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和離,渣夫全家求原諒 031
危機重重
謝家開賭坊的是她六叔謝知良,她見過輸紅眼的賭徒押上自己的手腳,沒得押了便押上妻子,孩子……
賭坊的套路——給點甜頭引人入局,將賭徒捧到天上,又在他得意忘形時,將其狠狠摔下,那時他們會想,這次隻是運氣不好,隻要一次,就一次,便能回本。
想著回本的賭徒,最後,往往輸得傾家蕩產。
賠無所賠便將自己乃至家人全當在了賭坊,最後,賭坊用一點小錢免費得到幾條甚至幾十條人命。
強壯的男子被賣去乾苦力,漂亮的女子被賣去青樓,不中用也不中看的,便隻能由大夫決定他們最後的歸所。
父親痛恨六叔開賭坊,認為賺這樣的錢有損陰德,將六叔趕出盛京,打發他去了北方,讓他在極寒之地吃夠苦,反省夠了再回來。
“眠雲閣四樓是魔窟!”
徐二牛追悔莫及的聲音傳來,謝南風回過神來,繼續聽他講。
徐二牛繼續道:
“因為贏了莊家十次,老闆邀請我到四樓,說在四樓翻數更高,而且不限注。我太想贏了,太想有錢,我努力做活一輩子也掙不來賭一次的錢。”
本以為會是林靜宜買通徐二牛在王府門口鬨事,好讓楊徵周更加討厭她,如今看來希望她跟楊徵周鬨崩的人不在少數,她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徐二牛說:“小人上了四樓,四樓房間有奇香,聞得我飄飄欲仙,骨頭疏軟。那次我贏了,可是回家之後老想起那天的奇香。”
“幾日後,小人又去了眠雲閣,直言去四樓,在我心中,輸贏已經不重要了,隻想著再聞一聞那奇香。”
“老闆說那香叫黑玉香,有放鬆身心的作用。說在四樓除了賭錢,還可以賭黑玉香,那天我贏了一小盒,回去之後點在床邊。”
“再後來聽說李二跳城樓摔死了,屍體還少了條胳膊……”
徐二牛顫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眼底全是恐懼。
謝南風深吸一口氣,如今這眠雲閣比當初他六叔做的事更惡毒,簡直是喪儘天良。
“此時你意識到自己被騙,卻發現對黑玉香上癮,再去眠雲閣賭,次次賭,次次輸,欠一屁股債,走投無路之下,聽說鬼市黑玉膏和黑玉香的作用一樣,便摸去鬼市。”
謝南風將徐二牛之後的經曆猜得七七八八。
徐二牛猛猛點頭:“那些話全是張老闆讓我說的,他說隻要我照做,把黑玉膏免費送我,還幫我還清賭債。”
謝南風隻覺得頭疼,重活一世本以為前路一片清明,她什麼都能看清,誰知道這一世,更是危機重重,波詭雲譎。
要她的命的不止柳氏,也不止楊徵周,還有一群躲在暗處的人。
“大小姐,我什麼都說了,求您放過小人,放過小人母親和阿弟……他們是無辜的。”
“我不會放過你。”謝南風掀起沉重的眼皮。
徐二牛聞言隻覺得天塌了,整個人像打翻在地的覆水,軟在地上。
謝南風說:“管它黑玉膏還是黑玉香,都是讓人上癮的東西,能上癮就能戒,沒戒斷之前你哪兒都不能去!”
“可……”徐二牛欲言又止。
“放心,你母親和阿弟,我會讓人接來盛京,他們會沒事。”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徐二牛感激地連連磕頭,“小人當牛做馬,無以為報。”
謝南風示意謝甲將徐二牛拉起來:“戒斷之後,我等著你報。”
“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會報答小姐。”
謝南風沒說話,起身離開了柴房。
走出柴房後,綠珠恍然大悟:
“長青街李二是跳城樓自殺,那前幾日在醉仙樓自殺的阿貴,肯定也是遭了眠雲閣的道。”
“開賭坊無非是賺錢,可那個鬼市的張老闆為何要讓徐二牛離間你和狗王爺?”
謝南風抬頭看看天,隻覺得更冷了。
她問綠珠:“猜猜張老闆和眠雲閣之間什麼關係?”
綠珠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腦門:
“他們不會是一夥的吧?”
“這不挺聰明一丫頭嘛,怎麼老說自己笨?”
綠珠努了努嘴:
“可為了賺錢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謝南風笑了笑:
“有些東西比金銀更有價值。”
她說:“鬼市自大盛開國就有,設立之初是為了給窮人多一條活路,半夜開市,市上以物換物,裡麵的人不伏市規轄,不伏朝臣管,又不伏世俗地位所拘束,從來都是無拘無束。癮君子為了黑玉膏肯定什麼都願意換,自然什麼都做得出來,那不比金銀更有價值?”
綠珠醍醐灌頂:“有人想害小姐!”
謝南風點點頭。
“會不會是薛姨娘?”
謝南風搖頭。
薛氏如果能想到這麼深的套路,當初她為兒子爭奪繼承權,就不會輸給她。
“那是狗王爺?”
“那是個蠢的。”
就那腦子,上一世死在他手裡,她都覺得丟人。
“那會是誰?”
“鶻人。”謝南風淡淡道。
“鶻人為何要殺小姐?”
“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鶻人,難道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人得知了她是重生的,察覺了她要匡扶大盛江山的意圖。
可光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她心中所想,怎麼會被鶻人察覺?
綠珠又問:“那小姐如何知道是鶻人要殺你?”
“夏荷是鶻人,夏荷要殺我,所以就是鶻人要殺我。”
“那小姐接下來要怎麼做?”
謝南風抬頭望望天,一片青黛,院外的太陽正在落山,鬼市要開了。
“陪我去集市買件披風。”
“啊?”綠珠滿臉疑惑。
她還以為小姐有什麼驚人的謀劃,像當初爭繼承權一樣。
“啊什麼啊?”謝南風颳了下綠珠的鼻頭,“你不願去,把謝辛叫來,讓他陪我去。”
“願意,願意,奴婢一萬個願意。”綠珠一把抱住謝南風的手臂,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
謝南風笑了笑:“既如此,去把謝辛叫來。”
綠珠抬頭,努嘴:
“小姐,奴婢都說願意跟你去了,為何還要叫謝辛啊?那小子隻會氣你,你這傷口剛結痂,萬一他又胡說八道惹你不開心,傷口複發又得養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