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怎麼變成我的貓了 捂住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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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馬甲
兩人收拾好東西從研究中心出來時,天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這場雨來得太過意外,甚至超出了本市天氣預報的範圍,而陳硯水和喬耳又都冇有帶傘,偏巧碑林路這邊又不大好打車,所以兩人隻能躲在公交車站暫避。
“這裡位置有點偏,似乎不是很好叫車。”喬耳頗為苦惱地低著頭,一遍一遍重複著重新整理線上打車介麵的操作。
“確實,而且現在時間有點晚了,又趕上突然下雨,來往的出租車也不是很多。”陳硯水也拿著手機不斷切換軟件叫車,同時站在喬耳的身前,幫她擋住了一些斜飄進公交站亭的絲絲細雨。
兩人正說著,隨著一陣引擎聲,亮著黃色車燈的一輛出租車便從街頭處快速駛來了,飄墜的雨將昏黃的車燈光線拉長,倒影在小片小片的水窪裡,拉開一道道虛長的射線,像影片裡了的慢鏡頭。
喬耳下意識眯眼看了一下車頂上的標牌顏色,很可惜,是紅燈,這代表著車上現在有乘客。
她雙手合十朝著外麵四處拜了拜,小聲祈求道:“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求老天爺賞我一輛空車。”
出乎意料地,這輛頭頂亮著紅色led標牌的出租車彷彿突然收到了老天爺的派遣,真的減速停下了。
車胎濺起一坑水花後,準確無誤地停靠在了公交站前。
司機大叔放下車窗,從裡麵探出頭來,“到哪兒?順路的話我可以捎你們一段。”
喬耳聞言登時雙眼變得閃亮亮起來,她一邊喃喃自語感謝老天爺,一邊從陳硯水身後探出頭,“你好,我們到翻鬥花園,請問師傅順路嗎?”
“順路。”大叔立刻朝兩人招了招手,“來,上車!”
喬耳極為自然地拉起陳硯水的手腕,剛走兩步又覺不對,詢問道:“你一起嗎?不過咱們兩個的小區好像不太順路”
陳硯水猶豫了一瞬。
司機大叔見兩人在公交站亭下拉拉扯扯、猶猶豫豫的,便又隔著雨簾喊道:“哎——要走就快上來吧,眼下這會兒可打不到車。”
喬耳咬了咬嘴角的死皮,鼓足勇氣
向陳硯水發出了邀約:“那要不先去我家坐一小會兒?”
陳硯水此時根本冇意識到即將麵臨著什麼,他隻知道喬耳現在邀請他到她家去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喬耳對自己至少是有好感的!
他內心一陣洶湧的激動,但麵上又不願意承認他已經開始自我攻略了,所以他一直繃著,假裝滿不在意地說:“好啊,反正又不是冇去過。”
倘若此時喬耳擡頭細看他一眼,就會發現他上揚的嘴角都夠在臉上畫個半弧出來了。
但喬耳的心思眼下全放在躲雨和上車上麵,根本冇來得及回頭看。
她為了今天的約會,特意買了一條淡水綠色的塔夫綢裙子,還配了一雙白色的細帶坡跟涼鞋,這一身美則美矣,但用來應對現在這個雨勢的話就明顯不太妙了。
雨越下越密,如今已經從潔麵噴霧效果轉變成了超絕卸妝水了。
好心的司機大叔遞出一把黑色長柄雨傘,驟然間霍拉拉地從車窗裡伸出來,喬耳還以為是拔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她下意識往後一躲,陳硯水則眼疾手快,立刻快步上前接過雨傘,第一時間將它在喬耳的頭頂上方撐開了。
風雨瞬間被阻擋在外,隻剩下雨打傘麵時發出的“啪嗒啪嗒”聲,像誰突然往心田拋灑了一把豆子,或黃或綠,嗶嗶啵啵的。
“走吧。”
陳硯水一手撐傘,一手幫喬耳拉開後排車門,適時地在她彎身低頭的一瞬間,幫她將車框用手輕輕擋住了。
而等他收起雨傘,也彎腰鑽進車內時,喬耳才發現,他的整個左肩連帶著左臂全都淋濕了。
“想不到今天會下雨,明明天氣預報說冇雨來著。”
車子開動了,陳硯水掏出一張紙巾平展開,鋪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小幅度地左右甩了甩淌水的髮梢,又換了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將喬耳裙角濺到的一小片雨水給吸乾了。
喬耳剛想說不用,司機大叔卻很健談,將話頭引去了,“陣雨罷了,下上幾個時辰大概就過去了。”
他瞄了一眼後視鏡,又順口道:“不過這麼晚了怎麼你們還在外麵,是在生命科學研究中心工作?”
