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雄英他哥,開局暴揍老朱 第28章 要不是他救了雄英,咱早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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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裡。
想起陳寒年的話,朱元璋心頭就莫名煩躁。
他揹著手,來來回回地走。
腦子裡,還是陳寒年那張年輕卻透著一股子邪勁的臉。
“商人?災民?”
他低聲咕噥,像是在問自己。
“在那幫子商人眼裡,餓得眼發綠的災民,到底算不算人?”
“姓陳那小子說,不算。”
這念頭刺得朱元璋心頭火起。
“憑什麼不算!”
他腳步猛地頓住,眼中寒光一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餓得啃樹皮的,那也是朕的子民!怎就不是人!”
一股鬱氣堵在胸口。
難怪!他恨恨地想。
難怪從古至今,都說商人重利輕義!
心都是黑的!
姓陳的小子那番歪理邪說,恰恰佐證了這一點。
隻認銀子,不認人命。
簡直該殺!
自己登基以來,抑製商賈,抬高農桑,是何等的聖明之舉!
就得治治這些個黑了心肝的玩意兒。
念頭到此,朱元璋卻莫名地,又想起陳寒年那雙透著股彪悍生氣的眼睛。
這小子,邪性歸邪性,可不像個純粹的壞坯。
他那一套“買路”的法子,細琢磨……
朱元璋煩躁地撓了撓頭,頭髮被他薅亂了幾縷。
“……荒謬!荒謬!”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想把那蠱惑人心的念頭甩出去。
可心底深處,卻像有根小鉤子,鉤住了一個他不願深想的可能。
萬一呢?
萬一真有點道理?
事關陝甘數十萬條性命,萬一……
“來人!”朱元璋猛地轉身,朝著殿門外喊。
“是,皇爺。”貼身大監王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殿門旁,躬身聽令。
“傳太子。”
“遵旨。”王宏應聲,腳步輕而疾地退去傳旨。
殿內重新安靜下來,朱元璋坐回龍椅。
兒子來了怎麼說?
直接問?
萬一標兒也覺得那小子有幾分歪理呢?
……
殿外。
朱標步履匆匆,眉宇間是一片沉重的陰霾。
陝甘的急報,如同巨石壓在他心頭。
數十萬百姓的眼睛,像是在灰濛濛的旱地裡絕望地望天。
朝廷手裡那點存糧,扔進去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唯一的指望,隻能在那幾家世代經營、根基遍佈南北的糧行上。
可父皇……
朱標的心一陣發緊。
父皇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雷霆萬鈞,不容置疑。
賑災?對父皇而言,是天家威嚴。
對那些糧商,隻有兩條路。
要麼聽朝廷的“平價”,虧到吐也要“識相”!
要麼,就是抗拒“皇恩”,後果……
朱標甚至能想象到那景象。
聖旨一下,緹騎四出。
抄家破門,血流漂杵。
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可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難道每一次天災**,都要拿一批富商巨賈的血肉來填窟窿?
那樣的大明,和飲鴆止渴又有何異?
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呐喊。
不能這樣下去!這不是長治久安之道!
必須有個法子!
一個讓朝廷與商賈之間,不至於每一次災難都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辦法。
他也想了一些。
比如,或許可以部分免稅……
或許可以給予官身“名譽”褒獎……
或許……
但這些念頭每次湧起,都會被父皇那雙銳利、冷硬、殺氣騰騰的眼睛壓下去。
朱標太瞭解自己的父親。
一旦有誰膽敢質疑,哪怕是最委婉的建議,換來的隻會是父皇更為猛烈的壓製,更為酷烈的打擊。
那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源自草莽、源於深恨、源於無上皇權的霸道。
朱標抬頭,前麵就是巍峨的奉天殿正門。
他深吸了一口氣。
一股悲壯混合著決絕的情緒湧上來。
這一次,為了陝甘數十萬張麵黃肌瘦的臉,為了將來不再一次次重複這血腥的輪迴。
自己這個太子,必須試一試!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向父皇據理力爭!
不爭,對不起這天下!
不爭,就真的冇路走了!
“太子殿下,”奉天殿太監王宏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朱標的思緒,“陛下在裡麵等候。”
朱標收迴心神,微微頷首。
整理了一下袍袖,抬步邁過高高的門檻。
殿內。
朱元璋端坐龍椅之上。
“兒臣參見父皇。”朱標走到禦階之下,依禮躬身。
“都是自家父子,”朱元璋開口,“用得著這些虛禮?”
朱標心頭微微一沉。
父皇越是顯得“家常”,往往意味著他此刻心緒越是翻騰不定。
他抬起頭,語氣恭敬:“父皇待兒臣寬厚,兒臣感激不儘。然禮不可廢,天家父子,君為先。若無禮儀約束,是做兒子的失職,也會令天下臣民無所適從。”
朱元璋聽著,眉毛極輕地挑動了一下。
眼底掠過一絲滿意。
標兒這點,他確實欣賞。
分寸感十足,滴水不漏。
他從那沉重的龍椅上緩緩站起身。
朱標微微垂首,恭敬地跟在父親身後半步。
寂靜的奉天殿裡,隻剩下父子倆的腳步聲。
一步。
一步。
“今天,”朱元璋忽然開口,“咱出去,私下訪了個人。”
他停頓了一下,似在斟酌措辭。
“一個年紀輕輕的傢夥。有點意思,也有點邪性。”
朱標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父皇尋訪的,想必是異士高人。”
“高人?”朱元璋嗤笑一聲,“鬼精差不多。咱跟他……聊了聊陝甘的事。”
朱標的心跳悄然加快。
“這小子,”朱元璋的聲音冷了下來,“居然說,天災當前,災民在糧商眼裡……不算人!”
朱標驟然抬眼!
朱元璋冇有回頭,依舊背對著朱標往前走。
“他還說,”朱元璋腳步一頓,“朝廷賑災,就該高價買商人的糧!主動送錢給那幫黑心腸!絕不能強壓、賤買!”
朱元璋猛地轉身!
“他說,隻有讓商人聞到大利的味道,像聞到血的鯊魚!才能把天下的糧食,最快地聚攏到災區!”
“他說,隻有這樣,湧進去的糧食夠多,價纔會最終降下來!比朝廷硬壓‘平價’快百倍!比放那點屁用冇有的‘賑糧’管用萬倍!”
朱元璋的話語又快又急。
“他還說什麼……對災民而言,有得吃才叫感恩戴德!冇糧食吃,就是空談!”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厲聲喝問:
“標兒!”
“你告訴咱!”
“這小子,他說的這叫什麼話?”
“這是人話嗎?”
“把災民當什麼了?把國朝威嚴當什麼了?”
朱元璋死死盯著朱標,胸膛微微起伏。
彷彿在等兒子一個義正詞嚴的痛斥。
“這要不是……這要不是……”他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後半句,“要不是知道他並非窮凶極惡之徒,還有些不得已的原由……光憑這番妖言惑眾、離經叛道、視黎民如草芥的話,咱早就派人把他捉來!”
“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話音落下,整個奉天殿陷入一片死寂。
朱標站在原地。
他冇有像朱元璋預料中的那樣立刻露出驚怒、或者出言駁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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