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97章 黑石磨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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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捲起地上凍硬的土沫子,撲打在陳觀滿是風霜和泥垢的臉上。他佝僂著腰,把大半重量都壓在知更瘦小的肩膀上,每一步踏在黑石城外凍得梆硬的官道上,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烙鐵上。骨頭縫裡的疼,筋肉撕裂的痠麻,還有右肩深處那盞勉強穩住、卻依舊傳來陣陣冰冷脹痛的“油燈”,都在瘋狂消耗著他剛剛凝聚起的一點力氣。
石境五重天,四十八石之力,沉甸甸地墜在丹田裡,像一團裹著砂石、冰碴和鐵鏽的渾濁泥漿。每一次運轉,都扯得經脈生疼,帶著一股子蠻橫的勁兒,卻也像在提醒他,這力量根基不穩,隱患重重。左臂沉甸甸的,汙穢鏽蝕留下的麻木感揮之不去,像套了個冰冷的鐵箍。
“哥…快到了…”知更的聲音帶著喘息,小臉凍得發青,嘴脣乾裂,扶著陳觀的手在微微發抖。她看著遠處那座在冬日灰濛濛天光下、如同蹲伏巨獸般的城池輪廓——黑石城。那高聳、烏黑、佈滿歲月風霜和乾涸汙跡的城牆,如同冰冷的墓碑,壓在她的心頭,也壓在陳觀的記憶深處。屈辱、仇恨、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近鄉情怯,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
“嗯。”陳觀從喉嚨裡擠出一個沉悶的音節,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死死釘在城門口的方向。那裡,是,也是終點。
老約翰佝僂著背,裹在那件破舊油膩、彷彿從未換過的袍子裡,如同一個真正的、被生活壓垮的老農,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後一步之遙。他渾濁的眼珠半眯著,似乎對這刺骨的寒風和壓抑的氣氛毫無所覺,又彷彿洞悉著一切。
城門口比記憶中更加擁擠、混亂。流民、行商、運貨的騾馬混雜在一起,排著歪歪扭扭的長隊。穿著灰黑色號衣、腰挎破舊腰刀的黑石城守門兵丁,吆五喝六,罵罵咧咧地檢查著入城的人流。他們的目光在那些拖家帶口、麵黃肌瘦的流民身上掃過時,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貪婪,手指撚動,暗示著“規矩”。
隊伍緩慢地向前挪動。空氣裡瀰漫著汗臭、牲口糞便、劣質菸草和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媽的!磨蹭什麼呢!滾快點!後麵等著呢!”一個粗嘎的罵聲在不遠處炸響。
陳觀眼皮都冇抬,這種聲音,在黑石城的底層,比風聲還常見。但他身邊的知更,身體卻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一下。
“操!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老不死的!還有你這小丫頭片子!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那罵聲更近了,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令人作嘔的囂張。
陳觀終於微微側過頭。視線越過幾個畏縮的流民,落在前麵隊伍裡一個穿著厚實皮襖、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眼角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身上。漢子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滿臉痞氣的跟班。那漢子正唾沫橫飛地對著一個被推倒在地、抱著破包袱瑟瑟發抖的老婦和一個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喝罵。
趙豹。
趙天雄的侄子,趙家旁支裡一個仗著家族勢力橫行霸道、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以前在黑石城底層廝混時,冇少被這傢夥帶人“關照”。
陳觀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但他冇動。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體內的“油燈”需要穩定,駁雜的內息需要梳理,這身傷…更是拖累。
“豹哥,消消氣,跟這種賤民犯不著。”一個跟班諂媚地笑著,上前一步,作勢就要去踹那老婦,“趕緊滾開!彆擋道!”
“住手!”一個清脆、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的聲音響起。
是知更!
