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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上京去 章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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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十七

努忽力原名比介,非丹部族人,而是丹部臨近小部落哈戎部人。

哈戎部是個極其溫和地部落,加之生活的地區環境嚴峻,易守難攻,族人不喜與其他民族發生衝突。

丹部初期想吞並哈戎部,卻因易守難攻的地勢致使其他們久奪不下,且損失慘重,丹部便放棄哈戎部,任由其自生自滅。

但努忽力自小便喜好騎射,自是不願過跟族人一般一眼到頭的日子。

在父母相繼過世後,努忽力隨著年歲增長越發難以忍受這樣的日子,就在稀鬆平常地一日,族人口中那個沉默寡言地努忽力突然暴起,將自己的發妻亂刀砍死,後趁夜色單騎攜著屍首去往丹部。

努忽力為表自己對丹部臣服的決心,不惜殺害自己哈戎部的妻子,以屍首敬獻給丹部君王。

丹部君王得知此事,被努忽力的殘暴行徑所震撼,又見此人外形剛猛,也不利打發回去,便賜他丹部族名努忽力,意為大地之子,並賜部落大將之位,由此努忽力開始了他為丹部南征北戰的生涯。

雖草莽出生,但努忽力卻似天生就會帶兵打仗,他治軍極為嚴苛,與麾下士兵同吃同住,士兵們也因此臣服於他。

很快,丹部周邊幾個小部落被努忽力以掃蕩之勢帶兵攻陷,部落內男子無論青壯亦或稚童通通被他下令砍殺,斬草除根;婦孺則留給自己及麾下士兵奸/□□殺,士兵們便更為服從於他。

丹部君王得此一位悍將,龍顏大悅,作為一國之君的野心也逐漸被養大。

不久,丹部探子打探到隔壁的盛國西邊發生戰亂,故而努忽力便想趁此機會攻打臨近的銘縣,結果便是如今的狀況

大帳內,眾人聽罷努忽力的生平久久無言,此人就在要不久後的戰場相遇,銘縣之役必將攻之艱難。

參軍喝下麵前早已涼透地茶,待眾人消化片刻,又才繼續道。

“目前,丹部駐紮在銘縣城中的兵力大約三萬餘人,將整個城圍得跟個鐵桶似的,以我們的兵力硬戰的話,絕無可能打進城去,若想喬裝混進城中,也難於登天”

魏懷明聞言,麵容似在這短暫交談中又蒼老了幾許,他長歎一聲,於上首閉目不言。

六千對三萬,還是攻城之戰,恐,凶多吉少。

下首圍坐的諸位俱隨之眉頭深鎖,這銘縣要想打下來,短期是難有破解之策了,長久攻堅的話,他們又無耗下去的本錢。

行軍司令此人性急,看向對麵道。

“兵力差距大,便隻可智取之,不可強攻之。我聞當日洪縣奪城之戰便是智取所得,恒家兄弟們定是善於謀略,對於銘縣此役,可有何看法?”

恒家一眾俱是謙虛之人,且他們本就不是軍人出身,這地方還坐著其餘諸將,此時機哪輪不到他們一家先發言,彼此間僅一眼便有了默契,由長者恒木代為發言道。

“恒某慚愧,對此也暫無看法,還求各位將領勞煩些心力,待恒家有了想法,定會及時告知各位。”

刺史倒也不怪罪,恒家雖祖上又武將,但已做了幾代鏢師,恐怕對於戰場戰術也不甚瞭解,他這個熟知各類兵法的此次都有些為難,不知如何排兵布陣。

實在是丹部守城兵力太多,他們的兵馬又太少,兵力懸殊過大,智取之策也需深思熟慮。

各鎮將帶領手下的兵又操練過兩日,軍中男兒早聞恒家奪城名聲,如今有機會更是爭相與他們切磋,學習彼此所長。

切磋正酣時,校場之上突有小兵來喚恒家一眾,說刺史現下有要事相商。

待進了大帳,魏懷明大手一揮讓恒家一眾隨意落座,表示有攻城之策要商討,讓諸位一同來聽聽。

接著行軍司馬便道。

“諸位,正麵攻城定傷亡慘重,不若我們采用圍城之計,待銘縣斷水缺糧之時再一舉攻入城中,丹部定無力應戰,我們也能減少損害。”

話音剛落,坐在大帳口的盧屹言便想反駁,被盧昭陽眼疾手快鉗住,微弱搖頭。

下一瞬刺史問道。

“諸位覺得司馬此計如何?”

參軍不好駁了司馬的麵子,微笑含糊道。

“謂之良計,刺史若覺無甚不好,我們可以一試。”

當官的沒幾個不是人精,球又自然踢了回去,還不得罪旁人,倒是讓圍觀的恒家一眾學到不少,以往隻覺說多錯多,那便少說,但少說又會被人懷疑沒見地或是不恭敬。

魏懷明捋了捋胡須,思腹良久,眉頭愈發皺起,他官職在司馬之上,且慣常直來直去,自是直言不諱道。

“依我之見圍城之計,不可。一則,我方兵力過少,分散四處圍城的話,城中丹部隻需集中兵馬選擇一處城門便可輕易突圍;二則,圍城之計耗時過長,消磨對方的同時也在消磨自身的兵馬物資,雖圍城原則上是傷亡最小的計謀,但隻適合我方兵力多於對方數倍時,且圍城後城中我盛朝的百姓也會受此饑荒之苦,非是良計啊。”

行軍司馬聽聞刺史的這一通詳儘分析,十分慚愧,作為司馬,本應為刺史協理及規劃軍務,原是他見刺史憂慮銘縣,久未得好眠,過於著急纔出此下策。

“刺史分析的有理,是下官欠考慮了,不知在座諸位這幾日可有何新的計策?”

