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 好人？壞人？
好人？壞人？
地上散落的細碎的泥土，蝕心閣弟子躺在地上，他們甚至連反抗都沒有便被泥土斬斷脖子。
這熟悉的手法，洛溪甚至都不用猜便知曉來者是誰。
華容親桑坐在蝕心閣大殿上，她不慌不忙的品鑒著茶水，神情極為悠閒自在。
洛溪吩咐跟隨的蝕心閣弟子離去後，她冷笑著：“怎麼，華容家族連一口熱茶都沒有？”
華容親桑睜眼，那雙淺金色的眸子冷靜克製，沒有絲毫的怒火：“彼此彼此，你的好徒兒傷我師妹，這筆帳……”
洛溪直接被氣笑，她將手上的法器砸向華容親桑，華容親桑輕鬆躲開，法器砸在牆壁上出現幾道裂痕：
“華容親桑，你覺得我當真不知你那些手段？故意留下功法就為引導青袍渡前去華容家族。”
“以你的修為，怎會攔不住一個區區元嬰期修士？在華容歇麵前裝好人，你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毫無人性。”
華容親桑輕抿一口茶水：“我可是丹修，丹修攔不住劍修很正常，何況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些事情是我所為呢？”
“憑如今的蝕心閣人人喊打？還是憑你這個萬人唾棄的魔修呢？”
洛溪明顯被氣得不輕，她突然笑起來：“哈哈哈，果然，果然，怪說不得父親評價心性不佳，不配當家主……”
一條由泥土製成的巨龍衝向洛溪，洛溪釋放數個法器阻擋：“難道不是嗎？華容親桑，你這些年造成的血債不能證明你心性不佳嗎？”
華容親桑將手中的茶杯捏碎，她的眸子罕見的浮現出委屈：
“心性不佳？我為這個位置除摯友殺親朋，我那點配不上這個位置？那個老東西寧願讓華容冰悅這個廢物成為家主，也不將家主之位交給我！”
“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拚儘全力才能獲得的東西，卻被那個老東西一句心性不佳打法？”
華容親桑深吸一口氣，她的神情再度恢複正常，還是那樣的冷靜：“不過看在和你朋友一場，這些年我還是沒有動華容冰悅那個廢物。”
“不過，你說要是出現一場意外，會如何呢？”
洛溪明顯被華容親桑這種毫無人性的樣子氣得不輕，她垂眸冷靜很久，情緒也平靜下來。
“小瘋子，我很好奇你的好師妹知曉你這般模樣會如何呢？從我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知曉你對她有不一樣的感情。”
華容親桑笑著，攻擊洛溪的巨龍也隨之消散，剛開始收養寧複見不過是為靈秀閣。
靈秀閣作為第一宗門，之前已經死掉一名暗靈根修士，如今好不容易獲得一名暗靈根修士，華容親桑自然要帶在身邊保護。
寧複見天性耿直，不懂得人性險惡，自然和華容歇不同。偏生寧複見和蘇若棠有著七分相似的臉。
相似的一張臉，握著花滿袖卻給華容親桑完全不同的感覺，自然滋生的感情也截然不同。
明明華容親桑靠近蘇若棠是想要殺掉她，可她卻願意將華容親桑帶在身邊養大。
“住口！”華容親桑冷著臉，茶杯碎片也掉落在地上。
洛溪冷笑著：“希望這次斬魔大會，你能死在我手上。”
華容親桑化作泥土消失。
華容親桑感受著唇上的藥香味，她淺笑一聲，寧複見又在胡鬨。
華容親桑睜眼，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寧複見，寧複見臉頰泛紅，明顯在華容親桑出竅時乾壞事。
華容親桑裝作不知，她拿起放涼的靈藥。
寧複見則慌忙握住藥碗，她剛才趁華容親桑閉目養神偷親華容親桑，先不說華容親桑是否知曉，她看著華容親桑這張臉會無法遏製的臉紅。
華容親桑笑著，她耐心的給寧複見喂靈藥：“師妹，喝吧……”
偏生這時，外麵傳來一陣爆炸聲，直接將華容親桑營造的氛圍毀個乾淨，華容親桑也隻好將靈藥遞給寧複見，她快步走出去。
華容親桑看著被華容憎揍得滿地跑的華容歇，她莫名的感到一陣頭疼，她好不容易和寧複見單獨待一會，這些人就這麼攪局。
就算對危險的感知能力不如華容憎，華容歇依舊不甘示弱的撿起一塊石頭砸向華容憎。
華容憎光顧著給華容親桑行禮，這顆石頭直直的將華容憎的羅刹麵具砸下來。
最先露出的時額前幾縷被壓得有些淩亂的軟發，弧度柔和的像是被晨露浸過玉。
