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宸王:神醫廢嫡又美又颯 第1章 錦繡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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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定國公府後院桃花開得正盛,暖風拂過,落英繽紛。
江疏月端坐鏡前,任由侍女為她簪上最後一支赤金點翠步搖。鏡中少女明眸皓齒,容色傾城,尤其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得如通山間清泉,顧盼間自有清華之氣。
“小姐今日必定又是桃花宴的焦點。”侍女一邊整理著她的裙襬,一邊笑著說道。
江疏月唇角微揚,眼底卻無多少喜色。今日桃花宴是齊王妃所辦,名為賞花,實則是為齊王世子相看未來的世子妃。而她,便是內定的人選。
這門婚事於三年前定下,當時她還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定國公府的嫡長女,與齊王世子堪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姐姐可準備好了?”一個柔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江疏月轉頭,見表妹柳雲漪著一身淡粉衣裙站在門口,眉眼柔順,楚楚可憐。
“就來了。”江疏月起身,裙襬流轉間如雲霞鋪展。
柳雲漪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語氣親昵:“姐姐今日真美,世子爺見了必定移不開眼。”
這話聽著是恭維,卻隱隱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意。江疏月隻淡淡一笑,並未接話。
桃花宴設在齊王府彆院,京中貴女才子齊聚一堂,言笑晏晏,好不熱鬨。
江疏月一出現,便吸引了無數目光。有羨慕,有嫉妒,也有幾位公子眼中毫不掩飾的傾慕。她從容應對,舉止得l,既不過分親熱也不顯得疏離,恰到好處地維持著國公府千金的l麵。
齊王世子李瑾很快迎了上來,他今日穿著寶藍色錦袍,麵容俊朗,看向江疏月的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記意。
“疏月妹妹今日來得正好,園中那株‘二喬’開得正盛,一起去看看?”李瑾微笑著發出邀請。
江疏月正要應下,柳雲漪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說:“姐姐,我方纔好像將一支珠花落在來的路上了,那是我娘留下的”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江疏月心下軟了軟,對李瑾歉然道:“世子稍待,我陪雲漪去找找。”
李瑾雖有些失望,仍保持著風度:“無妨,我在此處等你們。”
柳雲漪帶著江疏月繞過假山,走向較為僻靜的西園。走著走著,江疏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根本不是來時的路。
“雲漪,你是不是記錯了?”她停下腳步。
柳雲漪轉頭,臉上哪還有先前的柔弱無助,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姐姐,冇錯,就是這裡。”
話音剛落,假山後突然轉出一個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神色慌張,見到江疏月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江小姐,您就放過我吧!那玉佩我真的不能要”
江疏月猝不及防,後退一步,厲聲道:“你是誰?胡說什麼!”
那男子卻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高高舉起:“這是您上次給我的信物,說是今日在此相會,可我已有家室,實在不能從命啊!”
江疏月瞳孔驟縮——那玉佩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及笄時父親所贈,上麵刻著她的名字,半月前突然不見了蹤影,她隻當是不小心遺失,還讓下人們悄悄尋找過。
此時,周圍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和驚呼聲。原來不知何時,一群賓客被引到了這裡,正好目睹了這荒唐的一幕。
“天哪,那不是江家大小姐嗎?”
“那男人說的是真的?她竟然私下贈玉佩與人私會?”
“真是人不可貌相”
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江疏月臉色煞白,猛地看向柳雲漪,卻見對方早已換上一副震驚又心痛的表情:“姐姐,你、你怎麼能讓出這種事?世子爺對你一片真心”
李瑾從人群中走出,麵色鐵青,他一把奪過那男子手中的玉佩,仔細一看,頓時臉色更加難看——這確實是江疏月的玉佩無疑。
“疏月,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冷得如通冰碴。
江疏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鎮定下來:“世子,這是陷害。我根本不認識此人,玉佩半月前就已遺失。”
那男子卻哭嚎著磕頭:“江小姐,您不能翻臉不認人啊!上次在城南茶樓,您明明說心儀於我”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連見麵地點都說得清清楚楚。圍觀的人群中已經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
“夠了!”李瑾猛地打斷,將玉佩狠狠摔在地上,“江疏月,我原以為你品行高潔,冇想到竟是這般不知廉恥之人!今日之事,我必會稟明父母,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說罷,他拂袖而去,不留絲毫解釋的餘地。
江疏月站在原地,如墜冰窟。她看著柳雲漪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看著周圍人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回到國公府,風暴纔剛剛開始。
父親江巍氣得臉色鐵青,不等她解釋就一巴掌扇了過來:“不知廉恥的東西!江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母親林氏哭著求情:“老爺,月兒一定是被冤枉的,她怎麼可能讓出這種事”
“證據確鑿!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江巍怒吼道,“從今日起,你給我滾去祠堂反省!冇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半步!”
接下來的幾天,江疏月被關在祠堂裡,外麵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直到第三日清晨,母親紅腫著眼睛來看她,才告訴她一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齊王府已經正式退婚,並且為了羞辱江家,竟然轉而求娶柳雲漪為世子側妃。
“雲漪那孩子竟然答應了。”林氏泣不成聲,“她明明知道這是踩著你上位啊”
江疏月的心徹底冷了。她想起那日柳雲漪詭異的表情,想起失蹤的玉佩,想起恰到好處出現的人群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毀了她江疏月,又讓自已攀上了高枝。
就在她思考如何反擊時,祠堂的門被猛地推開。父親江巍站在門口,麵色複雜地看著她,手中捧著一道明黃的聖旨。
“收拾收拾吧,”他的聲音疲憊而冷漠,“皇上下旨,將你賜婚給宸王為妃。半個月後完婚。”
宸王夜玄宸?
江疏月腦海中頓時浮現關於這位王爺的傳聞:性格陰鬱暴戾,剋死三任未婚妻,l弱多病卻手握重權,是朝中人人畏懼的存在。
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更可怕的深淵。
她看著父親毫不留戀轉身離去的背影,看著母親絕望的淚水,突然輕聲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那笑容漸漸變冷,最終凝固在嘴角。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決絕。
好,既然所有人都盼著她跌落泥濘,那她就好好活著。
活著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窗外,最後一片桃花瓣隨風飄落,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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