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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_天上掉下個銅板都得姓李 第1656章 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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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6章:小時候

仆從們不敢笑了,護衛們也不敢笑了,隻是麵露擔憂的看著小郎君那小小的背影。

這要是讓郎君和夫人知道,小郎君怕不是要挨板子了。

若是讓顏先生知道,還不得氣得鬍子都翹起來。

為首的護衛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小跑兩步上前,哭笑不得地勸說。

“小郎君,小郎君,這話可不敢亂喊呐,這若是讓郎君和夫人聽到,您今日的課業,可就不止是顏先生給您佈置的了。”

李睿看著護衛們如臨大敵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又不在家喊。”

說完,一把拉起還在發懵的趙碩。

“快跑!”

兩個小家夥頓時像受了驚的小兔子,順著小路一溜煙地朝家跑去,留下一群心有餘悸的仆從在後麵追趕。

小郎君,您還是單純啊,不在家喊,就不會傳到郎君和夫人的耳朵裡嗎?

這外頭多少人呐。

宅邸之中,晚膳用罷,府內燈火漸次亮起。

書房內燈火搖曳,映照著一大兩小的身影。

李韶端坐於書案旁,神色溫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剛剛仔細檢查過孩子的功課,字跡還算工整,背誦雖說勉強,倒是也記下來了,這方麵,倒不必苛責,每日背誦,總有熟練的時候。

放下手上的紙張,李韶看向李睿。

“狸奴,為娘今日聽聞,你在放課回家的路上,高歌一曲,甚是........豪邁?”

李韶的語氣平和,目光靜靜落在兒子臉上。

李睿正因功課過關而暗自輕鬆,聞言,小身板幾不可察地一僵,臉上那點小得意瞬間凝固,眼神開始有些飄忽,不敢與母親對視。

可惡啊,是誰走漏了風聲,怎麼傳到阿孃的耳朵裡了。

“啊?歌?什……什麼歌?”

李韶也不急,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才緩緩道:“好似是……‘人之初,性本善,不寫課業是好漢’?”

李韶將那句“歪歌”清晰地唸了出來,語調平穩,卻讓李睿心頭一緊。

“是不是下一句就得是,阿孃訓斥怎麼辦,要跟阿孃對著乾了?”

書房裡侍立的丫鬟忍不住抿嘴偷笑,又趕緊低下頭。

李睿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又連忙擺手。

“不,不是的,阿孃,我不敢跟阿孃對著乾,我就是隨口喊一喊,沒有彆的意思。”

隻是覺得好玩兒.......

“哦?隨口喊喊?”李韶放下茶杯,聲音依舊溫和:“沒有彆的意思,又怎麼會喊出這樣的話呢?狸奴,阿孃問你,可是最近的功課讓你過於勞累了?”

李睿搖了搖頭。

書院的其他學生的課程安排他也見過,可比自己的課業緊張多了。

這樣一對比下來,自己的功課,算不上累。

尤其是,眼前的情況,自己要是說一聲累,會不會下一刻,阿孃的板子就接觸到自己的屁股了。

“功課不勞累,那就好。”李韶微微頷首,倒也沒有抄起戒尺就開始愛的撫摸,而是緩緩開口,循循善誘。

“狸奴,讀書明理,首先要的是態度端正,阿孃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功課有時候是枯燥了些,但是卻是夯實根基的必經之路。”

“你這好漢之言,看似頑皮,實則是輕慢了學問,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李睿聽著母親的話,小腦袋越垂越低。

本就覺得有些理虧,此刻被母親點破其中關竅,更是羞愧難當。

本來以為要挨一頓手板的,但是阿孃沒有打自己,反倒是教導自己道理。

如此一來,李睿心裡反倒是過意不去了。

“娘親,孩兒知錯了。”他聲音細小如蚊蚋,“孩兒再不敢胡說了。”

李韶見孩子認錯態度尚可,神色也更加緩和。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日功課既已完成,便早些去歇息吧。”

“明日去書院,主動向顏先生說明此事,誠懇認錯,請先生責罰。可能做到?”

