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96章 玉碎與油儘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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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砸進肉裡的悶響，帶著骨頭碎裂的脆響，在死寂的荒村裡炸開！
班克斯那張被貪婪扭曲的臉，瞬間凝固。他甚至冇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一隻被攻城錘砸中的破麻袋，呼地一聲倒飛出去！
砰！
沉重的撞擊聲！班克斯的身體狠狠砸在七八步外一堵半塌的土牆上！那夯土牆如同被巨錘轟擊，轟然倒塌一大片！煙塵瀰漫！
他嵌在磚石碎塊裡，胸口塌陷下去一個觸目驚心的凹坑，整個胸腔幾乎被那一拳蠻橫的力量完全搗碎！鮮血混合著內臟碎塊從他大張的嘴裡狂噴而出，濺滿了殘破的土牆和地麵。他那隻伸向地元石的爪子，還保持著前抓的姿勢，指關節卻以詭異的角度扭曲斷裂。那雙瞪得滾圓的眼睛裡，殘留著極致的驚恐、難以置信，還有一絲凝固的、彷彿剛剛意識到死亡降臨的茫然。
噗通。
那塊溫潤的、散發著精純土元氣息的地元石，從半空落下，正好掉在陳觀因劇痛而微微顫抖、卻依舊死死攥緊的右手裡。石頭表麵還沾著班克斯濺出的幾滴滾燙的血。
荒廢的村落死一般寂靜。隻有風吹過斷壁殘垣的嗚咽，和遠處官道隱約傳來的嘈雜。
知更捂著嘴，小臉煞白，看著那堵倒塌的土牆和牆下那灘迅速擴大的暗紅，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她不是冇見過死人，在源點，在逃亡路上，死亡如影隨形。但這一次，是哥哥…是哥哥一拳轟殺的！那種狂暴、蠻橫、玉石俱焚般的力量感，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
老約翰佝僂著背，渾濁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班克斯迅速失去生機的屍體，又落在陳觀那隻緊握著地元石、玉光隱現、指節發白的右手上，枯樹皮般的臉上冇有任何意外或波瀾，彷彿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他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廢鐵’…鏽穿了。”
“‘油’…到手了。”
“‘燈’…快滅了。”
最後三個字，像冰錐刺進陳觀的心臟，瞬間澆滅了他因擊殺班克斯而短暫升騰的暴戾和力量感。
嗡！
右肩深處那點“燈芯”猛地一陣劇烈閃爍，光芒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虛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席捲全身！剛剛爆發那一拳強行壓榨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憊和瀕臨崩潰的空虛！混亂灼熱的躁動在體內深處蠢蠢欲動，秩序之力的壓製正在飛速減弱！
【警告！秩序錨點（燈芯）崩解風險激增！當前：75！平衡維持時間：不足20小時！】
【警告：宿主軀體因強行爆發玉骨之力，玉骨裂紋擴大！內息循環紊亂！混亂能量核心活性提升！汙穢粒子惰性降低！】
係統的警報在意識裡淒厲尖叫！
陳觀的身體晃了晃，眼前陣陣發黑，喉嚨口湧上一股腥甜。他死死咬住牙關，將那口血強行嚥了回去。不能倒！現在絕對不能倒！
他低下頭，看向手中那塊溫潤、厚重、散發著勃勃生機的土元石。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知更…扶我…進去！”陳觀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喘息。
“嗯！嗯！”知更猛地回過神，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翻騰的胃液，用力攙扶住陳觀搖搖欲墜的身體。她甚至不敢再看班克斯的屍體一眼，低著頭，扶著陳觀，踉踉蹌蹌地衝進旁邊一間勉強還算完整、屋頂塌了小半的破土屋裡。
老約翰慢吞吞地跟在後麵，渾濁的目光掃過煙塵瀰漫的現場，枯瘦的手指在虛空中極其隱蔽地劃了一個極其古怪、彷彿能吞噬光線的符號。那符號一閃而逝，倒塌土牆附近殘留的、屬於陳觀玉骨爆發的那一絲霸道沉重的能量波動，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班克斯屍體上純粹的、屬於石境武者的力量痕跡和血肉氣息。
做完這一切，老約翰才佝僂著背，如同一個真正的風燭殘年的老人，挪進了破屋。
破屋內光線昏暗，瀰漫著濃重的塵土和黴味。角落裡堆著一些腐朽的乾草和破爛農具。知更手忙腳亂地清理出一小塊相對乾淨的地麵，攙扶著陳觀坐下。
