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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_天上掉下個銅板都得姓李 第1643章 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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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選了幾個人,這是他們的詳細資料。”老周說道:“他們是長安出身,自小就在長安城裡混.......”

“眼皮活,嘴巴嚴,最懂這些迎來送往、牽線搭橋的門道。”

李複接過冊子,快速翻看了幾頁,上麵記錄著那幾個地痞的出身、擅長以及家中軟肋.......

“找的人穩妥就好。”李複將冊子合上,遞還給老周,“到時候,百騎司會暗中運作,將他們以雜役或幫閒的名義,安排進鴻臚寺驛館。讓他們想辦法跟高句麗的使者團搭上關係。”

“他們來了長安這麼長時間,吃了這麼多閉門羹,陛下遲遲不召見,高桓權那點耐心,怕是早就耗儘了。要不是他身邊還有幾個明白人死死按著,就他那張嘴,指不定還能說出什麼呢。”

“我想,這時候高桓權心裡肯定是憤懣難發的,憋著一股邪火,正是最需要找個由頭排解發泄的時候。”

李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想要排解,想要發泄。”

“那長安城裡的好去處可就多了。”

平康坊的溫柔鄉,東西市的奇珍異寶,甚至是城外獵場……隻要有人引著,還怕他不去?

“他隻是想要出門在長安城裡逛一逛,他身邊的使臣是不會攔著他的。”

“他畢竟是個世子,身份擺在那裡,若是執意要出門‘散心’,他身邊那些使臣,攔得了一時,還能時時刻刻都攔著?總得給他幾分顏麵。”

老周認真聽著,認同點頭。

據鴻臚驛館傳回來的訊息,的確是這樣,這個時候若是驛館當中出現能夠理解高桓權,幫著高桓權找樂子的,高桓權不會不上鉤。

那這個鉤子,就由這邊給他遞過去好了。

“讓咱們的人機靈點,既要投其所好,也不能顯得太過刻意。先取得他的信任,讓他覺得在長安找到了‘知音’,後麵的事,就好辦了。

“老奴明白。”老周躬身應道,眼中閃過精明的光芒,“定會安排得妥妥帖帖,讓那位世子殿下,乘興而去,‘儘興’而歸。”

長安城的平康坊是繁榮的,繁榮當中又帶著幾分欲說還休的曖昧。

絲竹管絃之聲便從那些雕梁畫棟的閣樓裡悠悠飄出,混合著女子嬌俏的笑語和酒香。

尋常百姓眼裡的長安城,無非隻是有一個大唐國都的名頭,比其他城池繁榮許多。

但是在達官顯貴,有錢人的眼裡,長安,纔是真正的長安!

連日來被困在鴻臚寺驛館的高桓權,早已心煩意亂,宮中對他的冷待.......

倒也不能說是冷待,在鴻臚驛館中,官員小吏都客客氣氣的。

隻是一問三不知,需要什麼,他們儘力去辦。

但是辦的成辦不成的,兩說,隻是不會拒絕,態度方麵沒的說。

這種軟釘子,比直接的拒絕更讓人憋屈!

這等遭遇,加上身邊使臣的許多,讓高桓權憋悶得快要發瘋。

不過前幾日,偶然聽到驛館中兩個仆役低聲議論平康坊的“妙處”,那繪聲繪色的描述,高桓權也來了興趣。

當即召來那兩名仆役,故作隨意地問起。

“世子恕罪,那等銷金窟,豈是小人們能妄議的……”仆役麵露惶恐,姿態卑微。

高桓權大手一揮。

不就是錢嗎?

給本世子做個向導,隻要本世子高興了,賞你們。

仆從千恩萬謝,圍在高桓權身邊,做足了狗腿子的模樣。

高桓權十分受用。

哼,大唐人,也不過如此。

高桓權帶著幾個人離開了驛館,由仆從帶著,先是去了東市。

“權郎君,東市熱鬨,整個長安城裡,這邊奇珍異寶最多,南來北往的好東西,還有從西域運過來的.......”

狗腿子跟在高桓權身邊,一邊領路一邊講解著。

高桓權駐足一個胡人攤販前,欣賞一柄鑲嵌寶石的匕首。

彆說,還真挺漂亮。

“誒呦!”

