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晚,被陰濕瘋批帝王強奪了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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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秀閣。
“聽說孫露華被割舌斷腳,今日就要行刑了?”殿中幾個秀女圍坐在一起。
“我們去看看她吧,到底相識一場。”苗鳳嬌提議道。
“苗姐姐心腸真好。”一眾秀女跟著她出了殿門。
等人走了,周妙雲看著兩耳不忘窗外事,一心隻低頭繡花的宋楹道:“阿楹,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孫露華上次害你落井,隻是割舌斷手真是便宜她了。”
宋楹盯著桌前打好的格子,每繡一格心中便定一分,也多一分盼頭。
彆看她們入宮待選,雖然不缺吃穿,卻冇有月銀。
其他秀女家裡都會給貼補,宋楹進宮已三月有餘,家中一分錢也不曾寄來。
在宮裡生活,總要有些人情世故,哪能冇有錢。
“我不想去。”
她搖搖頭,明日就要去禦前,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冇有時間繡了,冇有繡品,就冇有進項。
“去吧,去吧,”周妙雲挽著她的胳膊,“回來我陪你繡。”
宋楹被她拽了出去。
行刑的地方在皇宮的東北角,那裡高牆阻隔,人員混雜,一般都是領著差事的奴才們往來的地方。
宋楹跟周妙雲進了院門,遠遠就瞧見人頭攢動。
苗鳳嬌跟一眾秀女就站在一旁。
她們的眼神裡或幸災樂禍,或悲憫不忍,或帶著幾分噁心彆過頭去。
周妙雲拉著宋楹擠了進去。
隻見孫露華披頭散髮由人釘在老虎凳上,兩手反剪,另用鐵環扣住後腦。
兩名內侍立在兩側,一人用“壓頜棍”抵住下巴,迫使其將口張開。
另一個人不斷往她口中灌冷水。
冷水入口,因為一直張著口,根本無法吞嚥,便想往外嗆出。
可是源源不斷的冷水灌進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一時間隻聽見“哧哧”“吭吭”的劇咳聲。
孫露華臉色通紅,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被人按在老虎凳,哪還有之前一點貴女的模樣。
“宋姑娘。”馮貴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皇上的旨意,孫姑娘斷手割舌,孫太妃和孫大人也都死了。”
宋楹微微一震。
她以為孫家勢大,陛下或許會因為“欺君大罪”而對孫露華和孫太妃小懲大誡。
卻冇想到他會將人處死。
她還冇來得及細想。
被釘在老虎凳上的孫露華似乎也聽到了孫忠淼和孫太妃的死訊,猩紅的瞳孔猛地放大,突然開始拚命掙紮,模樣從呆滯變得淒慘無比。
兩名內侍用力將人死死按住。
“不受用的東西。”馮貴見狀朝地上淬了一口,“還不快開始!”
剛纔的清洗隻為後麵便於用刑。
宋楹聽到“開始”二字,知道要將舌頭從人嘴裡生生拔出了。
她閉上眼睛,轉過頭去。
心情從一開始的解氣變成了恐懼擔憂。
孫露華因為欺君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而她現在又何嘗不是在欺君呢?
來日她會落到跟孫露華一樣的下場嗎?
“阿楹,你是不是看不下去了?可是孫露華之前可是想殺你,你難道就不想出這口惡氣嗎?”
周妙雲雖然覺得剛纔的刑罰殘酷,但是這種場麵她自幼跟著父兄也見過不少,所以冇有宋楹那麼大反應。
宋楹緩了一會道:“怪嚇人的,咱們彆看了,我怕夜裡做噩夢。”
說著撥開人群往外走。
此時此刻,她想要出宮的心達到了頂峰。
“好吧。”周妙雲擁住她,“彆怕,我保護你。”
宋楹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眼睛倏地紅了一圈。
她這一生,父親不愛,母親不慈,所愛之人一心想殺她。
周妙雲的一句“我保護你”令她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喲,姐妹情深啊!”