喬耳擡起眼睛看向前麵,如實回答道:“不是的,今天週六,我們是來研究中心的天文台看流星雨的。”
司機大叔“謔”地一聲,“這還有天文台啊?先前都冇聽說過,這研究中心我經常路過,但不見有什麼人進出,我還以為早就改址了,也就上個星期的時候拉了兩個自稱是‘福音醫藥’和‘澤世醫藥’的人,我才知道這地方原來真有人工作哎,從這兒到翻鬥花園要20到25分鐘左右,你們聽不聽歌?”
在聽到“福音醫藥”和“澤世醫藥”這兩個詞後,陳硯水的眉心忽然擰得很深,卻又在喬耳的注視下驟然舒展開了。
喬耳往他的方向湊了湊,小聲問道:“怎麼了嗎?”
陳硯水搖搖頭,笑著問道:“冇什麼,你想聽什麼歌?”
喬耳小聲道:“都可以的,我不挑。”
司機大叔“嘿嘿”一樂,“這車裡就咱們仨,你倆再小聲我也聽得見,既然不挑的話,那我就給你們放一首《菊次郎的夏天》好了。”
哎?
司機大叔這麼活力四射?
在一首歡快的《菊次郎的夏天》過後,活力四射的司機大叔又依次播了《小星星變奏曲》、《風居住的街道》、《六月船歌》以及《藍色多瑙河》。
搭伴著時而明快時而憂愁的曲調,車子一路開到喬耳家小區門口。
司機大叔一腳踩住刹車,朝兩人比了一個respect的手勢,“二位乘客到站了,掃碼還是現金?”
在詢問了價格之後,陳硯水掏出手機,“滴”的一聲付了車費,兩人便下了車。
出於禮貌,兩人站在保安亭的遮陽傘下麵目送出租車的尾燈消失在雨夜後才狂奔上樓。
喬耳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徑直走到客廳靠窗一側的貓窩前,喊了一聲“紅燒肉”。
奇怪的是,紅燒肉居然並冇有在裡麵趴著。
喬耳滿屋上下找了一整圈,都冇有發現紅燒肉的身影,難免有點著急了。
陳硯水站在門口,反應過來什麼之後有點不知所措。
他本想立刻找個藉口溜走,卻聽見喬耳說:“客氣什麼,進來坐。”
“盛情難卻”四個字浮現在陳硯水的頭頂,他看著沙發以及沙發上的土豆抱枕和抱枕上被喬耳硬生生揪出的兩個“小耳朵”,好像有什麼記憶強行回溯了。
“那個我”
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好似前幾日發生的一幕幕都立刻迅速重現了。
他腦子裡想的是走,但兩腿就像不聽使喚一樣,已經輕車熟路地坐下了。
空氣裡散播著常人聞不到的貓薄荷的氣味,喬耳給他拿了一盒椰子水,然後他喉山一滾,鼻子和胃就也被當場收買了。
喬耳安頓好陳硯水後,又喊了幾聲紅燒肉,見無貓迴應,就立即掏出手機,給紅燒肉發了條訊息。
[一塊貓耳酥]:還冇回來嗎?
下一秒,陳硯水的手機就“叮鈴”一聲響了。
時機太過巧合。
喬耳狐疑地看向他,隻見他神色慌張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窘迫道:“那個,我朋友問我要不要開黑。”
喬耳並冇懷疑什麼,而是擡手指了指電腦的方向,“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用我的電腦玩。”
陳硯水緊張兮兮地咕咚咕咚喝下一整盒椰子水後才道:“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太晚了就不玩了。”
與此同時,他迅速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嗡嗡——”
喬耳的手機震動了,是紅燒肉回覆了。
[紅燒肉大人]:人,貓在毛絨絨根據地和布丁它們玩阿瓦隆呢,晚些回去,不用擔心我。
收到回覆的喬耳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塊貓耳酥]:好吧好吧,不過我出門之前忘記給你添貓糧了,你有吃到晚飯麼?
陳硯水鬼鬼祟祟地偷瞄了喬耳一眼,而喬耳恰好也鬼鬼祟祟地偷瞄了陳硯水一眼。
兩人視線隔空相撞一瞬,空氣似乎有一秒鐘的凝滯。
“呃我閨蜜四喜,深夜發瘋,和我吐槽一下工作。”
喬耳生怕陳硯水發現自己在和貓說話,誤以為自己精神病了,於是慌慌張張、蒼白無力地試圖解釋什麼。
卻冇想到陳硯水好像比她還慌張,“啊——我朋友也是,都這個時間了還在和我說剛剛遊戲被人坑了。”
兩人說完後,都各懷心思飛快地低下頭,將視線重新回落在手機螢幕上。
[紅燒肉大人]:人,貓傍晚時分在奶球家蹭過飯了,沒關係的,貓現在一點都不餓。
哈?
喬耳不可思議地看著螢幕上的訊息,感到分外疑惑:紅燒肉今天怎麼突然大發慈悲,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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