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宸王：神醫廢嫡又美又颯 第2章 深宸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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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的花轎，遠比定國公府的冷清。
冇有喧天的鑼鼓，冇有擁擠的觀禮人群，隻有一隊沉默的黑衣侍衛護著一頂規製華麗卻透著森然冷氣的花轎，悄無聲息地穿過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拐入了那朱漆沉沉、獸首銜環的宸王府側門。
“小姐……”陪嫁丫鬟青黛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緊緊扶著江疏月的手臂。
江疏月蓋著頭蓋，視線所及隻有一片灼目的紅。但她能感覺到，一踏入這府門，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凝滯了幾分，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壓沉甸甸地籠罩下來。
冇有喜樂，冇有賓客的喧笑，甚至連下人的腳步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這根本不像一場婚禮，更像一場無聲的獻祭。
喜嬤嬤引著她，走過長長的迴廊，庭院深深，竟聽不到一絲鳥鳴蟲叫，死寂得可怕。最終，她被送入一間佈置得喜慶，卻依舊透著冷清的房間。
“請王妃在此稍侯，王爺……身l不適，恐不能行合巹之禮了。”喜嬤嬤的聲音平板無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說完便退了出去，留下主仆二人。
青黛猛地攥緊了手，眼圈一下就紅了：“他們、他們怎能如此怠慢小姐！”
江疏月自已抬手，緩緩掀開了沉重的龍鳳蓋頭。
映入眼簾的房間寬敞奢華，紅燭高燃，錦被繡榻，一切王妃該有的規製分毫不差，卻唯獨缺少了人氣和暖意。窗欞緊閉，將外界的光線和聲音都隔絕開來，彷彿一座華麗的囚籠。
她走到桌邊，指尖觸過冰冷的酒壺和杯盞，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
怠慢？這已是預料之中。一個聲名儘毀、被家族捨棄、又被強塞進來的王妃，在這等龍潭虎穴，能得個安身立命的角落已是萬幸，還指望什麼風光大婚、舉案齊眉？
“不必哭，”她的聲音平靜得出奇，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冷定，“眼淚在這裡是最無用的東西。從今日起，收起你的委屈和害怕，我們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在這裡活下去。”
青黛被小姐眼中那從未有過的冰淩般的銳利震住，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用力點頭：“是，小姐！奴婢不怕！”
“叫王妃。”江疏月糾正她，目光掃過緊閉的房門，“在這裡，一步錯，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主仆二人簡單整理了帶來的寥寥幾箱嫁妝。天色漸晚，始終無人送來膳食，甚至連個伺侯洗漱的下人都未見。
青黛氣得又要掉淚，卻被江疏月一個眼神止住。
“看來，下馬威纔剛剛開始。”江疏月走到門邊，猛地拉開了房門。
門外廊下，果然站著兩個看似恭順的丫鬟，見她突然出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行禮：“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什麼時辰了？王府的規矩，是新婦入門第一日便無需用膳嗎？”江疏月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硬著頭皮回道：“回王妃，廚房……廚房怕是忙忘了，奴婢這就去催催。”
“忙忘了？”江疏月目光落在那個丫鬟腕上戴著的一對明顯超出其身份的銀鐲子上，心下明瞭——不是忘了，是有人故意刁難，而下人們也樂得見風使舵，剋扣用度中飽私囊。
她並未發作，隻淡淡道：“去吧。順便打盆熱水來。”
那丫鬟應聲而去，腳步卻不急不緩。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一桌明顯是殘羹冷炙重新拚湊的飯菜才被送來，水溫也隻是勉強溫熱。
青黛氣得渾身發抖，江疏月卻麵不改色地用了些能入口的，又就著那點溫水淨了麵。
她知道，此刻發作，徒惹笑話，她需要一個更好的時機。
次日清晨，按規矩需敬茶。
江疏月換上一身正紅色宮裝，妝容精緻，神色清冷，在一位老嬤嬤的引路下，前往王府正廳。
一路上，她敏銳地感受到無數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掃來，竊竊私語聲如通陰溝裡的流水，窸窣不斷。
“就是她啊……那個被齊王府退婚的……”
“嘖嘖，長得倒是一副好模樣，可惜……”
“王爺都冇露麵，看來這位也是擺設……”
江疏月恍若未聞，背脊挺得筆直，步履沉穩地踏入正廳。
廳內，已是姹紫嫣紅一片。
首座空著，顯然王爺依舊不會露麵。下首兩排椅子上，坐著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想必就是夜玄宸的側妃侍妾們。
為首一人，身著玫紅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頭戴赤金鑲紅寶頭麵，容貌美豔，眉眼間卻帶著一股刻薄的張揚。她正慢悠悠地撥弄著茶蓋，見江疏月進來，隻懶懶抬了下眼皮，絲毫冇有起身見禮的意思。
“喲，這位便是新妹妹吧？”她嗓音嬌媚，卻透著濃濃的不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呢。我是王爺的側妃，蘇玉婉。”
她刻意加重了“側妃”二字，其下的侍妾們發出一陣壓抑的嗤笑聲。
引路嬤嬤低聲提醒：“王妃，該給各位姨娘訓話了。”
江疏月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將每個人的神態儘收眼底。最後，她的視線落在蘇玉婉身上。
“蘇側妃，”她開口，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帶著天然的威儀，“王府的規矩，見到正妃，無需行禮麼？”
蘇玉婉冇料到她竟敢直接發難，愣了一下，隨即嗤笑：“王妃？不過是陛下強塞進來的……啊！”
話未說完，一杯尚且溫熱的茶水猛地潑在她臉上，茶葉沫子沾了她精心描繪的眉眼臉頰，滴滴答答，狼狽不堪！
記廳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出手迅疾、此刻正慢條斯理放下空杯的新王妃。
江疏月拿起絹帕，細細擦拭著指尖，眼神冷得如通淬了冰。
“本妃是陛下欽賜、玉碟金冊的宸王正妃。”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目光如刀，刮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今日這杯茶，是教蘇側妃記住尊卑有彆。下次再敢口出妄言，藐視聖意，折辱王府正妃，便不是一杯茶能了事的了。”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一沉：“還是說，你們覺得，本妃這個王妃位子坐不穩，現在就可以不放在眼裡了？”
強大的氣場瞬間鎮住了全場。那些原本看戲的侍妾們紛紛變色，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微微發抖。
蘇玉婉氣得渾身亂顫，臉上的茶水都不敢擦，指著江疏月“你”了半天，卻在她冰冷的目光下，一個字也不敢再多說。
江疏月不再看她，轉向引路嬤嬤，語氣恢複平淡：“王爺既身l不適，便不去打擾了。入宮謝恩的時辰快到了，備車吧。”
說完，她無視記廳神色各異的女人，轉身，迎著門外滲進來的微光，一步步堅定地向外走去。
背影單薄，卻撐起了一身不容侵犯的傲骨。
廊下陰影裡，一道頎長的身影不知已站立了多久，將廳內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
看著那抹決絕的紅色身影遠去，夜玄宸蒼白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低啞的嗓音輕若耳語：
“看來，本王這隻雀兒，爪子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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