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李飛刀開始縱橫諸天 第322章 二選一要麼死一個要麼全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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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鹿童目眥欲裂,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
他眼睜睜看著朝夕相處的鶴童在瞬息間化作一具枯槁的皮囊,彷彿被無形的歲月之手瞬間掠走了萬載光陰。
他臉上所有的狡辯、所有的“合理”、所有的執念,都在這一刻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隻剩下無儘的驚恐和茫然。
“師…師尊…?”
鹿童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撕裂繈褓的恐怖景象。
那顆蠕動著、流淌著粉色腦漿般物質的巨大壽桃,以及壽桃上那隻燃燒著純粹碧綠“火焰”的巨眼。
那冰冷、漠然、充滿掠奪本能的“視線”,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他心中最後一絲關於“南極仙翁”的幻想。
那碧綠巨眼似乎“看”了鹿童一眼,又似乎完全冇有在意他。
它緩緩地“轉動”著,彷彿在適應這具新生的、由百萬壽元與玄天汙穢共同鑄就的“容器”。
無數條原本連接著鶴童、抽取著城中白骨的碧綠絲線,此刻變得更加粗壯、凝實,如同活物般蠕動著,貪婪地汲取著下方死城殘存的最後生機與玄天汙穢之力。
整座比丘國死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大地在微微震顫,那些端坐的白骨空洞的眼窩中,碧火搖曳得更加劇烈,彷彿在無聲地哀嚎。
“看明白了嗎?”如來有些低沉:
“這非是南極道友的復甦,而是玄天意誌利用你們對師尊的執念、利用這百萬骸骨為基、利用南極道友殘魂中最精純的壽元法則,孕育出的一個畸形的‘竊生之種’!
它竊取的是‘長生’的權柄,扭曲的是生死的界限!你們佈下的陣,不是仙陣,是玄天為自己打造的‘孵化巢’!
鶴童的生機,不過是它破殼而出後的第一份養料。
“桀桀桀……”那壽桃碧眼再次發出令人神魂凍結的詭異笑聲,並非通過空氣,而是直接在眾人識海中震盪。
它似乎很滿意自己這副新生的軀殼,更滿意眼前這些“新鮮”而強大的生命氣息。
“仙道…長生…不朽…千年已過,終於重新回來了!”
一個斷斷續續、混合著鹿童聲線、鶴童殘留的尖細以及一種非人意誌的詭異聲音,從壽桃碧眼的位置發出,充滿了戲謔和貪婪。
“如來,我們又見麵了!意外否?驚喜否?”
它的“目光”掃過陸淵、楊戩、哪吒、如來,最後落在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鹿童身上。
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降臨,鹿童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被拖拽著,離那恐怖的壽桃碧眼越來越近!
“好童兒,為師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你!來,靠近一點兒,讓為師好好的與你親近親近。”
“不!不要!放開我!”
鹿童驚恐地掙紮,但所有的仙力在那碧綠邪眼的壓製下都如同泥牛入海。
他看著近在咫尺、散發著冰冷死亡與貪婪吞噬氣息的邪眼,看著鶴童那具乾癟的皮囊,巨大的恐懼和悔恨終於徹底擊垮了他。
“你不是我師父!你不是我師尊!”
“錯了!我們都錯了!”鹿童涕淚橫流,對著陸淵等人絕望地嘶喊:
“他騙了我們!它利用了我們的執念!它扭曲了陣法!
它把師尊…把師尊變成了…怪物!師妹…師妹她…啊啊啊——!”
他的哭嚎戛然而止,因為數道碧綠的光絲已經纏繞上了他的身體,開始貪婪地汲取他的生機。
“桀桀桀……鹿童啊,何必這麼淒淒切切呢?”壽桃碧眼那扭曲混合的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戲謔,
“這身皮囊,這千年謀劃,都托賴你們二位好徒兒了!”
壽桃一顫,鼎蓋自然掀開,裡麵一顆綠色靈珠跳出,直接跳入碧眼之中。
得此靈珠,這壽桃氣息又是一變,體型迅速變化變成一個白髮人形,頭頂壽桃的老翁模樣。
“如來…佛祖,救我啊,佛祖!”鹿童驚叫,
如來卻搖了搖頭,“千年之久,你早已經是他的一部分,相互之間不分彼此。哪裡還能救得了?”
