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後，撿了兩個小徒弟 第104章
京都的夜晚，從未真正沉睡。被各色燈光映襯著天空，在複雜建築群中暗藏著無數監控探頭，就像是一雙雙冰冷而不眨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這座快速發展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而在城市某個不起眼的區域，一棟廢棄已久的訊號中轉塔頂端，三個身影如同幽靈般悄然浮現。夜風呼嘯，吹動著他們的衣角。
慕昭曦、顧星宇、凱洛斯。三人呈三角站位，中心是那台粗糙卻關鍵的「匿蹤器」，正由慕昭曦全力維持運轉，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形成一個扭曲視覺和能量感應的脆弱力場，將他們與塔下那個高度監控的世界暫時隔絕開來。
「匿蹤器執行穩定，但目前負載很大，最多還能支撐八分鐘！」慕昭曦的聲音透過風傳來，帶著一絲靈力消耗過度的緊繃。她必須精確控製輸出，既要保證遮蔽效果，又不能讓靈力波動強到自身成為新的「異常訊號」。
「足夠了！」顧星宇半跪在地上，麵前攤開一個經過他魔改的、連線著巨大便攜能源箱的訊號廣播裝置，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得幾乎出現殘影，「頻率覆蓋預設完成，全城主要民用通訊波段、公共資訊平台備用通道…甚至那幾個老古董級的緊急廣播頻段都給它塞進去！凱洛斯，乾擾那邊怎麼樣？」
凱洛斯緊盯著一個巴掌大的、閃爍著異星文字的掃描器螢幕，眉頭緊鎖：「市政反應中心的主動偵測訊號已經被『匿蹤器』騙過去了，但他們的備用被動監測網路開始活躍…我在嘗試注入噪音堵塞他們的分析通道，但這就像用勺子舀乾大海…他們最多還有三分鐘就能鎖定大致方向！」
「三分鐘…夠了！」顧星宇深吸一口氣，最後檢查了一遍他早已準備好的、儲存在加密晶元裡的證據包——裡麵包含了能徹底洗刷他和衛寒碣「私通外敵」罪名的真實資料鏈、被篡改的報告原始記錄、以及一段她冒險錄下的、某位頑固派高層私下承認構陷的模糊音訊。
他看了一眼慕昭曦，重重地點了下頭。
慕昭曦眼神一凝，另一隻空著的手緩緩抬起。磅礴的靈力開始在她指尖彙聚，但並非用於攻擊或防禦，而是以一種極其精妙的方式，模仿著顧星宇教給她的、這個時代無處不在的無線訊號特征。
「開始！」
顧歸猛地按下了傳送按鈕！
幾乎在同一時刻，慕昭曦凝聚的那團模仿訊號源的靈力轟然爆發，卻不是擴散，而是如同無形的觸手，精準地「搭」上了京都地下縱橫交錯的光纖主乾道、空氣中彌漫的無線訊號網路！
她不需要理解所有複雜的技術原理，她隻需要遵循顧星宇給出的「路標」，用最純粹的靈力，蠻橫卻又精細地將真相，順著這座城市的訊號瞬間推送至每一個終端！
下一刻——京都，原本已經快到寧靜的午夜，卻依然爆發出不小的騷動。
無論是繁華商業街巨大的公共全息廣告牌，還是行駛中的懸浮車內顯示屏，或是千家萬戶正在播放節目的電視光幕，甚至行人手中的手機…所有正在連線網路的裝置，螢幕都猛地一花！
各式各樣的頻道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顧星宇那張帶著決絕和一絲疲憊的臉龐，以及他清晰冷靜、語速極快的聲音：
「京都的市民們！我是顧星宇！你們聽到的、看到的關於我和衛寒碣勾結外來者的指控，全是謊言！以下是證據…」
冰冷的資料、被修改的檔案對比圖、那段雖然模糊卻內容驚人的錄音…如同洪水決堤，衝垮了官方精心編織的資訊堤壩！
