的口型,那雙盛滿悲傷和期望的大眼睛……畫麵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救……她?”

陳觀乾裂的嘴唇翕動著,重複著這個詞。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生”的波動,但那波動隨即被更深的黑暗吞噬。“怎麼救……我……廢人……手冇了……契約……還在……”

他下意識地想抬起左手去觸碰右肩那空蕩的虛無,這個動作再次引發了鑽心的劇痛和那暗紫能量膜的強烈反應,讓他痛得蜷縮起來,額頭上瞬間佈滿了冰冷的汗珠。

“契約……”

他感受著左臂深處那雖然暫時沉寂、卻如同跗骨之蛆般存在的冰冷印記,以及維澤爾那如同魔咒般的聲音——“你,隻是一件簽下了契約,將靈魂和身體都暫時抵押給我的工具!”

工具……他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完全掌控!一個念頭,維澤爾就能讓他變成行屍走肉!這樣的他,憑什麼去救艾米?憑什麼對抗那個深不可測的惡魔?

絕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試圖將他徹底淹冇。

“契約不是不能破!手臂也不是不能治!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知更的聲音斬釘截鐵,她鬆開捧著他臉的手,猛地扯開了自己胸前早已破爛的衣襟。那枚奇特的掛墜依舊緊貼著她的肌膚,但掛墜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一小片皮膚上,竟然閃爍著極其微弱的、與掛墜同源的乳白色光暈!

“看!源生之泉!”

知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激動,指著那片微光,“我拿到了!雖然隻有一點點滲入了皮膚……但它還在!它能對抗維澤爾的力量!它能幫你!”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陳觀右肩那層暗紫色的能量膜,“維澤爾封住你的傷口,表麵是‘穩定傷勢’,實際上是為了壓製你體內深淵迴響的暴走,更是為了隔絕外部力量對你斷臂的探查和修複!他想完全掌控你!但這層膜,也是能量!源生之泉的排斥力,或許能乾擾它,甚至……削弱它!”

她的話語如同投入黑暗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陳觀心中某個角落。他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知更胸口那片微弱的乳白光芒。純淨、溫暖、帶著一種古老的生命氣息……這感覺,和艾米身上爆發出的光暈何其相似!雖然微弱得多,但確實存在!

一絲極其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火花,在陳觀死寂的心底深處,掙紮著跳動了一下。

“源生……之泉……”

他嘶啞地重複著,目光死死鎖住那片微光,像是在看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乾擾……它?”

“對!試試看!”

知更的語氣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她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胸口那片微光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將那隻手緩緩伸向陳觀右肩那層流轉著不祥暗紫光芒的能量膜。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凝聚著全部的精神力去引導那微弱的力量。當她的指尖距離那暗紫能量膜還有寸許距離時——

嗡!

一層極其稀薄、幾乎難以察覺的乳白色光暈,如同水波般從她的指尖盪漾開來,輕柔地拂過那暗紫色的冰冷表麵。

嗤啦!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的聲音響起!

那原本穩定流轉的暗紫能量膜表麵,瞬間像是受到了強力的乾擾,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一絲絲極其細微的、如同電弧般的暗紫能量細絲不受控製地逸散出來,隨即又被一股無形的排斥力強行湮滅!覆蓋在陳觀傷口上的能量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黯淡了一絲!

“呃啊——!”

幾乎是同時,陳觀發出一聲痛苦與奇異感受混雜的低吼!

當那乳白光暈接觸到暗紫能量膜的瞬間,他右肩斷口處那被強行壓製、如同毒蛇蟄伏的劇痛,猛地爆發開來!像是封印被撕開了一道縫隙,裡麵的毒液找到了宣泄口!但同時,一種源自那乳白光暈本身的、溫和而堅定的排斥力量也順著這縫隙滲透進來,與他體內殘留的、源自艾米的微弱淨化力量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

這種共鳴極其微弱,卻像是一縷清泉,流進了他幾乎被痛苦和汙染完全占據的身體內部,帶來一絲極其短暫卻無比清晰的……清涼感?彷彿靈魂深處被灼燒的焦渴得到了一滴甘霖的滋潤!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在那劇痛與清涼交織的混亂感覺中,他左臂深處那沉寂的契約印記,竟然也極其微弱地……悸動了一下?彷彿沉睡的毒蛇被驚擾,傳遞出一絲冰冷的警告,但很快又沉寂下去。

有效!真的有效!雖然過程痛苦萬分,但這源生之泉的力量,確實能撼動維澤爾佈下的枷鎖!