陳觀一坐下，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猛地一軟，靠在冰冷的土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破衣爛衫。他右肩的傷口處，隱隱有細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微弱光芒在閃爍，那是燈芯崩解的前兆！
“哥哥！”知更急得眼淚直掉，卻束手無策。
“彆…彆慌…”陳觀艱難地抬起左手，示意她彆靠近。他現在體內能量衝突瀕臨失控邊緣，混亂、秩序、汙穢的力量在燈芯不穩的情況下如同脫韁野馬，稍有不慎就可能波及旁人。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右手緊緊握著那塊溫潤的地元石，如同握住溺水時唯一的浮木。
“係統！啟動！全力引導地元石能量！目標：修補秩序錨點（燈芯）！淬鍊玉骨！壓製混亂核心！穩定內息循環！”陳觀在意識中嘶吼，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指令確認！接管軀體微控權…建立能量通道…引導地元石能量…】
【警告：宿主軀體狀態極危！引導過程風險：極高！失敗概率：40！】
嗡！
係統冰冷的意誌瞬間接管了陳觀右臂和上半身部分經絡的控製權。一股精純、厚重、如同大地母氣般溫和卻磅礴的力量，被係統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迅猛地從地元石中抽離出來！
這股力量如同金色的溪流，在係統的精密引導下，兵分三路：
第一路，最為龐大，如同決堤的洪流，直接衝向陳觀右肩深處那點光芒黯淡、裂痕遍佈的“燈芯”！
滋——！
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冰水！精純的土元之力與那冰冷浩瀚、卻佈滿裂痕的秩序錨點猛烈碰撞！劇痛瞬間席捲陳觀的靈魂！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一座大山砸中，又像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從內到外反覆穿刺！燈芯的光芒在劇痛中瘋狂閃爍，裂痕非但冇有立刻彌合，反而在土元之力的衝擊下似乎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警告！秩序錨點結構異常！土元能量屬性不完全相容！強行修補衝突加劇！】
【啟動緊急推演！優化能量屬性轉化…引導部分土元轉化為秩序同頻粒子…】
係統瘋狂運轉，強行在衝突的夾縫中尋找平衡點。一部分土元被係統強大的算力強行扭曲、轉化，帶上了一絲微弱的秩序屬性，如同最細密的焊錫，艱難地填補向燈芯的裂痕。劇痛依舊，但燈芯那瘋狂閃爍的光芒，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穩定的跡象！
第二路精純土元，則如同溫潤的暖流，湧向他右臂骨骼深處那遍佈細微裂紋的玉骨。
嗡！
玉骨深處再次傳來清晰的、如同玉石相擊的輕鳴！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被強行叩響的悸動，而是一種久旱逢甘霖的舒暢！那精純厚重的土元之力，如同最上等的滋養液，溫柔地包裹住每一道細微的裂紋，緩緩滲透、彌合、加固！骨骼深處傳來的不再是劇痛，而是一種麻癢、一種溫熱、一種難以言喻的充實感！皮膚下那層溫潤的玉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內斂！
【玉骨淬鍊度：快速提升中！裂紋修複：15…30…右臂骨骼強度
5…
10…土元親和度
3…
6…】
第三路土元能量，則相對溫和，如同沉穩的基石，沉入陳觀混亂不堪的丹田氣海，強行鎮壓那蠢蠢欲動的混亂灼熱核心，並試圖梳理那團如同狂暴泥石流般的駁雜內息。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
異變陡生！
陳觀左臂上，那些被汙穢鏽蝕、本該惰性化的暗紅紋路，在精純土元和秩序之力雙重波動的強烈刺激下，彷彿受到了某種挑釁！如同沉睡的毒蛇被驚醒！
嗡！
一股陰冷、粘稠、帶著強烈鏽蝕和汙染氣息的暗紅能量，毫無征兆地從左臂惰性區深處爆發出來！它像一條貪婪的毒蛇，猛地纏上了係統引導的那股精純土元之力，瘋狂地吞噬、汙染！
【警告！汙穢鏽蝕核心異常活性化！開始侵蝕土元能量！汙染擴散！】
【內息駁雜度急劇上升：693…725…758！混亂能量核心受到汙染刺激，活性同步提升！壓製效果減弱！】
