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她很忙 秘境(終)
秘境(終)
無憂抖著腿坐在石頭上看白芒一片,有點無聊,她和阿中在聊天,一路上阿佪對她噓寒問暖的,讓她想起來那一段扶持的時日。
可偏偏她有點忘了,那個人到底是阿佪,亦或者是殘害胞弟的周淮騙她的模樣。
畢竟無憂比較臉盲,像一場惡疾,唯獨隻有師尊的臉最清晰,感覺更像是雛鳥效應,輕飄飄地占據了她的最中心。
“所以呢,我們尋幻靈草得等到什麼時候,不會要冰雪消融之時吧?我倆都不是火靈根。”
無憂握著一根冰淩含在嘴中,口嚼冰塊刺激她的神經冷靜,她想喝點碳酸飲料了,垃圾食品的癮頭犯了,這讓她這種辟穀之人非常煩躁。
“很快了,等我獵殺這條魔蛇取出它的蛇膽,我們就去尋幻靈草。”
阿佪握著長劍與魔蛇爭鬥,打的難分上下之時,他還要關心無憂會不會離開,而無憂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直到他被魔蛇咬住了肩膀。
她才起身下地,一道劍氣將魔蛇一分為二,蠕動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失去了力道,兩枚牙齒淬滿毒液一滴一滴往下淌。
無憂眼神示意對方趕緊乾完活,嘴裡的語氣更是平靜:“掏吧,早點走,我隻能在秘境待三天。”
阿佪覺得心裡甜蜜,說出來的話語又含糊得不行,眉眼彎彎看著她:“無憂,你又救了我,你說我該怎麼還”
無憂看著他的眼睛,忽然勾起了笑意,拂過他眼角的那顆淚痣,她一道捅穿對方的肩膀,看那雙笑意淡去,平靜道:“師尊不說那麼多廢話,既然用了他的臉,彆給我把性格崩壞了好嗎?”
阿佪眯著眼,笑意愈濃,拂過那處竟發現結了冰的靈氣凍住了毒液入侵,他頓感一絲甜蜜,表情卻佯裝冷淡,墨色的眸子直勾勾盯著無憂:“嗯,是師尊有錯在先。”
“喲,這還差不多,師尊啊,真是抱歉,不,是我庸人自擾。”
金明璃的眼神又化作一攤死水,黏膩地鉤織在金玄凜的臉龐,最後笑著歎氣推開白衣金玄凜,她的劍抽出來是黑乎乎的魔血,阿中發出一陣劍鳴表達了不滿。
“滾開啦,我來吧,我來吧,真的是倒黴催的。”
無憂感受到了阿中的不悅,故意開口道:“咋了,老相好啊?你還有這情緣呢?不是……處……”
阿中:“閉嘴!瘋女人彆發癲!”
無憂想了想,扯開魔蛇纖細的雪白脊柱,一道從腦袋到尾巴破開,就像是吃黃鱔一樣的做法,她又將魔蛇砍成幾節,一個紅匣子落入眼前。
無憂看了看阿佪誇獎道:“哇,金色傳說,果然叫你先打是正確的,你真是歐氣十足。”
阿佪拿出了那枚綠色的蛇膽,指了指那匣子,搖了搖頭拒絕:“本尊隻要蛇膽,其他都不用,無憂你拿去便是。”
無憂摸了摸魔蛇的雙眼,阿中漂亮地切開中間的魔物之核,哦,這個世界觀叫靈石,玩遊戲玩多了,總是會想差,得把其他東西都塞入儲物袋裡再說。
漂亮的紫色靈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無憂打算給櫻櫻一個,給葉泠一個,剩下的一點鱗片做兩個護心鱗甲,特彆是櫻櫻身上的逆鱗最為重要。
想到小師妹的無憂突然動作一頓,一把抓起正要把蛇膽吞下的阿佪,忽然四目相對,金玄凜那雙墨瞳轉為赤紅,直勾勾盯著無憂的眼睛。
“你丫知不知道奴隸紋咋解開,你那個倒黴催的哥哥給我小師妹下了一道,九霄都解不開。”
阿佪下意識把蛇膽塞入口中,一雙蛇瞳猛然收縮,他的語氣平淡,指著胸口為無憂答疑解惑:“啊,奴隸紋,那得有些麻煩,隻有兩種辦法,第一種簡單,直接殺了他,第二種用他心頭血解咒,不過無憂現在不行,等出了秘境我給你。”
無憂得到了靠譜的回答,眼神上下打量了吃下蛇膽以後有點人機的阿佪,師尊的天然表情讓她十分好代餐,語氣也軟了半分:“那也行吧,對了,此秘境還有一個守護獸來著,我要去那處看看,估計會有機緣,你不跟著我也無妨,清宵。”
阿佪搖了搖頭,一步步跟上無憂的步伐,像極了之前的那一年苦戰,兩個人背靠背一直往前走的時刻,他道:“無憂,為師擔心你,自然是要跟你去的。”
無憂點點頭,慢了半步往前走去:“啊,行吧,師尊,無憂都聽您的。”
冰天雪地裡尋找幻靈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偏偏阿佪對這玩意十分敏感,無憂跟在他身後一步步走著,直到一個巨大的洞xue麵前,阿佪擋在她身前,她感受到了龐大的靈氣緩緩溢位。
阿佪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幻靈草,守護靈獸,皆在此地。”