華容歇看著那雙眼睛，睫毛比想象中長得多，此刻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眨幾下。
瞳仁是淺棕色的，像含著水汽的玻璃珠，帶著幼獸的無措和茫然，連帶著嘴唇也顯得柔軟。
麵板透著點細膩的白，像是被精心嗬護過的瓷器，原本生人勿近的氣質瞬間被打破。
華容歇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華容憎露出的臉是這般懵懂和怯意，就像是一隻被打濕絨毛的小奶狗。
當然，要不是華容憎的匕首已經刺入華容歇的手臂，華容歇還是會這般想。
華容憎順勢將華容歇按在地上：“你！”
華容歇完全不能理解華容憎為何會如此生氣，不就是將麵具摘下來嗎？
“消消氣，我賠你一個麵具如何？不行的話，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華容歇略微有些無措。
幼時，華容憎一直都是潑涼水，從未說過華容歇一句好話，說不定華容憎一直都瞧不起她。
華容憎將羅刹麵具戴上，他冷冰冰的開口：“不必，你那點的靈石省著給自己買棺材。”
華容歇好奇的看著華容憎離去的背影，她自然知曉華容憎絕對不會殺她，幼時華容湛川欺負她，一直都是華容憎出麵帶走。
華容親桑無奈的將華容歇扶起來：“地上涼，起來吧。華容憎幼時被他人覬覦過容貌，所以不喜歡彆人看他的臉。”
華容憎的臉長得的確不錯，膚色和五官都偏向女性，甚至連身形都不像是男子，的確很容易被一些人覬覦。
華容親桑摸著華容歇的腦袋，她溫笑著：“華容憎沒有那麼小氣，讓他自己在那裡生幾天悶氣就好。”
華容歇有些愧疚的跟著華容親桑進入屋內，寧複見笑著：“華容歇姐姐，大師姐明日要去碎星門，我身上有傷，擺脫你代替我去，如何？”
華容歇一想到之前在青蓮派糾纏文風簾的那個體修，她莫名有些心虛，那樣的人是碎星門門主，她就無法想象碎星門內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華容親桑將一個儲靈袋遞給華容歇：“我身邊還是需要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倘若歇兒願意一同前去，這些算作酬勞如何？”
華容歇開啟儲靈袋，她頓時震驚，這些靈石和完成兩次辛級任務獲得的靈石一樣。
華容歇立馬答應下來，畢竟如今的青蓮派還有不少外債。雖說這些靈石不足以將外債還清，但給師妹們買些喜歡的足夠。
華容歇將儲靈袋收好，她開心的思考著這些靈石給文慧她們買些什麼東西，她下意識就想起青袍渡。
青袍渡一直都很喜歡吃甜食，但總是不好意思多吃一塊，好像一直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
華容歇多少還是有些自責，要是她能多給青袍渡一些安全感，也許青袍渡就不會成為魔修，更不會如此偏執。
“歇兒，他人的命運是他人的，你無法阻止。”華容親桑笑著。
華容歇笑著，如今的她已經做好殺掉青袍渡之後隨後自戕的準備，青袍渡做錯事自然要還，但她也甘願陪伴青袍渡一同下去。
寧複見下意識躲開華容親桑的觸控：“大師姐，請回吧。我身體不適要早些睡下。”
華容親桑笑一下，她起身：“我不在的這些天，按時吃藥，要是覺得身體還是不適便用靈蝶給我傳信，我最快一炷香便會回來。”
寧複見看著跟隨在華容親桑左右的華容歇，她心中莫名有些酸澀，要是她沒有對華容親桑產生不該有的情愫，她也可以如此。
像小時候一樣趴在華容親桑懷中睡覺，可以坐在華容親桑懷中聽功法的講解，甚至可以和華容親桑一起泡溫泉。
可如今的她早已被配這些，她不敢用那種下流的眼神看華容親桑，可她更不想要彆人如此看華容親桑。
華容親桑是養大她的大師姐，更是傳授她功法的人，她又怎能如此忘恩負義呢？
華容歇回頭看著神情晦暗的寧複見，她垂眸，寧複見每次遇見華容親桑都在有意無意的躲避，她好像害怕自己身上什麼臟東西臟華容親桑的眼。
華容親桑溫和的笑著：“歇兒，明日去碎星門，你跟隨我走便可，少做多看，就算做錯事也無妨，和我說便可。”
“日後你有什麼像做的也和我說，有什麼人給你出難題也和我說。隻要我在，便沒有人能欺負你。”
華容歇嗯幾聲，華容親桑對她一直都是如此寵溺，哪怕是將祭祀用的東西毀掉，華容親桑也捨不得說一句重話。
這樣的人又怎會是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