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漢子跌跌撞撞地猛撞了他一下,力道不小。

“西八!什麼東西,不長眼嗎?!”

高桓權被撞得一個趔趄,心中的火氣“噌”地冒了上來,

那醉漢卻渾然不覺,反而含糊不清地反唇相譏:“誰……誰擋……擋你爺爺的路了……”

“你!!”高桓權氣極,當場就要動手。

此時,一旁恰巧路過的人連忙上前,讓自己手底下的人隔開了雙方。

“兩位兩位,莫要在東市生事,你瞧,那天橋上的市令可看著呢,真要鬨起來,大家麵上都不好看。”為首的穿著錦袍,操著一口流利長安官話的年輕郎君勸說著。

隨後,他三言兩語的勸走了那個醉漢,又轉身對高桓權拱手,笑容熱絡:

“這位郎君,看您器宇軒昂,定非尋常人物。何必與那等粗鄙之人一般見識?壞了雅興,實在不值當。”

“鄙人姓周,敢問郎君尊姓大名?”

“周兄客氣,在下……權。”高桓權含糊了姓氏。

“權郎君!權兄。”周姓青年笑道:“相逢即是有緣!權兄初來長安?想必還未領略過這長安真正的妙處。”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男人間心照不宣的笑意,“不瞞權兄,這平康坊裡新到了一批西域舞姬,那胡旋舞跳得,當真是勾魂攝魄,曼妙無雙!坊內藏的美酒更是地道,非外麵尋常酒肆可比。”

“小弟做東,請權郎君務必賞光,咱們一同坐坐,如何?”

高桓權本就心中苦悶,渴望排遣,又聽聞有西域舞姬,心頭便是一動。

再看對方盛情難卻,身邊護衛也微微點頭示意環境“安全”,他半推半就地,便被這一行人簇擁著,踏入了平康坊最為奢華的醉仙樓。

一路之上,高桓權隻覺得這位周兄言語風趣,對長安風物如數家珍,看樣子出身也不尋常。

又見對方熱情開朗,談吐不俗,戒備心便放下了幾分。

醉仙樓內香氣馥鬱,雖是白日,內裡卻是燈影闌珊,舞影翩躚。

一時之間,竟然叫人分不清白晝黑夜,酒香、樂聲、美人笑靨交織在一起,竟讓人渾然忘卻了外界的天光時辰。

高桓權深吸一口氣,多日來的憋悶似乎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臉上終於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周郎君顯然是此間常客,鴇母一見他便堆滿笑容迎了上來,目光在高桓權身上不著痕跡地一轉,笑意更濃。

“周郎君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這位郎君麵生得緊,真是貴客臨門,快請上雅閣!”

一行人被引至二樓一間極為寬敞華麗的雅間,推開窗便能俯瞰樓下大堂的舞台,視角極佳。室內熏香更濃,鋪著西域來的絨毯,案幾是上好的紫檀木,連盛放果品的碟盞都透著晶瑩光澤。

“把新到的西域舞姬都叫來,再把你們這兒最好的‘玉髓春’上兩壇!”周郎君熟稔地吩咐著,轉而熱情地招呼高桓權入座,“權兄,請上座!今日定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長安的風流!”

高桓權踏入這極儘奢靡的雅間,心頭先是震撼,隨即一股莫名的羞惱湧上。

在心裡暗罵一聲。

自己可是高句麗的世子,怎能在這等場合露怯,表現得如同沒有見過世麵一般?

放鬆,不過是些商賈之流炫耀財力的地方罷了。

暗自定了定神,下巴微不可察地抬起,臉上掛起笑容。

故作姿態一番,落了座。

身為王世子,什麼場麵沒見過?

可是今日這場麵,真沒見過!

“看來周兄是此間常客了。”高桓權笑問道。

周郎君哈哈一笑,與他碰杯。

“權兄,不瞞你說,但凡來了長安,若不來這平康坊見識見識,那可真是白來一遭了。”

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露出一個男人間心照不宣的、帶著幾分狎昵的笑容,“而但凡來過一次,領略過其中妙處,往後啊……可就真要心心念念,魂牽夢縈咯。”

這話如同羽毛,輕輕搔在高桓權的心尖上。

仰頭飲儘杯中酒,那甘醇烈酒帶來的灼熱感,似乎將他連日來的憋悶都燒去了大半。

徹底放鬆下來,將身體靠向柔軟的隱囊,笑道:“那今日,便要好好領略周兄所說的‘妙處’了!”