李睿一聽還要向先生認錯,小臉頓時垮了一下,但看到母親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乖乖點頭:“能做到。”

“去吧。”

宅邸前頭的一處附屬院子裡,正屋內燈火通明。老趙麵色沉靜如水,端坐在椅子上,陳娘子站在他身側,眼神裡交織著對兒子的擔憂心疼,卻又不敢出聲阻攔。

“跪下。”老趙輕輕開口。

趙碩心裡“咯噔”一下,不敢遲疑,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帶著涼意的地麵上。

“說說吧,今日放課回家的路上,怎麼回事。”老趙詢問著兒子。

趙碩低頭,小聲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爹,小郎君可能隻是覺得好玩,隨口喊一喊。”

“你喊了嗎?”老趙問道。

趙碩搖頭,神色認真。

“兒子不敢!兒子知道那話不對!”

老趙的目光依舊看著趙碩。

“你先莫要為小郎君辯解,阿爹問你,你跟在小郎君身邊是做什麼的?”

趙碩低頭,小聲回答:“是,是陪小郎君讀書,是伴讀。”

“伴讀,伴讀,不僅僅是陪著讀書!”老趙的語氣加重了些,“既然是小郎君的伴讀,那麼,當小郎君言行有失,比如今日這般瞎胡鬨的時候,你為何不在旁邊規勸?”

看著兒子有些茫然的眼神,知道這孩子年紀尚小,未必真懂其中深意,便語重心長地解釋。

“郎主和夫人信任咱們,讓你給小郎君伴讀,狗兒,你也該知道,當小郎君犯錯的時候,你要在旁邊提醒,勸誡。”

“你沒有跟著小郎君一起胡鬨,阿爹很是欣慰,但是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莫要在一旁看熱鬨。”

“你也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明白嗎?”

趙碩抬起頭,臉上少了幾分委屈,多了幾分恍然和認真。

“阿爹,兒子……兒子明白了。以後,兒子一定記住自己的本分,會好好規勸小郎君的。”

老趙這才起身,伸手扶起了趙碩。

“記住今日的事,今日的話,起來吧,回去好好想想。”

夜深人靜,屋內燭火柔和。

李複處理完一日事務回到房中,便見李韶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長發,神色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在想狸奴今日那‘豪言壯語’呢?”李複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按在她肩上,笑著問道。

李韶透過銅鏡白了他一眼,語氣卻帶著無奈的笑意:“可不是嘛,這孩子,如今是越發跳脫了,竟敢在路上喊那樣的話,若是讓嚴苛些的先生聽見,怕是要重罰。”

李複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臉上滿是過來人的寬容。

“我當是什麼大事。”他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孩子嘛,這個年紀,正是貓嫌狗厭……哦不,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偶爾蹦出幾句頑皮話,實屬正常。”

自己小時候喊的那些順口溜,放在這時候,是要被老師家長抓去揍一頓的程度。

如今這些孩童喊什麼‘先生鬍子翹一翹,嚇得我們跳三跳’、‘之乎者也真難熬,不如上山摘野棗’,這算什麼?

自己小時候跟著夥伴們在大街上蹦蹦跳跳的喊‘xx頭,像皮球,一腳踢到百貨大樓.......’。

老師老師你彆生氣,都怪xx不爭氣,抽煙喝酒跳霹靂,男女廁所都敢去,正月十五進監獄,八月十五就槍斃!

李複想起自己曾經嚷嚷的這些不倒不正的話,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小時候覺得有意思,好玩,但是長大了之後再聽.......人甚至不能共情曾經的自己。

“孩童玩鬨是天性,但是咱們做父母的,也不能萬般都縱著孩子。”李韶感慨說著:“夫君你啊,有時候就是太溺愛狸奴了。”

“這就叫溺愛啊。”李複啞然失笑:“我隻是覺得,咱們做父母的,偶爾學著放鬆一些也好,適當糾正,有時候矯枉過正也不是一件好事,狸奴現在這邊無憂無慮,偶爾闖點小禍,被訓斥了,長點教訓,也挺好。”

“這倒也是。”李韶認真思索著:“想當年我小時候,也並非全然不犯錯,說起來還真是的,自己小時候也這樣,怎麼到了這般年紀,成了阿孃,反倒是想要讓孩子做的,比當年的自己都好呢?”

