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竟如此陰濕？ 第13章 摸底
摸底
一開始言挺還以為所謂的培訓大概率也就是走個過場，無非是試探試探底細，剔除那些摸魚混日子的而已，可真的等到將他們一群人領到一個所謂的什麼安保訓練基地的時候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跟他們玩兒虛的。
一下子讓言挺有了種回到高中集訓的日子，有教練有單獨的格鬥訓練安排。他其實蠻喜歡這種日子的，也不需要費儘心思思考什麼人際關係，也不需要和人講話那些，實在是方便。
他不知道的是，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監控，一邊用來篩選保鏢的質量一邊用來監視言挺的動向，項際川這人實在是精明，算盤珠子打得劈裡啪啦響。
項老爺子近段時間身體著實虛弱，眼看著即將不久於人世，屆時龐大的財產帝國分配必然是糾紛不斷，鑒於項際川在國外的表現讓項老爺子十分滿意，這邊一回國便讓他掌管了旗下一個大的分公司，他手裡又有股份，儼然成為了遺產爭奪者的有利人選。有心思爭權力的項家人，都拿他當勁敵，防人之心實在是不可無，他即便現在自己身手不錯，那也不得不培養幾個信得過的私人保鏢在手裡。
除了言挺之外的應聘人選，全都是做了詳細背調留下的，至於言挺，他的背調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項際川摸了個底朝天，完全無需再做。
此時言挺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封閉的訓練室裡隻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他孃的，怎麼一個保鏢訓練這麼要命，他合理懷疑這個教練想給他整殘廢，什麼格鬥技巧全都用上了，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漫長地懷疑了一遍人生過後，言挺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盯著對麵那個正悠閒喝水的白人教練，對方胳膊上有個他看不明白的紋身圖案，像個詭異的圖騰，但是配上對方強壯的腱子肉，莫名和諧又好看。
言挺深深歎了口氣，擡手咬開拳擊手套，順便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手臂，莫名開口問道：“你那個紋身什麼意思？”
這位外國教練中文學得相當蹩腳，聽沒問題，說就一塌糊塗了，他順著言挺的話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紋身，開口道：“我的幸運神。”
言挺挑著眉毛，分析半晌才勉強把對方口中的“**神”理解成為幸運神，他點點頭，“不錯，還蠻帥氣的，很配你。”
教練齜著一口亮白的大牙嘿嘿笑出來，“謝謝。”
另一頭在監控螢幕背後的項際川擰緊眉頭，他看了眼那個教練手臂上一團莫名其妙的紋身，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結束一天的訓練過後，言挺衝了個涼回宿舍，這會兒渾身酸軟躺在床上看遊戲解說。
隔壁有個同他一起進訓練基地的同事喊他，“走，言挺，擼串兒去。”
言挺擺擺手，“不想吃。”
他要麵子，自然不肯說自己完全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一邊翻了個身一邊暗罵這些人狗日的和自己難不成不是一個訓練，自己訓練結束爬都不想爬下床了，這些人還有閒工夫去擼串。
他在這頭憋火，另一頭的項際川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個爽朗的男生，帶著一口濃重的英文腔，“晚上好啊。”
