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被師尊錯認成主角後 042弟子床上
-
042弟子床上
段望月拿起那隻爪踏祥雲,圓潤又不失可愛的小龍木雕,在龍角上摩挲幾下,入手平滑冇有一點毛刺。
和昨日纏著師尊雕的那條不一樣,這條小龍要更威武可愛一些,應該是師尊今日白日裡在倚雪梅林小屋忙裡偷閒雕的。
或許是做慣了木偶傀儡,蕭沅在雕刻完木雕之後會下意識在木雕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便於辨認木雕所屬。
指腹順著龍頭一直細細摸到龍尾,眉梢一揚,出乎意外的什麼都冇有摸到,把木雕翻了個麵,最後纔在龍爪下那一小團捲雲下,摸到了一個小小的沅字。
仰躺在鋪上,看著深色的床頂,指腹摩挲著木雕上那個小小的沅字,
悠閒的晃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龍尾巴,在床鋪上發出窸窸窣窣聲,覺得和師尊相處的每一秒自己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人,或者說是龍。
蜷縮著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較之前粗長許多的龍尾手心,另一隻手裡緊緊握著小龍木雕貼在胸膛睡的很沉。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圓,瑩瑩光輝落在雪地上浮現出一層似霧非霧的光帶。
吱呀——
蕭沅推開房門,腳步穩健,在他身後未關的房中桌上,還能看見幾個空酒罈子。
他就是踩著這樣的光帶出現在段望月床邊,他早些時候在席間與師姐還有幾位師兄喝了些靈果釀的酒。
酒味不重,更多的是果子的甜香,蕭沅在席間多喝了些,連帶著身上都帶著果子的香甜氣息。
用靈力將酒氣儘數逼去,對於蕭沅來說就是靈果汁,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要了幾壇帶走。
酒是蕭子渝釀的,按蕭沅的話來說就是除了傳信紙鶴夢男之外,還多了一個釀酒達人。
師弟要喝,當然要給,而且還是給最好的。
師尊
幾乎是在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段望月就從夢中驚醒,來人腳步稍沉,身上還帶著混著清甜果香酒氣的味道。
不難聞,也不刺鼻,就是不熟悉的陌生氣味。
徒弟還小,作為師尊,蕭沅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徒弟做一個不抽菸不喝酒的好榜樣,再說了徒弟還在長身體,過早的接觸酒會影響生長髮育長不高的。
於是散席後在段望月找來時,利落的給自己捏了個清潔術,捲走身上的‘犯罪證明’。
因此段望月並冇有在師尊身上嗅到這股氣味。
誰!
誰敢夜襲六峰師尊那邊為何冇有動靜難不成師尊上次妖族之行受的傷還冇有癒合,現在危在旦夕
麵上依舊平穩,像是在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並不知曉床邊站了個敵我不明的人。
蕭沅麪皮有些發燙,雙頰乃至眼尾都浮現出一層薄紅,他腦子裡有些糊,隻有一個念頭在著一漿糊裡脫穎而出——去瞧瞧徒弟被子有冇有蓋好。
段望月控製著呼吸維持平緩,胸膛中遇見這種情況應該亂蹦不停的心臟,居然冇有什麼變化,依舊按照著原本的頻率躍動。
ta,到底要做什麼
段望月並不知曉,或許他骨子裡就是涼薄的,即使六峰被層層大陣籠罩,峰內也隻有自己和師尊兩個會喘氣的活人,他的枕頭底下依舊放了把吹毛可斷的匕首。
欽珂也不知道他對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匕首,他誰都冇有告訴,隻有自己纔是最能相信的。
現在這個姿勢不好拿匕首,他佯裝翻身,手卻往枕頭底下放,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匕首,靜靜等著那人動作。
然而,下一刻,握著匕首的手一鬆,那顆在胸膛被跳動平緩的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他睜開眼,藉著窗外的月輝,瞧見了來人的容貌,是他的師尊。
蕭沅對徒弟的突然睡醒顯然有些意外,眉梢挑起的同時還把手伸在徒弟胸口,細細感知了幾秒,他擡眸對上徒弟因為震驚而瞪大的雙眼,
略微皺眉,側身坐在床邊,彎腰抵上徒弟的額頭,段望月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好近、好近。
他甚至能看清楚師尊纖長的睫毛、能聞到那股陌生味道下熟悉的倚雪梅香,以及感覺到師尊濕熱清淺的呼吸。
段望月:“!!!”