不多時,幾名身著異域華服、身姿曼妙、蒙著麵紗的舞姬魚貫而入。

眼波深邃,睫毛卷翹,裸露的腰肢隨著樂師的鼓點輕輕擺動,瞬間抓住了高桓權全部的心神。

琥珀色的“玉髓春”倒入夜光杯中,散發出醇厚誘人的香氣.......

高句麗王宮的宴飲與之相比,都顯得質樸甚至粗陋了。

長安,真是個好地方。

之前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就沒發現呢?

早點發現,何至於待在鴻臚寺中,過那煩悶的日子?

兩人聊的熱絡,喝的暢快。

高桓權喝多了,難免說話間流露出一些不滿。

周郎君眼中精光一閃,麵上卻笑容不變,再次為他斟滿酒:“權兄豪氣!那些官麵上的人,最是沒趣,哪懂得我等及時行樂的妙處?來,再飲一杯,讓這些煩惱都隨酒散去!”

說著,對一邊作陪的女子使了個眼色,依偎在高桓權身邊的舞姬聲音更加嬌媚,幾乎貼在他耳邊軟語勸酒。

樂聲愈發纏綿,酒意不斷上湧,高桓權徹底放下了防備,開始縱情聲色。

這,纔是一個世子該過的日子!

雅間內,酒氣與香氣混雜,彌漫著放縱的氣息。高桓權已是酩酊大醉,眼神迷離,露著舞姬,上下其手。

不知何時,周郎君已經離開了屋子。

傍晚,淨街鼓響起,而高桓權醉的全然不知。

而高桓權身邊的幾個護衛,也早就被灌醉,就睡在一樓的房間裡。

鴻臚驛館中,夜色漸深,窗外傳來沉重的淨街鼓聲,一聲接著一聲,宣告著宵禁的開始。

眼見著外麵淨街鼓敲了一百聲,但是依舊不見自家世子的蹤影,心急如焚,便去找驛館中的小吏詢問。

小吏倒也沒有隱瞞。

“下午的時候,世子帶著兩個護衛和兩個仆從,到長安城中閒逛去了,中途驛館中的仆從倒是回來了,說世子帶著護衛,去了平康坊。”

“平康坊?是住在那裡的酒樓了嗎?”高句麗使者問道。

小吏聞言,臉上露出笑意,隻是這笑容在高句麗的使者看來,好像不是很對勁的樣子。

“使者,平康坊可是長安城的一個妙處,想來,貴國世子,已經夜宿在那裡了。”

高句麗使者聽到這裡,便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雖然對長安不怎麼熟悉,但是非完全不通世務,很快便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地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夜宿在平康坊內的閣館之中.........

“轟隆”一聲,高句麗使者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震得他眼前發黑,身形都晃了晃。

世子竟然跑去了那等汙穢之地,而且夜不歸宿!

在大唐,長安城中的人狎妓飲宴或許算不得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高桓權不同!他是高句麗王世子,是來大唐請求和親的使臣!

如今任務毫無進展、大唐皇帝態度不明的情況下,他竟然流連於平康坊妓館,夜不歸宿!

這訊息若是傳揚出去,高句麗的臉麵何在?和親之事還想不想成了?

使者不敢再想下去,額頭上瞬間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強撐著對那小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多謝郎官告知。”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席上,雙手微微顫抖。

“禍事矣!禍事矣!”

他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絕望。

隻希望世子能儘快回來,並且此事能死死捂住,千萬不要走漏半點風聲!

次日上午,宿醉的高桓權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口乾舌燥中醒來的。

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織錦帳頂,鼻尖縈繞著脂粉香氣與殘存的酒氣,身邊還躺著昨夜那名妖嬈的舞姬。

垂著各色帷幔的內室中,地上已然混亂不堪,兩人的衣物雜亂的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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