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後，撿了兩個小徒弟 第105章

    車在慕昭曦的駕駛中離開了依舊喧鬨地界，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條熟悉的街道旁。幾人下車，步行了一段，來到一棟熟悉的建築前。

這裡曾是衛寒碣和顧歸的家，當初看起來極為舒適的房子，此刻，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片狼藉。

院門歪斜地敞開著，上麵還貼著早已失效的封條殘骸。院子裡，精心養著的植物大多枯萎凋零，花盆碎了一地。窗戶玻璃沒有幾塊是完整的，屋裡更是被翻得底朝天，傢俱東倒西歪，紙張和資料儲存卡散落得到處都是，上麵蒙著厚厚的灰塵。

牆壁上甚至還殘留著一些能量武器灼燒過的焦黑痕跡和搜捕時留下的暴力破拆印記。

在衛寒碣被捕後，這裡經曆了不止一次徹底而粗暴的搜查，慕昭曦當時也是在這裡混入實習生的隊伍。

衛寒碣站在門口，望著眼前的破敗景象，餓瘦的身體似乎晃了一下，他的花，很多都是從前在宗門中收集的，但看到心血付諸東流的這一刻，衛寒碣真想眼前一黑暈過去。

顧星宇咬緊了嘴唇，臉上閃過憤怒和痛惜，最終隻是狠狠踹了一腳倒在門邊的破損儀器外殼，發出「哐當」一聲悶響，他真的沒有想到那些人會這麼狠。

慕昭曦沉默地上前，扶住了有些搖晃的衛寒碣，輕聲道：「小師弟…」看到了破敗的花園，慕昭曦猜到了對方最傷心的地方，「我把我珍藏的種子給你，彆傷心了。」

凱洛斯則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低聲道：「這裡不安全，也不適合久留。」這裡會變成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他心裡也是無儘的悔恨，早知道就不和慕昭曦他們回來。

衛寒碣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慕昭曦的手，努力挺直脊背，聲音沙啞：「…走吧。」再見了他的小花。

最終，幾人隻能再次回到慕昭曦那個狹小擁擠的安全屋。原本隻夠一人生活的地方，一下子塞進四人，頓時顯得無比侷促，空氣都變得滯澀起來，尤其多出來的還有兩個高大的男人外形。

顧星宇認命地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工具和零件，試圖騰出更多空間。凱洛斯靠在牆角，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想著該如何彌補他們。慕昭曦則忙著給衛寒碣倒水，找地方讓他休息。

衛寒碣坐在沙發上，目光緩緩掃過周圍，透過不算大窗戶看向外麵被切割成方塊的京都天空，久久無言，果然人過久了舒適的生活就回不去了。

與此同時，遠離京都喧囂的深山之中。

一道紫色的雷霆撕裂天幕，帶著煌煌天威，狠狠劈向山穀中一個清秀的身影——是程梨逍。平時和蕭無憂打打鬨鬨，也是緊跟著對方的腳步，進入了下一階段。

劫雷之下，程梨逍手指蒼天，周身靈力澎湃，化作堅實屏障硬抗天威。不遠處，蕭無憂緊張地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出手相助，程梨逍在他眼裡一直是需要保護的小師妹。

而在山穀另一側的一塊巨岩上，透傳慕昭曦衣服的墨幽玄慵懶地斜靠在山石上，周身繚繞著若有若無的精純魔氣。她看著渡劫的程梨逍，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這資質好的就是快，就是這雷劫…軟綿綿的，給程梨逍開後門了？」她伸出纖纖玉手，指尖一縷凝練的魔氣跳躍著，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徒弟。

「師尊……」旁邊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謝逢緣站在那裡，依舊是那副正氣凜然的長相，此刻卻眉頭微蹙，「我也快了，這裡魔氣不多。」明明自己的境界已經高了，謝逢緣也是有些無奈。

墨幽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魔氣凝練化身陪著你，容易麼？你就不能讓我看個實景？」她頗為自得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由精純魔氣重塑的、凝實無比的新身體。

