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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椒到蒸汽機的大唐傳奇 第152章 特製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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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工匠們稍作休息,有的靠在牆角打個盹,有的坐在樹蔭下聊聊天,恢複著上午消耗的體力。李傑卻沒閒著,他拿著圖紙,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時不時還停下來,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沒過多久,他召集工匠們開始了新的工作。「接下來,咱們要做幾件新工具,有了這些工具,才能打出標準的曲轅。」他指著圖紙上的弧形砧和弧度尺,手指在圖紙上輕輕點著,「這弧形砧是用來鍛打彎角的,有了它,曲轅的弧度才能更標準,不會出現有的彎有的直的情況;這弧度尺是用來測量彎角角度的,確保每一個彎角都精準無誤,達到最佳的受力狀態。」

工匠們看著圖紙上新奇的工具,一個個露出好奇的神色,像一群看到新玩具的孩子。「大人,這弧形砧看著倒像是個放大的馬蹄鐵,中間鼓鼓的,真能好用嗎?」趙大虎撓了撓頭,頭發被撓得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懷疑,「以前咱們都是在平砧上鍛打彎角,憑感覺掌握弧度,這玩意兒看著怪模怪樣的,能比老法子強?」

「好不好用,做出來試試就知道了。」李傑信心滿滿地說,眼神裡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大家按我說的尺寸來做,保證錯不了。實踐是檢驗好壞的唯一標準,等做出來用了,你們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首先製作的是弧形砧。李傑讓人取來一塊厚實的熟鐵,熟鐵延展性好,適合塑形,是做砧子的好材料。「這塊鐵料要加熱到通紅,紅得像廟裡的香爐炭火,然後用大錘鍛打,中間要打出一個凸起,弧度要和曲轅的彎角一致,這樣鍛打出來的曲轅才能貼合弧形砧的形狀。」他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示意圖,用樹枝勾勒出弧形砧的輪廓,「凸起的高度是三寸,不多不少,邊緣要平滑,像鵝卵石一樣,不能有棱角,不然會刮傷鐵料,影響曲轅的質量。」

老張自告奮勇地負責鍛打弧形砧,他掄起那把陪伴他三十多年的十八斤重的大錘,大錘的木柄上刻著細密的防滑紋路,是他親手刻的。「呼」的一聲,大錘帶著風聲砸在燒紅的鐵料上,火星四濺,像一群調皮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落在地上,燙出一個個小黑點。「當!當!當!」大錘落下的聲音鏗鏘有力,像在演奏一首雄渾的交響曲,每一聲都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鐵料在他的錘下漸漸變形,原本平整的表麵中間慢慢凸起,形成了一個弧形,越來越接近圖紙上的形狀。

李傑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鐵料的變化,時不時提醒幾句:「左邊再打重一點,弧度不夠,這樣鍛打出來的曲轅會太直,受力不均勻……右邊稍微輕一點,彆太凸了,太凸了曲轅會彎得太厲害,耕作時容易碰到地麵……」他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在鐵料上比劃著,標出需要調整的位置,確保弧形砧的弧度符合圖紙要求,分毫不差。

鍛打弧形砧是個力氣活,也是個技術活,不僅要有力氣,還要有準頭。老張打了幾十錘就累得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他的衣衫,貼在背上,像一幅深色的地圖。他氣喘籲籲地拄著大錘,胸口起伏得厲害,像風箱一樣。趙大虎趕緊上前替換,他年輕力壯,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掄起大錘也毫不含糊,動作迅猛有力。兩人輪流上陣,汗水濕透了一件又一件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但他們臉上都帶著笑容,充滿了乾勁。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鍛打,弧形砧終於初具雛形,像一個巨大的、中間鼓起的鐵餅。冷卻後,老張又用砂輪仔細打磨,砂輪飛速轉動,發出「滋滋」的聲響,磨掉表麵的毛刺和不平整的地方,將邊緣磨得光滑圓潤,凸起的弧度也恰到好處,用手摸上去,手感順滑,沒有一絲阻礙。「大人,您瞧瞧,這活兒還中不?」老張擦了擦臉上的汗,用袖子一抹,把臉上的煤灰都擦花了,像個小花貓,他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李傑拿起弧形砧,放在地上,用尺子量了量凸起的高度和弧度,又用手指在上麵滑動,感受著它的光滑度。「不錯,剛剛好,分毫不差。」他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了這弧形砧,鍛打彎角的時候就能事半功倍了,不僅能保證弧度一致,還能節省一半的時間,真是個好東西。」