無憂非常得意,自己發現阿佪是個歐皇這件事讓她簡直就是平步青雲,想要什麼就能尋到什麼,簡直就是天道青睞他的完美表現,可偏偏是魔族啊,還是半個魔尊。
無憂掏出了阿中,用劍鞘抵住阿佪的後脊,笑意濃烈:“師尊,你先進去還是我先進去,既然找到了便不急,兩日足以。”
阿佪搖了搖頭,身上的魔氣染上了白衣,那雙眼睛變成赤紅,隨即是周淮的臉在此刻露出,他看著無憂一瞬間的暴怒,又轉為平淡的神情。
他忽然笑了起來,似那個披皮的二貨小少爺,眉宇間都帶著一絲得意神情:“怎麼?你對阿佪就如此親密,對本尊就如此厭惡,無憂你可真是貪心。”
無憂的劍先比語言打出,一道恐怖的魔氣控製住了那把長劍,是刻著鮫珠的劍,是阿佪……在逗她……不不不,她直勾勾盯著那個的眼睛,金瞳倒映惡鬼,她怒氣更甚:“特麼的,你在這個時候滾出來乾嘛我現在就殺了你好了。”
周淮忽然紅了眼,挖苦的語氣帶著點嘲弄,他看著無憂的怒火在一瞬即逝後留下的是平靜,他的胸口鼓脹著什麼東西,他道:“哈哈哈哈,無憂,你想殺了本尊,那便不要求本尊變成你的師尊,如此肮臟的情感,真叫人作嘔,也就他甘之如飴了,哈哈哈。”
後來的周淮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妒忌會讓人變得醜陋,會讓人發瘋,可魔修天生就是瘋子。
無憂揮手就是一擊,劍意燃起金光,無數道劍氣從她的身後炸開,萬劍穿心的法術雖然經常被師尊說不學好,但她特彆喜歡這樣玩,彷彿能把全身的靈氣剝開然後掌控在手中,順著手勢衝向敵人的那刻。
她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彆玩了,阿佪,你的精神分裂那麼嚴重,要不要給你來兩下。”
密密麻麻的魔蛇從洞xue裡蠕動而出,無憂一把抓過周淮的衣領往空中一拋,她點著阿中的劍身飛快飛上洞xue之上,手中的劍氣每一道都像有意識一般刺入蛇的七寸之處,白芒一片染上紅梅點點。
周淮被無憂阿中的分劍一劍刺入心臟,頂死在巨石之上,另外兩把刺入他的琵琶骨和喉管之處,黑乎乎的血沿著素白的雪緩緩溢在魔蛇屍體之間,他的眼神淡了一份,卻又似乎在看她。
無憂掏出了一枚玉瓷小瓶收集了魔尊的心頭血後才繼續了接下來的動作。
無憂垂著眸,等待著最裡麵的東西出來,用魔尊之血引出的魔物,是她最需要的東西,是給雲胤淬煉本命劍的材料,也是她想要證明天道的時機。
你會讓魔尊死嗎?
你會心甘情願讓我現在就殺了魔尊嗎?
你在做什麼呢?
她忽然覺有意思,連帶著儲物袋裡的東西也在發燙,她將一枚情毒掏出,想到了長青的煉丹本領,她笑著將情毒握在手中。
蛇的屍體越來越多,越來越臭,扭曲在劍意之間停止了掙紮,五彩斑斕的顏色被血染成黑壓壓的一片,黑色的虹膜上滿是蠕動的蛆蟲,中間的一灘血泊是魔尊的血和蛇族的血混合,像一個美好的祭品。
一隻長著巨大翅膀的青色長蛇扭動著布滿黑色倒刺的鱗片,路過之處都被它的毒素腐蝕出一道紫色的爛洞,無憂解開了魔尊的束縛將他扛在肩上,金瞳裡看不出神情。
一枚情毒丟入長蛇的口中。
她將那條魔蛇的屍體掏出,將脊柱塞入之前那條魔蛇的體內,讓其勉強可以蠕動。
她靜靜看著長蛇動情,在屍體上盤旋,接著,四目相對,她平靜地看著畜生發情,一刀兩斷剁開了他的器官,又往上一提,像宰殺一條死魚,內臟散落一地,一顆內丹落在她胸口。
殺意化作一道冷光為她開悟。
她賭天道站在她的眼前。
幻境忽然開始破碎,無憂卻頓悟天道,坐在了那血泊之間,紛紛揚揚的大雪落滿青絲,周淮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無憂的腳邊,一擡眼就能看到無憂的神情。
悲憫,無情,殺意卻駭人。
他卻能與無憂同淋一場暴雪。
也算共白了頭。
偏偏那雙金瞳猛然睜開,一道巨大的雷劫劈在無憂的身上,她笑著使用了自己的雷靈根,淬煉的身體,包括那顆破碎的心脈都在此刻化作一片雪白,身上的靈氣溢滿了整個白霜幻境。
喀噠——
碎裂的空間裡露出了兩株綠意,無憂毫不猶豫地奪取了這裡的本源,三階幻靈草落在手中,她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阿佪,她自然地蹲下……
無憂扯著魔尊緩緩走出了這片秘境。
此刻天下第一劍宗裡閉關的金玄凜拂過玄鏡,神色不明,隻道了一句:“終於踏入大乘,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