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剩30天亡我靠納妾救天下 第8章 毫厘之間的對決
那個陰柔尖細的聲音,像一根淬了毒的冰冷鋼針,輕而易舉地刺穿了薄薄的土層與磚石,精準地紮進了地窖中兩顆幾乎停跳的心臟上。
“這堆柴,有點意思。給咱家……挪開看看。”
陳圓圓的瞳孔在極致的黑暗中猛然收縮,渾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邊的林淵,那原本如同磐石般沉穩的身軀,在一刹那間繃緊到了極致,每一寸肌肉都蓄滿了力量,如同一頭即將從陷阱中暴起傷人的困獸。
她甚至不敢呼吸。
頭頂上方,傳來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以及幾名番子刻意壓低的應諾。隨即,是木柴被一根根搬開的、沉悶而又清晰的聲響。
“嘩啦……”
一根乾柴被隨意地扔到一旁,撞在柴房的土牆上,帶下幾縷塵土。
這聲音,在此刻這死寂的環境裡,不啻於一道驚雷。
更多的塵土和木屑,從頭頂青磚的縫隙中簌簌落下,像一場微型的沙暴,灑在兩人的頭發和肩膀上。陳圓圓的鼻腔一陣發癢,一股強烈的、想要打噴嚏的衝動湧了上來。她嚇得魂飛魄散,用儘全身的力氣死死捂住口鼻,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臉頰,試圖用疼痛來壓製住這生理的本能。
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混合著塵土,在冰冷的肌膚上劃出兩道狼狽的痕跡。
林淵沒有動,他像一尊石雕,所有的生命力都凝聚在了耳朵和眼睛上。他能通過那些細微的聲響,在腦海中構建出柴房內的景象——兩個番子正在不耐煩地搬著柴火,而那個為首的太監,正踱著步,用他那雙毒蛇般的眼睛,審視著這間破屋的每一個角落。
時間,被拉伸成了最殘酷的酷刑。
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快點!磨磨蹭蹭的,咱家還等著去逮那條大魚呢!”太監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耐。
“是,乾爹!”
番子們手上的動作加快了,木柴被更加粗暴地丟開。很快,堆積的柴火便被清開了一大片,露出了下麵那幾塊鋪得並不平整的青磚。
腳步聲停了。
那個太監走到了被清空的區域正上方。
陳圓圓感覺到,一滴冰冷的汗珠,從林淵的額角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激起她一陣戰栗。
完了。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嗯?”那個陰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得意,“這地磚……倒是鋪得彆致。”
一隻穿著皂靴的腳,在他們頭頂的青磚上輕輕踩了踩,發出了“篤篤”的輕響。
“撬開。”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兩座大山,轟然壓下,將地窖中最後的一絲空氣都擠壓得一乾二淨。
陳圓圓的身體軟了下去,若不是被林淵緊緊箍住,她恐怕已經癱倒在地。
就在一名番子應聲上前,準備拔出腰間佩刀當作撬棍的瞬間——
“吱吱吱——!”
一陣尖銳刺耳的鼠叫聲,猛地從柴堆的另一角爆發出來!
緊接著,彷彿是捅了老鼠窩,七八隻肥碩得嚇人、皮毛肮臟的碩鼠,像是炸了鍋的黑豆,從殘存的木柴堆下瘋狂竄出,四散奔逃!
“什麼東西!”
“是耗子!”
兩名番子顯然也沒料到這破屋裡還藏著這等活物,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嫌惡。
一隻膽大包天的碩鼠,甚至直直地朝著那名太監的腳邊衝了過去。
“放肆!”
太監尖叫一聲,聲音都變了調,猛地向後一跳,動作竟是異常敏捷。他身邊的一名親信番子眼疾手快,繡春刀“唰”地出鞘,寒光一閃,已將那隻碩鼠釘死在了地上。
鮮血和汙穢濺了一地。
太監看著自己那雙一塵不染的雲紋皂靴,又看了看地上那肮臟的鼠屍和一片狼藉,俊俏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厭惡與惡心。
“晦氣!真他孃的晦氣!”他捏著鼻子,用絲帕擦了擦嘴角,彷彿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地窖裡,林淵的心臟在短暫的停滯後,開始以一種失控的頻率瘋狂跳動。
生機!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一線生含著劇毒的生機!
然而,這還不夠。
這個太監的疑心太重,區區幾隻老鼠,或許能讓他惡心,卻不足以讓他放棄。
就在這短暫的、因鼠群而引發的混亂中,院門外的大街上,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喧囂!
“抓賊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呐喊,來自於一個眾人熟悉,此刻卻充滿了驚慌與憤怒的聲音——是張虎!
“弟兄們!賊人往那邊跑了!快!彆讓他們跑了!”