她小臉煞白,身體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盯著趙豹幾人,扶著陳觀的手用力得指節發白:“你們…你們憑什麼打人!”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趙豹和兩個跟班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帶著錯愕,隨即變成了被冒犯的暴怒和看到新鮮玩物的淫邪。
“喲嗬?”趙豹那張橫肉臉瞬間擠出一個誇張的、令人作嘔的笑容,綠豆小眼在知更雖然憔悴卻難掩清秀的小臉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她扶著陳觀的手臂上,“哪來的小娘皮?膽子不小啊?敢管你豹爺的閒事?”
他推開擋路的跟班,晃著膀子,帶著一股濃烈的酒臭和汗酸味,幾步就跨到了陳觀三人麵前。他那高大的身影,如同烏雲般籠罩下來。
“嘖,還是個雛兒吧?長得還挺水靈…”趙豹伸出油膩膩、帶著凍瘡的大手,直接朝著知更的臉蛋摸去,嘴裡噴著汙言穢語,“跟這麼個癆病鬼癱子混在一起多冇出息?跟豹爺走,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啊!”
他的手伸到一半,突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縮了回來!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隻剩下極致的驚恐!
一隻枯瘦、佈滿老年斑和汙垢的手,如同憑空出現,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是老約翰!
他依舊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睛甚至冇看趙豹一眼,隻是盯著自己那隻搭在對方腕子上的枯手。那動作輕飄飄的,彷彿隻是隨意地一扶。
但趙豹的感覺,卻像是被一隻冰冷、帶著腐朽鐵鏽氣息的鐵鉗死死鉗住!一股無法形容的、帶著無儘死寂和汙穢鏽蝕的陰冷氣息,順著接觸點瘋狂湧入他的手臂!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肌肉僵硬如鐵,皮膚下的血管如同爬滿了冰冷的鐵鏽,正迅速失去知覺!
“呃…呃…”趙豹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巨大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他那隻被搭住的手腕,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乾癟,隱隱透出一股暗沉的紅鏽色!彷彿在瞬間經曆了百年的腐朽!
“豹哥?!”兩個跟班大驚失色,下意識就要衝上來。
老約翰渾濁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掃過那兩個跟班。
噗通!噗通!
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胸口,連哼都冇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褲襠瞬間濕了一大片!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麵對天敵般的恐懼,讓他們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誌!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詭異!周圍排隊的人群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這駭人的一幕,下意識地後退,空出了一小片空地。連那幾個守門的兵丁都停下了動作,驚疑不定地看著這邊,手按在刀柄上,卻冇人敢上前一步。
老約翰似乎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終於落回了趙豹那張因恐懼和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上。
“手…臟。”他沙啞地吐出兩個字,聲音不高,卻像帶著冰碴子,刮過每個人的耳膜。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那枯瘦的手指在趙豹腕子上極其輕微地一拂。
“啊——!!!”
趙豹終於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他感覺手腕上那被搭住的地方,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伴隨著強烈的鏽蝕感瞬間擴散!他猛地抽回手,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裡,赫然留下了一圈清晰無比的、如同被鐵水烙印上去的暗紅色鏽蝕痕跡!皮膚焦黑萎縮,散發出淡淡的、令人作嘔的腥甜鐵鏽味!
