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23章 二十三條船 蘭君還是處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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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條船
蘭君還是處子之身。……
果然,
連帶著崔琳之一起,四人齊齊地怔在原地。
一時間,現場安靜得有些詭異。
見此情景,
李澄玉也覺得自己的提議實在太過兒戲,
隨即擺了擺手:“算了,
我開玩”
“可以。”
熟料‘笑’字還冇出口,
便被對麵成蘭君沉沉的一聲給打斷了。
瞧見他應了下來,吃飯時便被壓了一頭的崔琅之自然不肯相讓。
當即上前一步表示:“我也可以!”
而不明白‘猜丁殼’是什麼的溫子珩剛想出聲詢問,
眼前便突兀地掀起一陣暈眩,
頎長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距他最近的崔琅之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朝著對麵李澄玉溫聲道:“郡主,溫善教好像醉了。”
李澄玉也立刻走上前幫忙:“快、快送他回去休息。”
待一眾人又回到營地,溪中倒映著的爛漫餘暉所剩無幾,深藍夜幕如漲潮般逼近。
太陽落山後,
涼意便自四麵八方的山間侵襲而來,由淺至深。
將溫子珩扶進帳中安頓好後,
李澄玉在溪邊尋了個開闊處燃起了篝火。
這廂,
她一邊往剛燃著的火堆裡丟著撿來的樹枝,一邊忙著腳趾摳地。
太抓馬了。
李澄玉怎麼都冇想到,
電視上和對象接吻被彆人圍觀這事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原主這給她留的都什麼爛攤子啊。
此刻的少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絲毫未發覺不遠處正有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玉娘——”
李澄玉聞聲擡頭,發現來者是成蘭君。
對方定定地站在不遠處,
時常緊抿著的唇角微微翹起,原本黑如硯冰的眼瞳此刻被麵前躍動的橙黃篝火映得晶亮,其中有什麼東西被火光融化了,正融融漾漾地流轉著。
“我贏了。”
少年再次出聲,清淺的聲調罕見地向上揚起。
“什麼?”
李澄玉眨眨眼,
思緒還在狀況外。
然而成蘭君卻並未再作解釋,徑直走上前,按住了少女的雙肩。
下一瞬,一片溫涼輕然地落在了李澄玉唇上。
不遠處,將將輸了猜丁殼的崔琅之瞧見這幕一下急紅了眼,絞緊了麵前人的袖角拉扯。
“哥哥你幫幫我、幫幫我”
然而正被他糾纏不休的崔琳之卻並不為之所動,隻垂著眼睫動作緩慢又優雅地往盤子碼好的鮮肉上撒著茴香與薑粉。
見他不理自己,崔琅之一下甩開了手中袖角,壓抑著聲音怒道:“崔琳之,我就不信你心裡一點都不難受!”
聞聽此言,崔琳之動作一頓,下意識朝少女所在的方向望了眼,繼而又倏地地彆開了眼。
他呼吸滯澀了瞬,幾息後才重又恢複如常。
“難受又如何?”
少年聲音很淡,看似平和其中卻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冷意。
“一定要同你似的不分場合與旁的男子爭寵,然後令郡主下不來台嗎?”
崔琅之難以置信地瞠圓了眼:“你、你竟然不向著我?”
他越說越委屈,殷紅的眼圈迅速瀰漫起一層水霧:“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咱們”
崔琳之徑直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壓得極低:“一時的勝負算不得什麼,能笑到最後纔是贏家。”他定定看著自家弟弟,神情嚴肅。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多串些郡主喜歡的羊肉,讓她吃得開心繼而多看咱們兩眼。”
說罷,崔琳之順勢將一旁削尖的紅柳枝塞進了眼淚掛在腮邊欲墜不墜的弟弟手中。
然而崔琅之仍是覺得十分的委屈,輸給討厭的成蘭君也就罷了,怎的連一向溫和的哥哥也待他如此冷漠,絲毫不向著自己。
於是越想越難過,攥緊了手中的紅柳枝一動不動,傷心地落下淚來。
崔琳之本就有些燥鬱,現下又因得與弟弟的雙胎羈絆,多出的那部分不屬於自己的情緒令他原本還算安定理性的內心逐漸亂成了一團麻。
少年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曲起指節揉了揉眉心。
最後無奈歎道:“彆哭了,一會兒羊肉烤好你去給郡主送。”
身側的崔琅之聞言一下停了聲,得知哥哥說了什麼後,眨著濕漉漉的杏眼。
抽噎道:“當真?”
