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渡之戰開始 第1章 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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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初冬,冷風凜冽。
此時袁曹雙方的戰爭,已經到了決勝階段。
陽武大營之中,張郃正一臉愁緒,頗為不安的來回踱步。
忽的他營帳簾門被掀開,他的族弟有些慌張的徑直走了進來。
“大兄,不好了,許子遠跑了。”
張郃猛地一怔,“此話當真?”
“據說是家裡人在鄴城犯了事,被審先生拿住,然後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人!”
張郃狠狠叱罵一聲,“此人定是投曹去了!”
張郃的怒罵是有原因的。
官渡之戰打到此時,勝利近在咫尺,但在河北集團內部……
昔日的監軍,奮威將軍,沮授,冀州派的一號人物,因言獲罪,還在後營檻著。
二號人物,審配,主抓內部紀律,人在鄴城。
三號人物,田豐,戰前就狂言‘河北必敗’,直接在鄴城吃上了牢飯。
三位能夠在袁紹麵前說得上話的派係大佬,一個都靠不住,他一個冀州的武夫,想要建功立業,根本就冇有上陣的機會!
論才乾,比之顏良文醜,張郃自忖是不弱的!
所以,前不久他才私下裡和許攸接觸,不惜獻上重金,來換取自己出戰的機會,多少分潤一些功勞。
結果呢?
他還在等結果。
許攸他孃的跑了!
許攸作為參軍,知曉河北集團的部署,泄露了情報,戰爭的走向會有變動,這種钜變對張郃來說反而是個小事。
但自己私下和許攸接觸,如果日後被扒出來,那就直接是殺頭的罪名!
入你母啊!許子遠!
此時此刻,張郃的內心,惶恐,猶豫,茫然。
思忖再三,張郃決定冒著大不韙,偷偷去找沮授問問。
……
此時,陽武大營之中的另一處。
袁譚一身甲冑,正在巡營。
許攸已經跑路。
按理說許多事情都應該早做準備,偏袁紹是個不聽勸的。
結局已經註定,隻能想辦法止損。
穿到這方世界,已經三日。
係統是冇有的。
權力是要被老爹袁紹,一言就能架空的。
除了比上一世高出不知多少倍的身份,不論是飲食還是生活,都差了數籌。
但總不至於擺爛等死。
“長公子,這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一位軍漢硬著頭皮上來回話。
袁譚並不想為難這種底層士卒,他便瞥了眼身後的部將蔣義渠。
蔣義渠愣了一下,似乎對袁譚這兩天的變化還不習慣,一時間冇回過神來。
現在的袁譚,自然不是以前飛揚跋扈的青州刺史,兩世為人帶給他的不光是閱曆,還有幾分為人處世的從容。
袁譚冇有躲避蔣義渠有些懵的眼神,麵無表情的繼續看著對方。
蔣義渠愣了足足兩息,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對那軍漢沉聲道:“長公子巡營,何處不可去?休要囉嗦,前頭帶路!”
那軍漢不敢再多言,隻得引路。
營寨裡,一處檻車與周圍格格不入。
這裡便是囚禁沮授之地。
“若有人來,見機行事。”
袁譚示意蔣義渠等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人走了進去。
沮授身著囚衣,髮髻有些散亂,但腰板依舊挺得筆直。
“長公子來了。”
袁譚應了一聲,還冇開口,就聽到沮授問道。
“可是出了什麼差池?”
“許攸投曹去了。”
沮授聞言神色並無變化,疑惑道:“長公子……是特意來告知我這階下囚的?”
袁譚知道,前身驕姿張狂,有勇無謀,沮授不願意搭理自己,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若再不行動,恐怕就來不及了。
於是他便開口道,“許子遠雖然貪鄙,但詭計多端,況且,他熟知我軍糧草分佈、營寨佈局,更知曉大將軍用兵習性,曹孟德得此一人,勝過十萬雄兵。”
沮授聞言,淡淡的說了一句,“確實。”
見沮授願意答話,袁譚壓低聲音追問道:“沮公以為,曹操可會發兵烏巢?”
沮授聽到這話,忽然看了袁譚一會兒,彷彿有點不可思議。
沉默了片刻,沮授說道:“曹操困獸猶鬥,便是許攸不投他,也會殊死一搏,隻是許攸帶去了情報,三日之內,必劫烏巢。”
袁譚想了想曆史上,似乎還真是。
曆史上好像許攸剛投了曹操,烏巢一把火,就給袁紹燒的灰飛煙滅。
不過這和自己前來的目的冇什麼關係。
生物爹不聽勸,自己做什麼都冇用,隻是沮授這樣的頂級人才,不應該被曹操擒殺。
自己在河北集團內部,看似是個順位繼承人,可三弟袁尚最得袁紹喜愛,繼承人之爭,早就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況且,他現在名義上是袁基的兒子,按道理說,袁紹的嫡長子,應該是袁熙纔對。
再者,除了自己,又有誰能知道,堂堂北地霸主,竟然隻有不到兩年的壽命了呢?
袁譚自然是冇法對沮授說,袁紹快要死了,我想要你幫我成就霸業,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但就在他還在琢磨怎麼拉近和沮授的關係時……
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蔣義渠的聲音響起:“張將軍?您怎會在此處?”
另一個略顯慌亂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蔣將軍,我……我有要事想求見沮監軍,還請行個方便……”
帳內,沮授和袁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訝異。
袁譚眉頭微蹙,張將軍?
張郃?
他此刻偷偷跑來見沮授,意欲何為?
不及細想,袁譚對沮授快速低語一句:“沮公,且看他說些什麼。”
說罷,他身形一閃,隱至陰影處。
沮授微微頷首,神色恢複平靜,依舊挺直地坐在檻車之中。
幾乎同時,蔣義渠已略帶為難地引著一人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張郃,他麵色有點悲苦,甚至冇注意到帳內角落的異樣。
“監軍!”張郃快步走到檻車前,也顧不得禮節,急聲道:“出大事了!”
沮授抬眸,語氣平淡:“儁乂,何事如此驚慌,此地非你該來之處。”
張郃臉上閃過一絲愧色,但焦急壓倒了一切:“監軍,許子遠……他投曹去了!”
“此事我已知曉。”沮授的反應依舊平靜。
張郃一愣,隨即想到沮授畢竟是冀州表率,便是階下囚也有資訊渠道,但此刻他也顧不得深究,咬牙道。
“監軍,那許攸貪婪無度,此前……此前我曾私下尋他,欲以重金求他為我美言,爭一領軍之位……如今他叛逃而去,若此事被主公知曉,我、我項上人頭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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