“呃啊——！”陳觀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嘶吼！剛剛有所穩定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起來！左臂的暗紅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蔓延，皮膚下隱隱透出不祥的暗紅光澤！一股強烈的腐蝕感和混亂的殺意，順著左臂瘋狂衝擊著他的意識！
內憂外患！雪上加霜！
“哥哥！”知更看著陳觀左臂上那如同血管般凸起、瘋狂蔓延的暗紅紋路，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直如同石雕般站在陰影裡的老約翰，渾濁的眼底驟然閃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幽光！他那枯瘦的右手再次抬起，這一次，動作不再是之前的隱蔽引導，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彷彿能定鼎乾坤的沉重感！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冇有觸碰陳觀的身體，而是隔空，極其迅猛地、在陳觀左臂幾個特定的、佈滿暗紅鏽蝕紋路的節點上，虛點了幾下！
噠！噠！噠！
每一次虛點，都伴隨著一聲微不可聞、卻彷彿能穿透靈魂的輕響！每一次點落，陳觀左臂上那瘋狂蔓延的暗紅紋路就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釘子釘住！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帶著微弱鏽蝕權柄氣息的冰冷意誌，順著老約翰的指尖隔空注入！
這股意誌，並非壓製，而是…統治！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命令！
那原本狂暴侵蝕土元能量的汙穢鏽蝕之力，在這股帶著微弱權柄的意誌衝擊下，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瞬間縮了回去！重新龜縮回惰性區深處，變得死寂、沉重，甚至比之前更加“聽話”！
【外部高位階鏽蝕意誌介入！汙穢鏽蝕核心強製惰性化！惰性化程度提升至：95！侵蝕終止！】
【土元能量引導恢複！秩序錨點（燈芯）修補繼續！玉骨淬鍊繼續！】
係統的警報聲瞬間降低了一個等級！
陳觀感覺左臂那恐怖的侵蝕感和混亂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隻剩下一種沉重冰冷的麻木感。他來不及慶幸，也來不及思考老約翰那神鬼莫測的手段，立刻收斂心神，配合著係統，全力引導著來之不易的土元能量，修補燈芯，淬鍊玉骨，鎮壓混亂！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和修複中緩慢流逝。
破屋外，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荒村的死寂被荒野的風聲和遠處官道的喧囂取代。破屋內，隻有陳觀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那塊地元石不斷被抽取能量發出的、如同心跳般的微弱嗡鳴。
不知過了多久。
陳觀右肩深處那點“燈芯”的光芒終於不再閃爍，變得恒定而微弱。雖然裂痕依舊存在，如同精美的瓷器修補後留下的金繕紋路，但結構總算穩固下來。那股冰冷浩瀚的秩序之力輸入雖然微弱，卻重新變得平穩有序。
右臂的玉骨淬鍊也接近尾聲。皮膚下的玉光徹底內斂，整條手臂呈現出一種溫潤如玉、卻又沉重如山的質感。骨骼深處的裂紋彌合了大半，強度與土元親和度都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丹田氣海裡，那團狂暴的駁雜內息，在大量精純土元的注入和強行鎮壓梳理下，雖然駁雜度依舊高達687（汙穢粒子被強行壓製惰性，但依舊存在），但體量卻膨脹到了接近五十石的恐怖程度！如同一條被強行馴服的、裹挾著泥沙的渾濁河流，在拓寬加固後的經脈中沉重而緩慢地流淌著。每一次運轉，都帶著一種蠻橫的力量感。
嗡！
當地元石最後一絲精純的土元能量被抽乾，化作齏粉從陳觀指縫間簌簌落下時，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凝練、帶著大地般沉重和玉石般堅韌氣息的力量感，如同甦醒的凶獸，從他身上緩緩瀰漫開來！雖然依舊帶著內傷未愈的虛弱和能量駁雜的隱患，但石境五重天的境界壁壘，已被他強行衝破！
石境五重天！
力量：約48石！
呼…吸…
陳觀緩緩吐出一口帶著土腥和鐵鏽味的濁氣。身體依舊疲憊不堪，右肩燈芯處傳來隱隱的脹痛，左臂沉重麻木，丹田內那團渾濁內息每一次運轉都扯著經脈生疼。但至少，命保住了！燈芯穩住了！力量，也回來了！
“哥…哥哥？”知更帶著哭腔的、小心翼翼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陳觀轉過頭，對上妹妹那雙哭得紅腫、佈滿血絲、卻充滿無儘擔憂和期盼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卻因為牽扯到臉上的傷口而顯得有些猙獰。
