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雄英他哥，開局暴揍老朱 第27章 朱元璋的三觀被衝擊！
-
“災民在商人眼裡，算人嗎？算值得跋涉千裡去送糧的大主顧嗎？錯！在他們眼中，災民隻是‘無利可圖’的符號！”
“一百萬斤糧食撒下去，數十萬張嗷嗷待哺的嘴，能撐幾天？杯水車薪！還不是得回去啃樹皮嚼觀音土？”
“災民攥著黃金白銀有何用？他們隻有絕望！關鍵時刻，糧食貴如黃金又如何？能續命的糧食就是無價！”
“你要求商人做菩薩，無償舍粥。你告訴我，天下有幾個這樣的聖人？冇了利潤驅動，憑什麼讓他們頂著匪患、損耗、千裡迢迢把救命的糧食送到災民嘴邊？”
“商人不是活菩薩，他們就是逐利的！但正是這股逐利之心，才能調動起最龐大的力量，最迅速地彙集、運輸物資！”
“若冇有商人被利潤吸引蜂擁而至的糧隊，光靠朝廷那點力量去從天下各倉緊急調糧、籌糧，那磨磨蹭蹭的功夫，等糧食真到陝甘，餓死的屍首都堆成山了！”
陳寒年字字如錘，砸在朱元璋心頭。
“朝廷要做的，不是賤賣，而是該千金買骨！主動溢價收購運抵災區的糧食，給出讓所有商人心動的利潤空間！”
“讓他們覺得，運送糧食到災區有利可圖！而且是大賺！”
“訊息傳開，天下商賈奔走相告。那時候，就會有成百上千支商隊，像聞到血腥的鯊魚，自發地、爭先恐後地從四麵八方向災區運送糧食！他們的觸角比官府廣得多，速度也快得多！”
“湧進去的糧食多了，商人間自然競爭。糧價最終會被這龐大的供應拉下來！從貴如黃金的天價，回落到災民勉強能承受、至少能用財物換口糧的地步！”
“這比你那空發善心、卻收效甚微的‘平價’或‘免費’放糧，快一百倍！也有效一百倍！”
“冇有利益驅動，你指望商人餓著肚子給你乾慈善？做夢！他們隻會遠遠避開這‘賠本買賣’。冇有糧商，災民拿什麼熬過漫長的等待？”
陳寒年的聲音斬釘截鐵：“災難麵前，黃金塵土！活命最大！官府舍點銀子買通這‘活命之路’，貴嗎？值嗎？當然值！這纔是真正能救幾十萬黎民於水火的法子！你那不切實際的活菩薩做派，隻能餓死更多人！”
院內一片死寂。
朱元璋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
陳寒年句句誅心，卻也直指核心。
難道……這混小子看似冷酷無情的“商人逐利”論調，纔是唯一能最快解開陝甘數十萬災民脖下絞索的鑰匙？
他那套根植於苦難記憶的樸素救民情感，難道真成了阻礙更大規模救援的絆腳石？
巨大的衝擊讓這位心思深沉的開國皇帝也一時失語，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馬皇後坐在一旁，病容中透出深深的憂慮和一絲觸動。
她並非愚昧婦人，陳寒年的話語固然刺耳，卻帶著一種殘酷的真實。
尤其那句“官府舍點銀子買通活命之路”，讓她看到了更務實、更有效率的希望。她看向陳寒年的眼神，除卻感激，又添了幾分刮目相看。
這小捕快……不，這小百戶的頭腦和膽魄，遠超她想象。
角落裡的陳知年，似懂非懂地看看麵紅耳赤、沉默不語的“老黃”，又看看神情激動、據理力爭的哥哥，隻覺得哥哥那身飛魚服似乎在發光。
“歪理！”朱元璋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氣勢卻遠不如之前那般堅定。
他冇能立刻找出有力的反駁點，隻能甩下這句不甘的結論。
“歪理能救人命，它就是正理！”陳寒年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絲毫不懼。
朱元璋猛地吸了口氣，他緩緩坐回馬紮，胸膛仍在起伏，眉峰緊鎖，似乎在拚命消化這“暴利賑災”的荒謬邏輯，又似乎在權衡其中的巨大現實威力。
馬皇後適時地輕輕咳嗽兩聲，打破了這近乎凝滯的氣氛。
她端起桌上那隻粗瓷碗，碗裡清水微漾。
“好了好了，”她聲音溫和，帶著天然的撫慰，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寒年小哥說的……或有幾分道理。老黃也是憂心民生，一時情切。”
她轉向陳寒年，眼中是真誠的勸解：“此事關乎國本，朝廷自有章程。小哥既有高見，不妨思慮成熟，寫個條陳，或托人遞送有司，也是一片為國為民之心。”
她又看向朱元璋，眼神帶著安撫：“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還跟年輕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寒年小哥赤誠直言，也是難得。莫要置氣了，來，喝口水。”
朱元璋接過妻子遞來的碗，喝了一口，冰涼的清水壓下了喉嚨裡湧動的火氣。
他眼神依舊幽深，但那股咄咄逼人的劍拔弩張消散了大半。
陳寒年也見好就收，順著台階坐下。他不是莽夫，知道適可而止。
這番話能紮進“老黃”這退休老官僚心裡，讓他動搖思索，目的就達到了。再爭下去，毫無意義。
小院裡的氣氛緩和下來，但方纔那場關於國本民生的激烈爭論，已在各自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朱元璋放下碗，忽然又開了口。這次，他的話題再次陡然轉變，跳躍到更接近錦衣衛本職的事務上。
“此事暫且擱下。”朱元璋看向陳寒年，“你新官上任，蔣瓛想必已給你派了差事。江寧這趟渾水，你打算怎麼趟？真憑那幫縣衙裡的衙役兄弟去盯？”
他話裡有話。
陳寒年眸光一閃。這老官僚，心思轉得可真快。剛剛還在掰扯賑災國策，轉眼又回到了江寧縣的局上。他對自己的“衙門兄弟”似乎也不怎麼看好？
馬皇後也停下喝水，看著陳寒年，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陳寒年咧嘴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鋒銳的冷意，手指無意識地在嶄新的飛魚服袖口蟒紋上摩挲了一下。
“盯著縣衙隻是第一步。”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篤定，“真正的刀子，還得往最不可能的地方紮。”
朱元璋和馬皇後幾乎是同時抬起了眼。
陳寒年這句話裡的潛台詞……指向何處？
院子外，一隻不知誰家的蘆花老母雞“咯咯噠”地叫了起來，打破了一時的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