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627 第3章 魏忠賢:找個人來做李子吧
魏忠賢:找個人來做李子吧
朱由檢踏入乾清宮時,殿內燭火通明,卻靜得落針可聞。
四位內閣大學士,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普,皆身著素服,垂首立於殿中。
魏忠賢、王體乾,李永貞等一眾內官,則分列兩側,神情各異。
見到信王步入,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彙聚而來。
文臣這邊,心中複雜難言。
實在是臣生君未生,君生臣已老。
大家都是窮經皓首苦讀上來的,誰在金榜題名時沒想過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呢?
隻是想往上爬,甚至要想活下去,這幾年那就隻能依附閹黨。
清流誰不想做?實在是做不下去,也沒那個勇氣做。
現在身上有了曆史汙點,新君上位,更換內官班底的同時,恐怕也要將他們一掃而空吧。
而內官們的心思,則更直白一些,朱由檢掃眼過去,幾乎看穿。
魏忠賢及其核心黨羽自是人心惶惶,暫且按下不提。
王體乾等一派大璫,縱使與魏忠賢關聯不深,但心中同樣惶恐。
但堂中秉筆往下,尤其隨堂太監中,卻隨處可見充滿野心的眼神。
也對,不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些老不死的按下去,又哪來小年輕的出頭之日呢?
朱由檢沒有看任何人,目光直直地落在殿中那具冰冷的梓宮之上。
注目片刻,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再睜眼時淚水卻如決堤一般湧出。
沒有嚎啕大哭,沒有矯揉造作,在場的內使與文臣卻都感受到一股深切的悲痛,就仿若是幼兒喪母一般。
朱由檢一步步走向前,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沉重,彷彿腳下有千鈞之重。
他走到梓宮前,深深一揖,而後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禮。
整個過程,他始終一言不發,唯有淚水無聲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濺起細微的淚花。
殿內靜得可怕,諸文臣不忍多看,內使們的內心也多是唏噓,唯有魏忠賢竟然也是淚流滿麵。
禮畢,朱由檢緩緩起身,呆立片刻後,這才舉起袖子擦拭眼淚。
沒想到這眼淚卻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
朱由檢不得已,乾脆不去管他,徑直轉向眾臣,聲音嘶啞地道:
“皇兄賓天,國事為重,諸位當各司其職,務使朝局安穩。”
“臣等謹遵殿下口諭。”閣臣和太監們均是躬身應道。
就在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魏忠賢,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臉上是胡亂擦過的淚痕,形神枯槁,離朱由檢上次進宮到今不過短短數日,竟像老了十歲。
他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禮儀即畢,還請殿下移步安歇。”
朱由檢點點頭,溫和說道,“有勞大伴了。”
魏忠賢聽得這一聲大伴,雖猜測隻是緩和之語,但還是心中稍定,連忙在前麵引路。
轉去彆殿的路程,不過半炷香而已,氣氛卻尷尬得彷彿凝固了一般。
魏忠賢已經從剛剛的沉痛中脫離出來,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
他想表忠心,又怕顯得太過刻意;想探口風,又怕觸怒了這位深不可測的新主子。
這位信王殿下,從入宮到現在,除了必要的禮節和幾句安撫之言,再無半句多言。可越是這樣,魏忠賢心裡就越是沒底。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貓盯上的老鼠,對方的沉默,就是最鋒利的爪牙,讓他坐立難安,如芒在背。
終於,彆殿到了。
“殿下,請。”魏忠賢停下腳步,恭敬地側身讓路。
朱由檢點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直到殿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朱由檢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夜已深沉,殿內隻點著幾支蠟燭,光線昏暗。
他走到桌案前,這才從袖中掏出幾個用油紙包著的麥餅,狼吞虎嚥地啃了幾口。
餅是周鈺親手做的,說實話,手藝真的不是很好,噎得他直翻白眼。
他拿起桌上的茶壺,正想猛灌一口,動作卻猛地一滯。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隻倒了一小口,先抿在嘴裡,打算等上一會兒,確認無事再喝。
他仔細數了數剩下的麥餅,明早一個,下午兩個,後天登基大典前再吃一個,五個麥餅,不多不少,剛剛好。
嘿,朱元璋開局一個破碗,我開局五張麥餅,不錯不錯。
等登基就好了,叫長秋進宮來親自做些熱飯,總歸比這磚頭一樣的餅要好。
自得其樂了片刻,朱由檢開始整理剛剛收到的訊息。
方纔乾清殿中雖然不過炷香時間,他卻將其中情形一掃無餘。
看起來所謂的閹黨,已近乎人心散亂。
之所以沒有立刻分崩離析,隻不過是過去三年殘留下來的慣性罷了。
他並不將掃除閹黨當做什麼重大的挑戰。
畢竟如果追求速通,這事可以做得又快又好。
杜撰】
李永貞是魏忠賢的掌家、也就是大管家。可惜我忘記在哪個史料看到的,這裡貼不出來,就當我杜撰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