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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小啞巴愛人 第第 70 章 圖他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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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他身敗名裂

不知道是櫃子哪裡有縫隙,

屋裡一拉燈,連帶著櫃子裡也有了絲光亮。

方曉冬抿緊唇,大氣不敢出,

仔細聽著動靜。

但隨即想到,沈嘉煜若是換衣服,肯定要開櫃子的,他怎麼就選了這麼個地方藏身?真是愚蠢。

方曉冬懊惱著,

等腳步聲漸漸離遠些時,他悄悄往後挪動屁股,

準備用前頭垂掛的毛呢大衣遮擋自己。

然而當他剛一伸手,

這扇櫃子門忽地被打開,

他心臟猛一跳,

在重重疊疊的衣服縫隙裡對上一雙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睛。

方曉冬認識這個男人,

是沈家的一名打手,叫丁原,

專門跟在沈朝秋身邊負責懲戒犯錯之人的。

丁原一把薅住方曉冬的脖領子把他揪出來:“老爺要見你。”

方曉冬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朝秋一直視他為眼中釘,

此次前去,

絕非好事。

方曉冬一路提心吊膽,寒風將他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

臉頰和鼻頭通紅,

短短幾條路,他想不出一個方法應對。

丁原把人帶到客廳,主位上坐著沈朝秋,

並無他人。

方曉冬被臨時帶來的,身上冇有帶本子,他比劃道:“您有事嗎?”

丁原幫他轉述。

沈朝秋慢悠悠吹茶葉,喝了一口才說:“賢侄,

你在我府中住的時間不短了吧,有一個月嗎?”

方曉冬沉住氣:“有什麼事請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沈朝秋聽完丁原的翻譯後,笑了一聲:“年輕人就是衝動,急躁,冇一點耐性。”

方曉冬心裡直打鼓,沈嘉煜當初警告過他的話此刻浮現出來,更讓他惶惶不安。

沈朝秋說:“我這個兒子,向來穩重,聽話……”

他說到這兒,方曉冬就忍不住皺眉。

沈嘉煜明明很輕浮浪佻,哪裡穩重?

“怎麼,你不認同我的話?”沈朝秋問他,“不過人確實有多副麵孔,在我麵前嘉煜是個謹慎謙虛的好兒子,在你麵前,他或許是個彆的模樣。”

方曉冬沉默。

沈朝秋用茶蓋撇著水麪茶葉說:“為了你,嘉煜拒絕了我給他介紹的名門小姐。”

方曉冬手心緊握,明白沈朝秋這是要解決他了。

於承力交給他的任務還冇完成,這個緊要關頭他不能離開沈家。

方曉冬想了下:“他娶他的妻子,我不會阻撓他。”

丁原看了都微愣,然後才轉述。

沈朝秋略顯驚訝:“你圖嘉煜什麼?”

圖他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圖你們沈家門庭敗落。

方曉冬抿唇,眉心微皺地比劃:“我隻圖能和他在一起。”

沈朝秋笑說:“你父親的命是他親手毀滅的。”

他這樣無所謂的語氣,讓方曉冬心中潛藏的恨意再次翻江倒海,垂在腿邊的雙手情不自禁握成拳,隱隱顫抖。

“方曉冬,你這樣的謊言,也隻有嘉煜願意陪你玩。”沈朝秋輕笑,眼中明顯輕蔑,“你們年輕人要玩什麼,我不多插手,但如果你阻礙到了我們沈家,我絕不手軟。”

“現在,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離開嘉煜,隻要你點頭,我留你性命。”

方曉冬瞪大雙眼,懼極,沈嘉煜不在,冇人能阻止沈朝秋殺人奪命。

沈朝秋見方曉冬有瑟縮之意,就哄他:“彆為了自己的一時固執,葬送自己年輕的生命。”

方曉冬忍住心中懼意,露出堅決模樣:“除非你兒子不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

沈朝秋眉頭微動,喉嚨裡發出悚然的“嗬嗬”低笑:“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不必苦口婆心地勸你了。”

方曉冬渾身顫栗,下意識後退半步,隻聽沈朝秋對丁原說:“老規矩,家法伺候。”

方曉冬不可能站著不動讓人打,擡腳就要跑,外麵卻閃出兩個家丁攔住他去路,一人一胳膊把他壓了進來,其中一個在他膝蓋窩兒狠狠一踹,他吃不住疼,跪了下來。

倉惶間,方曉冬擡頭,丁原手裡已經多了一杆粗厚的紅漆木棍繞到他身後,他剛擡起膝蓋,勁風裹著木棍重重落在他肩胛骨。

痛極,如同驚雷劈在身上。

丁原長年習武,力大無窮,一棍子頂普通家丁三下。

方曉冬冇防備地撲到地上,眼冒金星,感覺靈魂都恍惚了下。

沈朝秋高高坐著,視他如螻蟻草芥般毫不在意。

兩棍子又接連落下,方曉冬忍不住了,痛哭流涕,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團肉正被人拍爛。

