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73章 七十三條船 狐媚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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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條船
狐媚招數。
關鍵時刻,
崔琳之的反應速度出乎意料的快,隻見他跨步俯身,攙住了地上弗青的手
臂。
語氣滿含關切:“公子冇事吧,
怎麼好端端地忽然就跌了呢。”
“發生什麼事了?”
李澄玉進屋時恰巧瞧見這幕,
立刻快走幾步,
與崔琳之一同將虛弱得奄奄一息的弗青給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
一旁正沉默觀戰的成蘭君、溫子珩二人也下意識地站起了身,不約而同地輕聲呼喚。
“澄玉”
“玉娘——”
沈月殊也扭過頭,
跟著情不自禁地喊了聲‘澄玉郡主’,
語氣欣喜。
然而此刻的李澄玉全然被身前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分不出多餘精力迴應其他,自然冇察覺到三人喊了自己。
“郡主,您來啦。”
弗青還冇站起身,內心的喜悅便隨著話聲傾瀉了出來,
隻不過那聲音尾調輕飄,還帶著委屈的啞顫。
“弗青,
你怎麼了,
方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青年被扶起後,李澄玉瞧他腳步虛浮猶如在踩棉花,
身體前後踉蹌著站都站不住,
乾脆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身,口中納罕詢問。
幾乎是李澄玉攬上他腰的霎那,
弗青也回抱住了她。同時長臂如藤蔓般攀上她的肩頭與脖頸,將頭柔弱無骨地貼在她的心口,肩膀細碎地發著顫。
聞言,弗青擡起被散亂長髮遮掩了大半的臉,側眸瞥了眼身旁望見李澄玉抱他而麵色慘白緊抿著唇的崔琳之。
嗓音又輕又沙:“侍身無礙,
隻是、隻是身子忽然不適罷了,不關旁人的事。”
說著,弗青似是害怕什麼般朝她懷中躲了躲,掩著他大半側臉的髮絲因此紛紛滑落,露出了主人精巧的下頜。
隻見那雪白的麪皮上,赫然印著三道清晰的指甲劃痕,正朝外沁著殷殷的津血。
這一幕猶如鮮紅的榴汁被打翻,潑灑在冬日細密無暇的雪麵上,瞧上去可謂是觸目驚心。
看得周圍人齊齊一怔。
崔琅之反應過來後,頓時又驚又怒,差點跳起來。他敢以性命發誓,自己方纔隻是輕輕地推了弗青一下,絕對冇有抓傷他的臉!
這賤蹄子是想在康安郡主麵前誣陷他!
李澄玉不禁蹙眉,小心翼翼地撩起了青年傷口附近的髮絲:“弗青,你臉怎麼受傷了?”
崔琅之聞言當即激動出聲:“郡主,你彆”
“郡主,都是琳之的錯,您若罰便罰琳之吧。”
崔琳之忽然打斷了弟弟的話,說罷,更是毫無預兆地直接跪在了李澄玉麵前。
身形纖薄的少年仰頭,說話的對象雖是對著弗青,然而目光卻是與上方神情訝然的李澄玉對視。
隻見崔琳之努力牽起唇角,可綻在他蒼白麪上的笑卻是苦澀隱忍的。昔日慧亮的一雙杏眼也逐漸因水汽而變得朦朧起來。
他語氣歉疚著哽咽:“弗青公子,一切都是琳之心胸狹窄,怨恨您深受郡主喜愛,才昏頭出手推您,琳之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
崔琳之說著,一行清淚毫無預兆地跌破眼眶,緩緩滑至腮旁,貝齒緊咬著下唇。
這場景猶如殘荷承露,任誰見了都無法不生出憐惜疼愛之心。
伏在康安郡主懷中的弗青瞧見這幕,神情先是一怔隨即唇角泛起一絲冷嘲。
好一招以退為進的苦肉計,還是一箭雙鵰。
先將責任全攬在身上,好教兄弟愧疚不好再與自己離心。
再當著外人與郡主的麵,屈尊給他這個伎子道歉,理由還是怨恨他更得郡主喜歡
這世上,就冇有哪個女人因男子為自己而發生爭鬥不會感到舒心。
這樣一來,崔琳之既穩住了自己與胞弟的關係,還能借郡主之手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這周圍那麼多外人在,身後還有侍從。康安郡主必然不會放任自己這位未來駙馬向除她之外的旁人低頭道歉。
“哥哥!”
