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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37章 三十七條船 慢、慢些......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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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條船

慢、慢些唔!……

那天雪下得極大,

團團的雪砸下來,像絨毯似地蓋了滿山厚厚一層。

書院索性給學生們放了一天的假,允許她們除完雪後各自休息。

寂靜溫暖的師舍裡,

消金獸中的雪中春信嫋娜地散著芬芳,

氤氳至房中每一寸角落。

又臨摹了兩筆後少女徹底失了興致,

隨意將筆一丟,

撐臉望向端坐在一旁看書的溫子珩。

“好無聊啊,善教想去禦雪嗎?”

青年聞聲自書頁上移開視線,

清俊長眉微微蹙起,

凝著案上李澄玉那隻臨摹了一半便開始信筆塗鴉如同鬼畫符一般的墨帖。

緩緩搖頭:“不可,

你的快雪時晴帖還未”

溫子珩話還冇說完,便見少女一下撥開最上層的廢墨,露出下端寫得柔勁古雅、意態閒逸的完整臨摹來。

正是他口中對方未完成的快雪時晴帖。

“現在呢?”

李澄玉指尖如彈奏般輕快地點著桌麵,眼中緩緩浮現出小小的得意。

青年眸光一滯,

隨即無奈失笑,有時候真不知該拿麵前人怎麼辦纔好。

在此之前,

他從未見過像李澄玉這般不受拘束、隨心所欲之人。

明明在書法方麵資質出眾、一點就透,

卻偏偏不上心,來興趣時一筆一劃,

冇興趣時瞧都不瞧一眼。

溫子珩想,

若是自己少時有李澄玉一半的天賦,或許便不用寫禿那麼多杆筆,

洗墨的水潑了一缸又一缸

“走吧、走吧!”

李澄玉見他神情略有鬆動,立刻起身將人拉了起來,半推半拽地往屋外走。

“就當是善教給澄玉的嘉獎”

彼時,雪勢轉小了些許,雪花夾雜著冰霰撲簌簌落下,

有些墜在少女毛茸茸的眼睫上,晶瑩剔透。

有些則打在溫子珩肩上那件氅邊滾絨之上。

雪影飄颻中,到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唯獨他那銀白鶴氅上用墨線織繡的一樹瘦梅在淩寒綻放。

恍惚間,似乎能教人嗅到縷冰冽清爽的梅香,更襯得頎立在風雪中的青年好似墨梅化仙,下一瞬便要自水墨畫卷中走進這紅塵人間。

李澄玉同他並肩站在一起,身上除卻必要的護具以及手套外,什麼也冇戴。

她手扶著乘橇頭,口中撥出的白霧散在二人頭頂,縱使鼻尖下頜都被冷風凍得透紅,然而眼睛卻灼亮得厲害,像燒著的兩捧炙火。

李澄玉總會在自己感興趣的人或事上,散發出盎然的熱情與精力。

譬如以前起興時,她曾花費兩三個月時間將書院所在的香樟山各處逛了個遍。

在偶然發現麵前這個超長緩坡後就生出了待到冬天,一定要來此禦雪的心思。

少女手中的禦雪橇板是特製,豎起來大概三四尺長,寬度則能容納成年人的鞋掌且有盈餘。

橇板的形狀有些像細舟,兩頭尖中間寬,板頭向上翹起便於破開堆雪。

老白樺做的木板結實又柔韌,花紋靈動如流水,一側還烙印著少女自己設計的圖案,一隻直衝青霄的自在雲雀。

板底緊釘著層由七八塊馬前腿拚合成的皮毛,因為那處的馬毛短且硬度最大,所以極適合雪地滑行以及爬坡。

李澄玉放平手中的禦雪板,指了指麵前的雪坡,笑吟吟對著身側青年說:“就是這兒。”

溫子珩抿唇望了眼麵前綿延不知儘頭的雪坡,擔憂地擰起長眉。

柔聲勸道:“這裡有些陡,不若咱們換一個地方吧。”

他其實分外怕高,總是擔心自己會跌傷。

少女微微睜大了眼:“陡嗎,這多刺激啊!”

想當初她玩的都比這刺激多了。

見實在勸不住她,青年隻能柔聲囑咐道:“那你注意安全,不要滑得太快。”

“善教不一起嗎?”

李澄玉訝然地問。

溫子珩搖頭,他自小除了練字,什麼都不感興趣,就連盛國無論女男老少都愛的打鞦韆、捶丸、放紙鳶什麼的,他也極少去碰。

更彆提禦雪這種刺激又危險的運動了。

那怎麼行。

聞言,少女沉默了半瞬,隨即笑著指了指雪橇邊,“那善教站這裡吧。”

青年有些疑惑,不過仍順著她的話往前挪了幾步。

熟料下一瞬,少女忽然伸臂,攬著溫子珩的腰將他放到了橇板上,並單手把自己頭上的護盔解了下來。

青年頓時如受驚的白鶴般,慌張地掙紮起來,去拉李澄玉圈在他腰間的手臂。

“澄玉,你、你放開我”

“善教若是再亂動的話,一頭栽下去可就不好了。”

李澄玉眸中含笑,口頭卻在嚴肅地提醒。

果然,此話一出,對方便如凍僵了般驟然停止了掙紮,任由她將護盔戴到他頭上。

溫子珩用餘光望著身後因他掙紮的動作而撲簌簌直往坡下滑的白雪,柳眼微微震顫:“你、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帶善教一起禦雪啊。”

李澄玉朗然笑出聲,撥出的沆碭霧氣撲散在麵前青年滾著銀貂絨的帽圈之上。

“抱緊我。”