知更也清晰地看到了能量膜的變化和陳觀痛苦卻又帶著一絲異樣的反應,她的眼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和希望的光芒!“有用!陳觀!你感覺到了嗎?源生之泉的力量能乾擾它!堅持下去!隻要我們能找到更多……”

然而,她的喜悅還未持續一秒,異變陡生!

似乎是受到了源生之泉力量的刺激,陳觀右肩那被能量膜強行壓製的斷口深處,那股源自“深淵迴響”的、充滿混亂與毀滅氣息的力量,如同被驚醒的凶獸,猛地躁動起來!

轟!

一股遠比之前暴走時更加狂暴、更加深沉的深藍色能量流,混雜著暗銀色的金屬碎屑和粘稠的組織液,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狠狠衝擊在那層已經變得稀薄黯淡的暗紫能量膜上!

哢嚓!

一聲清晰的、如同玻璃碎裂的脆響!

那層維澤爾留下的能量膜,在內部深淵迴響的狂暴衝擊和外部源生之泉力量的持續乾擾下,瞬間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暗紫色的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眼看就要徹底崩碎!

“糟了!”

知更臉色劇變!她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維澤爾的能量膜不僅是枷鎖,更像是一個高壓鍋的蓋子,強行壓製著陳觀體內極不穩定的“深淵迴響”。此刻蓋子被強行撬開一道縫隙,裡麵狂暴的力量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一旦能量膜徹底崩碎,失去壓製的深淵迴響力量將會以更恐怖的方式爆發反噬!陳觀本就瀕臨崩潰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她立刻想要撤回引導源生之泉力量的手!

但已經晚了!

“呃啊啊啊——!!!”

陳觀發出了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都要痛苦的慘嚎!他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麵!左臂瘋狂地抓撓著地麵,指甲崩裂,留下道道血痕!右肩斷口處,深藍色的粘液如同失控的高壓水槍,混合著破碎的組織和暗銀色的金屬碎片,從能量膜崩裂的縫隙中狂噴而出!那粘液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冒出縷縷青煙!

更可怕的是,一股深沉、混亂、充滿了無儘怨恨與毀滅**的意誌,如同冰冷的潮水,順著那狂暴的能量流,狠狠衝擊向陳觀殘存的意識!無數破碎、扭曲、充滿血腥和絕望的畫麵碎片在他腦海中瘋狂閃現——冰冷的金屬囚籠、刺耳的切割聲、非人的痛苦哀嚎、維澤爾麵具下那雙冰冷的、如同看待實驗品的眼睛……那是來自“深淵迴響”本身,來自那些被吞噬、被融合的失敗實驗體的痛苦記憶和滔天恨意!

“不……滾……開……!”

陳觀雙眼瞬間被混亂的深藍色占據,理智的堤壩在這狂暴的精神衝擊下搖搖欲墜,隻剩下本能的、野獸般的嘶吼和掙紮。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正在被這股力量撕裂、吞噬!

“陳觀!撐住!”

知更的心沉到了穀底,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窒息。她看著陳觀身上噴湧的深藍粘液和那瘋狂閃爍、即將徹底碎裂的暗紫能量膜,瞬間做出了決斷!

不能撤!一旦撤回源生之泉的力量,深淵迴響的反噬隻會更猛烈!唯一的生路,是加強引導,利用源生之泉的排斥淨化之力,強行鎮壓這股暴走!哪怕杯水車薪,也要搏一線生機!

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她精神瞬間高度集中!她將另一隻手也按在了胸口那片微弱的乳白光暈上,用儘全部的精神力,瘋狂地壓榨著那來之不易的源生之泉力量!

“給我……出來啊!”

