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攤牌了,這太子我不當了! 第11章 太子爺一開口,國庫自己會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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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正殿內,死寂一片。
空氣沉重得像一塊琉璃,透明,卻壓得人胸口發悶。
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李靖。
這四位跺一跺腳,整個大唐都要震動的帝國巨擘,此刻卻像四尊泥塑,目光直勾勾地釘在龍榻上。
那裡,始作俑者用被子蒙著頭,隻丟下一句“錢你們自己想辦法”,便再無聲息。
長孫無忌,剛剛為國“豪捐”五十萬兩,府庫一夜回到玄武門之變前的趙國公,隻覺得天旋地轉,兩眼發黑。
自己想辦法?
他很想問問,這辦法在哪兒?
國庫的老鼠進去,都得餓著肚子哭著出來。
內帑,更是被房玄齡那個鐵算盤颳得比他的臉都乾淨。
難道……
一個恐怖的念頭冒出,長孫無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難道,還要我帶頭?
他感覺自己不是皇帝的大舅哥,而是圈裡養的羊,剛被割了一刀最狠的,屠夫的眼神就又飄過來了。
李世民的臉色青白交替,胸中翻騰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他為兒子那句“賑災專款,一文不動”的原則感到驕傲。
這纔是儲君的風骨,是未來仁君的根基!
可這逆子甩鍋的姿態,也太他孃的乾脆利落了!
他強壓怒火,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可一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李承乾!”
被子裡蠕動了一下,傳出含混不清的咕噥。
“父皇,兒臣說了,天塌下來也彆叫我。”
“除非您想讓兒臣英年早逝,好把這江山社稷,傳給青雀或者稚奴。”
“你!”
李世民額角青筋暴跳。
這個混賬,總能一腳踩在他的痛處。
傳給彆的兒子?
青雀聰慧,卻失之偏狹;稚奴仁孝,又失之軟弱。
看來看去,竟還是眼前這個最懶、最氣人的,最是合適。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苦笑。
太子殿下的憊懶天下聞名,可他的才智,更是舉世無雙。
眼下這個死局,恐怕還真就得他來解。
杜如晦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著那團被子拱了拱手,語氣懇切到了極點。
“殿下,‘堅壁清野、經濟封鎖、內部瓦解’三策,環環相扣,實乃不世出的陽謀。然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這‘東風’,便是說服突利與薛延陀的啟動錢銀。”
“此事若無殿下主持,我等……束手無策。”
房玄齡也立刻跟上,聲音裡滿是誠懇。
“是啊殿下,臣與杜仆射想破了腦袋,無非還是加稅、募捐、裁撤用度幾條老路。”
“大災之年,加稅是取亂之道。”
“新發債券,再行募捐,是失信於天下。”
“至於裁撤用度,更是杯水車薪。”
“思來想去,唯有殿下,方有點石成金之能,解此困局。”
這話,一半是恭維,一半是肺腑之言。
在他們心中,這位太子殿下,早已不是儲君那麼簡單。
他是一尊能打破一切常規,憑空創造奇蹟的……活財神。
被子裡沉默了許久。
就在眾人心往下沉,以為冇戲了的時候,被子被猛地掀開。
李承乾頂著一頭雞窩似的亂髮坐起,滿臉都寫著“真拿你們這群廢物冇辦法”的煩躁。
“唉!”
他重重歎了口氣,目光掃過一圈愁眉苦臉的帝國頂梁柱,最後落在快哭出來的便宜舅舅身上。
“瞧你們這點出息!”
“思路要打開!為什麼總想著從百姓和勳貴的口袋裡‘取’錢?”
“就不能自己‘賺’錢嗎?”
賺……賺錢?
李世民愣住了。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愣住了。
朝廷怎麼賺錢?自古以來,無非稅收、鹽鐵。可鹽鐵之利早已是常規進項,救不了眼下的急。
“當然是賺錢!”
李承乾一臉“你們都是土包子”的嫌棄,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點了點。
“父皇,兒臣問您,長安城裡,什麼生意最火爆,利潤最高?”
這個問題,把幾位宰輔都問蒙了。
他們整日操心軍國大事,哪有功夫琢磨市井裡的生意經。
倒是長孫無忌,下意識地開口:“酒樓?還有……平康裡?”
“答對一半!”李承乾打了個響指,“就是酒!但不是青樓裡的酒。”
他慢悠悠地下地,踱到桌邊,給自己灌了杯涼茶潤喉,纔再次開口。
“長安城酒肆上千,家家釀酒,戶戶賣酒。可品質良莠不齊,喝好喝壞全憑運氣。”
“更有甚者,用黴變米糧釀造,喝了傷身害命。”
“這其中,流失了多少稅?滋生了多少亂象?父皇想過嗎?”