他往前爬了兩步,擡起頭看向沈朝秋,想求饒,可看著那張漠然無情的臉,他怎麼也擡不起手。

一點點的自尊心讓他咬牙生抗著。

但沈朝秋突然叫停了。

丁原聞言退到一旁。

沈朝秋看著方曉冬落下兩行清淚的臉,這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方禾。

多年前的那晚,方禾也是這樣趴在地上,背上和雙腿的衣物浸飽了血,他擡起臉,對他露出求助的神色。

和此刻的方曉冬如出一轍。

沈朝秋站起來,走到方曉冬身邊說:“暫且留你一命,倘若發現你不老實,可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聽完他這句話,方曉冬的腦袋像冇了支撐力,磕在地上,半邊臉捱到冰冷的地板上,吐了口帶著血腥的濁氣。

待沈朝秋離去,那兩個攔截方曉冬的家丁把他撈起來,架回了臥室。

晚上快十二點鐘,沈嘉煜回來見到的便是方曉冬趴在床上,兩眼無神,臉下的枕頭有大片濕痕。

“方曉冬!”沈嘉煜疾步過來,眼裡充滿怨氣,“你今晚去哪裡了?”

方曉冬穿著白毛衣,衣服厚實,看不到傷口,他連擡手比手語的力氣都冇有,隻微微轉動著**的彷彿在水裡浸泡過的黑瞳孔,定在沈嘉煜臉上。

他這模樣,在沈嘉煜眼裡便是不理不睬,這讓沈嘉煜更是暴躁,握住方曉冬的手腕就要把他拽起來:“又想裝聾作啞?你今晚……”

方曉冬被他提拉起來半個身子,扯動傷口,眼裡倏地落下兩行淚,臉上五官擠在一塊兒,唇瓣直接失了血色。

沈嘉煜見狀不對,坐到床邊把方曉冬拉到懷裡,把毛衣往上捋,發現這雪白的脊背上印著腕般粗的高腫紅痕。

他皮薄,有些地方已經滲出血絲,那些傷痕看得沈嘉煜心口狂跳,一股暴戾的怒意染上他眉間:“誰乾的。”

方曉冬趴在他腿上,無聲哭著。

他不回答,沈嘉煜已經猜到。

把方曉冬小心放到床上,沈嘉煜準備叫人請醫生,恰好傭人過來稟報道:“少爺,這是老爺給您送來的傷藥,讓您給方先生用。”

以父親為兒子好的名義,給人一頓懲罰,再貼心地送藥,沈朝秋這做法進退得當,讓沈嘉煜不能再有發作機會。

但老狐貍養出來的小狐貍怎麼會輕易善罷甘休?

半晌,傭人都冇有等到人接住藥,他忍不住擡頭,才見沈嘉煜說:“我知道了。”

沈嘉煜拿了藥,關上門進屋。

這藥沈嘉煜也曾用過,效果比市麵上的創傷藥強上百倍。

他取了隻乾淨的瓷碗,打開藥瓶往裡倒出一些青色粉末,用溫水兌進去攪拌成半透明的膏狀。

方曉冬看見他端著碗過來,把身子往裡挪了挪,艱難地比劃:“我不用你爹給的藥。”

沈嘉煜坐下來,又把他拖過來按在腿上:“不用也得用,不然你這傷半個月都彆想下床。”

方曉冬微微皺眉,半個月不能下床,那也太久了。

當藥膏碰到方曉冬的傷口時,方曉冬已經做好了疼得他跳起來的準備,冇想到一點都不疼,溫溫涼涼的,反而撫慰了他疼痛難忍的心。

慢慢的,方曉冬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方曉冬感覺有人摸他的臉和額頭,還往他嘴裡灌什麼微苦的湯汁,他皺著眉偏頭躲時,那人就說:“可以止痛退燒的,你有點發燙,喝幾口,乖。”

聲音近得就挨著他的耳朵,他能感覺到,那人呼吸出的熱氣使他耳朵上的絨毛都在微微輕顫。

再醒來後,室內有些昏暗。

方曉冬趴在枕頭上,上身光著,露出擦著藥膏的脊背,屋裡暖氣足得很,他一點也不冷,他呆呆地看著那緊閉的金色窗簾,有丫鬟進來說:“您醒了嗎?我這就去叫少爺過來。”

不多久,沈嘉煜過來了,坐到床邊撫摸他的臉說:“不燙了,你昨晚忽然發燒可嚇死人了。”

方曉冬轉轉眼珠,看他的臉,他趴得難受,準備要動,沈嘉煜伸手扶著他。

方曉冬這才察覺到自己冇穿衣服,他打開沈嘉煜的手,坐了起來:“我衣服呢?”

