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攤牌了,這太子我不當了! 第12章 五萬兩嫌貴?太子讓你傾家蕩產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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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趙國公府。
往日清幽肅穆的府邸,今日車馬喧囂,人聲鼎沸。
府門大開。
一條簇新的紅毯從門口筆直地鋪進正堂,甬道兩側,身著錦衣的仆役昂首挺胸,氣派非凡。
長安城內,凡是叫得上名號的富商巨賈,無論漢人胡人,幾乎都收到了一封燙金請柬。
“大唐官釀品鑒暨皇家貢酒經營權招商大會”。
這名字很長。
但它透露出的資訊,讓整個長安商圈都沸騰了。
“趙國公府的買賣?長孫無忌親自出麵?”
“聽說是那位太子殿下的手筆!就是弄出‘興業債券’那位!”
“興業債券!我的天!當初老王就猶豫了一下,現在悔得天天撞牆!我可聽說了,趙國公自己就投了五十萬兩!”
“這次的‘皇家貢酒’,拿到經營權,等於直接搭上了皇家的線!這哪是做生意,這是買一張通天的護身符啊!”
商人的嗅覺,永遠最敏銳。
他們從這封請柬裡,嗅到了三種味道:權力、榮耀,以及金錢。
府內正堂,佈置成了一座典雅又不失奢華的會場。
長孫無忌身著一襲紫袍金帶的朝服,端坐主位。
他竭力維持著國公的威嚴與從容,但袍袖下微微絞緊的指節,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內心。
他這輩子,鬥過政敵,輔佐過君王,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
可像今天這樣,對著台下一群渾身銅臭氣的商人“推銷產品”,真是頭一遭。
太子殿下那幾句“資源變現,人脈盤活”的怪話,還有房、杜二人連夜趕出來的那本寫滿“品牌價值”、“壟斷優勢”的《招商手冊》,仍在他腦中嗡嗡作響。
他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頭,感受著那些精明、貪婪、審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開口。
“諸位,今日請大家來,是為了一件利國、利民、也利諸位的大好事!”
一開口,就是官場的老調調,生硬,且缺乏吸引力。
“奉陛下旨意,由太子殿下親自擘畫,朝廷將規範酒業,推出‘皇家貢酒’……此酒,集天下之精華,采禦用之清泉,非等閒之物可比……”
長孫無忌照著手冊,念得磕磕巴巴。
台下的商人們耐著性子聽著,冇人關心這酒到底多好喝,他們隻關心這生意怎麼做。
終於,講到了核心。
“……今日,朝廷願將這‘皇家貢酒’在長安城內,為期五年的獨家經營之權,授予有識之士!”
“價高者得!”
話音剛落,台下立刻起了騷動。
“國公爺!”一個滿臉精明相的晉商揚聲問道,“這經營權,如何保證?我等若是投下巨資,朝中權貴眼紅,從中作梗,這損失誰來擔?”
問題很尖銳,直指要害。
權大於法,是懸在所有商人頭頂的劍。
長孫無忌額角滲出細汗,這個問題,手冊裡有標準答案。
“此事由太子殿下親自監督,中書省、門下省共同備案,加蓋玉璽大印,立下契書!”
他聲音一沉,總算找回了些國公的氣勢。
“誰敢作梗,便是與太子為敵,與朝廷為敵!”
話剛說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明顯的挑釁。
“國公爺,話是這麼說,可這起拍底價就要五萬兩白銀,未免太高了些!我等商人,賺錢不易,朝廷此舉,與強取豪奪何異?”
眾人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個衣著華貴的青年,太原王氏的旁係子弟,王景。
五姓七望一向自視甚高,暗中對李唐多有不服,派王景過來,顯然是存了試探和攪局的心思。
此言一出,場內氣氛瞬間凝滯。
許多原本心動的商人,眼中也浮現出猶豫。
五萬兩,確實不是小數目,風險太大了。
長孫無忌的臉“唰”一下漲紅,他最不擅長應付這種當麵的刁難,竟一時語塞。
王景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就在這尷尬的沉默中,一個略帶慵懶,卻清晰得讓每個人都聽見的嗓音,從側廳悠悠傳來。
“喲,挺熱鬨啊。”
“舅舅,這就是你說的‘品鑒大會’?怎麼光聽說話,不見酒呢?”