項際川道：“晚上好丹尼爾，你摸清楚了嗎？”
丹尼爾是今天訓練言挺的那個教練，也是以前項際川在國外格鬥訓練的搭檔，他們兩人能力近似分不出勝負，他塊頭比項際川大一些，力量上稍微有點優勢，隻可惜項際川在靈敏度上便遠遠超越他。
丹尼爾笑了笑，“放心，他的技巧不足，力量也有所欠缺，不足以成為你的對手，你不用擔心。”
最開始他接到項際川的邀請時甚至還以為是個多麼厲害的角色，結果今天一過招發現不過如此，他搞不明白項際川的想法，不過項際川一向捉摸不透，丹尼爾早已經習慣。
項際川知道了結果便沒工夫同他廢話，“安保公司的專案已經申請下來了，到時候正式開啟了訓練營，你可以留在這邊當教練。”
項際川這次叫丹尼爾過來還有另一件事，便是他有意在手下發展一個專業的安保公司起來，正好以前的人脈也能派上用場，可信度也高。
項際川這種人，頭發絲都刻著精明二字，手裡頭的資源都能想方設法被他利益最大化，最後再為自己所用。
言挺發現個奇怪的事情，除了最開始那幾天那個黃毛教練卯足勁兒修理了他一頓。之後換了教練，現在的訓練反而輕鬆了許多，每天就是一些基礎體力訓練，格鬥理論知識，他甚至訓練結束後還能有閒工夫打兩把遊戲。
反觀當初成群結隊擼串的那些人，現在反而是越來越疲憊，每天回了寢室就直接癱倒在床爬不起來。
難不成每個人的訓練還真不同？
言挺心中好奇，卻也懶得去打聽，他們這些人都隻是點頭之交，不過能勉強叫個名字罷了，至於訓練方式，不同便不同，這是人家訓練基地的安排，他一能有錢拿，二能吃飽穿暖，便懶得去考慮那麼多。
這種單純的日子過得很快，言挺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一個月的時間結束，發了工資過後給了兩天假期，大家夥都開開心心要好好休息兩天。
都是群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開口便道：“走啊，言挺，今晚上一起去泡吧？”
言挺：“沒時間。”
那個人笑著感慨兩句，“不是言挺，你這樣不無聊嗎，出去玩玩兒唄。”
言挺擺手，“還有點事兒，你們去吧。”
一行人嘻嘻哈哈走了，言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最後才離開。
如果常樂還在洪市他這會兒還能請人出來喝個酒吃個飯，偏偏常樂這會兒也沒在。言挺的生活圈子小得可憐，朋友交際幾近於無，他出了訓練基地，反而有點百無聊賴。
洗了個澡過後，他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忽然察覺自己的貌似身材比之前好了許多，肌肉線條清晰明顯，他頗為自戀地比劃了兩下，隨後忽然想到了離開訓練基地之前那個同事說的話，心裡頭忽然有種微妙的感覺，既然閒得長毛，不如就出門玩一玩好了。
想到這言挺轉頭給自己捯飭得油光水滑，拎著外套打算出門去玩玩兒。
他以前大學的時候也跟著常樂去過一兩次酒吧，說實在的言挺其實並不十分感興趣，一是酒吧裡的酒實在是昂貴，他將永遠記得那一小杯藍綠色的酒花了他近小兩百，二是言挺對懶得同那些搭訕的人聊天，連敷衍都懶得找藉口敷衍，可偏偏他外貌出挑，還會時不時遇到個男的搭訕，他脾氣又臭，有次差點罵罵咧咧和搭訕的人打起來。
但今天實在是閒得沒事兒做了，這會兒又不需要漫無目的地投放簡曆，身上也有點閒錢，唯一能說話的常樂也不在洪市，在訓練基地埋頭訓練了一個月，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時間，言挺覺得自己有必要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進酒吧的時候恰好是氛圍最為熱鬨的時候，燈光閃爍人聲鼎沸，言挺走近吧檯，一屁股坐下要了杯酒。
剛才一瞬間的上頭逐漸褪去，這會兒言挺已經有點後悔了，他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要來玩玩，他反思過後，決定喝了酒就走，回去還能再打兩把遊戲。
