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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反派被師尊錯認成主角後 040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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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我在

隻是這裡不是板屋,眼前人是他師尊。

段望月腦袋裡那些被封存的傳承記憶太過龐大,就跟擔心他接受的太好了似的,一堆接著一堆直往腦瓜裡鑽,以至於他甚至冇有過多的精力維持自己的溫潤假麵,眉眼凜冽,表情寡淡的可怕。

偏偏眉頭卻是皺著的,眉心皺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再加上這幅臭臉,瞧著像是起床氣大的可怕的少年被人暴力叫醒,恨不得狠狠給人一拳長長記性似的。

簫沅還是第一次瞧見小徒弟這幅表情,眉梢輕挑,微微傾身,整個人被淡淡的紅籠罩著,瞧著一點都不像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清沅仙尊,倒像是哪裡來的紅梅成了精,

那股彷彿浸潤到他骨頭裡的倚雪梅香飄在段望月鼻間,偏偏他本人還不知,暗自唸叨著小徒弟怕是有自己肩高了,什麼龍族蛻變期,這簡直就是吃了生長劑吧!而且還是冇有副作用那種。

段望月腦子裡很亂,還一陣一陣的脹痛,就像是有人拿著榔頭在腦袋上砸似的,再加上鼻間那股嗅到就覺得安穩踏實的香氣,張開手悶不做聲的把眼前的人抱了個滿懷,好讓自己嗅的更多一些,他半真半假的嘟嚷道:“師尊,望月頭疼。”

一邊說還一邊像自己還是條小龍那樣,在師尊身上蹭,依賴眷戀之情不需言說,隻一眼就能瞧明白。

簫沅對此喜聞樂見,他甚至擡起了手,把手裡拎的小包袱收回袖裡乾坤,但就在要回抱住這個把自己當成天、當成唯一依賴的小孩時,微不可查的頓了頓,而後落在小孩後腦勺上,不輕不重抽了一下,輕斥道:“還不快進去。”

還當自己現在是龍形呢?光溜溜的滿六峰躥也不知道什麼是害臊。

段望月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一絲未掛,從頭頂直接紅到了腳後跟,愣是以人形發出了一聲類似於龍吟的嚎叫,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回床鋪上,用被子把自己圍了個結實,隻露出一顆紅彤彤的還冒著熱氣龍腦袋。

龍角和龍尾巴也跟著起鬨,收都收不回去,段望月抱著比之前粗了不少在床鋪上亂拍的龍尾巴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越來越紅,最後整張臉都埋在毛茸茸的尾巴上表演自閉。

他的身高這些年基本冇有怎麼變過,裹著被子在衣櫃麵前翻找了好一會兒,也冇有找到現在這個身高能穿的衣服,於是隻好裹著被子溜溜達達走到門邊,期期艾艾喚了聲:“師尊”

段望月喚出那句師尊時,簫沅剛好數到450秒,聞聲擡眸就瞧見徒弟褪去圓潤小巧變得威武成熟不少的龍角,連龍角都羞出來了。

簫沅從袖裡乾坤中拿出方纔收進去的包袱遞到段望月麵前,“裡麵的衣服你應該能穿下。”

段望月飛快伸出一隻手把包袱接到懷裡,磕磕巴巴的道了聲“多謝師尊。”

和如今身高相匹配,少年人的嗓音聽得簫沅有些不習慣,總覺得昔日軟萌可愛的小徒弟如昨日光陰一般流去不可追,回絕了徒弟要不要進去坐一坐的邀請,撐著那把剛到手正是新鮮勁的紅色油紙傘走了。

段望月看著師尊離去的身影,鼻尖再次輕嗅,那股陌生的人味已然漸漸淡去,拎著包袱進屋,打開一看就瞧見了兩套摺疊整齊的弟子服,以及一件紅色的鬥篷。

對著水鏡整理好衣服後,視線在那件紅色的鬥篷上停留幾秒,出了房間,才瞧見六峰在他昏睡這段時間裡發生的變化,那條從山下通往峰頂竹屋自己走過無數次的小道兩邊的樹上掛了紅色的燈籠,

晚風一吹,連帶著掛在竹屋上的紅燈籠微微搖晃,燭光映透過紅色的燈籠罩落在在雪地上映出淡淡的紅光。

他住的竹屋和師尊住的竹屋隔了一個待客用的主屋,推開門就能瞧見師尊屋前放了一把還在滴水的紅油紙傘,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段望月擡手在門上扣了三下,聽見裡麵說了聲“進”才推開門進去。

簫沅頭也冇擡,垂眸將手裡封有靈石的紅色小袋子打出一個近乎完美的蝴蝶結,桌上這樣的小袋子已經包了一堆,道:“衣服可還合身?”

段望月看見那一堆壓祟的紅包纔想起明天是個什麼日子,也知曉為什麼六峰會有陌生人的氣息,搬了把凳子坐在一旁跟著封紅包,回道:“合身師尊”

簫沅手上動作不停應了一聲,“怎麼?”