其餘諸將也為此憂慮許久,這些武將之流頗有些暴躁,拍著大腿群情激昂,有說利用風勢火燒城得了;還有說管他三七二十一,硬碰硬痛痛快快打那狗/日/的丹部

恒家一眾依舊是個聆聽角色,若有身旁人詢問就學那參軍模糊不清地附和兩句。

上首魏懷明半闔的雙目突得睜大,腦中精光閃過,繼而擡手壓住底下議論之聲,正色道。

“或否夜間襲擊,派一支先鋒隊伍,夜襲一處薄弱城門,如同當時洪縣那般,待先鋒隊伍入城,再從城內開啟城門,策應大部隊,趁夜色一道殺進去,打的丹部措手不及。”

參軍聞言眸子一轉,大喜道:“可!”

行軍司馬接著便道。

“若是如此,可選一支五百人的先鋒隊攀牆進城,再派一支一千人的隊伍候守在城外近處隨時支援,大部隊則掩在最後方伺機而動。”

其餘諸將俱是點頭,目前也無更好計策,隻得用此策一試。

若成,則是以少勝多的精彩戰役;若敗,也將損失降到了最小,保留住軍隊實力。

故而刺史便定下夜襲銘縣戰術,接下來就是選定夜襲時機及先鋒隊士兵、具體戰術。

正式行軍打仗,就不是當初恒家攻打洪縣那般隨意選定出發時間,而是需刺史私人謀士細觀天象,選出一個順應本方進軍方向地風向時機,且氣候平和地夜晚,待他掐指算過,便將時間定在四日之後。

刺史下令,先鋒軍五百人由盧屹言負責帶隊,恒安則為副手,盧昭陽擔心自己兄弟,主動向刺史提出加入先鋒隊。

先鋒軍均是各隊精銳,戰場之上決不可退縮不前,需有必勝決心,雖死不悔。

魏懷明於校場之上向先鋒隊的五百人承諾,成功突破丹部城門者可受豐厚賞賜;第一位開啟城門者可直升三階;若死即為一等烈士,朝廷會將撫卹金送至家鄉。

繼而話鋒一轉,為夜襲攀牆便利,所有先鋒軍都不得佩戴鎧甲,僅著戎衣,故比在戰場衝殺更為危險。

戰前鼓舞過氣勢,便是讓先鋒隊各自回去留下遺書,以留作日後念想。

盧家兄弟的親人不在軍營之內,便將寫下的遺書留給恒木,若有不測就由恒木日後代他們轉交。

恒安不同,他的父親就在軍營內,他麵朝恒木跪下,嘭嘭嘭!擲地有聲磕下三個頭,以示儘孝。

恒崢、恒森、恒景幾人也來到恒木帳中,與他們話彆。

恒家自決定入伍那日便做好犧牲的準備,鏢局爺們從不是磨磨唧唧地性子,隻簡單交握手掌,傳遞彼此的情感,互道一聲。

“保重。”

餘下時間便是增強戰力,先鋒隊士兵之間實踐對打,提高繩索攀爬速度。

此番夜襲將運用簡易梯子及繩索,不會動用雲梯這類大的物件,避免計劃敗露。

盧屹言作為主將還需安排先鋒隊士兵具體站位,因而他身先士卒自己排在攀牆首列,最為危險之位。

盧昭陽也想去到首列,但盧屹言堅決不同意,將人安排在了靠後較為安全地位置。

盧屹言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打過外敵,洪縣打山匪對於鏢師不過是小打小鬨,雖刺史計劃稱得上週密,但他依舊有些底氣不足。

盧屹言終是放心不下,將夜襲計劃的每一個環節私下裡與恒崢說過一回,希望表哥能幫他把把關,可恒崢聽罷自覺無甚遺漏之處,隻拍拍盧屹言的肩,讓他放手執行便可,但需謹記,保住性命,命在,一切都在。

出發前一日,恒崢去了刺史大帳一趟,再出來時帶著手下士兵擡上一桶鬥大地菜籽油到了先鋒隊的校場。

讓盧屹言將明日要用的麻繩都收上來,通通放入菜籽油桶中,合上蓋板浸泡一夜,可以增強麻繩的韌性,不易斷也不易砍。

此法還是恒崢以往在祖父的藏書中偶然看到的,這是他第一回嘗試,希望在天之靈的祖父能保佑子孫,此戰必勝。

出發當日,先鋒隊**有六位原屬於恒通鏢局的鏢師,俱都前來拜彆過恒家一眾,恒木一一拍了拍肩膀,叮囑他們定要平安歸來。

是夜,因丹部長居草原部落而並非如漢人一般修築城池,故而也不擅利用銘縣城牆外的各類防禦設施,盧屹言帶領先鋒隊十分順利且迅猛地越過護城壕溝,轉眼便到城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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