她心中發出無聲的呐喊!胸口那片乳白光暈在她不顧一切的催動下,亮度陡然提升了一線!更多的、雖然依舊稀薄卻更加凝練的乳白色光暈,如同涓涓細流,艱難卻堅定地湧向她的指尖,然後義無反顧地撲向陳觀右肩那即將崩潰的暗紫能量膜!

嗤嗤嗤——!!!

更加密集的湮滅聲響起!乳白光暈與暗紫裂痕接觸的地方,爆發出激烈的能量對抗!逸散的暗紫能量被不斷淨化消弭!同時,那純淨的生命排斥之力也如同清涼的雨絲,順著能量膜的裂縫,頑強地滲透進陳觀狂暴混亂的身體內部,艱難地中和著那肆虐的深藍汙染,安撫著他被痛苦記憶衝擊的靈魂!

“呃……啊……”

陳觀身體的痙攣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減緩,那混亂嘶吼中的痛苦意味似乎也減弱了一分。他眼中瘋狂閃爍的深藍色光芒中,艱難地掙紮出一絲屬於“陳觀”本身的、痛苦而清醒的光芒。

有效!雖然緩慢而艱難,如同在驚濤駭浪中用一根稻草試圖堵住決堤的河口,但這微弱的淨化之力,確實在延緩深淵迴響的徹底爆發,為他爭取著寶貴的喘息時間!

就在這時——

“吼——!”

一聲充滿暴戾和饑餓感的嘶吼,猛地從綠洲邊緣的金屬叢林陰影中傳來!緊接著,是。

就在一頭速度最快的、如同獵豹般的金屬骨刺畸變體即將撲到知更後背的瞬間——

嘩啦!

他們腳下看似堅實的泥地突然塌陷!兩人猝不及防,驚叫著滾落下去!

原來這裡是一個被茂密變異藤蔓和鏽蝕金屬板半掩埋著的、通往綠洲外圍的下水道入口!陡峭的斜坡佈滿了濕滑的青苔和尖銳的金屬殘骸!

“啊——!”

“呃!”

兩人如同滾地葫蘆般一路翻滾碰撞,尖銳的金屬邊緣劃破了衣服和皮膚,帶來新的傷痛。陳觀死死護住自己的頭部和右肩斷口,但那劇烈的翻滾撞擊依舊讓他的傷口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金星亂冒。

砰!砰!

兩聲悶響,兩人重重地摔在了傾斜通道的底部,被一堆腐朽的金屬垃圾和厚厚的、散發著惡臭的淤泥接住。

“嗬……嗬……”

知更摔得七葷八素,渾身劇痛,但她立刻掙紮著爬起來,驚恐地抬頭看向他們滾落的入口。

“吼!吼!”

幾頭畸變體的腦袋從入口處探出,猩紅的複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貪婪而焦躁的光芒。它們對著下方散發著濃烈深淵氣息(陳觀)和純淨排斥氣息(吊墜)的混合體低吼著,鋒利的爪子徒勞地抓撓著入口邊緣濕滑的金屬和藤蔓,似乎對這個狹窄、陡峭且充滿令它們不安氣息(源種碎片光芒)的入口有些忌憚,一時間冇有立刻追下來。

暫時……安全了?

劫後餘生的巨大虛脫感瞬間淹冇了知更。她癱坐在冰冷的淤泥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狂跳得像是要衝出胸膛。好半天,她才顫抖著看向身邊的陳觀。

“陳觀……陳觀你怎麼樣?”

她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後怕。

陳觀仰麵躺在冰冷的淤泥裡,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傷痛。他閉著眼,臉色灰敗得如同死人,隻有緊皺的眉頭和微微顫抖的嘴唇顯示他還活著。右肩斷口處,那層暗紫能量膜雖然佈滿了裂痕,卻奇蹟般地冇有徹底崩碎,隻是滲出的深藍粘液更多了,將周圍破爛的衣服和淤泥都染成了詭異的顏色。他胸前那枚吊墜的光芒已經變得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艾米……”

他乾裂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吐出兩個破碎的音節。滾燙的液體,混合著汙泥和嘴角的血跡,從他緊閉的眼角緩緩滑落。

那不是湖水,也不是汗水。

是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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