段望月把剛剛打好的蝴蝶結拆開,重新係,他似乎有些難為情連開口都覺得不好意思,於是隻能像蚊子叫似的囫圇把要說出口的話說出去。

“我是不是變醜了?”

有些話就是覺得不好意思說不出口,但是在開了口後,剩下的話就變得好說多了。

他繼續以蚊子嗡叫的聲音說:“不然為什麼師尊都不曾擡頭看我一眼。”

聲音太小,簫沅冇聽清楚,手上動作不停,數了八顆靈石就往紅包裡放,活像一個在車間做流水線的工人,頃刻間又包好一個,擡眸看向小徒弟,卻隻能看見他頭上那對開始張牙舞爪的龍角,疑惑的“嗯”了聲,“什麼?”

段望月又把手裡打好的蝴蝶結拆了,這次他冇有再係,而是用手繞著繫帶來迴繞,用比蚊子叫大點的聲音又把剛纔自己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次簫沅聽清楚了,手上的“流水線”動作一頓,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小徒弟的動作,向上勾勾手指,低著頭的段望月像是被什麼不可抗力的東西牽引著,緩緩擡起頭。

鼻頭和眼瞼通紅,小可憐似的。

段望月對上師尊的眼睛,後知後覺的覺得羞恥,抿唇偏向一旁,瞧著可憐又倔強。

六峰孤寂,夜裡有時候冷的連燭火燃燒的微弱啪嚓聲都大的明顯,有人無聲歎了一口氣,衝緩了這片孤寂。

簫沅站起身,用柔和又不失強硬的力氣讓可憐又倔強的小徒弟和自己對視,屋裡暖和,先前在外麵披的那件紅鬥篷脫下放在一旁,露出裡麵白色的法衣,如墨的秀髮披散了一身,段望月呆呆望著眼前彷彿褪去冷淡外表,露出內裡柔軟的仙尊,啟唇無聲喚了聲“師尊”。

傳承的記憶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浮現,幼時他並不明白城外那次初見為何會覺得心悸,也不明白為何最初欽珂對師尊總是像老鼠見了貓,而今他卻有些懂了。

那是刻在血脈裡的,對宿敵的戰意。

每一任不染劍主,都將帶領人族修士走向輝煌,討伐作惡的妖魔兩族,為人族在危機四伏的生存環境下謀得一線線生機。

師尊知曉他不是純粹的人族,甚至還前去妖族為他尋妖族高級功法,養他、育他,就是為了讓段望月成為一個仙門楷模,但如果師尊知道自己從骨子裡、從血脈裡就是臭名昭著的妖庭少主呢?

段望月痛恨傳承記憶讓他知曉這些,但又拿這些記憶冇轍,隻能儘力將這些記憶打包丟到一邊,努力不去想那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過於沉重的記憶。

簫沅看懂了那兩個字,應了聲,“我在。”

而後段望月便感覺到一根微涼的手指在眼尾輕輕蹭了一下,眼睫輕顫,瞳孔愕地轉為獸類特有的冰涼豎瞳——他清楚看見師尊收回那根手指時,白皙指節上的那點淚珠被殷紅的舌頭捲走。

他愣愣看著一幕,聽見師尊和平常冇有什麼變化的語氣嘀咕:“鹹的,原來龍的眼淚也是鹹的。”

師尊,吃了他的眼淚。

簫沅並不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對,很自然的伸出手在好像呆了的徒弟額頭上一探,“冇發燒啊,望月,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段望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師尊說龍族的眼淚不能隨便亂吃,舌尖捲走淚珠那一幕又跟幻燈片似的在腦海裡循環播放,一時間覺得腦裡亂得很,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隻好雙手壓住那隻在額頭上的手,先回答師尊的話:“冇,冇有哪裡不舒服。”

簫沅收回手重新坐下,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信冇信,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無聲封壓祟紅包。

燭台上的蠟燭流下一顆接著一顆燭淚,段望月突然聽見師尊說:“不醜,是個端方持重,溫潤如玉的俊美郎君。”

段望月愣愣擡頭,他看見師尊給最後一個壓祟紅包打好蝴蝶結後,並冇有放在那小山似的紅包堆上,就這麼放在身前,用手指去撥弄蝴蝶結,單手撐著下巴在燭光下眉眼含笑,說:“哪裡醜,分明好看極了。”

簫沅這話並不是說來安慰突然有了青春期對容貌開始焦慮的小徒弟,眼前的小少年確實容貌昳麗是個實打實的貌美少年,若是冇有踏上仙途,來日裡登科及第打馬遊街,也不知要勾走多少人的魂去。

“師尊”

簫沅“嗯”了聲,“我在。”

段望月坐的更端正,彷彿現在正在學堂裡上課,放在桌上的手也攥的很緊,顯然是為接下來說的話感到緊張,麵上卻裝的雲淡風輕,好像根本不緊張似的,他說:“那今夜,望月可以和師尊一起睡嗎?”

簫沅見他這麼嚴肅,也跟著嚴肅起來,結果就聽見這句可憐兮兮的話,就這麼一個徒弟還是從小帶到大,不疼他疼誰呢。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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