李複拉著李韶的手,坐在了床邊,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到了榻上。

“這是對孩子有期盼,正常,不過做阿爹阿孃的能意識到這一點,也不容易了。”

“以前我小時候,連功課都不愛做呢。”

“如今咱們的狸奴,每日用工,還能把功課做好,這就讓我這個做阿爹的汗顏了。”

......

兩口子這會兒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純聊天,聊著聊著,也就睡下了。

莊子上一片安靜祥和,平壤城裡一陣暗流湧動。

王宮之中,高建武聽著手底下的人的彙報,抄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市井童謠說...世子殿下在長安用遼東地圖換花酒。”稟報的人戰戰兢兢的跪在殿中,不敢繼續說下去。

高建武突然抓住案角劇烈咳嗽,攤開掌心竟見血絲混著茶漬。

“到底是誰!誰在外麵傳這些話!!”

高建武暴怒。

“回大王,臣下,臣下不知。”

高建武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外頭。

“去,給我查!”

“查!!!”

高建武怒吼著。

“咳咳咳。”

“大王。”身邊的近侍趕忙上前。

“快,快傳醫者。”

原本安靜的王宮一陣兵荒馬亂,高建武被扶著回了寢殿,醫者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高建武閉著眼睛躺在榻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聲咳嗽都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扯,殿內昏黃的燭光映得他臉色蠟黃,嘴角還掛著沒擦淨的血沫子。

老醫官跪在榻前,手指搭在高建武的手腕上。

“先取冰帕子來敷額!”

“大王這是急火攻心,肝氣橫逆傷了心脈。眼下最要緊的是靜養,萬萬不能再動氣了。”

老醫官開啟藥箱,取出三寸長的銀針。

“大王,臣要刺勞宮穴泄火,會有些痠麻。”

施針過後,老醫官又開了藥,讓侍從去膳房熬藥,又叮囑了一番,一定要靜養,不可再大動肝火。

殿內侍從點頭應聲。

是夜,殿外突然響起悶雷,緊接著,雨點劈裡啪啦的砸在屋頂。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珠簾嘩啦作響。

高恒疾步走到內室,來到高建武的床榻前。

“父王。”高恒撲到床榻邊緣,牽起高建武的手。

高建武虛弱地睜開眼睛,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你兄長遠在長安,如今,父王又是這般模樣,孩子,你要堅強,父王如今能依靠的,是你。”

高恒緊緊握住高建武的手。

“父王不要說這些喪氣話,您好好聽醫者的囑托,按時吃藥,您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高建武歎息一聲。

是,自己隻要靜養,身體會好起來的。

可是,時間不等人呐。

自己就算是想要安心養身體,但是淵蓋蘇文不會答應,外麵的形勢不能答應。

“孩子,你阿兄不爭氣,你要勤勉。”

高建武躺在榻上,自清醒過來之後,想了許多。

即便是高桓權能夠回到平壤城,也不能繼續做世子了。

外頭傳的沸沸揚揚,他的名聲,已經不適合坐在世子的位子上了。

這次去長安,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還如何能保他?

除非,他在長安,能將和親的事情促成,那樣事情還會有轉機。

哪怕是看在大唐公主的麵子上,世子的位子,還得是他的。

但是眼下,這件事,怕是要徹底黃了,即便是有談的希望,高句麗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不能做高句麗的罪人。

“明日開始,你到外殿處理政事,父王會讓你叔父來輔佐你。”高建武說道。

高恒連連點頭。

“父王,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不辜負父王的期望,但求父王一定要養好身體。”

高建武點點頭。

“嗯,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著殿內的侍從送走高恒,高建武又著人去請高寶藏到王宮中來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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