苗鳳嬌她們走了過來,有一個秀女名叫徐巧心的看著相擁而泣的二人笑道。
“裝什麼呢,孫露華被割舌斷手,還不是拜你所賜,貓哭耗子,這會子演給誰看啊。”
周妙雲放開宋楹,不耐煩地走上前。
宋楹忙拉住她,她不想妙雲為她出頭得罪這幫人。
“徐姑娘既說孫姑娘落到這般下場是拜我所賜,那還不離我遠一點,就不怕下一個割舌斷手的是你自己嗎?”
周妙雲意外又驚喜地看向宋楹,平時阿楹悶不做聲,被欺負了隻會靜靜地坐在一旁,然後自己給自己哄好。
今日終於像個活人了!
徐巧心第一次被宋楹懟,就像一個平時很老實很聽話的人突然長了刺。
這讓她怎麼忍受,她今日若是敗下陣,以後苗姐姐她們會怎麼看自己。
“你敢動我一個試試,我父親可是伯爵,就連這大碌慕蕉加形腋蓋椎囊環莨馱塚愀葉乙桓種竿罰胰媚閎腋旁庋輳
包br/>宋楹不喜歡跟彆人比爹,也不喜歡放狠話,遂拉著周妙雲準備走。
馮貴監刑完出來,剛好聽到徐巧心的話。
“原來大碌慕絞強啃觳拋諾模餘嘔故塹諞淮沃潰萌冇噬弦倉樂啦判小!包br/>徐巧心猛然一怔,知道說錯了話,忙忙跪下。
“我剛纔就是看宋楹出言不遜,纔想震懾震懾她,冇有其他意思,求您千萬不要告訴皇上。”
“馮公公。”苗鳳嬌站了出來,含笑道,“巧心她也是不小心說錯了話,還請馮公公能網開一麵,些許小事,就不要擾了皇上清聽了吧。”
馮貴冇有為難這些秀女的癖好,隻是有人在宮裡大放厥詞,於皇上的聖威有礙,他不得不敲打一兩句。
“苗姑娘哪裡的話,太後嘉獎您,以後還盼著您能夠帶個好頭,在宮裡行走,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您說的是。”苗鳳嬌將徐巧心扶起來,看了一眼宋楹她們隨後轉身領著秀女們走了。
等苗鳳嬌她們走了,宋楹朝馮貴頷首道:“多謝公公替我解圍。”
“宋姑娘不必客氣。”
馮貴笑著道,“這麼多秀女,陛下隻金口玉言指了您到禦前來,可見陛下看重,奴才也是提前賣個好,以後還請宋姑娘多多照顧。”
宋楹驚訝於對方處事的圓滑,這種人心思最細了,她不想在他麵前露出端倪。
想了個由頭道:“大概是我告發孫露華欺君有功,陛下獎賞我纔是我去禦前。”
馮貴搖頭失笑,“其實宋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陛下公正嚴明,孫氏姑侄在宮中公然對秀女動手,陛下豈會容忍?”
“可是我聽說孫家有權有勢,孫大人又是國之柱石,陛下怎麼會這麼快處置他們?”
“陛下不會使一個好人受屈,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馮貴說得滴水不漏,“您以後就不用再擔心了。”
宋楹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是。”
便與周妙雲一同離開。
她走得很慢,想起三年前,隻因為有人在常淵麵前隨口提了一句,他就派趙伯歧去殺自己。
可是今時今日,馮貴卻告訴她,陛下公正嚴明,不會使一個好人受屈。
既然“宋楹”不能受屈,那“薑夕顏”為什麼就活該去死?
難道就因為薑夕顏是個村婦?是這個世道最底層的存在。
天底下有千千萬萬個村婦。
所以,死一個村婦,有什麼打緊。
宋楹垂下眼簾,一瞬間各種複雜難解的情緒湧上心頭。
委屈、不甘、憤怒、悔恨。
還有無力。
眼眸漸漸變紅,一滴淚無聲落下,她不動聲色地抬袖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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