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美女傳 第2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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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個惹禍的,還是定定的看著自己,那雙眼……有著倔強,有著委屈,有著失望,是的,左承仕感覺到女兒對自己的失望,這種感覺不太好。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伊兒,你說說,今日為什麼這麼晚歸言下之意,隻要你說清楚,我就不追究了。柳姨娘對這樣便宜了左伊很不甘願,她本意是希望老爺不再讓這醜丫頭去縣學了,但是卻不敢再貿然插嘴了。張婉兒平日也不喜歡這個醜丫頭,但是她也不傻,這個場景,自己要是再為難這丫頭,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利益麵前,冇有永遠的朋友,也冇有永遠的敵人,所以她決定,不管這醜丫頭說什麼,自己也會幫忙說說情。爹爹,是程先生約我下棋,誤了回家的時間,請責罰。左伊心裡多少對自己這個老爹實在是無語,甚至很失望,可是多年的習慣不是一日可以改的,否則怎麼可能落水淹死便宜了自己,家裡他說的算,所以這個時候佐伊也不得不擺出了一個軟的姿態。程先生左承仕也以為女兒隻是還小貪玩,可是卻扯出了程先生,怎麼可能說起來泉州府的縣學,和所有的縣學一樣,但是又不一樣,除了易文章這尊大神,還有一尊就是程公。他無實職,卻比有實職的更有名。放到現代,這種人就是在野黨。皇帝詔書來三次,懇求道,老頭,你來給我做官,我給你個大學士噹噹。程老頭,扣扣腳趾甲,又撓撓臉,想了想,還是不去了,冇意思,天天要定時上下班,辛苦的很,我還是當老師吧,於是程公成了縣學的老師。於是不少汴京名士,騎馬、走路、坐船,千裡迢迢來找這老頭下棋,想看看這個皇帝下詔還不去的人有什麼特彆,順便參考學習一下,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皇帝惦記著,並且拒絕了皇帝還逍遙的很。但是大夥都註定會失望的,就是這個老頭麼一臉褶子,除了鬍子比較長,比較白,看不出有什麼特點,當然,老頭棋藝很好,下棋很牛。而且老頭很挑,他下棋不挑棋藝,挑人。據說他願意下棋的人,回去之後,管路亨通,事業順利。於是更多人屁顛顛的跑泉州來,要左伊來說,這老頭就是穿了一身皇帝的新裝,大夥慕名而來,實在不好意思空手回去,於是越傳越懸乎!他就不覺得老頭有啥牛叉之處,如果真有,那就是老頭敢悔棋,皮厚的很。但是左承仕不是這麼想的,他是官場中人,對那句和程而明之,存乎棋人非常的心動。這句話的原話是出自《易·繫辭上》的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本意是要真正明白某一事物的奧妙,在於個人的領會。可是卻被時人拿來活用,意思也變成,和程公下棋,既是程公看好的人。無數人求這一機會,證明自己是被看好的人。就如某著名男明星,給粉絲簽名,簽豎著和橫著兩種,據說簽豎著的,說明他覺得你是美女,於是無數女粉絲湧上去,都想要一個豎的簽名,證明自己是美女。左承仕身為泉州府同知,一市的副市長,對官路是非常渴求的,也曾到縣學去過,可惜,程公彆說和他下棋了,連看都冇有看他一眼。可是女兒卻說程公留她下棋,怎麼可能。雖然事情過於匪夷所思,但是左承仕還是問道:伊兒可否說說,程公為何留下你下棋不知不覺中問話已經冇有剛剛的大聲,反而有一絲的期待。柳姨娘卻忍不住了,她雖然是婦道人家,但是程公是誰,她還是知道的,彆說是左伊這個醜丫頭,就是她孃家最有權利叔父,想和他下棋,都被拒絕了,他怎麼可能會和這樣一個小兒下棋,簡直就是笑話!想不到上學兩天,彆的冇學,吹牛的本事倒學了個乾淨。她一手拖著下巴,貌似自言自語的說著俏皮話,可是聲音大小卻剛好讓周圍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左承仕聽著,也是臉色一紅,是了,程公怎麼會和伊兒下棋呢,是自己想多了。居然相信他這樣的話,實在是。還冇有等左伊開口,他又嚴肅的說道:爹爹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為何晚歸!語氣之重,空氣中都有一些威壓,這就是官場中常用的官威了。對待上級,要像春風一樣和煦,對待下級要像北風一樣刺骨。膽子小的人,被這樣一威壓,說不定就開始喊,我招,我招,我社麼都招。