調酒師花裡胡哨一番操作，在酒杯上點燃一盞瑩瑩的藍色火焰，隨後將這杯酒推給言挺，言挺這會兒仔細地看了眼選單上的名字，發現這杯酒竟然是個浪漫花體的英文名字。
切，放洋屁。言挺在內心暗暗吐槽了兩句，隨後一口喝了半杯酒。
入口甜絲絲的，有點薄荷味，言挺仔細品了兩口，大老粗地給了評價，自己不適合這種酒。
他剛打算一口豪飲完畢便起身走人，身邊忽然坐下個人。
“這酒的度數很低，偏向於果味，更適合女孩子。”嗓音磁性沉穩。
狗日的就你懂，言挺心中暗罵一句，順著聲音轉頭看過去。
項際川衝他克製地勾起唇角，鏡片反射著花花綠綠的光，竟然莫名有點詭異。項際川並不擅長笑，大概是小時候實在是沒有值得開心的事情導致他麵部的肌肉稍有退化，他笑起來很僵硬，其實並不好看。
言挺記性不好，準確來說是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毫不關心，他壓根不記得自己和項際川打過照麵的事兒了，這會兒怎麼看邊上這個穿著白襯衫坐在酒吧裡的裝逼男怎麼無語。
言挺聳聳肩，“哦。”
這動作已經說明瞭言挺“彆來惹我”的態度，他懶得管這裝逼男什麼心思，繼續抿了一口酒，隻是總覺得這酒越喝越甜膩，果然不適合自己。
項際川收斂起笑容，同樣要了一杯言挺手上的酒，自顧自開口道：“訓練怎麼樣了？”
語氣熟稔，像個老友一樣在同言挺敘舊一般。
言挺瞪大雙眼，他狗日的怎麼知道自己在訓練？
他還沒說話，項際川就繼續道：“在你麵試的時候，我們見過麵。”
這麼一提醒，言挺總算是想起那天遇見的西裝男，他上上下下掃視了麵前人兩眼，“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
言挺頓住，他想起自己壓根兒不知道對方是誰。
項際川：“我叫何川。”
項際川的生母姓何，他很平靜地替自己改了個姓。
言挺點點頭，“我叫言挺。”
這個時候項際川點的那杯酒被端了上來，他抿了一口，平靜道：“很甜。”
言挺這會兒的酒杯已經快見底，他的口腔這會兒充斥了一股清新而甜膩的味道，聽項際川這麼說便點頭同意，“有點。”
他其實無意同項際川過多交流，同這人本來也不熟悉，隻覺得對方莫名其妙，可一想到這人就在盛際上班，也不好說什麼重話得罪人。但就這麼乾巴巴坐著實在是尷尬，言挺一口氣喝光杯中酒，起身便要走，“還有事兒，先走了，下次有機會聊。”
項際川盯著他那個空杯子，輕輕點頭，“嗯。”
言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總覺得坐在那個西裝男邊上不自在，但要具體說什麼不自在他又說不上來，思考半天他把這個歸於磁場不合，他不適合同這種精緻男人打交道。
項際川輕輕抿了一口酒，口中薄荷的清新散開來，衝散他渾濁的思緒，項際川煩躁地揉搓著手指。
回去打了兩把遊戲，言挺昏天黑地睡到第二天下午，點了個外賣打算對付一頓，正翹著二郎腿等外賣。
結果姿勢都沒換一個門忽然被敲響，言挺有點詫異，他看了眼時間，這才六分鐘，現在送外賣速度都這麼快了嗎？
他踩著拖鞋去開門，門外是個標誌的小姑娘，對方顯然沒料到開門的是個這麼高的男人，加上言挺平日裡臉上沒個笑臉，算不上有親和力的人，這會兒陡然一看凶神惡煞的。
女生頓了一下，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言挺沒什麼和女生打交道的經驗，見對方這副模樣他有點不耐煩，但又不能發作，隻能開口道：“怎麼，有事兒？”
女生這才揚起笑容，“是這樣的，大哥，我住您樓下，前段時間下大雨，我不知道是不是您家陽台上的排水管有問題，可能沒流出去，一直往下滴水，滴了有一個星期了，我家雨篷上一直滴滴答答的響，之前您可能不在家，敲門都沒人應。”
這其實是個老小區，因為洪市房價驚人，這老小區價格也頗高，周圍一圈居住的幾乎都是漂泊的的打工人，鄰裡鄰居其實也都不認識，楊瑞雪前幾次敲門的時候言挺壓根不在家，今天好不容易聽見樓上有腳步，這才又來敲門的。
