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女先生 第42章

    “哎喲！你！”

李文秀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薑知已經站在了柳雲娘身前。

薑知手裡還拿著剛纔教栩栩寫字的筆，臉上掛著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位相公，這大清早的，是出門冇漱口嗎？”

薑知把筆往筆洗裡一扔，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你說誰辱冇斯文？”

“你是何人？”李文秀皺眉，一臉嫌惡。

“我是這兒的掌櫃，薑知。”

薑知往前逼近了一步，目光如炬，“雲娘憑本事吃飯，靠雙手記賬，這錢賺得乾乾淨淨，怎麼就辱冇斯文了？倒是你——”

她上下打量了李文秀一眼，嗤笑一聲：

“讀的是聖賢書，行的卻是長舌婦之事。跑到彆人店裡，當眾揭人傷疤，對一個弱女子冷嘲熱諷。這就是你的‘斯文’？我看你是把‘禮義廉恥’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文秀被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臉漲成了豬肝色，“我不與你這潑婦爭辯！這雲娘當初連《女則》都背不全，如今還能當賬房？怕是連個賬都算不明白，若是算錯了，豈不是坑了你們店？”

柳雲娘身子繃得緊緊的，頭垂得更低了。

她最怕的，就是彆人質疑她的能力。

薑知卻笑了。

她轉過身，輕輕拍了拍柳雲娘僵硬的肩膀，給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隨後，薑知轉過頭，看著李文秀，眼神裡滿是戲謔。

“既然你瞧不起她，那咱們就按讀書人的規矩，比試比試？”

李文秀一愣：“比什麼？”

“比算術。”

薑知朗聲道，“我出一題。你們二人同時作答。若是雲娘輸了，我給你一百兩銀子，立馬讓她捲鋪蓋走人。”

“嘶——”

大堂裡的客人們倒吸一口涼氣。一百兩！這可是一筆钜款啊！

連角落裡正嗑著瓜子的薑誠都瞪大了眼睛，這姑姑玩得也太大了吧？

李文秀眼睛也直了，貪婪的光芒一閃而過：“此話當真？”

“當真。”

薑知話鋒一轉，語氣驟冷，“但若是你輸了——你就要當著這滿堂客人的麵，給雲娘鞠躬道歉，大喊三聲‘我有眼無珠’，然後滾出我的茶館！”

“好！比就比！”

李文秀自信滿滿。他好歹是秀才，算學也是考過的，怎麼可能輸給一個被退婚的殘疾女子？

“拿紙筆來！”

葉子手腳麻利，立刻在兩張桌子上鋪好了紙筆。

柳雲娘有些慌亂地拉了拉薑知的衣袖：“東家…我…”

“信我，也信你自己。”

薑知按住她的手，將算盤往她麵前推了推，“你的腦子，就是最好的算盤。”

柳雲娘看著東家那雙堅定且充滿信任的眼睛，原本慌亂的心跳竟奇蹟般地平複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看那咄咄逼人的李文秀，那隻微微顫抖的手，穩穩地落在了算盤的邊框上，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大堂內，原本的喧鬨聲瞬間消失殆儘，全部人齊刷刷地盯著這一幕，連呼吸聲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筆墨紙硯俱已備齊，兩張方桌一左一右，涇渭分明，彷彿兩軍對壘的陣地。

左邊，李文秀提筆蘸墨，滿臉傲氣地站在桌前，眼神輕蔑地掃過對麵，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拿著一百兩銀子走人的場景。

右邊，柳雲娘端坐於算盤後，雙手輕撫過那熟悉的木框。有了薑知剛纔那番話打底，她此刻已冇了慌亂，脊背挺得筆直，宛如一株傲雪的寒梅，靜靜等待著。

薑知站在兩人中間，略一思索，從腦海中調出了一道經典的“雞兔同籠”變種題，但這題被她改得更符合茶館的實際情況，也更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