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苦瓜相依為命，攜手走入愛情 第6章 暴雨夜，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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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英國那邊所有的課程和考試都結束了，”林昭然回過神來，低頭攪動著碗裡的餛飩，聲音有些發悶，“明天回學校把手續辦好，就能放寒假了。”

溫澤軒注視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沉默片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

“爺爺臨走前跟我說，讓我們不要為他的離世太過傷感。他已經活到這個歲數了，嚐遍了人間的酸甜苦辣，回想起來也不過是浮雲一瞬間，所以他走的時侯很平和安詳。”

“我知道……”她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努力控製著聲音的顫抖，“就是覺得，我如果不出去玩那幾天，如果我考完試第一時間就回來，是不是就還能再跟他多說幾句話，能再多陪陪他……”

眼淚還是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碗裡。

她急忙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可是越抹越多，淚珠不受控製地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有幾滴甚至順著唇縫洇進嘴巴，鹹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溫澤軒看著她逞強的樣子，胸口泛起一陣鈍痛：“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這番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林昭然心裡某個緊鎖的閘門。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失聲痛哭。

溫澤軒撐著手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一下下輕撫著她的後背。

“對不起……”她哽嚥著說，“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他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溫柔，又讓人安心，“我們都不會怪你，爺爺更不會怪你。他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他在天上能看到。”

林昭然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彷彿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的自責、悲傷、遺憾，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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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傾盆，電閃雷鳴，一如溫懷安告彆儀式的那天。

可屋內，溫澤軒的懷抱卻溫暖而安穩，像一座沉默的山，替她擋去所有風雨。

從始至終他都靜靜地站著，任由林昭然的淚水浸濕自已的衣衫，不時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餐桌上的餛飩和小籠包已經涼透，林昭然的哭聲也漸漸停歇，到最後隻剩下偶爾的抽噎。

“好啦，不哭了，要不然明天要腫成桃子眼了。”溫澤軒一邊逗她，一邊遞給她一塊溫熱的毛巾，“先擦把臉，我去給你把餐食熱一熱。”

林昭然把熱毛巾往臉上呼嚕了幾下，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擦乾淨了，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伸手就攔下了溫澤軒要拿起籠屜的手。

“我自已來就好啦，小叔你快去休息吧。”她扯出一個笑容，儘管看起來有些勉強。

這幾天自已難過，溫澤軒肯定比她還要難過和疲累。他本身就有腿傷，寒冷天和下雨天本就疼痛難忍，偌大一個金融集團的大小事宜還要他來處理，通時還要操辦爺爺的後事，現下還要照顧生病的自已……

彆說是肉l凡胎，就算是機器人，經過長時間的工作，現在也該去休息充電了。

溫澤軒看著她強撐的笑容，眉頭微蹙，本還想說點什麼，倔強的小姑娘已經端著冷飯進了廚房。

見此，他也不再勉強，隻循例囑咐了一句：“退燒藥放在你床頭了，睡覺前記得吃，彆忘了把頭髮吹乾再睡。”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都可以來房間找我，不管多晚我都陪你。”

仔細聽來，這話其實有些曖昧，不太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叔會對這個年紀的侄女說的話。

實際上溫澤軒也確實存了點私心，希望林昭然可以多依賴自已一些，不僅僅是作為長輩的依賴，而是更親密的關係。

但林昭然似乎冇有察覺到他話裡的深意，隻是回頭應了一句“我知道啦”，便繼續攪動著鍋裡的餛飩。

溫澤軒看了她一會兒，最終轉身離開，手杖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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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隻剩下林昭然一個人，家裡的保姆已經下班，回到偏院休息去了。

她盯著鍋裡漸漸翻滾的熱湯，熱氣氤氳間，視線又有些模糊。

其實她聽懂了。

但她不敢迴應。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

她怕這是自已想多了、誤會了，也怕因為自已的一念之差，一旦邁出那一步，迎接她的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在世界上她已經冇有家人了，溫澤軒這個名義上的小叔就是對她最好、最親近的家人，若是被他發現自已對他的那些非分之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會淪落到比陌生人還要不堪的地步。

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任何人。

鍋裡的餛飩已經煮得浮起，白胖胖地在湯裡翻滾，可她卻冇了胃口。

林昭然關了火，盯著蒸騰的熱氣發呆，直到湯麪漸漸平靜，映出自已模糊的倒影。

她端起碗，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食物，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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