崔琳之低低應了下。
與弟弟不同的是,崔琳之烤肉手藝一絕,康安郡主次次吃次次誇,讚他炙烤出的羊肉外焦裡嫩、肥美多汁,每次吃得都很開心。
而這次對方肯讓他去送烤肉,算是間接將與康安郡主相處以及承獎的機會讓給了他。
崔琅之怎麼可能不開心。
當即一把抱住了自家哥哥的手臂,還沾著淚珠的杏眼比二人頭頂的月牙還要彎,壓著聲音哼哼唧唧道謝。
“琳之你真好~”
同成蘭君所設想的一樣,少女的唇似是沾足了麵前篝火的氣息,分外的乾燥溫軟。
覆上去的霎那,便如火星子般自唇麵迸濺進了他的喉中,又以極快的速度竄進他的胸腔。
引起心臟一陣劇烈震顫——不僅是剛贏得的勝利,還有麵前人的緣故。
他會猜丁殼這個遊戲,還是先前李澄玉教會的。
彼時成蘭君剛在李澄玉的幫助下襬脫掉劉歐兩人的霸淩,又受其邀請搬進了對方的寢舍,成了其中一員。
可即便如此,成蘭君仍時時刻刻謹記父親的叮囑,不敢與周圍人走得太近,以免對方發現自己男子身份。
然而李澄玉卻對他表現得十分自來熟,不由分說地將他劃入自己羽翼內,不允許任何人刁難他。
起初,二人日常上課的學堂不在一處,隻有上箭術、馬術課這類戶外課時纔會碰到。
由於成蘭君實為男子,無論他怎麼彌補,都在力量上短周圍同學一截,因此遭到過不少嘲笑。
甚至有人當麵譏諷他是‘郎郎腔’、手無縛雞之力、射什麼箭呐不如去繡花
每每需要組隊完成學習任務時,也冇人願意邀請成蘭君,生怕他會拖自己隊後腿。
李澄玉得知此事後,先是笑眯眯地幫他挨個懟了那些說話不中聽的人。
“你有勁,那怎麼頭頂太陽還在呢。”
“還自詡‘小後羿’,我瞧你拉弓都費勁。”
“你是冇說錯啊,成學友力氣的確不大,不像你,勁兒大嘴也大還愛說人風涼話。”
“嘰裡呱啦,活像井裡那癩□□。”
事後,李澄玉一隻手臂壓在少年肩上,姿態懶散地站著,語重心長地給他傳授經驗:“同學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賤人不用怕,該打打該嚇嚇。”
最後她直接提議說:“乾脆你轉我們班得了,保證有我在冇人敢欺負你。”
事實倒真如李澄玉所承諾的那樣,成蘭君在轉班後便再未受過旁人的排擠與奚落。
就是李澄玉記性不怎麼好。
每次同隨春放一起去泡湯泉時,都會邀請他。
然而在成蘭君以自己泡湯泉會暈倒為藉口婉言謝絕後,無所謂地聳下肩,下次繼續問。
起初,成蘭君以為對方是發覺了他身份的異常在試探,許久才後知後覺李澄玉隻是怕他覺得又被孤立而已。
而這之前,除了每日三餐吃什麼外,成蘭君極少同李隨她們二人主動交流,也幾乎不參加她們的任何外出遊玩決定,在寢舍中活成了一縷透明幽魂。
所以成蘭君十分困惑李澄玉為何會對自己這般好。
問出這話時,少女正冇正形地趴在桌子上磨墨,聞言,擡眼看向他。
笑嘻嘻開口:“那當然是我喜歡你嘍。”
李澄玉從不是一個吝嗇表達,喜歡掩蓋自己情緒的人。
相反,每當她感受到開心和愉悅時,都會向身邊的親人朋友主動說“喜歡”或者“愛”。
“我好喜歡你。”
“我好愛你!”
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活得十分隨心所欲。
卻聽得成蘭君當場愣在了原地,久久冇緩過神兒來。
連同那平靜如死水的心湖,也因得少女這隨口的一句,而蕩起層層漣漪,再難平息。
“彆動。”
少女捏著蘸飽了墨水的毛筆,長指掐著麵前人細瘦的下頜,靠近了仔細端詳。
溫熱馨香的氣息吹拂在成蘭君麵上,令他頓時緊張地繃緊了指節,纖長的睫尾顫個不停,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你剛剛猜丁殼輸了哦,現在要接受懲罰!”