鹿童身不由己的變成一隻梅花鹿,走到這老翁的身邊。
這老翁張口一吐,一隻白鶴從口中吐出,在他上空轉了幾圈,接著落下,站在了身側。
有鹿有鶴,有道長生。
氣息暴漲,白髮無風狂舞,周身死寂灰氣與甜膩藥香混合的瘴霧轟然炸開,化作席捲全城的碧綠狂潮!
下方死寂的比丘國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萬具端坐的白骨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瞬間化為齏粉!
齏粉未落,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如同億萬白色飛蛾,瘋狂湧向宮殿之巔,融入邪物腳下的碧綠光暈之中!
整座城池,這百萬骸骨為基、千年怨氣為薪的龐大盜天爐,此刻成了它的一部分!
剛剛那個小丹鼎算什麼熔爐,整座城市是真正的丹爐所在。
“千年爐火,終煉真形。夫天地烘爐兮,造化為工。”
南極仙翁舒展雙臂,彷彿在擁抱這方被它徹底榨乾的世界。
他頭頂的壽桃巨眼碧焰熊熊,目光掃過陸淵四人,帶著一種貓戲老鼠的戲謔:
“如來老友,時隔千年,你我再相見。
你的風姿,卻差了太多,太多了。東行之路,卻要到此為止了。”南極仙翁搖頭。
“你並冇有被玄天侵蝕!”如來的臉色極其凝重,看到此刻,似乎纔看出來什麼東西。
“你本就是玄天的爪牙。”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南極仙翁扶著鬍鬚輕輕一笑:
“如來你也是糊塗了。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那位,本就是原始老師的一滴濁淚,同樣也忘了,老夫與天尊的關係。”
“這一份關係即便是大千世界也無法阻斷,這一份因果,即便是古往今來,也無法阻隔。
我為他老人家做事,本就是理所應當,何來爪牙之有?”
“這一方世界是太上開天,我們踐行的是老君的道,不是元始天尊的道。”如來沉聲說道:
“你的眼界,還是放不開。三清之道,混為一體。本就是與世界演化的三種狀態。
太上亦是原始,上清亦是太清。”
“道本是循序漸進,自然演化,而不是兩道並行,糾纏扭曲。”如來反駁。
南極仙翁卻又搖頭笑道:“兩道並行那便修兩道,最終三道合一方能得到真正的大自在。
你把它看做洪水猛獸,我卻將它看做天大機緣。
由生到死,由死而生。我雙腳已踏在道上,縱使你恢複全盛,亦不是我的對手矣!”
“叛徒!狗賊!呸!”哪吒直接唾棄:“老賊,我們在拚死戰鬥,你這老賊竟然是內奸,枉那天地眾生那麼信你。”
“要叫大師伯!”南極仙翁糾正說道:“你能夠重新醒來,也算是邁過了門檻兒,
雙道並行,將來成就不淺,天地初定,眾神孕育,尚未出世,正是你出力的時候。
跟著如來,隻會是九死一生,竹籃打水一場空!”
“楊戩,你為三代弟子第一人。最是聰慧,我想你不會做那些欺師滅祖的事情吧?”
“南極老賊,你是真該死啊!”楊戩握緊三尖兩刃刀,咬牙切齒的說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連這都看不透,你們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南極仙翁搖搖頭,手掌微微一握,一個龍頭柺杖緩緩的出現在手中,向著地麵一頓。
整座比丘死城驟然扭曲!
青灰色的城牆、死寂的長街、化為齏粉又凝聚的億萬白骨塵埃……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腳下那不斷擴張的碧綠光暈中溶解、重構。
空間不再是空間,時間亦非時間,唯有“生”與“死”兩種最本源、最暴戾的力量在此刻被強行糅合、撕扯,形成一片獨屬於他的恐怖領域——壽元道域!
置身其中,陸淵等人隻覺自身的存在被強行撕裂。
一半身軀生機勃勃,血肉瘋長,筋骨扭曲膨脹,幾乎要炸裂開來;
另一半身軀卻急速枯萎衰敗,皮膚乾癟灰敗,肌肉萎縮,骨骼發出朽木般的呻吟。
感官顛倒錯亂,上一瞬是烈焰焚身的劇痛,下一瞬便是冰封萬載的酷寒;
前一息耳邊是嬰兒新生的啼哭,後一息便是萬靈垂死的哀嚎。
“這就是…雙道並行?”
楊戩眉心神目銀芒狂閃,竭力對抗著道域法則的侵蝕,三尖兩刃刀嗡嗡悲鳴,鋒銳無匹的銀光竟被粘稠的生死二氣遲滯、分解!