接下來製作的是弧度尺。李傑讓人找來一塊堅硬的棗木,棗木質地堅硬,密度大,不易變形,而且紋理細膩,適合做量具。「這塊棗木要刨成一尺長、兩寸寬的木板,厚度要均勻,像書本一樣平整。然後在上麵刻上從130度到140度的刻度,每一度都要清晰可見,用眼睛一看就能分辨出來。」他拿出係統兌換的量角器,量角器是透明的塑料做的,在這個時代算是稀奇玩意兒,「大家看好了,這個角度是135度,咱們的曲轅彎角,必須卡在135度的刻線裡,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這個角度是經過精確計算的,能讓曲轅受力最均勻,最省力。」

負責製作弧度尺的是王木匠,他是工坊裡最手巧的木匠,擅長製作各種精細的木活,據說他能在頭發絲上刻字。他小心翼翼地將棗木固定在工作台上,用刨子一點點地刨著,刨子劃過棗木,發出「沙沙」的聲響,落下的木屑像雪花一樣。他先將棗木刨平、打磨光滑,用砂紙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直到棗木表麵像鏡子一樣光滑,能映出淡淡的人影。然後用炭筆在上麵畫出刻度的輪廓,線條筆直,粗細均勻。「大人,這角度怎麼刻才能精準啊?我以前從沒刻過這玩意兒,這角度看著都一樣,不好分辨啊。」王木匠有些犯難,眉頭緊鎖,手裡的刻刀在手裡轉來轉去。

「我教你個法子。」李傑拿起量角器,在棗木上標出130度、135度和140度的位置,用小釘子輕輕敲出小孔,做上標記,「你先在這些位置上打個小孔,然後用細線連線起來,沿著細線刻就行了。刻的時候要慢一點,像繡花一樣,彆刻歪了,力度要均勻,這樣刻出來的刻度才深淺一致,清晰好認。」

王木匠按照李傑說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刻著刻度。他手裡的刻刀小巧鋒利,像一把微型的寶劍,在棗木上留下了清晰的刻痕。每刻完一度,他都要停下來,用尺子量一量,確保刻度均勻、精準,前後誤差不超過半分。他的眼睛離棗木很近,幾乎要貼上去,生怕出一點差錯,鼻尖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其他工匠們圍在旁邊,像看稀奇似的看著王木匠製作弧度尺,一個個嘖嘖稱奇,議論紛紛。「李大人真是太厲害了,連打鐵的傢什都能想出新花樣,這弧度尺看著就精緻,比衙門裡的量具都講究。」一個年輕的工匠感歎道,眼睛裡滿是崇拜。「有了這弧度尺,以後打彎角就不用憑感覺了,以前總怕角度不對,心裡沒底,現在有了這玩意兒,一量就知道,真是太方便了。」一個中年工匠也附和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麼精細的量具,這刻度刻得比算盤上的珠子都清楚,李大人真是個能人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工匠捋著鬍子,感慨地說。

太陽漸漸西斜,像一個喝醉了酒的紅臉膛,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工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連空氣中的灰塵都看得一清二楚,像無數金色的小精靈在飛舞。弧形砧和弧度尺終於製作完成了,被工匠們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案台上。弧形砧烏黑發亮,表麵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中間的凸起弧度流暢自然,像一輪彎月落在鐵砧上;弧度尺則散發著棗木特有的清香,刻度清晰如刻,135度的刻線被用硃砂重點標出,紅得醒目,一眼就能看清。

「來,咱們試試這新家夥的能耐。」李傑擼起袖子,親自拿起一塊燒得通紅的曲轅鐵料。鐵料在暮色中泛著橘紅色的光,像一塊正在融化的瑪瑙,散發出的熱浪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他將鐵料穩穩地放在弧形砧上,凸起的部分恰好托住曲轅的彎角位置,嚴絲合縫,彷彿天生就該如此。

