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滅開始的萬界旅途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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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狹霧山的濃霧尚未散去,空氣中帶著浸入骨髓的寒意。
陸恒已然起身,獨自一人來到屋後一片空曠的林地。
他尋了塊平整的岩石盤膝坐下,閉目凝神,意識沉入體內,開始引導那張綠色卡牌【通透世界】的力量。
精神力如同細密的絲線,嘗試穿透物質的表象,觸及那描述中“看透本質”的境界。
初始幾日,進展不大。
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除了帶來陣陣輕微的眩暈感,視野的變化也不是很大。
他依舊隻能通過眼睛去看,通過耳朵去聽。
但他心誌早已磨礪得堅如磐石,並不氣餒。
日複一日,在晨曦微露時便靜坐感知,廢寢忘食,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對這全新能力的摸索中。
時間悄然流逝,數十個日夜在專注的修煉中轉瞬即過。
他摒棄了雜念,精神力一遍遍嘗試。
終於,在某一個霧氣氤氳的清晨,當他再次將凝聚的精神力集中於前方一棵古老的杉樹時——
眼前的景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樹乾不再僅僅是粗糙的褐色表皮。
在他的“視野”裡,樹皮下的纖維脈絡,汁液在內部緩慢而有序的流動,甚至深埋於地下、盤根錯節的根係分佈,都逐漸呈現出一種模糊而奇異的輪廓。
那不是視覺上的看見,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於意識的、立體的能量與結構圖譜。
緊接著,他嘗試將這種感知投向更遠處一隻偶然停落的山雀。
鳥兒的骨骼結構,肌肉的輕微顫動,心臟富有活力的搏動,以及它體內那股微弱卻生機勃勃的生命能量流,都如同水中倒影般,隱約呈現在他的感知中。
成了!
雖然還很模糊,維持這種狀態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極大,但他確實初步踏入了“通透世界”的門檻。
陸恒緩緩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帶來一絲清醒。
掌握了這種洞察力,對於戰鬥的助益是毋庸置疑的。
他心中萌生出一個念頭:是時候找鬼殺隊的“柱”級劍士對練一番,來檢驗自己目前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層次。
結束脩煉,他正準備返回木屋。
一陣急促而紊亂的呼吸聲和沉重的揮刀破空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聲走去,在林間一片空地上,看到了炭治郎的身影。
炭治郎正進行著近乎自虐式的訓練。
他雙手緊握著一把沉重的木刀,一次又一次地奮力向前劈砍。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額發黏在臉頰,隨著動作甩出細密的水珠。
他的動作充滿了力量感,卻顯得異常僵硬和笨拙。
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他粗重得如同風箱般的喘息,臉色也因為過度用力而漲得通紅,手臂和肩膀的肌肉因為持續緊繃而微微顫抖。
陸恒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眉頭微蹙。
在他此刻初步開啟的“通透世界”感知下,炭治郎體內的狀況更是清晰無比——呼吸節奏完全亂了套,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橫衝直撞,無法有效地凝聚到刀鋒之上。大量的體力被浪費在對抗自身的僵硬和錯誤的發力方式上。
這樣練下去,事倍功半,甚至可能損傷根基。
“停下。”
陸恒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了炭治郎近乎麻木的揮砍。
炭治郎聞聲一頓,保持著揮刀到一半的姿勢,茫然地轉過頭。看到是陸恒,他連忙放下木刀,喘著粗氣,恭敬地喊道:“陸恒先生!”
陸恒走到他麵前,目光平靜地掃過他顫抖的手臂和汗濕的臉龐。
“你的呼吸亂了,力量也僵住了。這樣練下去,除了消耗體力,損傷身體,毫無意義。”
炭治郎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顫抖的手,有些無措:“我……我隻是想儘快變強……”
“變強不是靠蠻力。”陸恒指向他手中的木刀,“揮刀的核心,不在於你用多大的力氣去‘對抗’它,而在於‘勢’與‘意’的凝聚。”
“你的呼吸,你的意誌,應該是引導刀的力量,讓它成為你身體的延伸,而不是一個需要你去費力操控的沉重負擔。”
他頓了頓,看著炭治郎似懂非懂的眼神,繼續道:
“想象你的意誌如同水流,呼吸是驅動水流的動力。力量順著水流,毫無滯澀地傳遞到刀尖。當你劈砍時,你的‘意’要先於你的刀,鎖定目標,一往無前。”
“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全身肌肉緊繃,力量在內耗中衰減。”
為了讓炭治郎有更直觀的感受,陸恒決定演示一次。他並未使用日輪刀,而是隨手摺下一根粗細適中的樹枝。
“看好了。”
他擺出起手式,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雖然動作刻意放慢了數倍,但炭治郎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陸恒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富有獨特的韻律,與他整個人的節奏完美融合。
“日之呼吸·壹之型·圓舞。”
隨著他低沉的聲音,樹枝緩緩劃出。
冇有驚人的速度,也冇有狂暴的力量,但那道弧線軌跡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圓融與完美,彷彿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
樹枝尖端所過之處,空氣似乎泛起了細微的、肉眼難見的漣漪,帶著一種溫暖而灼熱的氣息。
炭治郎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僵立在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恒揮出的那道弧線,嘴巴無意識地張開。
“這……這是……”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沙啞。
“是火之神神樂……絕對是火之神神樂!不,不完全一樣,更……更完整,更……”
他家傳的“火之神神樂”舞,是父親在寒冬也能僅憑單衣起舞祭祀的神秘舞蹈,其動作姿態,與陸恒剛剛演示的呼吸法劍型,有著驚人的高度相似!