言挺一個月沒著家，他壓根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他轉頭往裡麵望了一眼，轉過身來，“行，那我看看去。”
楊瑞雪點點頭，“好，那個你要是疏通的時候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樓下還曬了東西。”
言挺點頭，“那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看看，如果有你就直接下樓收拾，我待會兒就給疏通。”
女生笑了笑，“好的好的，謝謝你啊。”
雖然第一眼看起來有點凶，但是長得其實蠻帥，人還不錯，比想象中好說話多了，楊瑞雪感慨自己運氣不錯，她上樓之前甚至做好了被人家陰陽怪氣的準備。
言挺轉頭回了陽台，仔細一看果然管子裡全是淤泥，陽台低窪處有一灘水，他探頭向下看出去，外麵在緩慢地滴滴答答流著水。
他快步走回門口，見女生手裡提了份外賣。
楊瑞雪有點為難地把外賣遞給他，“剛才那個小哥說他要遲到了，遞給我就跑了，你的外賣。”
言挺接過來，“謝謝啊，我看了下，的確堵了，我馬上就疏通，你下樓去把東西收拾收拾吧。”
“好，謝謝啊。”
言挺不甚在意，“客氣了。”
原本這就是鄰居之間的小插曲罷了，偏偏言挺第二天下樓扔垃圾的時候正好遇見對方抱了個大紙箱子上樓，老小區樓道並不寬，女生被擋了半個腦袋，看見前麵有人便道歉：“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言挺站在轉角處等對方上樓，看見對方有點費力，便替她幫了忙，兩步上了樓。
楊瑞雪有點不好意思，“那個謝謝你啊。”
言挺擺擺手，“沒事。”
他純粹是以前當保安的時候業主也會叫他幫忙，下意識的行為罷了。
他轉頭繼續下樓丟垃圾，上樓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在門口等著自己。
楊瑞雪拿了一瓶水和一盒子小餅乾，她是學烘焙的，時不時在家裡研究各種口味的新品，自己完全吃不了，親朋好友都送了個遍，今天乾脆還個人情，拿著自己最滿意的新品給了言挺。
言挺向來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婉拒道：“不用了，我不愛吃甜的。”
“這款不甜的，這款是新出來的鹹香口味。”楊瑞雪堅持道。
言挺嫌麻煩懶得來回推辭，便擡手接過來，“謝謝。”
等到了出租屋他又覺得煩躁，自己今天晚上又要回訓練基地的，接過來也吃不了的。
他順手想扔掉，看著賣相都還不錯，順手就吃了一塊，竟然出乎意料地合口味，言挺挑眉，乾脆省了頓飯錢。
兩天假期一轉眼就沒，回訓練基地又是重複之前無聊的訓練，言挺已經習慣，同周圍一兩個人的關係也稍微近了一點，結束訓練過後對方喊他出去吃碗飯改善生活。
最近訓練營的口味頗為清淡，言挺點點頭同意了。
訓練基地的地點稍微偏僻，但是出門不遠便是地鐵站，於是幾人坐地鐵到了市中心吃飯。
吃過飯之後，路過一家新開張的甜品店，言挺側了側頭，看見一群人正熱熱鬨鬨的在甜品店排隊付款，忽然想起了之前吃的鄰居給的那款餅乾。
同伴見言挺視線往那邊落了，打趣他，“怎麼，大老爺們兒你還愛吃甜品啊？”
言挺白他一眼，“你看你說得什麼屁話，男的不準吃甜品嗎？”
同伴撓撓頭，“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幾人又回了訓練基地，隻拿這個當小插曲，次日言挺結束訓練課程過後，發現今天的午餐，竟然多了許多甜點和餅乾。
之前從沒有出現過，他一邊覺得奇怪一邊拿了塊看起來並不甜膩的餅乾，咬了一口，隨後扔進垃圾桶，甜得膩人。
當晚項際川在顯示屏種盯著他扔餅乾的動作，疑惑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