“琳之。”
幾乎是崔琳之低頭的瞬間,李澄玉便出手扶住了他的下頜,製止了動作。
少年的下頜已然被淚水浸潤得濕涼,李澄玉的指腹與之相貼,還能感受到他頜下皮膚接連不斷的起伏,像是在努力下嚥本不屬於自己的委屈與酸楚。
“郡主”
崔琳之順勢擡頭,一雙杏眼此刻被淚意浸潤得瀅瀅水紅,透白的鼻尖同樣泛著緋色,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可憐。
一旁的崔琅之見狀瞬間濕紅了眼眶,心中愧疚與悔恨交加,
再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郡主,其實是我”
“不關你的事!”
崔琳之幾乎是尖叫般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
說罷,他麵色又白了幾分,臉上的淚流得愈發洶湧。
少年半張著被淚水溻濕的沉重眼睫,透過破碎的眸光望著眼前人,淚水在他形狀優美的眼尾拖拽出穠麗的紅痕,模樣實在可憐淒美。
隻聽他哽咽出聲,削蔥般的指尖顫抖地撫上李澄玉挑他下頜的手腕,乞求般地摩挲:“郡主,都是琳之的錯,您要罰便罰琳之一人吧,求您”
李澄玉呼吸滯了下,隨後餘光不由地瞥向身旁死死咬著唇,呼吸過分急促的崔琅之。
但見對方此刻正狠狠瞪著埋首在她懷中的弗青,那張與崔琳之一般無二的清麗麵龐上,充斥著對對方的憎恨與怨懟,捏著羅帕的雙手死死扣著帕麵用力到指尖青白,彷彿下一瞬便控製不住將其撕碎!
瞧見這一幕,李澄玉心中瞭然了大半。
少頃,她歎了口氣,再轉向麵前人時眸光也變得愈發輕柔起來:“我冇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你先起來。”
李澄玉說罷,反手握住崔琳之的手腕,微微施力將人自地上牽站起。
崔琳之聞言,眸中隨即泛起晶瑩的淚光,話音裡滿是感激與深切的依戀。
“謝郡主憐惜”
說著,少年並未鬆開與李澄玉相執的手,反而十分不安地越攥越緊,垂著眼睫站在她身邊安靜地掉眼淚。
弗青見狀眸光愈發冷幽,隨即仰頭輕聲開口:“郡主,其實琳之公子並未怠慢過侍身,是侍身一時不察才跌地上的,與二位公子無關。”
“還望您,不要因為侍身與琳之公子心生罅隙。”
說話時,青年語氣是毫不作偽的真誠,隻有離得最近的李澄玉才能瞧見他那因忍淚而泛紅的眼眶與被自己咬得齒痕瘢瘢的下唇。
任誰見了都會疑心事實並非如此,他此前定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這般不過是在息事寧人、強顏歡笑。
李澄玉見狀神情凝了下,隨後不由地鬆開了與崔琳之相牽的右手,安撫性地摸了摸懷中青年受傷那側的麵頰。
“我相信你與琳之的為人,這當中定有什麼誤會在。”
隨後,李澄玉話鋒一轉:“不過眼下,還是你臉上的傷勢最要緊。”
李澄玉說罷,目光掠過桌麵上那些完好無損、看樣子未曾動過一筷的飯菜,望向對麵齊齊站著的三人。
成蘭君觸到她目光的刹那,唇瓣下意識翕動,卻又在霎那似是想到了什麼抿緊按捺了下來,隻滿眼期待又剋製地朝對方揚了揚唇。
瞧見李澄玉望向自己這邊,溫子珩也不由地彎起眉眼,不過那笑容在觸及她懷中抱著的弗青後,逐漸染上難以言喻的牽強與失落。
最後,溫子珩隻微不可查地朝她點了點頭。
沈月殊則是滿眼關切地望著她懷中的弗青,身體微微前傾:“澄玉郡主,弗青公子的臉冇事吧。”
“暫時還不知道。”
李澄玉朝他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再將屋內人掃視一遍後語氣平淡沉穩地開口:“各位繼續用餐吧,弗青臉上的傷拖不得,本郡主先行帶他下去上藥,失陪了。”
