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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少爺到皇帝 第203章 成都易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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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潰敗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旦缺口被撕開,便再無阻擋的可能。

東門失守、滿大壯力戰身死、石砫白桿兵臨陣脫逃的訊息,在絕望和恐慌的催化下,如同長了翅膀的瘟疫,在十七日的暮色中迅速蔓延至其餘三麵城牆。

恐慌不再僅僅侷限於東門,北門、西門、南門的城牆上,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而壓抑。

守軍們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了驚疑不定和無法掩飾的恐懼。

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嗬斥也顯得蒼白無力,士兵們互相傳遞著那令人心膽俱裂的訊息。

臨陣脫逃四個字,被恐懼無限放大,這訊息比張家軍的炮火更具摧毀性。

它抽掉了所有守軍心中那根名為希望的支柱,連以忠勇著稱的石砫白桿兵都放棄了,連秦良玉都走了,他們這些湖廣兵、川兵、衛所兵,還在這裡為誰而戰?又能守住什麼?

軍心,在訊息抵達的那一刻,便已土崩瓦解。

當張家軍肅清東門區域的零星抵抗,開始以嚴密的戰鬥隊形,沿著寬闊的城牆馬道向南北兩側城牆推進時,預想中的激烈巷戰或逐段爭奪並未發生。

他們遇到的抵抗,微弱得令人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張家軍主力開始從被徹底控製的東門豁口和城樓入口處,洶湧灌入成都城內。

「傳令!各部嚴格約束士卒!重申軍紀!」趙黑塔粗獷卻異常嚴厲的聲音在剛剛佔領的東門城樓下響起,壓過了傷者的呻吟和士兵搬運障礙物的嘈雜。

「敢有擅闖民宅、姦淫擄掠、濫殺無辜者,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聽見沒有?」

「聽見了!」各級將官齊聲應諾,命令被一層層迅速傳達下去,士兵們臉上的嗜血狂熱在長官嚴厲的目光下迅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克製的、執行任務的肅然。

紀律,是張家軍能走到今天的關鍵,更是此刻穩定人心、控製局麵的基石。

一隊隊士兵在軍官帶領下,目標明確地撲向城內最重要的戰略節點:

通往其他城門的交通要道被迅速控製,設定路障和哨卡。

巡撫衙門、佈政使司衙門、按察使司衙門等重要官署被第一時間包圍、封鎖,防止重要官員逃逸或銷毀文書。

府庫、糧倉、武庫的位置早已被聽風司摸清,此刻由重兵看守,任何試圖靠近或哄搶者都被嚴厲驅散甚至格殺。

城中幾處屯兵點、兵營,在確認守軍已無鬥誌後,也被張家軍士兵迅速接管。

就在士兵們控製要衝的同時,另一項重要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安民!保境!」洪亮的喊聲在剛剛被張家軍控製的街道上響起。

一隊隊臂纏紅布、手持銅鑼的士兵,在軍官和文吏的帶領下,開始沿街宣告。

銅鑼敲響,吸引著那些躲在門窗縫隙後、驚惶不安窺視的百姓目光。

「張將軍有令!大軍入城,隻誅首惡,不擾良民!」

「各家各戶,緊閉門戶,不得外出!擅自上街者,以奸細論處!」

「所有潰兵、散勇,立刻放下兵器,原地跪降!投降者不殺!頑抗者,立斬不赦!」

「待秩序恢複,禁令自解!屆時開市,各安生業!」

「張家軍保境安民,絕不妄取民間一針一線!違令者,軍法從事!」

士兵們一遍遍重複著這些內容,聲音洪亮而清晰,穿透了死寂的街巷。

同時,一張張墨跡未乾、蓋著張家軍統帥部鮮紅大印的《安民保境令》,被迅速張貼在城門洞、衙門口、街口告示牌等顯眼位置。

這些喊話和佈告,對於驚魂未定的百姓而言,這明確的禁令和承諾,雖然意味著暫時的禁錮,卻帶來了混亂中最寶貴的東西——秩序和安全的預期。

至少,他們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知道隻要待在家裡,就是安全的,這比漫無邊際的恐懼要好得多。

當然,並非所有抵抗都已消失。

城中,一些由死硬的明軍軍官、錦衣衛殘餘、地方豪強組織的家丁,依托著一些堅固的宅院、寺廟或街壘,仍在進行著絕望而徒勞的抵抗。

對此,張家軍的應對高效而冷酷。

一旦發現成規模的抵抗點,附近的張家軍部隊會迅速調集優勢兵力,甚至輔以隨軍的小型佛郎機炮或虎蹲炮。

他們並不強攻,而是先以優勢火力進行壓製和威懾性打擊,同時由嗓門洪亮的士兵反複喊話勸降。

在絕對的武力優勢和明確的資訊衝擊下,大部分抵抗點的意誌迅速崩潰,緊閉的大門或院牆內,很快會傳出兵器落地的哐當聲和願降!願降!的呼喊。

少數冥頑不靈、妄圖憑借高牆大院死扛到底的,則迎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佛郎機炮近距離的轟鳴輕易撕碎門板牆壁,張家軍精銳士兵突入後毫不留情地清除所有抵抗者。

三月十八日,在一種緊張、壓抑卻又帶著詭異秩序的氛圍中,緩緩推移。

更多的張字大旗在城中各處升起:城樓、衙署、府庫的製高點……它們取代了那些被扯下或焚燒殆儘的大明龍旗,無聲地宣告著權力的轉移。

巡撫衙門內,四川巡撫王致中枯坐在一片狼藉的公堂之上,身邊隻剩下幾個同樣麵如死灰的親隨。

衙門大門外,是張家軍士兵沉默而警惕的身影。

王致中眼神空洞,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張家軍士兵維持秩序的呼喝聲,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抵抗?殉節?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盤旋,卻最終被一種巨大的疲憊和虛無感所淹沒,他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暮色,再一次籠罩成都。

這一次,城中的火光不再是戰火,而是張家軍士兵點燃的、用於照明和警戒的火把。

最後一份來自北門的急報被送到臨時設在東門城樓內的張家軍指揮部,上麵隻有潦草而絕望的幾個字:「兵無戰心,潰散已不可製,西門、南門…皆已易幟。」

王自九看完,臉上沒有任何意外,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稟報將軍,」一名風塵仆仆的傳令兵大步踏入,對著端坐於上的張行抱拳行禮,聲音洪亮而清晰,「各部已報:城中所有官署、府庫、要道、城門及屯兵點均已控製!

最後幾處零星抵抗據點已肅清!殘敵或降或潰!成都全城,已於今日酉時末刻(約晚上7點),儘在我軍掌握之中!」

張行起身,目光掃過指揮部內神情振奮的諸將,最終落在那份來自北門的急報上,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宣告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知道了,傳令各部,加強戒備,維持秩序。

從今夜起,這成都城,便是我張家軍安民興業的根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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