街上的人們停下了腳步，震驚地看著突然變異的螢幕；車輛險些發生碰撞，司機愕然地聽著車載廣播裡傳出的同樣內容；家中，一家人圍在螢幕前，目瞪口呆…
「…他們關押衛寒碣，不是因為他的罪，而是因為他的『科技征程』觸動了舊利益，因為他看到了真正的危機即將再次來臨！而我們，卻在自毀長城！」
顧歸的聲音通過萬千裝置回蕩在城市上空，帶著悲憤的力量。
「看看天空吧！問問那些還能仰望星空的修者！敵人的刀鋒已經懸在我們頭頂！釋放衛寒碣！停止內鬥！我們需要團結，需要他，需要一切力量來麵對真正的敵人！」
演講不長，但資訊量爆炸，證據確鑿！
「混蛋！！」某間守衛森嚴的辦公室裡，一個老者憤怒地將名貴的茶杯砸向還在播放顧歸畫麵的螢幕，「立刻給我切斷！全部切斷！抓住他們！！」
技術員滿頭大汗：「不行…訊號源無法定位！傳輸方式…見鬼，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攻擊手段！常規遮蔽手段無效！它在瘋狂自我複製傳播！」
「這怎麼可能？！最強的兩個人都已經被我們關起來了」另一個官員咆哮，顧星宇越獄成功的訊息並沒有被報上來。
整個京都的監控係統和靈力感應網路瘋狂運轉，卻如同撞上一團模糊的迷霧——『匿蹤器』在慕昭曦的維持下，頑強地抵抗著探查，雖然範圍隻在塔頂這一小片區域，卻至關重要。
民間已然嘩然！
質疑聲、憤怒聲、要求真相的呼喊聲開始在網路和現實中彙聚。許多人早就對官方含糊其辭的解釋抱有懷疑，此刻證據確鑿，怒火瞬間被點燃。
「時間到了！撤！」凱洛斯急聲喊道，他的掃描器螢幕上已被紅色的警報圖示覆蓋，「他們動用最高許可權的追蹤協議了！『匿蹤器』要過載了！」
慕昭曦臉色一白，感覺到手中的裝置開始發燙震顫，表麵的符文明滅不定。她猛地切斷靈力輸出。
「走！」
顧歸迅速銷毀裝置核心。三人如同來時一樣，沿著黑暗的塔身索降，迅速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陰影中。
幾乎在他們離開的下一秒，數道強大的探照燈光和無人機群便籠罩了那座訊號塔，卻撲了個空。
然而，他們播下的種子已經發芽。
一夜之間，京都輿論爆炸。「釋放衛寒碣」、「真相」、「外敵當前」等詞條以不可遏製之勢席捲了所有殘存的公共討論空間。民眾的質疑和憤怒讓頑固派焦頭爛額。
接下來的幾天，壓力從民間傳導至高層。支援科技改革、本就對頑固派不滿的勢力趁機發聲，張嵐這樣的人或許也在暗中推波助瀾。
最終，在巨大的輿論壓力和越來越清晰的、關於外部威脅的確鑿情報麵前，頑固派不得不做出了妥協。
三天後。
他們已經悄悄的將衛寒碣從研究院中暗自送到第七監獄，在離開之前，還進行了一些威脅，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無所謂的。
衛寒碣穿著一身整潔的衣服出來，是那些人專門給他送去的衣服，減少民眾的憤怒；許久未見外界，陽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望著外麵黑壓壓的人群和閃爍的鏡頭，臉上露出一絲茫然，隨即化為深深的複雜。
官方發言人麵無表情地宣讀了一份簡短宣告，稱「經重新審查，證據不足，予以釋放」。
沒有道歉，沒有澄清。
在人群外圍，一輛不起眼的懸浮車裡，慕昭曦透過車窗，看著小師弟重獲自由的身影，一直緊繃的心絃終於稍稍放鬆，眼中泛起一絲水光，又迅速隱去。
副駕駛上的顧星宇撇撇嘴：「總算出來了…接下來還有一大堆爛攤子呢。」
後座上的凱洛斯則壓低帽簷，低聲道：「還有沃裡安他們，我們可能要忙起來了」
救出了衛寒碣，隻是他們動作的第一步，後麵的征程還有很長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