話雖如此，她還是收斂了指尖的魔氣，隻是看著程梨逍渡劫，確保對方的安全。

最終，程梨逍有驚無險地扛過了九道天劫，頭上的發簪已經黑的獨有特色了。蕭無憂見狀立刻飛身上前，為她護法調息。

墨幽玄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完了？真沒意思。走了走了，回去睡覺。」說著，化作一道黑煙消散於原地。

謝逢緣看著師尊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又看向正在調息的程梨逍和護法的蕭無憂，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慰。他們師徒幾人在這世外之地潛修，雖清淨，卻也時刻掛念著外界，尤其是師尊慕昭曦的安危。

度過了最初幾天最窘迫的時光後，情況終於開始好轉。官方迫於壓力，不得不開始解封衛寒碣和顧歸的部分被凍結的資產。

他們立刻用這些錢，在京都一個相對安靜、安保措施也不那麼紮眼的區域，租下了一棟帶地下室的獨棟小樓。空間終於寬敞起來，也有了基本的生活和簡單的實驗條件。

搬進去的第一天，顧歸就拉著衛寒碣鑽進了地下室，開始清點剩餘可用的工具，討論著如何儘快恢複一些基礎研究能力。劫後餘生的兩人，似乎隻有沉浸在熟悉的技術世界裡，才能暫時忘卻外界的紛擾和內心的創痛。

慕昭曦幫著收拾完樓上的房間，看著終於不再那麼侷促的環境，一直緊繃的心神稍稍放鬆。她走到窗邊，正好看到凱洛斯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天空，側臉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落寞和憂慮。

慕昭曦這才猛地想起，凱洛斯冒險來找她，似乎並不僅僅是為了通知她天外異動的事情。

她走下樓梯，來到院子裡。

「凱洛斯。」

凱洛斯回過神，看向她。

「之前情況混亂，一直沒來得及細問。」慕昭曦走到他身邊，同樣望向天空，「你來找我，是因為你們的基地…『遺落之民』那邊，出了什麼事嗎？還是莫守嶽首領有什麼具體的計劃需要協助？」

凱洛斯沉默了一下，碧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他搖了搖頭：「基地…暫時還好。莫首領帶著大家修複了不少防禦設施，也儲備了一些物資。大家…隻是很害怕。我們都能感覺到，天上的威脅越來越近。」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莫首領讓我來找你，是希望…能尋求合作。我們缺少高階戰力和對這個世界頂層局勢的瞭解。我們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準備戰鬥，還是…妥協？甚至像有些人傳聞的那樣，打算犧牲一部分人來換取和平？」

他看嚮慕昭曦，眼神帶著懇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莫首領認為，你是能接觸到真相，並且可能願意幫助我們的人。我們想知道…敵人到底是誰？有多強大？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活下去？」

慕昭曦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資訊缺失。凱洛斯隻知道來自天上的威脅，知道沃裡安可能參與其中，但對於幕後真正的黑手——比如月靖遠那樣的恐怖存在，以及星艦文明內部複雜的權力鬥爭，似乎並不知情。

她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回答。沃裡安…那個男人，他到底想乾什麼？他左眼詭異的粉芒和被迫植入的晶元，又意味著什麼？

山雨欲來風滿樓。而他們掌握的碎片，還遠遠不夠拚出完整的圖景。

「敵人很強，比想象的更複雜。」慕昭曦最終緩緩開口，決定先透露部分資訊，「不僅僅是你知道的沃裡安。至於合作…我們需要從長計議。首先，必須弄清楚他們確切的進攻時間和規模。」

她看向凱洛斯：「你們基地修複的偵查裝置，還能提供更詳細的資訊嗎？」

凱洛斯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立刻點頭：「可以！但我們缺乏能源和遠端傳輸技術，資料無法實時傳遞出來…」

「能源和傳輸的問題，或許可以想辦法解決。」慕昭曦的目光轉向地下室的方向，「等小師弟和顧星宇安頓下來，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新的據點，舊的麵孔，更龐大的危機。他們的聯盟，在困境中初步成型，前路卻依舊迷霧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