“鬼…鬼啊!”趙豹魂飛魄散,再不敢看老約翰一眼,也顧不上癱在地上的跟班,抱著那隻劇痛、麻木、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手腕,如同喪家之犬般,連滾爬爬地撞開人群,朝著城門內瘋狂逃竄,淒厲的慘嚎聲在風中迅速遠去。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著城門口。所有人都像被凍僵了,大氣不敢出,驚恐的目光在佝僂的老約翰、臉色蒼白但眼神冰冷的陳觀、和驚魂未定的知更身上掃過。
老約翰緩緩收回手,重新攏進破舊的袖子裡,彷彿剛纔隻是撣去了一粒灰塵。他渾濁的目光投向城門洞深處,那昏暗、嘈雜、散發著熟悉而腐朽氣息的黑石城,沙啞地吐出兩個字:
“進城。”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幾個守門的兵丁被這目光一掃,如同被毒蛇盯上,渾身汗毛倒豎,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連入城的盤查都忘了。
陳觀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右肩燈芯傳來的陣陣不適。他看了一眼老約翰那重新變得如同枯木般的背影,心中那點因為力量提升而產生的躁動,瞬間被澆滅了大半。這老頭的深淺,依舊如同無底深淵。
他不再猶豫,藉著知更的攙扶,邁開沉重卻堅定的步伐,踏入了那如同巨獸之口的黑石城北門。
熟悉的、混合著劣質煤煙、腐爛垃圾、廉價酒水和底層汗臭的渾濁氣味撲麵而來。狹窄、肮臟、坑窪不平的街道兩旁,擠滿了低矮破敗的窩棚和搖搖欲墜的木樓。衣衫襤褸、麵有菜色的貧民在寒風中瑟縮著,麻木的眼神掃過這三個明顯是流民打扮的不速之客。街道上汙水橫流,結著薄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就是黑石城。他掙紮求生的地方,也是他揹負血仇的牢籠。
“哥…我們去哪?”知更小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安。回到這噩夢開始的地方,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
陳觀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那些熟悉的、帶著窺探和警惕的角落。他需要落腳點,需要情報,更需要…穩住這身破敗的根基和體內隨時可能爆炸的隱患。
“先找個地方安頓。”陳觀聲音嘶啞低沉,“越不起眼越好。”
三人沿著記憶中最偏僻、最混亂的城北窩棚區邊緣,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陳觀龐大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鬚,謹慎地蔓延開去,捕捉著周圍空氣中流淌的資訊碎片。
“……聽說了嗎?趙家三房的豹爺,今早在城門口撞邪了!”
“可不是!手腕上烙了個鐵鏽印子!疼得滿地打滾,叫得那個慘喲…說是被個鬼老頭摸了一下!”
“放屁!什麼鬼老頭!我看是惹了不該惹的高人!你冇看見守門的兵丁屁都不敢放一個?”
“噓…小聲點!趙家的人正滿城找呢!聽說豹爺回去就發了高燒,胳膊腫得跟水桶似的,請了回春堂的劉大夫都搖頭…”
“嘖嘖…報應啊…那趙豹平日作惡多端…”
“不過…最近城裡不太平啊…郡城那邊好像也出了大事,聽說有江洋大盜逃到咱們這方向來了!懸賞千兩!還有…還有什麼‘先天破境丹’!”
“真的假的?!先天破境丹?!那可是能讓石境巔峰一步登天的寶貝!”
“千真萬確!城門口都貼出告示了!說是一個叫‘疤臉狼’班克斯的同夥乾的,帶著源點重寶,往黑石城這邊跑了!還帶著個小丫頭和一個老頭!”
“嘶…帶著老頭和小丫頭?重傷?源點重寶?媽的…這要是撞上了…”
流言如同無形的風,迅速鑽進陳觀的耳朵。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懸賞!千兩銀子!先天破境丹!
目標特征:帶著小女孩和老頭!身負重傷!
還有…源點重寶?!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郡守府的人!動作好快!這懸賞,不僅是催命符,更是將他和知更、老約翰徹底暴露在了整個黑石城所有貪婪的目光之下!班克斯的死,反而成了最好的煙霧彈和誘餌!
“哥…”知更也聽到了周圍的議論,小臉瞬間變得慘白,扶著陳觀的手猛地收緊。
“彆怕。”陳觀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強行壓下的戾氣,“低頭,快走!”
他加快了腳步,不再尋找偏僻角落,反而朝著記憶中城北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彙聚的“泥鰍巷”鑽去。那裡巷道狹窄如迷宮,窩棚雜亂無章,是藏汙納垢也是藏身匿跡的好地方。
然而,麻煩總是主動找上門。
就在他們拐進一條堆滿垃圾、臭氣熏天的死衚衕時,前麵巷口的光線被幾個流裡流氣的身影堵住了。
“喲?新麵孔?”一個吊兒郎當、穿著臟兮兮棉襖、敞著懷露出排骨胸的青年,嘴裡叼著根草棍,斜著眼打量著陳觀三人,目光尤其在知更身上停留了幾秒,帶著毫不掩飾的淫邪。“看著麵生啊?哪條道上的?懂不懂這‘泥鰍巷’的規矩?”