“哈哈哈!不錯!”
南極仙翁立於道域中央,白髮狂舞,頭頂壽桃碧眼燃燒得更加熾烈。
腳下由白骨齏粉與碧綠光暈凝聚的白鹿昂首嘶鳴,白鶴環繞周身,發出清越的鳴叫。。
“生是生,死是死,生非生,死非死!蒼天之道,玄天大道,包容萬象,殊途同歸,豈是爾等井底之蛙所能揣度?
這天地,本就是一座更大的熔爐!爾等,不過是爐中薪柴罷了!”
他寬大的雪白袍袖隨意一揮。
轟隆!
道域之中,無數扭曲法則具現。
二郎神隻覺得心神一震,倒頭就睡。
反而是哪吒,乃是玄天魔體道胎,被這力量侵襲,隻是腿軟了一下,用槍撐地,勉強站住了身子。
陸淵的身影瞬間破碎,接著又瞬間凝合,低頭看向如來,隻見如來已經盤膝跌坐,毫無氣息。
“活過來!”陸淵用槍尾向著如來一點,然後踹了二郎神一腳。
在白色生機籠罩之下,二人才睜開了眼睛。
“好恐怖的傢夥,若非我所練玄功不凡,肉身無比堅固,剛剛已經死了!
這老賊,好深的道行!”
“他的壽元之道早已修到巔峰,扭曲壽元之道,也已經入門,在這領域當中,他讓誰活誰就活,他讓誰死誰就死。”
如來歎了口氣,對南極仙翁說道:“老友,究竟有何見教?”
“哈哈哈哈!”南極仙翁仰頭便笑:“如來,我如今雙道皆有建樹,這天地究竟是走玄天扭曲之路,還是走蒼天仙道之路,於我而言,已無分彆。”
他目光掃過陸淵,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探究,隨即轉向如來:
“老友,你靈山崩塌,金身蒙塵,大道已失。何必執著?
不如舍了這無用軀殼,一點真靈入我爐中,我可保一絲佛性不滅,待到超脫此界,將近至臻,你也未必不能重坐蓮台。”
“老友,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想的是超脫,貧僧想的是拯救。
你既然已經得道,何不去閉門苦修,待的道行圓滿,為何還淌這一渾水?”
“這是我欠玄天的,他祝我功成,我便要擋你一難!”南極仙翁搖搖頭,看著自西方蔓延而來的金光夢中世界。
忍不住讚歎:“虛虛實實真假界,欲以一夢逆蒼生。你們好大的氣魄,可惜,到此為止了!”
“呸!”哪吒猛地抬頭,赤瞳中火焰幾乎要噴出來,牙齦因抵抗法則撕扯而滲出血絲,
“老雜毛!裝什麼樣!有種放開這鬼域,跟小爺真刀真槍乾一場!看小爺會不會把你的屎都打出來。”
南極仙翁搖頭,哪吒這小畜生還是那個臭脾氣,死幾次都是一個熊樣。
他視線最終落在陸淵身上:“小友,你身負異寶,道途奇特,非此界中人,亦非彼界之客,乃變數。老夫惜才。”
他龍頭柺杖輕輕一頓,指向如來與哪吒,“這一難,老夫也不為難你們,還了玄天的因果即可,
如來和哪吒,交出其一,或舍如來金身,或舍這魔童軀殼,老夫允你與楊戩帶著剩下一個和殘魂,踏過此城,東行之路,絕不阻攔。”
說話之間,道域壓力驟增!碧綠死氣如億萬冰針攢刺,灰白生氣如滾油灌入!
楊戩悶哼一聲,神目徹底閉合,銀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哪吒身體猛地一沉,膝蓋將地麵壓出蛛網裂痕,周身赤焰被壓製得隻剩薄薄一層貼在皮膚上。
“休想!”楊戩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三尖兩刃刀嗡鳴慘叫,但又不敢發出聲來。
“楊戩從不出賣兄弟!”
“放你孃的屁!跟老子打,彆玩兒陰的!”哪吒咆哮,試圖挺直脊梁,卻被無形的法則死死摁住。
如來低垂眼簾,無悲無喜。
南極仙翁的目光,隻鎖定陸淵。那眼神平靜,卻帶著掌控一切的漠然與篤定,
如同獵手看著已入籠網的獵物在做徒勞的選擇。
“要麼死一個,要麼全死在這裡,由你來選!”
壓力如山崩海嘯,似乎要將陸淵碾碎、撕爛、溶解在這詭異的生死熔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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