老張遞過一把小錘,李傑接過錘子,手腕輕轉,鐵錘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落在鐵料上。「當」的一聲輕響,火星像金色的雨絲般濺起,鐵料在弧形砧的引導下,順著預設的弧度微微變形。他連續敲打了十幾錘,每一次落點都精準無比,原本生硬的鐵料漸漸變得柔韌,彎角處的線條越來越流暢,宛如自然形成。

「差不多了,量量看。」李傑放下錘子,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趙大虎連忙拿起弧度尺,小心翼翼地卡在曲轅的彎角處。棗木尺子與滾燙的鐵料接觸,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冒出一縷細煙。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尺子上的刻度——曲轅的彎角不偏不倚,正好卡在135度的硃砂刻線裡。

「成了!正好135度!」趙大虎興奮地喊起來,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大人,您這法子太神了,比咱們憑感覺鍛打準多了!」

工匠們也炸開了鍋,紛紛圍上來細看。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工匠伸手摸了摸曲轅的彎角,又用手指蹭了蹭弧度尺上的刻度,喃喃道:「活了六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規矩的彎角,分毫不差,真是神了……」王木匠更是得意地挺了挺腰板,彷彿這精準的弧度是他親手刻出來的一般。

李傑擦了擦汗,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不是我神,是工具的力量。咱們打鐵的,不光要有力氣,更要懂門道。有了趁手的工具,再加上精準的法子,才能做出真正的好東西。」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案台上的弧形砧和弧度尺,「這兩樣工具,隻是個開始。往後咱們還要做更多新家夥,比如測量厚度的卡尺,校準平直度的靠尺……讓每一件農具都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張看著那具初具雛形的曲轅,又看了看堆在一旁的優質镔鐵,突然明白了李傑的用意。他之前總覺得用這麼好的料太浪費,此刻卻懂了——隻有最好的鐵料配上最精的工具,才能造出劃時代的好犁。他走上前,鄭重地對李傑作了個揖:「大人,老張服了。您這不是在打鐵,是在做一件改天換地的大事啊。」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透過工坊的窗戶,將眾人的身影拉得很長。熔爐裡的火苗依舊旺盛,映紅了每個人的臉龐,也映照著那些閃閃發光的鐵料和嶄新的工具。李傑望著眼前這一切,心裡清楚,打造標準貞觀犁的路才剛剛走完一半,但有了這些精選的鐵料和特製的工具,剩下的路,一定會走得更穩、更順。

遠處的西市方向,王記鐵鋪的幌子在暮色中搖曳。王鐵匠正算著今天的賬目,聽到隔壁工坊傳來的歡呼,不屑地撇了撇嘴:「一群蠢貨,折騰些沒用的玩意兒,看你們能得意到幾時。」他哪裡知道,就在幾裡之外的農具改良坊裡,一場即將顛覆整個大唐農具格局的變革,正在熊熊燃燒的熔爐中悄然孕育。

東宮的書房裡,李承乾收到了密探的回報,得知李傑正在改良坊裡折騰新工具,不由得冷笑一聲:「故弄玄虛。不過是些打鐵的傢什,還能翻出天來?」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身邊的太監,「讓王鐵匠再添把火,就說……改良坊的鐵料是偷工減料來的,看看他李傑還怎麼裝模作樣。」

太監接過紙條,躬身退下。李承乾走到窗邊,望著農具改良坊的方向,眼神陰鷙。他總覺得李傑像一顆埋在土裡的種子,看似不起眼,卻總能在不經意間冒出新芽。他必須在這顆種子長成大樹之前,將它徹底碾碎。

而此時的改良坊裡,工匠們已經開始準備晚班的鍛造。爐膛裡的火被添得更旺,「呼嗒呼嗒」的風箱聲與「叮叮當當」的打鐵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充滿力量的夜曲。李傑站在熔爐前,看著跳躍的火苗在镔鐵上投下晃動的光影,彷彿看到了不久之後,無數貞觀犁在田地裡耕耘的景象。

他知道,前路必然還有更多阻礙,李承乾的算計,王鐵匠的使絆子,甚至還有世人對新事物的質疑……但他不怕。隻要手中有錘,爐中有火,心中有信念,就沒有打不響的鐵,沒有造不成的犁。

夜色漸濃,長安城漸漸沉寂下來,隻有農具改良坊的熔爐依舊亮著,像一顆永不熄滅的星辰,在黑暗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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