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同樣痞氣十足的青年,手裡掂量著粗糙的木棍,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隱隱封住了退路。他們顯然是這片地頭蛇的嘍囉,專門盯著新來的“肥羊”。
陳觀停下腳步,將知更往身後護了護,冰冷的目光掃過眼前四人。最高不過石境二重天,氣息虛浮。放在以前,是麻煩。現在…是螻蟻。但他不想動手,一旦動手,駁雜內息和玉骨之力必然泄露,更容易引來窺探。
“借個道。”陳觀聲音沙啞,儘量顯得虛弱無力,“身上…冇錢。”
“冇錢?”領頭青年嗤笑一聲,吐掉嘴裡的草棍,眼神更加放肆地在知更身上打轉,“冇錢好說啊!這小丫頭片子水靈靈的,留下陪哥幾個玩玩,就當交個朋友,怎麼樣?”說著,一隻臟手就朝著知更的臉蛋伸了過來。
嗡!
陳觀眼底寒光一閃!體內那團渾濁的內息瞬間被點燃!一股蠻橫、沉重、帶著玉石般冰冷質感的恐怖氣息,如同無形的重錘,猛地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雖然隻是一閃即逝,被他強行壓下,但那股瞬間降臨的、彷彿被洪荒巨獸盯上的窒息感,讓四個地痞臉上的淫笑瞬間凝固!
“呃…”領頭青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雙腿發軟,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他身後的三個跟班更是不堪,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冰冷汙穢的地上,褲襠濕透,抖如篩糠!
陳觀冇再看他們一眼,拉著還在發懵的知更,從如同石化般的領頭青年身邊擦肩而過,老約翰佝僂的身影無聲地跟上。三人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巷子深處。
直到陳觀三人的背影徹底消失,那領頭青年才如同被抽掉了骨頭,噗通一聲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棉襖。他看著自己剛纔差點碰到知更的那隻手,眼中充滿了後怕和極致的恐懼。
“豹…豹哥…豹哥手腕上那印子…”旁邊一個癱在地上的跟班,牙齒打著顫,突然想起了什麼,失聲叫道,“剛纔…剛纔那老頭…是不是…是不是…”
領頭青年猛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他連滾爬爬地站起來,聲音都變了調:“快!快去告訴三爺!不…告訴趙管事!有…有狠人進城了!帶著個小丫頭和一個…一個鬼老頭!”
……
陳觀三人最終在泥鰍巷最深處、緊挨著臭水溝的一間搖搖欲墜的破窩棚裡暫時落腳。這窩棚的原主人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張破草蓆和一個漏風的土灶。
窩棚裡瀰漫著濃重的黴味和溝渠的惡臭。知更強忍著不適,用找到的破瓦罐接了半罐渾濁的雪水,放在那缺了半邊的土灶上,試圖生火。
陳觀靠著冰冷的土牆坐下,再也壓製不住體內的翻騰。強行壓製內息和震懾地痞的舉動,如同在破罐子上又敲了一錘。右肩燈芯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脹痛,丹田內那團渾濁的內息如同燒開的泥漿,瘋狂躁動,左臂的麻木感也隱隱有被混亂灼熱引動的趨勢!玉骨深處的細微裂紋更是傳來陣陣酸脹!
【警告!秩序錨點(燈芯)穩定性下降!崩解風險提升至:60!】
【內息駁雜度上升至:701!混亂能量核心活性提升!汙穢粒子惰性降低!】
【玉骨裂紋有輕微擴張趨勢!軀體損傷修複停滯!】
係統的警報如同喪鐘在意識裡瘋狂敲響!冷汗瞬間浸透了陳觀的後背。
不行!必須立刻處理!否則彆說複仇,連今晚都撐不過去!
“係統!掃描我當前狀態!尋找最優壓製修複方案!資源…資源優先利用體內現有能量!”陳觀在意識裡嘶吼。他現在身無分文,連塊下品元石都冇有,隻能榨取自身!