緊接著,是兵器碰撞的“叮當”聲,桌椅被撞翻的“劈啪”聲,以及數人扭打在一起的怒吼與咒罵聲。
“他孃的,敢跟錦衣衛動手,活膩了!”
“王千戶!王千戶!人在這裡!抓住了!”
混亂的聲音如同沸水,瞬間將這條僻靜衚衕的死寂徹底煮沸。
柴房內的太監臉色一變,猛地轉頭看向院外。
一名番子飛快地跑了進來,神色急切:“乾爹!外麵打起來了!西城所的張虎,好像堵住了幾個形跡可疑的家夥,對方還敢拒捕!”
太監的眉頭緊緊鎖起,那雙陰鷙的眼睛裡,精光閃爍不定。他回頭看了一眼這間肮臟、散發著黴味與鼠臭的柴房,又聽了聽外麵那越來越激烈的打鬥聲。
一邊,是自己毫無根據的直覺,以及一個可能什麼都沒有的、令人作嘔的地窖。
另一邊,是已經“現形”的、正在激烈反抗的“賊人”,是實實在在的功勞。
那匹逃走的驚馬是線索,而現在,順著線索似乎已經找到了人。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一群廢物!”他最終還是不甘心地罵了一句,狠狠一腳踢在一塊鬆動的青磚上。
“砰!”
磚石震動,更多的灰塵落下。
陳圓圓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留兩個人守住這院子,不許任何人進出!”太監終於做出了決斷,一甩拂塵,厲聲道,“其餘的人,跟咱家出去!咱家倒要看看,是哪路毛神,敢在天子腳下撒野!”
“是!”
一陣急促而又有序的腳步聲響起。
柴房裡的人迅速撤了出去,很快,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兩名留守番子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以及遠處街上漸漸平息的喧囂。
地窖內,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林淵沒有動,陳圓圓更是不敢動。
兩人像兩尊被遺忘的雕像,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聆聽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陳圓圓的四肢都已經因為一個姿勢而變得麻木僵硬,久到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在了這無邊的黑暗裡。
頭頂,終於傳來了那兩名留守番子壓低了的交談聲。
“頭兒他們怎麼還不回來?這破地方,一股子死老鼠味兒,真他孃的衝。”
“誰說不是呢。聽說張虎那小子立了大功,抓到的那幾個潑皮還真是從關外流竄過來的悍匪,身上都背著人命呢。王千戶當場就給他記了一功。”
“嘿,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行了,彆抱怨了。上麵交代了,守到天亮換防。打起精神來,彆出了岔子。”
對話聲漸漸低了下去。
安全了。
林淵那緊繃到極致的身體,終於緩緩地、一絲一絲地放鬆了下來。他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那口氣息,彷彿積攢了一個世紀的壓抑與凶險。
他一鬆懈,一直被他強行支撐著的陳圓圓,便再也撐不住了。她渾身一軟,像一株被暴雨摧殘過的嬌花,癱倒在林淵的懷裡,壓抑了許久的、劫後餘生的嗚咽,終於從喉嚨深處溢了出來,卻又被她死死地用手背堵住,隻剩下斷斷續續的、令人心碎的抽泣。
她的身體,在黑暗中劇烈地顫抖著,冰冷,而又脆弱。
林淵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臂,輕輕地、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環住了她不斷顫抖的肩膀。
在這狹小、肮臟、充滿了黴味與死亡氣息的地窖裡,這個懷抱,是她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真實的溫暖。
她不再掙紮,也不再抗拒,而是像一個溺水者抓住了最後的浮木,將臉深深地埋進了他的胸膛,任由滾燙的淚水浸濕他那件早已被塵土和汗水弄臟的衣襟。
【叮!】
【檢測到鳳星“陳圓圓”經曆生死危機,內心防線徹底瓦解,產生極強的依賴感與信任感。】
【真心追隨繫結進度:30!】
【獎勵發放:技能——龜息術(初級)!】
【龜息術(初級):可大幅度降低自身心跳、呼吸頻率與新陳代謝,進入類似假死狀態,有效遮蔽自身氣息,在靜態下極難被察覺。】
林淵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好東西!
這簡直是為他此刻的處境量身定做的保命神技!
他能感覺到懷中女子的情緒正在慢慢平複,隻剩下輕微的、如同小貓般的抽噎。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個名動天下的絕代佳人,纔算真正地、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徹底托付給了他。
然而,危機並未真正解除。
他很清楚,那個疑心病極重的東廠太監,絕不會因為抓了幾個替死鬼就善罷甘休。這個院子,已經是一處死地。天亮之後,他們將迎來更嚴密、更瘋狂的搜查。
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前,從這兩名番子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難度,比之前更大。
林淵的目光,穿透了黑暗,彷彿已經看到了下一場,更加凶險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