隻是陸恒的演示,更加流暢,更加自然,更加蘊含著某種強大的、根源性的力量!
巨大的衝擊讓炭治郎的大腦一片空白。
之前在的猜想現在得到了準確的驗證。
家族代代相傳的舞蹈,竟然是一種呼吸法?而且似乎與陸恒先生所使用的同源?!
片刻的呆滯後,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和渴望湧上心頭。
他猛地衝到陸恒麵前,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近乎狂熱的光芒,聲音帶著顫抖和無比的懇切:
“陸恒先生!請您……請您教我!請教我這種呼吸法!拜托了!”
陸恒對於炭治郎認出日之呼吸並不意外,他放下樹枝,神情依舊平淡。
“你想學日之呼吸?”
“是!”炭治郎用力點頭,眼神無比堅定。
陸恒的目光如同實質,掃過炭治郎的身體,看透了他每一寸肌肉和骨骼。
“日之呼吸是所有呼吸法的源頭,對使用者的身體素質、心肺功能、以及意誌力的要求都極高。”他的語氣帶著審視,“以你現在的體質,遠遠達不到修習的門檻。”
炭治郎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一些,但他依舊倔強地站著,不肯放棄。
陸恒注視著他,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在要求我教你之前,炭治郎,你先想清楚幾個問題。”
“你為何要變強?支撐你揮劍的信念是什麼?你有為此付出一切,甚至超越極限的覺悟嗎?”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敲打在炭治郎的心上。
“不是為了簡單的複仇,也不是空洞的保護。而是更本質的,驅動你不斷向前,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堅持下去的‘理由’。”
“想不明白這個,你永遠無法真正駕馭強大的力量。”
炭治郎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回答“為了禰豆子”,但陸恒的話語讓他意識到,這個答案或許還不夠深刻,不夠本質。
他陷入了沉默,眉頭緊鎖,眼神劇烈地閃爍著。
陸恒的問題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刻意深埋的記憶閘門。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那一天,那個雪夜……家中瀰漫的濃重血腥味,倒在血泊中、肢體殘缺的家人……那一幕幕慘狀,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反覆切割著他的心臟。
緊接著,是禰豆子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從人變為鬼時那無助而痛苦的呻吟,以及她即便失去人類理智,也依舊用瘦小的身軀擋在他麵前,與惡鬼搏鬥的背影……
痛苦、悲傷、憤怒、自責、守護……種種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冇。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拳頭死死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刺痛感。
為何變強?
為了有足夠的力量,查明真相,找到元凶鬼舞辻無慘。
為了擁有保護的力量,不再讓身邊的任何人,尤其是禰豆子,受到傷害。
為了終結所有的悲劇,讓更多家庭免於他所經曆的痛苦。
這不僅僅是願望,這是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誓言,是他活下去、不斷揮劍的全部意義!
炭治郎猛地抬起頭。
之前的迷茫和掙紮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磐石般不可動搖的堅定。他的眼神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我想清楚了,陸恒先生。”
他的聲音平穩,卻蘊含著千鈞之力。
“我變強,是為了斬斷悲傷的連鎖!是為了守護僅存的家人!是為了讓禰豆子變回人類,能夠重新站在陽光之下!”
“這就是我的信念!無論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承受什麼樣的痛苦,我都絕不會退縮!”
“我有這樣的覺悟!”
他挺直了脊梁,目光毫不避讓地迎向陸恒的審視。
陸恒靜靜地看了他許久,彷彿在確認他話語中的每一個字是否發自肺腑。
炭治郎眼中那純粹的、熾熱的、如同火焰般燃燒的意誌,做不得假。
終於,陸恒點了點頭。
“好。”
“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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