【掃描中…】
【最優方案生成:】
【方案一(保守):引導內息全力運轉《磐石·殘篇》,依托玉骨及秩序輻射場強行壓製混亂核心及汙穢粒子,減緩惡化速度。預計可維持當前狀態:12小時。風險:燈芯負荷加劇,玉骨裂紋可能擴大。】
【方案二(激進):利用玉骨初步淬鍊後的強大承載力及秩序輻射場,強行壓縮、提純內息核心(土元部分),剝離部分混亂秩序碎片及汙穢粒子,注入玉骨裂紋進行“骨焊”修複!同時以提純後的土元內息反哺燈芯,嘗試穩固秩序錨點!】
【成功率:523。風險:內息壓縮過程極易引發能量暴走!玉骨“骨焊”過程劇痛無比,可能導致意識崩潰!燈芯反哺過程存在失控風險!】
五成把握!劇痛!風險巨大!
但保守方案隻是等死!陳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執行方案二!係統全力輔助引導!”他冇有任何猶豫!
【指令確認!接管軀體微控權…啟動玉骨承載模式…引導內息壓縮…】
嗡!
陳觀的身體猛地一僵!右臂溫潤的玉光驟然亮起!骨骼深處傳來沉重的嗡鳴!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玉骨中爆發,強行將丹田內那團狂暴的渾濁內息核心(以土元為主的部分)拉扯出來!
轟!
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投入冰塊!被強行拉扯的內息核心劇烈反抗!混亂的灼熱碎片、秩序的冰冷殘渣、汙穢的鏽蝕粒子…各種異種能量瘋狂衝突、爆炸!劇痛瞬間席捲陳觀的全身!他感覺自己的丹田像是被無數把鈍刀反覆攪動!經脈如同被狂暴的洪流沖刷撕裂!
“呃啊啊——!”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從喉嚨深處擠出!陳觀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額頭、脖頸青筋暴跳如虯龍!汗水如同小溪般瞬間湧出!
“哥哥!”正在生火的知更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柴火就要撲過來。
“彆…碰他!”老約翰沙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響起。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陳觀身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陳觀那因劇痛而扭曲、皮膚下三色流光瘋狂亂竄的身體。他那枯瘦的右手再次抬起,五指箕張,懸停在陳觀丹田上方寸許之地!
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晦澀、帶著微弱鏽蝕權柄氣息的冰冷意誌,如同無形的羅網,瞬間籠罩了陳觀丹田區域!
【外部高位階力場介入!能量衝突核心被強行約束!混亂碎片活性壓製!汙穢粒子惰性提升!秩序碎片梳理…】
【內息壓縮效率提升!剝離異種能量效率提升!】
係統的提示讓陳觀在無邊的劇痛中抓住了一絲清明!他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痛苦,配合著係統和老約翰的約束,將全部意誌都集中在引導那被強行壓縮的內息核心上!
嗤嗤嗤!
精純厚重的土元被一點點從渾濁的“泥漿”中剝離、凝聚!如同沙海淘金!而剝離出的混亂碎片、秩序殘渣和汙穢粒子,則在老約翰那恐怖力場的引導下,如同被驅趕的羊群,被強行注入右臂玉骨那些細微的裂紋之中!
哢嚓!哢嚓!哢嚓!
玉骨深處傳來密集的、如同琉璃被強行熔接的爆鳴!那劇痛,比之前淬骨時強烈十倍!百倍!如同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骨骼內部瘋狂穿刺、焊接!陳觀眼前陣陣發黑,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反覆掙紮!他死死咬住牙關,口腔裡滿是血腥味,牙齦幾乎被咬碎!
【玉骨裂紋修複中…10…25…40…】
【內息核心土元純度提升:713…738…765…強度:45石…】
【剝離異種能量成功注入玉骨裂紋!骨焊效果:良好!骨骼強度
8!混亂秩序碎片被玉骨初步束縛、惰化!汙穢粒子被玉骨排斥、部分湮滅!】
有效!雖然痛苦得如同身處煉獄,但有效!
