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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官渡之戰開始 第46章 軍心煎熬(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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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正如孫觀所說的那樣:便是三萬頭豚,袁譚也無可奈何。

三月戰事雖短,青州軍的損耗卻實實在在。

袁譚麾下,新兵、老兵連同民夫,最初不過八千餘人。

孫觀一戰後,剔除傷亡、以及分派看管俘虜的人手,滿打滿算,能拉上戰場的核心力量,僅剩七千上下。

這點兵力,莫說主動尋殲孫觀、吳敦、尹禮三部,就連包圍一座城池,都顯的力有未逮。

如今孫觀高掛免戰牌,深溝堅壁,任憑城外如何鼓譟,隻是不理。

一時間,袁譚竟真有種猛虎咬龜,無處下口的滯澀感。

缺人,這是個致命的問題。

擴軍,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也是迫在眉睫的難題。

而擴軍,需要糧秣、軍械,更需要源源不斷的丁壯。

早在三月之前,袁譚就將目光投向了青州本地的豪族。

這些地頭蛇,塢堡相連,掌控著大量的戶口、存糧和私兵部曲。

若能得他們相助,不僅守土有望,甚至反攻臧霸也非虛妄。

然而,即便他剛剛擊敗了孫觀,證明瞭自己並非不堪一擊,派往各家的使者帶回的訊息,依舊令人心寒。

平原國有大姓呂氏,族長“抱恙”,隻派了個下人接待使者,言語間滿是推諉:“去歲天災,今歲兵禍,族中實在艱難。”

東萊王家更為過分,使者連大門都未能踏入,在門房苦候半日,隻換來一句“家主外出訪友,歸期未定”。

中軍大帳內,王修沉聲稟報著各方反饋,每多念一條,帳內的空氣便凝重一分。

張郃眉頭緊鎖,高覽更是煩躁地以拳擊掌,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豪族們連最基本的恭順都懶得裝。

“使君,這些豪強,首鼠兩端,實在可恨,待末將領兵,去……”高覽按捺不住,憤然出聲。

“夠了。”袁譚抬眸,打斷了他。

他心中何嘗不惱?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他開口道,“去歲臧霸肆虐,他們毫髮無損,如今見我兵微將寡,而曹操官渡新勝,兵鋒正銳,自然覺得我非良木,臧霸乃至曹操,纔是他們更值得押注的對象。”

官渡一敗,河北威望掃地。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青州,袁氏的名頭,遠不如實實在在的兵力威懾來得有效。

人心趨利,自古皆然。

隻是,這人心,也著實有趣。

袁譚心中冷笑。

曹操在徐州屠城戮民,惡名昭彰,按理說,這等失儘人心之舉,早該讓徐州乃至周邊州郡的豪強大姓同仇敵愾,竭力抵抗纔對。

為何如今的徐州,在臧霸治下,反倒顯出幾分異樣的“平靜”?

難道徐州的士民,真就甘為順民?

袁譚不信。

所謂,上兵伐謀。

既然刀兵暫時難以打開局麵,或許該試試彆的法子。

思慮了幾日,他決定,應該給徐州添一把火,搞搞輿論戰。

“叔治,立刻替我修書,急送鄴城,呈於郭圖辛評,讓他們請大將軍記室陳琳,為我寫篇文章。”

王修先是驚訝,旋即發問:“使君是想請孔璋先生寫什麼?”

“陳琳文章,天下知名,筆鋒如刀,我要請他寫一篇檄文,不,是一篇‘告青徐士民書’!”

他略一沉吟,口述要點:

“文中需曆數曹操三大罪:

一曰,出身卑劣,性本殘暴,閹宦遺醜,少時詭詐,及長則縱兵屠城,視民如草芥,彭城泗水,浮屍斷流,老弱婦孺,皆成刀下冤魂,此乃戮民之罪!

二曰,欺淩天子,踐踏綱常,挾持君王,號令自專,視漢室如無物,視公卿如奴仆,此乃篡國之罪!

三曰,離間骨肉,禍亂人倫,離間我河北父子,構陷忠良,欲使天下人人自危,父子相疑,君臣相背!此乃絕禮樂之罪!”

“此文若成,”袁譚繼續道,“我要動用所有能動用的渠道——商旅、流民、乃至潛伏的細作,將其在徐州境內,尤其是臧霸控製下的郡縣,廣為散佈,要讓徐州上下,重新想起曹操做了什麼!”

戰略既定,但眼前的僵局仍需麵對。

接下來的日子,袁譚除了處理軍務,便是每日例行公事般派小隊人馬前去挑釁叫罵,試圖激怒對方。

大部分時間,則督促隊伍裡的新軍,進行小型的操練。

軍營裡的氣氛,因戰事的停滯顯得有些壓抑,時間彷彿凝滯,又彷彿在以更快的速度流逝。

這幾日,田豐來了書信,言稱若無戰機,當早日撤兵。

袁譚冇有回信。

他想等等。

夜色漸深,校場上的春風冇有帶來溫暖,反而吹凍了臉頰。

袁譚此時,照舊巡營。

“長公子!”

這聲音粗糲,帶著明顯的急切,袁譚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他緩緩轉身,看到蔣通站在幾步之外。

“何事?”

蔣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強自壓下,最終還是一跺腳,悶聲道:“末將……心裡憋得慌!”

“哦?”袁譚挑眉。

“長公子,弟兄們心裡都憋著股氣!”

蔣通聲音不由得拔高,“那孫觀做縮頭烏龜,打死不出來,咱們天天在這兒罵陣,嗓子都罵啞了,有什麼用?”

“白日裡軍前會議,我不敢聲張,怕誤了大事。”

他越說越激動,上前一步:“可臧霸那廝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等他大軍一到,咱們這點人馬……長公子,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啊,咱們得做點什麼!哪怕……哪怕強攻一次試試?”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焦慮。

袁譚知道,這種情緒,正在軍營裡無聲地蔓延。

但他隻是靜靜地聽著,冇有立刻斥責。

他理解蔣通,理解營中所有將士的焦躁。

他自己何嘗不急?田豐的來信,更是提醒他時間並不站在自己這邊。

每一刻的等待,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壓力,他內心的焦灼絕不比任何人少。

但他不能表露。

他是主帥。

他若慌了,亂了,這七千人馬頃刻間便會士氣崩解。

“強攻?”

袁譚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搖了搖頭。

蔣通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看著蔣通憋屈的樣子,袁譚語氣放緩了些:“敵人越靠近勝利,就越放鬆警惕,戰機不會太遠,回去安撫士卒,讓他們沉住氣,我能帶大家贏一次,就會贏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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