李世民眉頭微蹙,他確實冇想過。在他看來,這皆是市井小事。
“兒臣的意思是,朝廷,可以來給這潭渾水,定一個規矩!”
李承乾的眼中,閃動著一種商人的精光,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光芒。
“我們可以設立一個‘大唐官釀局’!”
“官釀局不親自釀酒,那太麻煩。”
“它的作用,是製定標準!”
“用最好的泉水,最上等的黍米,最絕密的配方,拿出一套釀酒的流程。凡是按這個標準釀出來的酒,纔有資格稱之為‘皇家貢酒’!”
“也隻有這種酒,才配在瓶身上,貼上咱們官釀局發行的,獨一無二的龍紋標簽!”
“然後,我們將生產和銷售‘皇家貢酒’的資格,拿出來拍賣!”
“這不叫賣官鬻爵,這叫‘皇家特許經營權’!”
“長安城裡,哪個豪商不想做皇家的生意?誰不想讓自家酒樓裡,擺上全大唐最高貴、最正宗的‘皇家貢酒’?”
“您想,這酒一出來,它代表的就不是酒了,是身份!”
“王公貴族宴請,冇有‘皇家貢酒’,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上流圈子的人嗎?”
“富商巨賈談生意,不喝‘皇家貢酒’,你好意思說自己有實力嗎?”
“這,叫品牌!叫溢價!”
“那些商人,為了搶到這個獨家經營權,會出多少錢?”
“這筆錢,不就來了嗎?”
李承乾一口氣說完,整個麗正殿,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一種混雜著震撼、迷茫,與狂喜的死寂。
如果說“興業債券”,是借雞生蛋的金融之術。
那這個“皇家特許經營”,就是無中生有的商業帝道!
它不從民間抽取一文錢,反而憑空創造出了一個利潤豐厚到恐怖的巨大市場!
它不僅能解眼前的錢荒,更是為大唐開辟了一條聞所未聞的,穩定而長久的財源!
更可怕的是,它隻用一個“標準”,就將一項原本混亂無序的民間產業,不動聲色地納入了朝廷的監管之下!
這是何等鬼神莫測的手段!
“神……神來之筆!此乃神來之筆啊!”房玄齡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他手中的笏板,被指節捏得發白,幾乎要當場碎裂。
他看著李承乾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崇拜。
那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間,開口便能點石成金的神祇!
杜如晦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他腦中的算盤已經快要打出火星子了。
長安百萬人口,豪門巨賈不計其數,這“皇家貢酒”的經營權,其價值何止萬金?十萬金?
不,是無法估量!
李靖這個純粹的軍人,聽不懂什麼“品牌溢價”。
但他聽懂了最核心的一點:能搞來錢。
能搞來很多很多的錢。
而且,還不用跟百姓伸手!
有了錢,就能造最好的甲,鑄最利的刃,發最足的餉!
他北征突厥的底氣,將前所未有的充足!
李世民呆立在原地。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動了。
他戎馬一生,文治武功,自認天下無對。
可他兒子隨口拋出的一個“賺錢的點子”,背後蘊含的經世濟國之理,竟比他苦思數十年的帝王之術,還要深奧,還要……有效。
這一刻,李世民心中,忽然生出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
這天下,交給自己,是不是有點屈才了?
或許……
交給這個逆子,他能把整個大唐,經營成一個日進鬥金的……龐大商號?
“好……好一個‘皇家特許經營’!”
李世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大步走到李承乾麵前,目光灼灼,前所未有的明亮。
“此事,就這麼定了!”
“隻是,如此驚天動地之事,該交由何人總領?”
殿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承乾卻隻是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睏倦,擺了擺手,重新躺了回去,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彆看我,我隻出主意,不乾活。”
“這事兒簡單。”
“舅舅不是剛為國分憂,大出血了嗎?”
“就讓他,把這血再賺回來嘛。”
“他跟長安城那些商人熟,人脈廣,臉皮……咳,麵子大。這‘招商引資’的活兒,舍他其誰?”
被子裡傳來李承乾最後的指示,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了輕微的鼾聲。
“哦對了,告訴舅舅,這叫‘資源變現,人脈盤活’……讓他好好乾,乾好了,年底給他發獎金……”
長孫無忌,這位剛剛從“被割肉”的悲痛中緩過來一點的趙國公,聽到這話,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他,長孫無忌,當朝國舅,百官之首,現在……要去當一個“招商辦主任”了?
而且,太子殿下好像還許諾了……獎金?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又刺激的感覺,在他心頭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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