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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絕色美人成為路人甲 愛她就要冷落她(13) 掌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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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就要冷落她(13)

掌摑

“你!你!好大的膽子!放肆!來人,與我掌嘴!”話音甫落,她忽又改口,“且慢!”

皇後強抑怒氣,沉聲道:“雲采女言行失儀,著即於未央宮外罰跪思過,跪足兩個時辰……”言猶未了,又改口道,“……一個時辰,以儆效尤。”

罰跪一個時辰?雲煙正待開口,卻聽皇後又改口道:“雲采女言行失儀,著抄錄宮規十遍,以儆效尤。”

竟是越罰越輕了。雲菸嘴角微揚,輕笑一聲:“我不抄。”言罷,轉身便走。

“站住!”

雲煙置若罔聞,徑自離去。待雲煙離去後,皇後麵色鐵青:“真是反了天了!氣煞我也!”

皇後氣惱已極,在殿中來回踱步,口中隻道:“氣煞我也!氣煞我也!”“本宮定要教她知曉厲害,本宮————”忽覺空氣中一縷淡淡藥香飄來,皇後話語登時一頓。

隨即對身畔侍女道:“去查查,雲采女身患何疾。”

“還有,方纔殿中之事,不許任何人泄漏半句。”

【???】

【皇後就這樣放過雲煙了?這樣讓她走了?】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雲煙還挺帥的嗎?不想學宮規,直接杠皇後,說自己的命數自己做主,真的還蠻帥的誒。】

【帥?是愚蠢,是狂妄自大!她以為她是誰啊,這麼冇規冇矩早晚要被她自己蠢死。】

【就是啊,她位分這麼低,又冇家世,什麼自保手段都冇有,這麼狂妄囂張,這不是上趕著送死嗎?】

【雲煙太無腦了,空有美貌卻愚蠢不堪,在宮鬥劇裡活不過半集吧?簡直比甄嬛傳裡的夏冬春還蠢!】

卻說雲煙回到寒霜軒,倒頭便睡,口中隻道:“無論何事,莫要再來擾我。”

凝翠與海棠望著頃刻間沉沉睡去的雲煙,猶自驚魂未定,心中茫茫。她二人實未料到,小主竟能從未央宮安然脫身。

二人相視一眼,麵上神色變幻。

睡至午時,雲煙方悠悠醒轉。用罷午膳,竟又沉沉睡去。

“小主可真能睡。”凝翠悄聲道。海棠應道:“想是前些時日舟車勞頓,過於疲乏了。”

常人勞頓七八日,睡上一覺或可恢複。然小主身子素來羸弱多病,非同常人,這般疲累,恐非一時半刻能緩過來。念及此處,海棠麵上掠過一絲疼惜。

翌日晨間,眾妃嬪依例往未央宮向皇後請安。

“皇後孃娘聖安。”

“皇後孃娘聖安。”

皇後孃娘似乎鳳顏不豫?眾妃嬪偷覷皇後緊繃的麵容,心下揣測。

皇後目光掃過眾妃嬪,不見雲煙身影,她麵色更加難看。

妃嬪每日晨昏定省,乃是宮規大禮。雲煙竟敢不來請安,全然不將宮規放在眼內,更是藐視她這皇後威權,公然挑釁。

請安畢,眾人散去。榮婉步出未央宮,敷了香粉的麵龐上籠著一層淡淡愁雲。近日皇上既未召幸,亦未駕臨她宮中。

往昔皇上常召幸於她,自桃花鎮一行歸來後,數月間僅見三麵,近來更是避而不見。她幾次親製羹湯前往求見,皆被擋駕。

她隻能安慰自己是最近這段時日陛下太忙。

蘭貴人的聲音從後方響起:“聽聞宮中新納了一位采女。”

淑妃:“何人?”

“乃一民間女子,陛下冊為庶九品采女。聞說生得極是貌美。”

“能有多美?比得過瓔妃?”

“這卻不知。”

不過一個末等采女,淑妃原不甚在意。她瞥了眼斜前方的榮婉,嘴角微揚,輕笑道:“聽聞近日皇上已不去某人宮中,如今又添新人,某人怕是真要恩寵儘失了。”

此言入耳,榮婉心頭一顫。添了新人了?皇上新納了民間采女?聽說貌美?她緊咬下唇,心中愈發堵得慌了。

接下來兩日,雲煙依舊未至未央宮晨昏定省。

皇後麵沉似水,心中怒道:雲煙這賤蹄子,不來定省已是可惡,本宮傳召欲施懲戒,她竟敢抗命不來!莫非本宮要見她,還須親往不成?實是膽大包天,無法無天!

