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賦_小說 第901章彆動,搶劫!
齊王府中,景霸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桌上擺著的菜肴早就冷了,可他一口也吃不下。
就在兩天前,孫堯與夜昌星還坐在這裡商議著如何扳倒翊王,一眨眼,兩人便被關進了天牢,兩家的府邸也被禁軍包圍,任何人不得出入,唯一能商量事情的夜辭修也被軟禁在府中,連封密信都傳不出來。
齊王一派的官吏噤若寒蟬,因為所有人都能看出,孫家夜家已經完蛋了,一些依附於兩家的臣子都在琢磨是不是該改換門庭,否則等景翊接任儲君之位,他們還有活路嗎?
“唉,這可怎麼辦啊。”
景霸的腦子徹底成了一團漿糊,平日裡與翊王黨相爭,都是靠孫堯夜昌星出謀劃策,現在兩人全進去了,自己隻會乾瞪眼。
琢磨半天,景霸沉喝道:
“來人!”
“在!”
“派快馬去官道上迎淮王、玄王,告訴他們京城的局勢,讓他們儘快趕到京城!”
“明白!”
景霸遙望遠方,嘴角苦澀:
“六弟,我隻能靠你了啊。”
……
“哈哈哈,臣等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與齊王府的死寂不同,翊王府內洋溢著歡聲笑語,幾位心腹大臣早已樂開了花,夏甫更是冷笑道:
“還想找證據扳倒我?真當老夫毫不知情嗎?”
“俗話說得好啊,先下手為強!此次一舉除掉孫堯和夜昌星,齊王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迴天無力!”
“哈哈哈!”
朝中黨爭曆來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景翊豎起一根手指提醒道:
“咱們也不能高興得太早,畢竟孫堯是皇親國戚、夜昌星曾經是關中道節度使,兩人在京畿附近的影響力極大,這兩天還是有人上摺子替二人求情的。後宮那位貴妃也沒閒著,一直在父皇那兒吹枕邊風,哭哭啼啼地求情。”
“再求情也沒用,陛下一直賞罰分明。”
夏甫沉聲道:
“此次陛下命殿下主審此案便是力證,絕無偏袒的意思。”
果然皇帝有意偏袒孫堯和夜昌星,就不會讓景翊來當主審官了,皇帝要的就是一個水落石出、鐵證如山!
“沒錯。”
景翊沉聲道:
“三司會審,除了刑部都是咱們的人,記得,一定要將罪證坐死、罪名扣實,就算父皇最後饒了兩人的死罪,但也要一擼到底,絕對不能讓他們再立足朝堂。
我要徹徹底底地扼殺齊王翻身的機會!”
“諾!”
夏甫這時候又問了一句:
“殿下,可淮王與玄王再有兩天就該入京了,保不齊陛下會讓他們參審此案,到時候就不好弄了。”
“嗬嗬,不會的。”
景翊冷笑了一聲:
“本殿豈會讓他們輕輕鬆鬆入京?等他們到了天啟城,黃花菜都涼了。”
……
京畿道,距離京城約莫還有四五天的路程。
洛羽和景淮站在路口眉頭緊皺,前方有一座橋不知什麼原因倒塌了,溪水正在嘩啦啦地順流而下。
嶽伍沉聲道:
“殿下、王爺,屬下已經派人探過了,想要過河隻能往下遊多繞四五十裡,那裡還有一座橋。”
“這麼說不是又得耽擱一天的路程?”
景淮目光微凝:
“這已經是第三次道路遇阻,要轉道而行了,按照時間我們本該早就到京城了,但硬生生被耽擱了四五天。”
這些天他們要麼是山穀有落石擋路、要麼就是橋梁破損需要繞路而行,反正怎麼著都不順利,路線一變再變。
洛羽冷著臉說道: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現在都三次了,隻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啊。”
“故意為之?”
嶽伍板著臉,左瞅右瞅:
“王爺的意思是有人在跟蹤我們,然後破壞道路,不讓我們去京城?”
“或許吧。”
洛羽沉聲道:
“既然有人不想讓我們去,那我們就非要去,抓緊時間趕路,今晚就不休息了,順著官道能走多遠走多遠。
告訴兄弟們都小心點,我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諾!”
“出發!”
眾人走啊走,天色迅速沉暗下來,車隊在凜冽的寒風中駛入一片黑壓壓的密林。時值入冬,林中枝葉早已凋零,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暮色中張牙舞爪,如同無數鬼影。
馬蹄踏在枯葉上發出窸窣碎響,在寂靜的林間顯得格外刺耳。
洛羽撩開車簾,一股寒氣撲麵而來,他眯起眼打量著前方: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光更是被濃雲遮蔽,隻有零星幾點透過枝丫縫隙,投射在地麵上。
“總感覺有鬼。”
景淮和洛羽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目光的凝重。
車外的嶽伍已經拎起了馬背上的長矛,八百玄武軍對危險的嗅覺堪稱敏銳,從進入密林的那一刻起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八百人散於四周,人人策馬持槍佩刀,將車駕牢牢護在中央。
八百玄武軍不敢說能在京畿橫著走吧,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截殺的。
“嘎吱!”
就在這死寂之中,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
“嗖嗖嗖!”
破風聲驟然響起,密密麻麻的羽箭穿過密林,直射行進在狹窄道路中的騎隊。
“媽的,果然有人!”
“小心戒備!”
嶽伍目光一寒,單手握槍猛然一掃,便將幾支利箭擊落,早有準備的玄武軍人人出手,憑借超強的反應將箭矢儘數擋下,沒有一支能射中騎隊中的馬車。
嶽伍怒目圓睜,憤然喝道:
“何妨宵小,滾出來!”
他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地上的弓弩,不是軍中製式的箭矢,倒像是手搓出來的木箭,沒什麼殺傷力。
“殺啊!”
“孩兒們,給我圍住這群賊人!”
“敢悄無聲息地摸進大爺的地盤,當真是反了天了!”
嶽伍話音未落,四周林中頓時響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喊殺聲,伴隨著密集雜亂的腳步,彷彿有千軍萬馬湧出。
隻見火把接連亮起,渾然的密林被照得一片透亮,數百名打扮的花裡胡哨、奇形怪狀的土匪從樹後、坡後鑽了出來,呼啦啦地將官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人手倒是不少,粗看之下竟有近千之眾,個個手持明晃晃的兵刃,隻是那兵刃也是五花八門,弓弩、砍刀、獵叉、甚至還有鋤頭,頗有些烏合之眾的味道。
為首一名彪形大漢尤為醒目,他身披一件不甚合體的斑斕虎皮襖,袒露著毛茸茸的胸膛,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怕不怕冷,臉上橫肉虯結,一道猙獰刀疤從額角劃到下巴。
隻見他肩上扛著一柄九環鬼頭大刀,刀背上幾個銅環叮當作響,大大咧咧地一站,聲如破鑼:
“此山是爺開,此樹是爺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嶽伍乃至一眾玄武軍悍卒都目瞪口呆,土匪?
土匪搶玄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