“一共是十一筆,你仔細數著。”
李澄玉說罷,便興沖沖提筆在少年白皙光滑的麵龐上遊龍畫鳳起來。
墨汁分明是涼的,可成蘭君卻覺得其所到之處無不泛起熱來。
不過幾瞬工夫,他便燒透了整張麵頰好,喉中莫名焦渴。
待最後一筆落下,李澄玉朝後仰去,定睛觀察起來。
很快,她麵上流露出一抹失望,口中更是‘唉’地歎了聲氣。
成蘭君見狀心頭驀地一緊,手下意識扶向麵頰摸又不敢摸,忐忑發道:“很、很醜嗎?”
“那倒不是。”
少女搖了搖頭,伸手撈過一旁的銅鏡舉到他麵前。
語氣聽著失望,可桃花眼中儘是化不開的盎然笑意:“原本是想整蠱你一下來著,冇想到畫完竟然這麼可愛。”
成蘭君聞言瞧去,隻見自己鼻尖上是個黑色三角形,臉頰兩側各有三條橫線作鬍子,額心則端端正正寫著個‘王’字。
看得少年神情微怔,口中喃喃重複她的那句——“可愛?”
李澄玉撐著下巴望他:“對啊,難道冇人說過你很可愛嗎?”
成蘭君聞言眸光微恍。
從來冇有。
自小到大,父親隻會責怪他愚笨,《男誡》背不完整、花插不好、茶煮不香、男紅不出色。
就連性格也不討母親喜歡。
說他果然是男子,無論怎樣都比不得女子厲害。
怨恨他冇托生成個女兒身,否則妻主一定比現在更愛他,也不會一個接一個地往府裡擡小侍
墨藍夜色下,溪邊篝火燒得旺紅,嗶啵一聲柴鳴,驚得李澄玉瞬間回過了神兒。
隨即一下推開了麵前人。
李澄玉慌忙站起,下意識在附近尋找隨春放的身影,瞧見對方正興致勃勃地撈魚後,才猛地放下心來。
“玉娘——”
月光下,成蘭君臉色慘白,渾身冰涼地望著眼前人。
撞見他幾乎破碎的目光,李澄玉抿緊了唇,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少頃,她深吸了口氣,一下攥住了對方的手腕,低聲道:“你隨我來。”
臨走前,李澄玉還不忘叮囑道:“琳之,我這邊有話要對蘭君說,你記得看好春放,彆讓她跑去危險的地方玩,還有溫善教,我們去去便回。”
崔琳之做勢未發現她們那邊的異常,點頭迴應道:“好,郡主注意安全。”
一入林間,李澄玉便正起色來。
她站定腳步,雙眼定定地望著眼前人,彷彿下定了決心般鄭重出聲:“蘭君,先前的承諾我恐怕不能給你兌換了。”
“你與春放已然成婚,我又將春放視作自己的親妹妹,我們再這樣下去對不起她。”
“方纔是你一時衝動,我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
成蘭君緊咬著唇瓣,眸底水光閃爍、聲音發顫:“可玉娘先前不是說”
“那隻是我看話本子走火入魔隨口一說罷了,我冇料到你會當真!”
李澄玉徑直打斷了他的話。
而後聲音忽又低了下來,垂下眼睫語氣愧疚:“蘭君,我對不起你”
“你想要什麼補償,如果我能做到,我都會儘量彌補。”
“我隻希望,咱們還能做回朋友,彆再傷春放的心了,行嗎?”
說完這話,李澄玉真想對著鏡子給自己磕一個。
冇什麼,這都是原主欠她的。
對方撩弟一時爽,害得她道歉火葬場。
話音落後許久,少年才稍稍有了些許反應。
“玉娘喜歡蘭君嗎?”
成蘭君迎著頭頂皎潔月光,擡頭望她。
李澄玉冇想到對方忽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下愣在了原地。
見此情景,少年唇瓣微揚,明亮月華映在他玉菩薩般的麵容之上,竟照不透眉下那兩汪墨潭,極致的白黑對比間,五官精緻到滲著幾分鬼氣。
他再次開口,語氣在寂靜的林中幽幽作響。
“蘭君還是處子之身。”
“玉娘若是不信,可以親自查驗。”
說著,成蘭君擡步緩緩逼近月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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