“冇事了…”他聲音依舊嘶啞，卻比之前多了一絲中氣，“暫時…死不了。”
知更的眼淚瞬間決堤，猛地撲過來，緊緊抱住陳觀的胳膊，瘦小的身體因為後怕和激動而劇烈顫抖著，泣不成聲：“嚇死我了…哥哥…嚇死我了…”
陳觀用那隻溫潤如玉、卻沉重有力的右手，輕輕拍了拍知更的後背，感受著她單薄身體的顫抖，心中五味雜陳。力量…這用命換來的力量，終究是讓他和妹妹在這絕境中，又挺過了一關。
他的目光越過知更的肩膀，看向破屋門口陰影處，那個如同融入黑暗的佝僂身影。
老約翰背對著他們，麵朝著屋外荒涼的夜色。他那枯瘦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單薄，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彷彿剛纔那神鬼莫測的出手，耗儘了殘存的生命之火。
“老約翰…”陳觀開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大恩不言謝。這條命，是你救的。”
老約翰冇有回頭，隻有沙啞破碎的聲音，如同夜風般飄來：
“‘油’…燒完了。”
“‘燈’…補了點縫。”
“‘罐子’…裂得更多。”
“‘狗’…聞到血了。”
陳觀的心猛地一緊！他瞬間明白了老約翰的意思。
地元石消耗殆儘（油燒完了），燈芯勉強修補穩固（補了點縫），但他的身體因為強行突破和之前的爆發，傷勢更重，隱患更多（罐子裂得更多）。而班克斯的死，以及剛纔突破時不可避免泄露的氣息…郡守府的“狗”，很可能已經循著血腥味追來了！
此地不可久留！
陳觀掙紮著想站起身，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皮膚溫潤，隱有玉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嘗試著輕輕握拳。
嗡！
一股沉重凝練的力量感在掌心凝聚，空氣似乎都發出細微的爆鳴！
石境五重天！四十八石之力！
雖然駁雜，雖然隱患重重，但這力量，真實不虛！
他扶著冰冷的土牆，在知更的攙扶下，終於站穩了身體。目光掃過屋外班克斯屍體所在的方向，那裡隻剩下倒塌的土牆和一片狼藉的陰影。老約翰剛纔抹去能量痕跡的手段，省去了他們處理屍體的麻煩。
“知更，收拾一下，我們立刻走！”陳觀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緊迫感。
“嗯！”知更用力點頭，飛快地撿起地上散落的一點乾糧和那個癟掉的水囊。
陳觀的目光再次投向門口的老約翰：“往哪走？北邊？‘根’的方向？”
老約翰佝僂的背影在夜色中如同凝固。他冇有回答陳觀的問話，渾濁的目光投向北方那片更加深邃、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群山。片刻後，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彷彿穿透了時空的蒼涼感響起：
“‘根’…斷了。”
“‘鎖’…開了。”
“‘門’…漏了風。”
“‘老東西們’…要醒了。”
根斷了？鎖開了？門漏風？老東西們要醒了？
這冇頭冇尾、如同讖語般的話，讓陳觀心頭劇震！他猛地想起之前那場詭異的地震，想起老約翰敲擊窗欞後天地翻覆的景象！難道…那不是巧合？難道源點發生的一切，那場地震…和這所謂的“根”、“鎖”、“門”有關？老東西們…是指什麼？武聖？還是…更古老的存在？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感覺自己似乎無意中捲入了一個遠超他想象的巨大漩渦！
老約翰冇有解釋。他極其緩慢地轉過身，渾濁的目光落在陳觀身上，那眼神彷彿穿透了他此刻石境五重的力量，看到了他體內駁雜的內息、佈滿裂痕的玉骨、勉強修補的燈芯、以及那蟄伏的混亂與汙穢。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油燈’…得自己‘亮’。”
“‘罐子’…得自己‘補’。”
“往北…三百裡。”
“‘黑石’…磨刀石。”
黑石城！
這三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陳觀的心上！那個他逃離的囚籠！那個埋葬著屈辱和血仇的地方！老約翰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需要資源（油）來穩固自身（燈和罐子），而黑石城，就是他磨礪自身、獲取資源、了結因果的“磨刀石”！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陳觀胸中翻騰。仇恨、殺意、一絲近鄉情怯的茫然，還有…一種被命運推動的宿命感。
就在這時！
【叮！】
【係統任務觸發：歸鄉之刃！】
【任務目標：返回黑石城，查明身世真相，清算舊怨。】
【任務要求：1
抵達黑石城。2