說著,少女帶著溫子珩攬緊自己的腰,見對方實在緊張,又輕柔地拍了拍他僵直的脊背。

傾頭湊到青年帽簷下,小聲作出保證:“放心,不會讓善教出事的。”

望著麵前這雙晶亮又篤然的眼睛,溫子珩怔神三兩瞬後,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他這邊剛應下,少女便一撐手中雪棍,載著二人的橇板倏地滑了下去。

陡然的失重令溫子珩險些叫出聲,心臟彷彿被人給猛地提到了半空,小腿也緊跟著痠軟無力,站都站不穩。

此時此刻,被他環抱著的少女,反而成了這洶湧雪海中,令他能夠安心、獲取安全感的唯一錨點。

溫子珩愈加攬緊了麵前人,胸膛中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作響。

寒風夾雜著冰冷的雪屑呼嘯而過,吹得氅邊上下翻飛,卻並未傷背迎著它們的青年分毫。

溫子珩微微睜開眼,透過少女肩膀與飄揚的髮絲縫隙看見周身的雪景在迅速倒退。

迅疾的速度令他的靈魂都好似與**產生了片刻的分離,頭皮連同著脊背都在發麻震顫。

恍惚中,青年聽到麵前的李澄玉這樣笑出聲。

“善教心跳得好快!”

溫子珩聽出了她話中的打趣,卻顧不得羞赧,長指揪緊了對方背後的衣服,顫抖著眼睫乞求道:“慢、慢些”

“什麼?善教再說大聲些,這裡風太大我聽不清——”

李澄玉迎著風大喊出聲,還因此灌了滿嘴冰淩淩的雪沫,卻笑得更加開懷了。

“慢、慢些唔!”

溫子珩以為少女冇聽清,剛想再重複一遍,熟料對方驟然加速,嚇得他將頭又深埋進了她的肩窩。

很快,青年便回過神兒來,李澄玉這哪是冇聽清,分明是想使壞。

隻見少女熟稔地驅使著腳下的禦雪板左滑右晃、騰轉挪移。

在身後雪道上留下一道長長蜿蜒的滑痕。

有幾次甚至還藉著地勢短暫淩空飛了起來,再重重落到地上時,濺起雪碎無數。

雪橇板上站著的溫子珩再說不出話來,一顆心連同整個人、魂,皆係在了少女的身上,被她的一舉一動所隨意支配,左搖右擺、上下顛簸。

心臟在劇烈的刺激下跳得幾乎要破膛而出,咚咚咚地敲擊著溫子珩的耳膜,心肉一收一縮間,全身血液都跟著沸騰。

漸漸地,溫子珩竟在這項驚險到令他恐懼的運動中覺出了深深的趣味。

一種輕盈的、暢快的滋味如海嘯般席捲他的全身,充盈至每個毛孔,迫使一向情緒剋製且寡淡的他想要和身前少女一樣,放肆大叫。

然而溫子珩卻隻是抱緊了身前人,越抱越緊、越抱越緊

在二人再次騰起淩空的瞬間,青年不由地深吸了口氣,擡起了一直埋在李澄玉脖頸處的臉,下意識望向前方。

雪下得更小了,蓬鬆綿密的雪麵上留下了一道深而清晰的壓痕。

一想到天地間的這抹印記是自己與麵前人共同造就的,溫子珩的心中忽地蕩起一股難言的歡喜與滿足。

幼時,他曾親眼目睹那因難產去世的姨丈是如何在族譜上被抹去存在的,輕易得如同徹底平息下去的湖波。

後來,父親告訴他,男子若是想要在這世間隻依靠自己而留下痕跡,難於登天。

少時的溫子珩害怕死亡、害怕被遺忘,於是拚了命地去練習書帖。

渴望有朝一日能這世上留下隻屬於自己隻字片語。

長大後,這種執念消解許多,可溫子珩仍會下意識地去尋找周身與自己有關的印記

突如其來的強勁朔風吹落了青年的氅帽,更令原本應當平穩的橇板陡然間失去了平衡,落地後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溫子珩呼吸一緊,下意識想喊李澄玉的名字,卻率先出了意外。

瞬息間,天旋地轉,青年眼中的場景開始劇烈翻滾起來,腦中懵怔一片空白。

兩三瞬後,溫子珩再回過神兒時,是在厚實的雪堆裡。

柔軟如綿的雪承接住了他的身體,冇有受任何的傷。

溫子珩隨即擡頭搜尋少女。

很快便看到——失控的雪橇被甩飛倒插在一旁,而李澄玉整個人則呈‘大’字躺在他身側,閉著眼睛生死不知。

青年見狀,原本劇烈搏動的心跳有霎那的停拍,全身血液如同被冰凍住一般寸寸生寒。

“澄玉、澄玉”

溫子珩蠕動著雙唇,下意識地喚了幾聲對方的名字,卻並未等到任何響應。

意識到發生什麼後,青年的一雙柳眼迅速泛起紅潮,他咬緊了唇瓣迫使自己保持冷靜,顫抖著指尖扶向麵前人的肩膀。

想推推她又怕掌握不好力道弄傷。

“澄玉,你怎麼了?”

“澄玉,你、你回答我好不好。”

“我、我”

一貫冷靜的溫子珩失了分寸,狼狽地跪坐在少女身邊,一絲不茍的發端與大氅沾滿了雪碎,薄紅的眼瞼迅速積蓄起淚水。

青年全身都在剋製不住地顫抖,無邊的恐懼如風暴般密密匝匝地籠罩住了他,不見天日、難以呼吸。

就在溫子珩的情緒瀕臨崩潰時,雪麵上仰躺著的少女忽然睜開眼,一下伸臂將他帶躺在了雪地上。

繼而哈哈大笑:“善教被我騙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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