他這麼大幅度起身,背上竟也不怎麼疼,隻是有輕微扯動肌肉的酸脹感。

想必是經過一夜的暖氣烘熱,藥效完全地融入了他的肌膚裡。

這是好藥。

沈嘉煜目光放肆地打量他,露出平時玩世不恭的笑來:“扔了,血淋淋的,難道還要再穿?”

方曉冬又趴了回去,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嘉煜見他反常的態度,不由皺眉:“你怎麼了?被棍子敲傻了?”

方曉冬看向他,慢慢比劃:“你父親打我,是因為你拒絕了他給你說的親事,你看你這一拒絕,就讓我遭了殃。”

沈嘉煜冷笑:“你什麼意思?”

方曉冬微微抿唇,想說什麼,又把手縮了回去,搖搖頭,把臉轉向另一邊去了。

沈嘉煜給他轉回來,捏著那張白嫩的臉說:“你想讓我聽我父親的,讓你省心些?”

方曉冬比劃:“那倒不是的。”

沈嘉煜臉上的陰戾散了些。

方曉冬卻又比道:“不能糟蹋了人家小姐。”

沈嘉煜麵目瞬間猙獰,齒縫裡擠出陰森森的字:“方、曉、冬。”

方曉冬皺眉,嘶嘶抽氣,暗道下次不能這麼手快了。

沈嘉煜放過他了。

中午的時候,有人進來給方曉冬送飯,不是平常的丫鬟,是一個其他傭人。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擺出裡麵的清湯素菜,然後進去臥室說:“方先生,該吃飯了。”說罷,他走到床邊,叫醒還在迷糊的方曉冬。

然後往他露在金絲被麵的手裡塞了一張紙條。

方曉冬手心發癢,微微清醒了些,那傭人快速在他耳邊道:“於承力給你的信。”

方曉冬睜大眼睛,直接坐了起來。

傭人彎腰退下說:“方先生慢用。”

等人走後,方曉冬打開紙條,裡麵寫著那賣武器的洋人的下榻酒店和名字。

方曉冬迅速下床,整理好自己,為了不暴露破綻,他慢吞吞用了餐,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看那將將展苞的紅梅。

直到下午兩點,方曉冬纔出門。

這次他直接讓人開的車,說要去買些喜歡的糕點吃。

方曉冬買了栗子糕、玫瑰酥、雲片糕,還有兩包鹵肉,一隻叫花雞,一條紅燒魚,讓司機開去君君家裡。

君君正好在家,見了方曉冬就興高采烈地歡迎,然後對跟著來的李峰橫一眼:“跟屁蟲!”

李峰反擊她:“小豁牙。”

君君有顆牙齒缺了一小塊,估計是笑的時候被李峰瞧見了,這會兒就給人拿出來嘲笑了。

但君君不在意這些:“就算牙齒都冇了我也能咬死你!”

方曉冬由他倆鬨,他提著東西擺在桌上,招呼小雨過來吃。

李峰也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坐下。

方曉冬朝君君攤攤手,跟她用簡單的手語表示:“我的手沾到鹵汁了,你幫我倒些水,讓我洗洗吧。”

君君就提著水壺去往盆裡倒水,水是剛溫到小火爐上的,並不燙,直接就能洗。

方曉冬用手蘸了兩下水,回頭看了眼坐在桌邊正擺筷子的李峰,然後略側身,偷偷跟君君比劃:“你可以想辦法支開李峰嗎?”

君君手語一知半解,但方曉冬的這句也很好理解,她琢磨了一會兒,就懂了,自信十足地點頭。

君君走了兩步說:“快年關了,哪裡都是要花錢的地方,我得去銀行取些錢出來,李峰,你陪我去吧。”

李峰問:“為什麼?”

方曉冬小幅度地洗著手,聽他們對話。

君君走到李峰身邊說:“外麵這麼亂,我一個姑孃家從銀行出來,萬一被賊盯上怎麼辦?你保護我唄!”

她這話很有道理,李峰還是搖頭:“我是方曉冬的保鏢,不能離他。”

方曉冬拿著毛巾擦擦手,對他比劃:“你也可以做做我朋友的保鏢,你就陪她去吧。”

李峰站起來說:“也行,咱們仨一起去。”

君君不樂意了:“他身子骨弱,吹不得風,他剛來又要出去,不行的,他留在家裡,我倆一起去。”

“又不是冇車,能吹著他什麼……”

“這汽油多貴啊,咱走路去。”君君不讓他說完,就拉著他往外走。

李峰半推半就地被她扯著,回頭對方曉冬嚴肅叮囑:“方曉冬,你可彆亂跑啊,不然我回去要吃鞭子的……”

他的話音已遠去。

方曉冬等他倆走了幾分鐘,纔對小雨寫道:“我出去下,千萬彆告訴李峰,我儘量早點回來。”

小雨鄭重點頭:“去吧,我明白的!”

方曉冬裹好他的圍巾便出門去了。

巷子口停著車,有司機在,方曉冬從另一個小口離開,叫了輛黃包車後,往酒店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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