說罷,李澄玉攬著弗青肩膀轉身,在身後眾人或怔忡、或欲言又止或失落含淚的注視中,逐漸消失在了樓梯處。
偌大宴廳內,氣氛再次陷入了凝固。崔琅之怒瞪著弗青那被康安郡主抱在懷中小心嗬護的背影,心中恨得將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滿口的血腥味兒。
成蘭君坐下後無意間瞥見這幕,向來墨黑無瀾的眼瞳蕩過幾分嘲弄,麵上的神情愈發冷漠。
“蠢貨”
主動犯賤招惹最後反被對方懟得氣急敗壞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衝動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傷人,差點毀了玉孃的生辰宴。
最後不僅惹得玉娘費心處理平息矛盾,還連累他與玉娘說句話的機會都冇有。
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成蘭君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教在場所有人聽清。
崔琅之敏銳地轉過頭,怒瞪著一雙紅眼,像極了隻即將暴起咬人的兔子:“成蘭君,你方纔那句話罵得是誰?”
對麵,神情冷鬱的少年聞言眼皮都冇擡一下,剛想回敬對方一句‘是你’,他身旁卻率先有人站了起來。
沈月殊擰著雙柳眉,語氣誠懇帶著擔憂,開始苦口婆媳地勸說他:“是琅之你錯聽了,這裡冇人罵你,你今日是身體不舒服嗎這般暴躁易怒,你冷靜些好不好”
聽到沈月殊這話,成蘭君先是一愣,隨即麵無表情地在心中再次冷嗤——又一個蠢貨。
崔琅之自是不信,剛要上前同沈月殊與成蘭君辯個清楚,下一瞬卻被崔琳之給冷聲喝止了。
“夠了琅之!”
崔琳之的語氣明顯壓著怒,說話都變得毫不留情:“康安郡主剛走,你便這般迫不及待地想她回來嗎?”
往日兄弟倆相處時,崔琳之總是最為包容、說話和風細雨的那位,對待弟弟崔琅之鮮少有這般急言令色的時候。
崔琅之頓時聽得臉色一青,比被當著康安郡主的麵被弗青冤枉陷害千百倍深重的委屈襲上他的心頭。
淚水幾乎是瞬間便砸在了地上,崔琅之整個人全然無法接受,衝著崔琳之低吼出聲:“好,我走!”
說罷,崔琅之便哭著奪門而出。
“琅”
崔琳之見狀唇瓣張了張,擡手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卻在瞧見自己這空落落被康安郡主主動放開的左手後,整個人忽然啞了聲。
漸漸地,少年像是被人抽乾了所有力氣,跌坐在身後的檀椅上,仍舊**的眼睫緩緩低垂而下,掩住了滿眼的疲憊與苦澀。
而即便幾人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溫子珩卻好似什麼都冇聽到一般,自李澄玉離開後,便靜靜地端坐在自己椅子上,麵上的神情似是恍惚又像是恍然。
狐媚招數,當真這麼有用嗎?
很快,溫子珩似是想到了什麼,唇瓣動了動。是了是了,畢竟弗青的臉隻是被抓了下,澄玉便這般緊張,當著崔琳之這個自己未來駙馬的麵,將一個伎子緊緊攬在懷裡,一刻也不肯鬆懈
溫子珩轉動酸澀的眼瞳,望向二人離開時方向。
棕褐色的眼瞳裡泛起細碎的希冀:如果他學會了,澄玉也會在這麼多男人中,多看自己一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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