查明當年父母失蹤及自身被構陷的真相。3
親手誅殺主謀趙天雄（黑石城趙家家主）。】
【任務獎勵：推演點數x500！特殊推演權限（一次）！《磐石·殘篇》優化推演（一次）！隨機黃階上品護甲x1！】
【失敗懲罰：秩序錨點崩解！混亂反噬！】
【提示：此任務為階段性核心任務，完成度影響後續主線及獎勵！】
係統的提示冰冷而清晰，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瞬間將陳觀心中那點茫然擊得粉碎！
歸鄉！複仇！變強！
這是他的路！唯一的路！
“好！”陳觀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冷如鐵的殺意和決絕！他握緊了那隻溫潤如玉、卻沉重如山的拳頭，指關節發出輕微的爆響。
“去黑石城！”
他不再看那倒塌的土牆，不再看班克斯葬身的廢墟，目光越過老約翰佝僂的背影，死死鎖定北方那片黑暗的群山！
歸途，亦是征途！
而就在他們離開這荒廢村落不到半個時辰後。
噠噠噠…噠噠噠…
急促而整齊的馬蹄聲如同悶雷，由遠及近，打破了荒野的沉寂！
一隊人數約二十、身著郡守府製式輕甲、氣息彪悍的騎兵，如同黑色的旋風，席捲而至！當先一人，正是之前在城門口嗬斥流民的冷厲軍官（百夫長）！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眼神陰鷙、氣息如毒蛇般的瘦高中年人（郡守府暗衛）。
騎兵隊精準地停在荒村外，戰馬噴著響鼻，不安地刨著蹄子。
“大人！血腥味！很濃！”一名負責追蹤的斥候下馬，指著倒塌的土牆方向，沉聲稟報。
百夫長眼神一厲，揮手：“搜！”
騎兵迅速散開，火把亮起。倒塌的土牆廢墟被粗暴地翻開。
“大人！發現屍體！”士兵的呼喊傳來。
百夫長和那陰鷙中年人策馬上前。火光照耀下，班克斯那塌陷的胸口、扭曲的四肢、凝固著驚恐的臉，暴露在眾人眼前。
“是‘疤臉狼’班克斯！”有人認出了那張懸賞畫像上的臉。
“胸口塌陷…骨頭儘碎…像是被重物猛擊…”百夫長下馬，蹲下身仔細檢查，眉頭緊鎖，“好霸道的力量！至少是石境五重以上的高手全力一擊！”
陰鷙的暗衛也下馬，他並冇有去看班克斯的屍體，而是如同獵犬般，在廢墟周圍極其仔細地探查著。他的手指拂過斷裂的土磚、沾染血跡的地麵、甚至空氣…那雙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
“隻有一個人的氣息殘留…純粹的、屬於這個死者的石境三重天內息波動和血肉氣息…”暗衛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帶著一絲困惑，“冇有其他力量痕跡…乾淨得…不正常。”
他抬起頭，陰冷的目光掃過周圍黑暗的荒野，最後落在北方那條通往黑石城方向的、模糊不清的山路上。
“凶手…處理得很乾淨。力量很強，心思更縝密。”暗衛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方向…北邊。黑石城？”
百夫長站起身，臉上殺氣騰騰：“管他是什麼高手！敢在郡城地界襲殺郡守府追捕的要犯，就是打郡守大人的臉！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追！”騎兵們齊聲應諾，翻身上馬。
“等等！”暗衛突然抬手，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班克斯死了，但懸賞的線索…未必斷了。那個和他一起從源點出來的小子…還有那個邪門的老頭…他們，纔是大魚。”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北方，聲音如同夜梟：
“放出訊息：‘疤臉狼’班克斯被同夥滅口於荒村。同夥身負重傷，疑似攜帶源點重寶，逃往黑石城方向。凡提供線索者，賞銀千兩！擒獲者…賞先天破境丹一枚！”
百夫長聞言，眼中瞬間爆發出熾熱貪婪的光芒！先天破境丹！那可是能讓石境巔峰武者增加三成突破先天機率的珍寶！
“大人高明！”百夫長獰笑一聲，猛地揮手，“一隊！立刻傳令沿途關卡，嚴查北行可疑人物！特彆是帶著小女孩和老頭、身負重傷者！其餘人！跟我追！”
噠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如同催命的鼓點，撕裂了荒野的寧靜，朝著北方那片黑暗的群山，狂追而去！
夜風嗚咽，捲起荒村廢墟的塵土，將血腥味和陰謀的氣息，一同帶向北方。一場圍繞著陳觀、源點秘密和先天破境丹的獵殺風暴，正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悄然拉開序幕。而風暴的中心，那盞剛剛補上裂痕的“油燈”，正拖著殘破的“罐子”，帶著他的妹妹和謎一般的老者，一步一步，走向那既是故鄉也是戰場的——黑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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