就在內息核心被壓縮提純到接近八十石、土元純度達到782的臨界點時——
嗡!
陳觀右肩深處那盞佈滿裂痕的“燈芯”,彷彿感應到了這股被提純後的、精純厚重的同源土元之力(土元乃秩序基石之一),猛地爆發出強烈的吸力!一股精純的土元洪流,被燈芯主動牽引,脫離壓縮核心,朝著那佈滿裂痕的秩序錨點瘋狂湧去!
【燈芯主動汲取精純土元!秩序錨點修複加速!】
【警告!土元能量屬性不完全匹配!強行融合存在排斥風險!】
【引導秩序輻射場同化土元…】
滋啦——!
更加劇烈的衝突在燈芯處爆發!秩序之力的冰冷浩瀚與土元的厚重沉穩激烈碰撞!陳觀感覺自己的右肩像是要被兩股巨力生生撕裂!剛剛有所修複的燈芯裂痕再次劇烈閃爍,甚至有重新崩裂的跡象!
“呃…”陳觀發出一聲悶哼,嘴角溢位一縷鮮血,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
“穩住!”老約翰沙啞的聲音如同驚雷在陳觀混亂的意識中炸響!他那懸停在陳觀丹田上方的手掌猛地向下一壓!
轟!
一股更加磅礴、更加晦澀古老的意誌轟然降臨!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被壓縮提純的內息核心上!
噗!
陳觀狂噴出一口暗紅、粘稠、帶著腥甜鏽蝕氣息和混亂灼熱碎片的汙血!那口汙血噴在窩棚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騰起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悸的暗紅煙霧!
【內息核心雜質(混亂碎片、汙穢粒子、秩序殘渣)被強行剝離、排出!】
【土元純度瞬間提升至:853!強度穩定:42石!】
【精純土元反哺燈芯!排斥減弱!秩序錨點(燈芯)裂痕修複加速!穩定性提升!崩解風險降低至:45!】
隨著這口汙血的噴出,陳觀感覺體內那狂暴的能量衝突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柴薪,猛地平息了大半!雖然劇痛依舊,玉骨焊接的痠麻脹痛感也還在持續,但那種瀕臨崩潰的毀滅感,終於如潮水般退去!
他劇烈地喘息著,如同離水的魚,渾身被汗水濕透,靠在冰冷的土牆上,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冇有了。但丹田內那團內息,雖然總量減少到了四十二石,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凝練、厚重!土黃色的光芒占據了絕對主導,混亂、秩序、汙穢的雜質被大幅剝離、排出或束縛。右肩燈芯的脹痛感也減輕了許多,光芒雖然依舊黯淡,卻穩定下來。
玉骨深處,那被強行“骨焊”的裂紋處,傳來陣陣溫熱堅實的觸感,彷彿被熔鑄了一層無形的金屬。力量感,一種更加內斂、更加紮實的力量感,從身體深處滋生。
他緩緩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身邊的老約翰。
老約翰緩緩收回手,佝僂的身體似乎又矮了幾分,本就灰敗的臉色此刻如同蒙上了一層死灰,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他那渾濁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陳觀,又看了看地上那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汙血,沙啞地吐出幾個字,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罐子’…倒出點‘渣’。”
“‘燈’…添了點‘油’。”
“‘刀’…磨快了點。”
“‘狗’…聞到‘血鏽’了。”
陳觀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地上那灘暗紅汙血,心頭猛地一緊!那強烈的鏽蝕氣息…趙豹手腕上的烙印…老約翰的手段…郡守府的懸賞…
一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劈入腦海——趙家!
他緩緩握緊了那隻溫潤如玉、沉重如山、此刻卻蘊含著更加凝練力量的右拳。指骨發出輕微的、如同金石摩擦般的脆響。眼中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淹冇了所有的疲憊和痛楚。
磨刀石…已經找到了。
是時候,讓這黑石城,聽聽“刀”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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