“今日定要教她知曉厲害!”皇後鳳駕親臨寒霜軒。

寒霜軒。凝翠海棠慌忙跪倒,磕磕巴巴稟道,小主忽染風寒,身子不適,不宜見駕,恐將病氣過給皇後孃娘。

皇後一愣:“染了風寒?”

“回、回娘孃的話,是……是的。”凝翠冷汗涔涔而下。實則並無此事。方纔小主直言不見。然凝翠豈敢如實稟告皇後,隻得擅自扯謊稱病。

皇後追問:“可曾傳過太醫?服過湯藥?”

凝翠心中大慌,以為皇後起疑,才如此問她。皇後若查問太醫院,立時便要穿幫。她這一慌,麵上神色愈發心虛。

皇後何等人物,見這婢子神色張皇,目光閃爍,豈有猜不透其中蹊蹺之理?

“她並未染病罷。”皇後冷笑一聲,“恐怕也非她命你扯謊。”

雲煙那賤蹄子無法無天,她若不見她,必是直言相拒,斷不會假托病辭。多半是這丫鬟自作主張,謊言稱病。

凝翠噗通跪倒,連連叩首:“娘娘恕罪!是奴婢————”

皇後截斷她話頭:“滾開!”言罷,徑直越過她,向內殿行去。

室內熏香細細,清煙嫋嫋。柔光透過輕紗帷幔,將一室內映得青煙般朦朧。

雲煙身著素白羅裙,靜靜立於案前,執筆揮毫。

她一襲白衣勝雪,綢緞隨身形滑落,恍若流瀉的月華,清冷無瑕。

上回見雲煙,她一襲紅裙,豔如彼岸之花。此刻一襲白衣,清若雲中之月。皇後腳步不由一頓。

雲煙輕提狼毫,身形隨筆意微微起伏,筆尖遊走宣紙之上,沙沙輕響,宛若微風拂過林梢。

她似已與塵世隔絕,心神儘付於筆墨之間。那份專注,那份清逸之態,恍如雲端神女揮毫潑墨。

見雲煙渾然忘我,竟未察覺自己駕臨,皇後重重咳了一聲。

雲煙依舊垂眸運筆,恍若未聞。

隨皇後前來的宮娥極是乖覺,忙高聲唱喏:“皇後孃娘駕到!”

雲煙卻是“不動如山”。

皇後快步近前。甫一近身,目光落在雲煙筆下的字跡之上。

雲煙的字,亦如其人,極是好看。清逸飄然之間,隱隱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風骨。

好一幅有骨力的字!一個娼籍出身的女子,竟能寫出如此風骨,倒不似那等淺薄庸俗之輩。皇後心底掠過一絲欣賞,轉瞬被她強行壓下。

雲煙似才發覺皇後立於身前,擡首道:“誰許你進來的。”

皇後昂首道:“本宮乃六宮之主,你這裡本宮想來便來。”

雲煙:“那我也想潑就潑。”話音未落,手中墨汁已儘數潑向皇後衣袍。

四周登時響起一片倒抽冷氣之聲,眾人皆被雲煙的膽大妄為震住。

皇後鳳目圓睜:“你!”

雲煙笑眼彎彎:“嗯?”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雲煙道:“你來此作甚?若無要事,速速離去,莫再擾我。”

皇後嘴唇微顫:“雲氏!你屢犯宮規,大逆不道!”

“又是來訓誡我的?”

“自然!此乃本宮分內之責!”

“你既知我必不聽,為何還要特來此處說這些廢話?不嫌麻煩,親臨此處,你究竟是真的想來訓誡,還是彆有目的。”

皇後像是被戳中了什麼,臉噌的一下紅透:“胡說!”

“我是否胡說,你捫心自問。若我所言是虛,便教你天打五雷轟頂。”

她自己若是胡說了,難道不是她自己天打五雷轟?這小賤蹄子,真是會做套!皇後差點被雲煙繞進去,她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掉頭氣沖沖拂袖而去。

回到未央宮,她喘息良久,方勉強定下心神。雲煙這小賤……賤字不知為何再也說不出來。她咬牙,雲煙這小蹄子,真真能將人氣死!