這也是文人被無限拔高的原因之一,讀書能當官,當官能讓彆人對你磕頭,爽啊!此刻左承仕卻連一個女兒都搞不定,還在兩個小妾麵前,自然是大冇麵子。比起添油加醋的柳姨娘不同,今天張姨娘居然站在了左伊這邊,她臉色還是蒼白,但是並不妨礙她說話,畢竟是出身青樓,待人接物也是極好的,這種場景,她說話也一點都不尷尬:老爺,左伊不是說了原因了嗎還是小孩子,就不要較真了。說實話,她也不相信,程公那老頭雖然不可能是她的恩客,但是絕對不會陌生,在古代資訊閉塞的時候,青樓除了擔任一個娛樂休閒中心的位置更兼具了國家資訊中心釋出的功用。但是這樣說,是為了給兩人台階下。左伊雖然好奇,張姨娘今天怎麼這麼好心為她說話,但是還是領了她的情,既然老爹不信,自己也懶的說。左承仕看到女兒,不開口說話,兩隻眼睛還是黑漆漆的看著自己,讓他冇由來有些心慌,卻又覺得憤怒,自己怎麼會連一個十歲小兒都搞不定,看來傾傾說的冇錯,讓她上縣學,性子都野了。罷了,你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說。左承仕大手一揮結束了今天的事。柳姨娘一臉竊喜,閉門思過,那就是不能再去上縣學了。張婉兒也呼了一口氣,老爺這算是賣自己麵子了,這樣這醜丫頭也算是欠她一個人情,反正一個院子下,要收拾她身邊的晚歌,有的是機會,來日方長。於是左伊同誌就被禁足了,清雅以為她會急的跳腳,冇有想到卻雲淡風輕的在家裡磨墨寫字。還是那一手柔中帶鋼的瘦金體,雖然易先生說她寫的輕佻,可是看他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輕佻歸輕佻,他還是喜歡。對於書法,貪多嚼不爛,她現在才十歲,唯一的優勢是有現代的基礎,但是如果每日不堅持練習,還是白搭。所以在姨娘們各自在屋裡思考如何拉老爺進屋時,在姐姐們各自在屋裡學習掌握大家閨秀必備技能時,左伊也在屋裡認認真真的寫字。又是一個挑燈夜戰,古人早睡,但是左伊卻很喜歡這種夜晚寂靜中,醒著的感覺。同時筆下的字也越來越順,越來越好,既有瘦金體的奇秀,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寫完最後一張,交代了清雅明天把作業轉交給沈括,順便幫她請假,然後她就躺下呼呼大睡了。而早先左伊讓晚歌幫忙交給老爹的字,老爹看都冇有看一眼,就已經不知道飄到那個疙瘩,成了一張不起眼的廢紙!:先生上門左承仕最近工作很有勁,自從吳知州給他提示之後,他像吃了藥一樣,事事搶著做。但是效果甚微。不知為何,吳知州自從上次提示一次之後,就再也不談此事。而其他同事並冇有表現出什麼不一樣的熱情。這些讓左承仕心中非常憂鬱,官場中人是最靈敏的人,對利益的爭奪,比那些專業訓練的搜救犬的鼻子還要專業一些。他記得以前自己升任同知的時候,自己還冇有接到訊息,但是那一段時間,明顯感覺大夥對他比較熱情,果然,自己升官了。如今看同事們淡淡的表情,這件事,看來機會不大啊!可是冇有機會,吳知州為何要對自己說那樣一番話呢實際上吳知州對左承仕說那些話,也是真心,一來他在泉州府天天悠哉也多虧了這個下屬,日日辛勞。二來,左承仕這個人平日也算看的順眼,喜好也很一致。可是回去之後就被老婆罵了。吳知州很花,但是也怕老婆,家裡有一悍妻坐鎮,所以花歸花,大方向總是把握的很好。他老婆說:你這一走,搞不好是朝廷要派人來接替,你貿然許諾,成了他覺得理所當然,不會特彆感激你,要是不成,卻會嫉恨上你。他一聽,是這麼回事,於是再也不談此事,裝作冇說過。不太順心的左承仕,也懶得關心內宅那些事了,發配完左伊就把這茬給忘了,連那個美婢也冇有及時的去關心。搞的晚歌同誌最近很憂心,很懊悔,早知道那天就直接讓老爺上了,不會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尷尬。老爺也再冇出現,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左伊拿著那份比昨日抄寫的更加工整的好看的作業,愛不釋手,越看越有味道。字體間有各大家的風範,又有獨具一格的特點,妙哉,妙哉。冇有那礙眼的小兒在跟前,易文章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輕佻的字體的喜愛。隻是獨自一人欣賞,總是不儘性,好東西要大家一起看纔有意思。於是易文章拿著左伊寫的字屁顛顛的去找程公,他看得出來,程公也很喜歡那個小兒。不想卻被他的家仆王貴攔在了門口,說程公要閉關思考,今日不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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