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她很忙 博弈
博弈
一道劍鳴撕開了黑霧,霎時天光大亮,金玄凜的白帝折月從身後刺中了周淮的心脈,接連七處命門被它擊碎。
周淮再一垂眸,握著長劍的手連著手臂都飛了出去。
金玄凜的眼底倒映無憂的模樣,氣到白帝折月都在發抖,他的心口煩悶不已,他注視著周淮怒斥道:“本尊的東西也敢肖想,不知死活的魔族孽畜!”
白帝折月分身成數把,玄凜隻是揮手就把周淮捅了個對穿,再將對方丟在一邊。
他立馬下跪抱起了無憂,藍色的靈氣不停灌入無憂胸口,他發覺自己居然手抖的厲害。
“無憂……醒醒,師尊來了……”
金玄凜溫聲細語喚自己的徒弟,那雪白的阿中劍落在他的手中,一道劍痕上赫然刻著金明璃三個大字,看來為了馴化這頭惡龍,不惜用心口血作引,刻上生死契。
是劍修不要命的方式,可偏偏現在讓他感到羞愧,他不該這麼教導無憂的。
“清宵……你來尋我啦……”
無憂笑著撫師尊的冷峻麵龐,卻發現手心全是血,把師尊的臉都弄臟了,快死的時候就允許她喚一喚師尊的字吧,除了死亡,再也不會有如此親密的機會了。
“嗯,無憂,我來了就不準……你死……”
“嗯,我不死,我就是累了要小憩一會兒……”
無憂合上眼,靜靜地靠在師尊的胸膛,還魂丹隻能護住一刻心脈,那該死的魔修居然捅了她兩次,殺千刀的二貨!
金玄凜瞪大了眼睛,甚至來不及收回白帝折月,喚了兩名內門弟子看守周淮就匆匆離去,他駕著阿中就往藥王穀飛去。
“什麼,清風劍尊來訪懷中抱著個快死了的白衣女子”
屬下傳來音訊,蘇蘅搗藥的手一頓,紫瞳驟縮,束在腰間的青絲不斷抖動,而他腰間的傳音石忽然發出紫色的靈力。
“快開啟傳送門讓他們進內閣!人命關天!”蘇蘅失去了理智,急急忙忙喚弟子去開啟傳送門,綠色的靈氣直衝整個藥王穀。
“長青!快來!無憂她的心脈被魔族洞穿兩次!但她吃了你的還魂丹!沒法子了!本尊的靈力渡不進去!”
蘇蘅看向平時永遠高高在上的金玄凜從傳送門急急忙忙踏入此地,那副驚恐的表情下是他抱著的無憂……
隻見無憂她顫抖著嘔出一大攤鮮血,白色的長袍都染成硃砂那般豔紅,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眼底一片空洞。
“長青……真是好久不見……哈哈,又是這般狼狽……又讓你看笑話啦……”
他瞬間愣神,一百年歲月可以讓他成為藥王穀穀主,可他偏偏在此刻感到十分無力,搭脈的手抖得太厲害了,他咬破了嘴唇企圖讓自己冷靜,結果徒勞無功。
“彆說這種話,無憂……你得長命百歲……不……你得活一萬年!清風劍尊!請務必等我一刻鐘!渡不進去靈力就用血為引來渡!無憂吃了我的還魂丹暫時還不會失去靈力死去的!”
血腥味混著恐懼從舌尖蔓延到了心口,蘇蘅想都沒想就衝向了內閣深處的密室,在密密麻麻的藥格內掏出了他父親傳給他的求親聘禮。
世間何能與閻王搶死人,唯藥王穀真傳的九轉還魂丹,他想都沒想就掏了出來,連帶著大大小小十來個方格都落入懷中,綠色的靈氣裹挾著其他藥材一並隨著蘇蘅的步伐來到他的煉丹房內。
“這枚為家父傳與我的九轉還魂丹,此藥可從閻王那搶人,仙尊可信我”
蘇蘅凝視著血痕暈染在無憂的嘴角,擡眼望著金玄凜慘白的臉色,藍色的靈氣凍結了無憂的心脈,又緩緩為她輸送靈氣。
金玄凜抱著無憂坐在床榻上,低頭望向蘇蘅,隻見他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從容,眼底滿是焦急,額角的冷汗簌簌地落下。
蘇蘅手心那枚刻著金字小楷的九轉還魂丹在此刻顯得十分重要。
金玄凜知曉了他的心思,怒視著這乘人之危的小輩,語氣多了一絲疑慮:
“九轉還魂丹,蘇前輩贈你的求親聘禮,長青……你是何意”
“仙尊,無憂是女子,她此刻心脈被毀,九轉還魂丹還不過,我需用針線縫上碎裂的部分,那我和無憂便有了肌膚之親,我自小便心悅無憂,還請清風仙尊成全!”
蘇蘅跪在地上把頭磕得越來越響,他是個小人,自然要拚儘全力尋得自己和無憂的一絲可能性,哪怕是最齷齪的手段也無妨!
“……”
金玄凜死死掐著手心,血珠洇開無憂身上的長袍,像極了他此刻毫無用處的添煩,他垂眸凝視著阿中劍靈越來越淡的靈氣,他沒法再等了!
金玄凜應了蘇蘅:????“……等無憂醒了,你親自問她,本尊不阻攔。”
他親自將無憂交給蘇蘅,無憂那麼輕,彷彿一瞬間就會在他手中消散,他低著頭,用很重的語氣帶著一絲卑微討好:“長青……救救她……你任何想要的東西,隻要你能救活她……我都可以給你拿到……”
“晚輩隻想要一樣東西……”
蘇蘅輕輕抱住無憂的身體,青絲繞指縫,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著鼻尖,微妙的癢意落在心間,他幾乎是壓不住心中的喜悅,頓了頓才繼續。
“無憂的第七魄——欲。”
“凡劍修者,需斷情斷欲,長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