她扶額長歎,目光掃過長案上一隻錦盒。盒中所盛夜明珠,乃是昨日她弟弟送入宮中,預備進獻皇上的貢品。

思及皇上,她眼光微動。近幾日皇上忙於南方水患,尚未召幸雲煙。雲煙入宮至今,還未曾侍寢。

想到日後雲煙終將侍寢,皇後心中頓覺極不自在,宛如有人將一瓶陳醋儘數傾入她心田,酸澀難當。

下午,皇後往太後寢宮請安。禮畢,太後留她敘話。

太後:“聞說新進的一位采女,冇規冇矩,不知禮數,竟不去你宮裡晨昏定省?”

皇後心頭一緊,忙道:“她並非不知禮數,實是身子孱弱,無力每日定省。”

“身子不好?”

“回母後,正是。此女生來帶疾,自幼體弱多病。”

太後微微頷首,未再多言。皇後暗自鬆了口氣。若非如此應答,太後恐已降下嚴懲於雲煙。

步出太後宮門,皇後猛然省悟,自己方纔竟在太後麵前為雲煙開脫!一念及此,她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之極。她何必替那小蹄子說話?讓太後嚴懲她豈不更好?

她銀牙暗咬,複又氣沖沖地回了自己寢宮。

彼時,雲煙正用晚膳。海棠滿麵喜色奔入:“小主!傳旨公公到了,陛下有旨,今夜召您侍寢!”

“陛下翻了您的牌子!”

雲煙隻淡淡“嗯”了一聲。

侍寢前例要香湯沐浴。凝翠海棠欲精心為雲煙梳妝,雲煙嫌其繁瑣,隻隨意挽了個髮髻,斜插一支紅玉簪,便登上轎子。

大昭嬪妃侍寢是乘轎子,並非像有些影視劇裡那樣,衣服被剝得乾乾淨淨,裹在被子裡,跟個牲畜似的被太監擡去寢宮。

太極宮,昭陽殿。

殿內琉璃盞燭火輕搖,與四壁夜明珠相映。流光映在金磚地上,地板光影幢幢。

地上鋪陳織毯,精美綿軟,毯上金線盤繞,紋飾繁複,仿若將這世間華美儘織於這方寸之間。

禦榻上錦被簇擁,冰蠶絲被薄如輕雲,疊覆如新雪。

這便是帝王寢宮。此間華美,窮儘人間想象。

帝王寢宮,它不是金銀珠玉的堆砌,而是一種象征,象征權力之巔那令人屏息的無上輝煌,人間至尊的無上威權。

雲煙並未多欣賞這金碧輝煌的寢宮。她瞥了一眼龍榻上的冰蠶絲被褥,問道:“這些今日可曾換過新的?”

侍立宮娥麵染煙霞,垂首恭答:“回小主的話,每日必換新褥。”

“即是說,這些是今日新換,尚無人用過?”

“正是,小主。”

雲煙嗯了一聲,,徑自坐於榻沿:“澹臨何時來?”

宮人疑心自己聽錯:“什、什麼?”

“澹臨何時來?”

雲小主竟敢直呼聖上名諱!大不敬!此乃殺頭大罪!宮娥臉色發青,顫聲道:“小、小主,萬萬不可、不可直呼皇上名諱啊!”

“他究竟何時來?”

“奴、奴婢也不知!”

“那你退下罷。”

宮娥甫一退下,雲煙身子一歪,便直接躺倒。她抱著那柔軟的冰蠶絲被,心道這龍榻果然遠勝采女的床鋪,舒適非常。

半個時辰過去。宮人見皇上駕臨,忙行禮:“陛下。”

澹臨身著玄色龍袍,金線繡製的龍紋衣襬拂過殿門門檻。

並無人上前迎駕。龍榻之前燭影搖紅,本該跪迎聖駕之人,此刻卻抱著冰蠶絲被,睡得正酣。

宮人見此情形,驚得目瞪口呆。這雲小主簡直是瘋了!聖駕未至,竟敢先行入睡!實乃大不敬!

澹臨看著熟睡中的雲煙,眉心微蹙。

宮人正欲上前喚醒,澹臨擡手示意,命其退下。

宮人退下後,澹臨靜靜佇立榻前,凝視雲煙。

自他決意放棄沈婉的那一刻起,澹臨便立下重誓。此生絕不再鐘情於任何女子,絕不再讓任何人、尤其是女子影響他、左右他。

然則初見雲煙第一眼,他心中便生出一絲異樣興趣。大約隻因她容顏之盛,過於奪目。

他既立下重誓,絕不再愛任何女子,便將心頭這絲異動強行壓下。

豈料姑蘇城中,他再次遇見雲煙。

少女拈花淺笑,指尖棲蝶。

她的皮囊到底是過於吸引人。

罷了,他想。他對她所生的那點興趣,如同喜愛花草樹木、貓狗寵物一般,不過是淺顯的興趣,絕非什麼真情實意。他本無需擔憂自己會為她所左右。

誰人會被花草樹木貓狗寵物左右?

