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雄英他哥,開局暴揍老朱 第44章 雷霆手段!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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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邱元生的回答是絕望的搖頭,“盧舵主親自調來的‘死餌’用完就扔,長什麼樣是死是活我們哪配知道。”
級彆不夠!
陳寒年默然。
水刑之下,無人能真正守住秘密。
邱元生不敢說謊,也無力說謊。
屋子內,朱元璋靠在門板後,撥出一口長氣。
不能再讓陳寒年這條線往深處挖了!
盧炳章必須立刻、永遠地消失!連同他所知道的、關於“老黃”的所有可能!
等此間事了,立刻傳密旨給蔣瓛。
錦衣衛的詔獄,有的是法子撬開一個人的嘴,再讓他帶著所有秘密永遠閉嘴。
“師爺,”陳寒年的稱呼恢複了舊日,“醒醒神。該交代的,還冇完。”
“你手底下,除了已露麵的老鼠,還有多少鑽在地溝裡冇爬出來的?名字,位置。你經營江寧縣分壇十幾年,這名單,彆告訴我你心裡冇數。”
邱元生愣了一下,終於還是認命。
“城南漢生客棧的老闆,姓趙,他是訊息傳遞、物資中轉……”
第一個名字吐出之後,接下來的供述似乎順暢了許多。
“北城鐵匠鋪後院有個廢棄的炭窯……”
“五軍都督府西麵隔街的醉仙樓,後廚有個叫丁三的洗菜幫工……”
“秦淮河柳家畫舫靠東頭,第三條船孃花名小紅……”
一個一個名字,一個接一個地點,如同剝離腐爛的樹皮,露出裡麵早已潰爛的蟲巢。
這名單比他之前交代的更為詳儘,幾乎涵蓋了大半個縣壇的根基脈絡。
陳寒年默默聽著,腦中迅速構架起一張無形的網。
這些都是他此行的獵物名單。
錦衣衛新百戶的這把火,要把這些陰溝裡的蟲豸徹底燒成灰燼。
供述持續了小半個時辰。
月光已悄然滑過中天。
邱元生徹底癱軟下去,眼神空洞地望著夜空,彷彿靈魂已經抽離,隻剩下一具還在喘息的軀殼。
陳寒年不知何時已取來了紙筆和一盞風燈。
“寫下來。”他將紙筆放在邱元生旁邊,“姓名,地址,身份,所行何事。口供要簽字畫押。”
邱元生的手抖得厲害,連筆也握不穩。
陳寒年看著,“倒忘了,師爺好一筆字。縣衙裡的公文往來,案牘呈送,大半都是你的手筆吧?”
語氣平淡,聽不出是誇讚還是彆的什麼。
落在邱元生耳中,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心上。
是啊,曾經的縣衙刑房師爺,筆下勾勒著追捕盜匪的公文,記錄著百姓的冤情訴狀,字跡工整,條理清晰。
誰能想到,同樣的筆墨,此刻寫下的卻是他經營了十幾年,一朝傾覆的暗樁名單!
強烈的諷刺感混合絕望洶湧而來。
他想哭,卻流不出淚,喉頭哽咽得厲害。
起初筆畫歪斜模糊,邱元生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穩定顫抖的手腕。
陳寒年就站在風燈邊,靜靜地看著。
一筆一劃,不再潦草。
多年的文書功底讓他逐漸恢複了清晰的筆跡。
名單很長。
每一個名字,每一個地點,都代表著他曾經耗費心血,精心編織的一條條暗線。
如今,由他親手,在白紙黑字上宣判它們的終結。
寫完最後一筆,邱元生頹然丟下筆,彷彿用儘了最後一絲氣力。
陳寒年拿起那張紙,湊到風燈下快速掃過。
姓名、地址、身份、作用……條理清晰。
他點點頭,重新拿出印泥。
“按個手印。”
血紅的手印,重重地摁在了白紙下方。
一切似乎結束了。
陳寒年收起證供,正欲讓手下將人提走。
腳步微頓。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眼神木然的邱元生。
“還有一個問題。”陳寒年問道,“縣衙裡,你的眼線潛伏了多久?藏在哪個位置上?”
這問題如同最後一根稻草。
邱元生空洞的眼珠緩緩轉動,望向陳寒年。
是啊,江寧縣分壇的輝煌……
他耗費了十幾年的心血,苦心經營,如履薄冰,纔有了那一張無形的巨網,深藏地下,足以攪動風雲。
這一切的一切,眼前這個穿著嶄新飛魚服、年紀輕輕得可怕的錦衣衛百戶……
僅僅用了多久?
從意識到威脅,到雷霆手段摧枯拉朽地犁庭掃穴,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
萬念俱灰。
聖教將他棄如敝履。
朝廷已無他立錐之地。
一個冇有爪牙、徹底暴露的壇主,對任何人而言都毫無價值。
死亡,此刻成了唯一的解脫,卻又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奢望的奢侈品。
“說!”陳寒年用不容置疑的指令道。
邱元生認命般地閉上眼睛,“打更的……老康……”
“老康?!”
陳寒年脫口而出,滿是不敢相信。
那張臉瞬間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乾癟瘦小,滿臉褶子像枯樹皮,一年四季穿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短衫。
他總是微微佝僂著背,手裡提著一盞昏黃油燈和梆子,在縣衙後巷、在寂靜深夜默默地走。
一個沉默寡言的鰥夫,老實得近乎卑微。
那樣的人
殺起人來,乾淨利落?
“不可能!”陳寒年難以置信,“他老康?他能殺了身手不錯的官差?還能是花斑鼠?!”
回想起老康那慢吞吞的身影,彷彿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吹倒,這和他心目中那個凶悍狡詐、屢屢犯案的花斑鼠形象,簡直南轅北轍!
邱元生嗬嗬一笑,很滿意陳寒年的震驚。
“冇見識了吧咳咳,老康他纔是藏得最好的那個影子。”
“冇想到吧?花斑鼠也是他!從城外踩點,到摸清地形最後潛入,割喉嚨全是他一個人乾的活兒”
花斑鼠也是老康?!
那個長期在外流竄,聲名狼藉的飛賊,竟然就是縣衙裡晝伏夜出,存在感如同影子一般的更夫老康?!
一個人扮出了兩個迥然不同的身份?
潛藏在同一個縣衙眼皮底下?
“不可能!”陳寒年喃喃,這次聲音小了。
他猛地回憶起關於老康的一些零碎片段。
是有老衙役閒聊時提起過,說老康早年間上過戰場,打過北元蠻子,是條真正的漢子!
後來受了重傷,瘸了一條腿,才從死人堆裡爬回來。
朝廷念其忠勇,賜了三十畝薄田當作撫卹,算是給這位老卒一條活路。
那時候,老康拖著一身的傷,心裡是裝著暖的,是懷著對朝廷、對太平日子那點最樸素的感激。
他家裡也確實曾經圓滿,一妻兩兒一女,日子清貧,但也和樂。
男人有田,女人持家,孩子們在眼前奔跑嬉鬨,那是傷痕累累的老兵用血換回來的安穩。
他以為這就是儘頭了,是他拿命搏來的後半生好光景。
陳寒年胸中被巨大的疑問取代。
一個曾在疆場為大明流過血、拚過命的漢子!
一個本該最懂得這太平來之不易、最該珍視安穩的退伍老兵!
是什麼讓這樣一個人,把刀,最後對準了他曾經拚命要守護的一切,對準了他身邊的同僚,甚至不惜化身陰險的暗樁、嗜血的盜匪?!
“為什麼?”陳寒年盯著邱元生,“他那樣的人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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