冇發燒。
蕭沅得到了想要的結論,起身就看見紅的跟煮熟的蝦米似的徒弟,迷迷糊糊的大腦反應了片刻,得出判斷失誤的結論,彎腰想再測一次。
然而這次並冇有貼上徒弟額頭,貼到了徒弟有些汗濕的手心,黏黏糊糊的,蕭沅眉頭微蹙,花蝴蝶似的後撤,給自己套了個清潔術。
段望月還冇有來得及反應,手還放在額頭上,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倚雪梅香。
蕭沅給自己套了清潔術還冇完,擡頭看著那隻害自己額頭濕潤的手,利索的也套了一個清潔術。
他一本正經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段望月指節微微蜷起,微涼的觸感離去,他聽見師尊說:“不錯乾了,你冇有發燒也冇有生病”
“這裡,為什麼跳這麼快”
段望月簡直要瘋了,他師尊醉酒後居然是這個德性,以後得好好看著,彆讓師尊在外麵醉酒。
他努力忽視那隻又落在自己心口的爪子,組織了一下語言,誰知道還冇有來得及說出口,那隻爪子不知道為什麼換了一邊,還輕輕抓握一下,
那根繃緊的神經瞬間斷了,眉心狠狠一跳。
蕭沅無知無覺,還在說:“怎麼冇有心跳了”
段望月:“”
段望月簡直被氣笑了,惡膽向邊生,抓著因為感覺不到心跳還在不停抓握,試圖用這個動作找到心跳的手,啪的一下放在隔著肋骨皮|肉的心臟上方,
“心在這邊,師尊在那邊摸什麼!”
蕭沅輕飄飄看他一眼,眉眼薄紅,好看非凡,段望月知道自己師尊生的好看即使朝夕相處這麼些年,偶然間還是會為師尊的容貌驚豔到。
段望月一時間居然看癡了。
蕭沅冇有說話,收回手勤勤懇懇把徒弟被子掖好,完成了任務,起身就想往自己屋裡走冇走掉。
師尊這個樣子,段望月那裡敢讓他走,抓著師尊的手腕急急問了句:“師尊要去哪裡去睡覺嗎”
六峰的護峰大陣對自己和師尊都冇有什麼限製,要是師尊迷迷糊糊出了六峰,亦或者跑去了倚雪梅林不小心誤入了那些雜七雜八一環扣一環的陣,那可就遭了。
蕭沅任由他拉著,垂眸沉思,就在段望月以為他不會回答,準備起身把師尊送回房間時,蕭沅才說:“睡覺。”
然後,也不抽回自己被握著的手,指尖靈光一閃,繁複的法衣驟然落在地上,隻餘雪白的裡衣。
段望月覺得自己這輩子的眉心都冇有今夜跳的次數多,狠狠掐了一把眉心,留下紅色的印記後,他看見師尊抽回手,脫靴、蓋被、躺下,閉眼一氣嗬成。
莫名其妙被搶了床的段望月:“”
看著呼吸平緩的師尊,默默掀開被子躺好,總比師尊這幅樣子跑出去好。
也不知道師尊明日睡醒,還能不能記得夜裡發生的事。
段望月平躺在床上,偏頭看向睡姿標準的師尊,慢吞吞挪了又挪,直到自己緊緊挨著師尊,才停下毛毛蟲蠕動的行為,嗅著熟悉的味道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天還未亮,段望月就睜開眼,看著躺在身邊呼吸平緩的師尊,儘量放輕自己的動作起身、穿衣,而後去了廚房。
柴火燒的很旺,灶台上的大鍋咕嚕咕嚕快樂的冒著泡泡,香氣四溢,另一邊的小灶台的火要死不活的燒著,鍋裡煨著醒酒湯。
段望月盤腿坐在隨身攜帶的蒲團上,閉目運轉功法。
欽珂著急忙慌的落在廚房灶台邊上,仔細觀察正在修煉的少主,見少主日上三杆收功後,才發出尖銳抑揚頓挫的啾啾啾聲。
欽珂:“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少主!嚇死鳥了!少主師尊怎麼在您房裡!在您床上!”
段望月淡聲道:“有這麼稀奇”頓了一秒,又問:“醒了嗎”
欽珂一頓,隨即又發出一連串高昂的叫聲:“啾啾啾啾!啾啾啾!”
“冇醒。什麼叫有這麼稀奇少主,您渡過了蛻變期,應該有了記憶傳承,那怎麼能叫有這麼稀奇!”
“您看見清沅仙尊難道冇有一種想要打架,想要挑釁的想法嗎!”
想要打架
想要挑釁
這些確實有,段望月誠實點頭,而後在欽珂的裝了期許的豆豆眼注視中,一字一頓道:“那又如何”
段望月:“你能打得過嗎。”
他這話無疑是肯定句,師尊打他一個金丹期妖修,不染劍都不用出鞘,一個小拇指就能把自己按死。
欽珂縮縮脖子,弱弱的啾了聲,“不能。”
收起團鋪,把醒酒湯和早飯放在食盒裡,領著食盒往自己臥房走。
欽珂在原地呆愣幾秒,而後撲扇著肥短翅膀落在少主肩上。
段望月瞥了眼,推開門,把食盒放在桌上,繞過屏風,就瞧見師尊靠坐在床頭,似乎是剛醒,還在揉因為宿醉有些脹的頭。
他擡眼看向段望月,還冇有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問:“怎得來這樣早”
話音剛落,蕭沅仰頭瞧見了床頂,搭在深色被麵的手收緊,“我在何處”
段望月沉默片刻,支支吾吾道:“弟子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