既是花草樹木,貓狗寵物一樣的喜歡,何須再顧忌?他遂決意將她納入後宮。

前幾日政務纏身,今日方得閒暇,便召她侍寢。

他的目光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之上。此女確乎生就一副足以顛倒眾生的容顏。

燈花輕爆。雲煙倏然睜眼。一睜眼,便發現床邊立了道黑影。

對上澹臨幽深清冷的雙眸,雲煙打了個嗬欠,並不起身行禮,隻斜睨著他。

澹臨:“大膽。”

雲煙冇理他。

澹臨觀她神情:“你似對朕不滿。並不願進後宮?”

“你讓我在宮中等這麼久,似乎並無誠意善待你所喜愛之人?”

“你認為朕喜愛你?”

“你若不喜,為何召我入宮?”

“所以你便恃著朕有幾分喜歡,恃寵而驕,如此放肆?”

“你寵了嗎,就說我驕?”

澹臨:“伶牙俐齒。”

雲煙:“虛情假意。”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一時凝滯。

從未有女子敢如此頂撞澹臨。

他目光轉向案頭一柄玉如意,道:“朕亦喜愛這柄玉如意。你與它,並無半分不同。”

意思就是,他喜歡她,隻是像喜歡一個玉如意,將她當做一個玩物而喜歡。

雲煙:“男人配女人,玩物配玩物。當你將你的女人比作玩物之時,你自己亦成了玩物。我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自輕自賤,甘願將自身貶為玩物。澹臨,你將自己貶作玩物,倒真令我開了眼界。”

“尖牙利嘴。”

“玩物不如。”

雲煙起身,行至他麵前,道:“你自甘為玩物,那是你的事。然你無權將他人貶作玩物。我厭惡他人如此輕賤於我。”言畢,揚手便是一掌向他摑去。

他出手如電,一把擒住她手腕。豈料她另一隻手更快,已然拍至!

“啪!”響亮的一聲。她一掌摑在他臉上。

澹臨左頰登時紅腫一片。

雲煙一擊得手,疾退數步,防他暴起反擊。

然他並未反擊。他如同被點了xue道,立於原地,指尖輕觸紅腫的麵頰。

澹臨生來便是太子,受儘太後父皇母後寵愛,無人敢打他。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掌摑。

他合該憤怒。然則臉頰上傳來的火辣痛楚,竟奇異地帶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之感。

他看向退後數步的雲煙。此刻的她,竟似在俯視著他。她身形本不及他高大,然那姿態氣勢,卻彷彿居高臨下。

她俯視他,掌摑他,彷彿她是他的支配者,擁有懲戒他的權力。

身為天子,澹臨從來都是掌控一切、支配萬方的存在。他習慣支配他人、控製一切,正因如此,他極度厭惡被支配、被控製,為此長期壓抑內心深處的情感。

自太子至登基為帝,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抑己身情感。唯一一次幾乎失控,是險些誅殺沈婉的前未婚夫。自那之後,為維繫帝王應有的冷靜理智,他壓抑得更為嚴苛。

壓抑日久,身心俱疲。某一瞬間,他亦渴望卸下那沉重的控製與責任,成為輕輕鬆鬆的被支配者,被控製者。

故而,他在極度厭惡被控製的同時,內心深處卻又在某一刻極度渴望著被支配,被控製。

直至此刻。雲煙以支配者、掌控者的姿態俯視他、掌摑他。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竟將他從長期自我壓抑的牢籠中驟然解放出來,使他瞬間化作了被支配者、被控製者。

身為被支配者、被控製者,那種卸下一切重擔、無需思考掌控的極致放鬆感,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洶湧澎湃的歡愉。

左頰火辣的痛楚,激生出內啡肽與多巴胺,如同火上澆油,令這份異樣的歡愉更加熾烈難當。

而這份奇異歡愉的賦予者,正是他心中頗有好感之人,更將這歡愉推向了極致。

他閉上雙眼,任由那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歡喜,傳遍四肢百骸。

澹臨不知,他這種狀況,在現代,被稱之為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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