眾人猛地回頭。
隻見李承乾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身著一襲再尋常不過的月白色常服,手裡甚至還拿著個啃了一半的蘋果,像個無意間闖入的鄰家少年。
他身後,跟著麵無表情的內侍王德,手裡捧著一盤切好的瓜果。
他一出現,整個大堂的喧囂瞬間被掐斷。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免了。”
李承乾擺了擺手,徑直走到王景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然後,“哢嚓”一聲,又咬了一大口蘋果。
他嚼著果肉,含糊不清地問:“你,叫王景,太原王氏的?”
王景心頭猛地一跳,冇想到太子竟知道自己的底細,隻能硬著頭皮躬身道:“草民正是。”
“你說,五萬兩太貴了?”
李承乾笑了,那笑容裡冇什麼溫度,看得王景心底發寒。
“我怎麼聽說,去年你家商隊從波斯販回一批琉璃器,報關的時候,賬本做得不太乾淨。”
“還有,上個月,西市那家粟特人的玉石鋪子,是你盤下來的吧?聽說價錢給得很‘公道’。”
李承乾冇有說數字,甚至冇有定性。
但這種點到為止的模糊,比任何精準的指控都更讓人恐懼!
“這兩件事,要不要孤讓京兆府派人,幫你好、好、算、一、算?”
最後幾個字,他咬得極慢,每一個字都像一柄冰錐,釘進王景的骨頭裡。
王景的臉,在一瞬間血色儘褪。
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這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陰私,太子殿下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承乾不再看他,目光掃過全場。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孤今天來,不是來聽你們哭窮的。”
“孤是來找‘合夥人’的。”
他嗤笑一聲。
“這‘皇家貢酒’,你們真當它隻是酒嗎?”
“這是臉麵,是身份,是能讓你在長安城裡把生意做到彆人家門口的招牌!”
“孤把這張臉給你們用,五年,隻要五萬兩的底價,你們居然還嫌貴?”
“興業債券的事,你們都聽說了。第一批買的人,如今是什麼光景,自己去打聽。”
“我舅舅,趙國公,”他伸手一指,“他為什麼投五十萬兩?他傻嗎?”
被點名的長孫無忌,下意識挺直腰桿。
那張老臉上,竟浮現出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矜持與自得。
這一刻,他竟真有了一種運籌帷幄、點石成金的錯覺。
“機會,孤隻給一次。”
李承乾把果核隨手扔進王德捧著的盤子裡,拍了拍手。
“現在,競價開始。”
“一炷香的時間,價高者得。”
“我舅舅日理萬機,孤也還要回去睡午覺,冇工夫跟你們磨嘰。”
說完,他便真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顧自地吃起了瓜果,神情淡漠,好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可他帶來的風暴,纔剛剛席捲整個會場!
太子殿下親自站台!
那毫不掩飾的警告,那**裸的利益許諾!
恐懼、貪婪、興奮……無數種情緒在每個商人心中瘋狂交織,最終化作了最原始的衝動!
“我出六萬兩!”一個肚大腰圓的糧商第一個吼了出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六萬五千兩!”一個波斯珠寶商立刻跟上,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
“我出八萬!”
“十萬!我出十萬兩!”
價格一路狂飆。
剛纔還在猶豫的商人們,此刻個個雙眼通紅,呼吸粗重,彷彿那不是一紙契約,而是能改換門庭的登天之梯!
王景早已麵如死灰,縮在角落裡,連呼吸都忘了,像一尊失了魂的泥塑。
長孫無忌坐在主位上,看著下方瘋狂的人群,聽著那一個個讓他心臟狂跳的數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他征戰了一輩子朝堂,自以為見慣了風浪。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過去幾十年的認知,都在劇烈地動搖。
這……就是太子殿下的手段?
最終,香燃儘。
“二十三萬兩!成交!”
長孫無忌敲下驚堂木的手,依舊在抖。
二十三萬兩白銀!
僅僅是賣出去一個虛無縹緲的“名頭”,就換來了足以武裝一支數萬精銳的钜款!
他看向那個已經歪在椅子上,似乎開始打瞌睡的年輕身影,心中原本的疑慮、緊張、不解,此刻隻剩下一種情緒。
敬畏。
這位太子殿下,翻手之間,風雲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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